第65章 進城，分配戶籍
第065章 進城，分配戶籍
攏州位于大元國西部邊陲，地域廣袤，下轄八個縣城，乃全國面積最大的一個州府，由于特殊的地理環境，同時它也是全國最窮的州府之一，幾乎每年開春，游牧民族都會襲擾邊境，闖入攏州燒殺搶掠，百姓因此過得極其艱難。
“給老子走快點！”
“啊···”
攏州城近在眼前，大部份人都不自覺的停下來打量，包括飽受折磨的潇河等人，下一秒，破空聲響起，張虎手中的鞭子再次甩在潇河身上，痛得他往前幾個踉跄，差點撲個狗吃屎，柳紅母子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上前扶着他。
該死的，總有一天，他要弄死張虎這個畜生！
後背火辣辣的疼痛着，潇河低垂着頭咬緊牙關，眸底湧動着熊熊怒火，自從那天之後，張虎就總是借故找他們麻煩，其他的衙差們見狀也是有樣學樣，加上他們經常冒雨趕路，二房除了他和魏翎，幾乎全都染上了風寒，好幾個妾室和庶子庶女都丢了性命，現在他們總共就十幾個人了，他對張虎的恨也累積到了最高點，只要給他機會，他絕對會活剮了他！
“蕭将軍，我們即将進城，能否先讓你們的人把驢車駕走？”
沒有理會潇河等人，張虎大跨步走向裴濟夫夫，進城後，他就要把他們移交給州府衙門了，如果他們還大喇喇的坐着驢車，他也不太好交代。
“嗯。”
裴濟夫夫倆彼此對看一眼，倒也沒有為難，趁前面還在排隊等着進城，雙雙跳下驢車，并把孩子們都抱了下來，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換上了當初在随州購買的粗布麻衣，遮住了裏面的細棉衣裳，雖然很多潛規則都是心照不宣的，最後這一關，還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如同他們當初直到酉州才被允許購買驢車代步一般。
“怎麽還要走路？”
緊跟在他們後面的蕭靖見狀也連忙讓老爺子他們下來，一直仗着長輩身份蹭車的蕭萬石和蕭萬河不滿的牢騷，蕭萬水一家的忍讓助長了他們的氣焰，如裴濟當初預言的那般，他們已經賴上了分家四房，不僅僅是蹭車，還每天都吃他們的食物，分家四房怨聲載道，蕭萬水也不知道明裏暗裏說了多少次，他們始終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模樣，心安理得的霸占他們的資源。
“誰不是在走路？”
蕭萬水早就不滿了，當即沉下臉怒道。
“老四，我們可是親兄弟，你至于嗎？”
“就是，以前家裏窮的時候，我們可都帶過你，不就是坐坐你們的驢車，順便吃了點你們的東西？至于一直擺臉色給我們看嗎？”
他不爽，蕭萬石和蕭萬河比他更不爽，再次擺起了哥哥的譜，一副蕭萬水多對不起他們的模樣。
“你，你們···”
手指顫抖的指着他們，蕭萬水氣得胸口急速起伏，什麽叫就是坐坐他們的驢車，吃了點他們的東西？因為他們硬要擠入驢車裏，幾個稍微大點的孩子都不得不自己走路，實在走不動了就由他們的父母背着，再說食物，他們哪次不是往死裏撐？偶爾還連吃帶拿的接濟他們的兒孫，難道他們不知道流放路上的食物有多珍貴？
“二爺爺，三爺爺，我們是早就分了家的，你們有兒有女，卻成天賴在我們這裏吃吃喝喝，難道就不覺得丢人嗎？”
上前扶着老爺子，蕭靖毫不客氣的說道，這種話他也不是第一次說了，可他們就是一副無賴的模樣，總不能給他們打一頓吧？老實說，他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分了家又如何？他不還是我的弟弟？”
蕭萬石厲眼一橫，選擇性的忽略了他後面那些話，放眼整個流放隊伍，唯一有錢的就是本家長房和分家四房，自從親衛們出現後，他們便不敢去招惹裴濟夫夫了，可不就只能死命的扒着分家四房吸血？
“那我們就斷親！”
忍無可忍，蕭萬水梗着脖子決絕的說道，他實在是受夠他們的無恥了。
“斷什麽親？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傻子才會跟他斷親，他們現在身無分文，斷了親喝西北風不成？
“你們···你們簡直無恥！”
蕭萬水氣得渾身發抖，這就是他的哥哥，難怪當初子悠會毫不留情的将他們逐出宗族，都怪他，如果不是他總念着那點兒親情，在他們靠上來的時候就毫不留情的拒絕，他們也不會賴上他們了。
“祖父，我們待會兒再說。”
馬上要進城了，他們的驢車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呢，蕭靖邊說邊給爹娘使眼色，讓他們寬慰寬慰老爺子，自己則擡腳走向裴濟夫夫：“雲逸，子悠，能否讓你們的親衛也幫我們照看一下驢車？”
“可。”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蕭枳并未拒絕，裴濟也懶得再出聲，以他們的武功，自然也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當初他就提醒過他們，是他們自己要給對方賴上的機會，他也懶得多嘴，如果接下來他們還是無法擺脫那兩個老東西，他也不會再給與他們支援，他的錢，就算是打發叫花子也不會給那些極品使用。
見裴濟沒有說話，蕭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也沒想之前那般寒暄，轉身就回到了家人身邊。
“準備進城，都給我老實點！”
親衛很快牽走了驢車，衙差們的催促聲再次響起，流放隊伍依序進城，沈家人是流放犯人，必須進流放營幹苦力，進城後趙水生就跟他們分道揚镳了，看着他們逐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裴濟幾不可查的皺皺眉，這段時間他們跟沈家人多多少少也有所接觸，沈奕君性情剛烈，在他的世界裏，從來沒有灰色地帶，只有黑和白，但他們的兒子們就比他靈活得多了，說話做事都很謹慎，跟原着中描述的一模一樣，是真正值得招攬的人才。
“怎麽了？”
見他們一直注視着沈家人離去的方向，蕭枳心裏又忍不住有些醋，但他極力克制着，并沒有表現出來。
“沒，等安頓下來後，我想給父兄他們去封信。”
收回視線，裴濟笑着搖搖頭，記憶中，原主的父兄是真正疼愛他的，作為他生命的延續，他也會代替原主孝順父親，尊敬幾個兄長，但他不打算像原着那樣，利用父兄幫他打天下了，這輩子，他想讓他們全都平平安安的。
“嗯，岳父他們應該也很擔心你。”
擁着他的肩，蕭枳認同的點點頭，他們是真的疼媳婦兒，大元國的哥兒地位很低，哪怕是高門貴族，哥兒也不過是更有價值罷了，唯有裴家，他們是真把哥兒疼進骨子裏的，前世要不是為了子悠，他們也不會被潇河害得先後慘死。
張虎等一衆衙差将他們帶到了衙門，跟戶籍官交接過後，他們此次的押解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不過，當戶籍官看到死了那麽多人後，臉色多少有些不好看，經過張虎的解釋，他才稍微釋懷，以随州為首的各地災情，他們也有所耳聞，的确怪不了衙差們。
“姓蕭的站左邊，姓魏的站右邊。”
蕭魏兩家的人全都聚集在衙門前面的空地上，戶籍官沉聲一喝，手持毛筆和戶籍冊子朝他們大步走來，跟他一起的還有府衙的衙役，張虎等衙差則退到了一邊，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算直接離去也是可以的，不過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會等戶籍官處理完之後才會離開。
聞言，兩家人不敢遲疑，紛紛按照戶籍官的指示站好，兩個月的流放，足以磨平他們所有的棱角的，至少在官差們的面前，他們不敢再随便造次了。
“蕭家總共還有八十七人，我已經分別給你們落戶到青田縣大灣村，小灣村，以及大坪村了，待會兒會有衙役用牛車送你們過去，魏家人總計八十四人，你們同樣被安置在青田縣，分別是連山村，福田村和小坪村，另外，為了讓你們盡快安頓下來，每戶官府都劃了一畝宅基地和兩畝薄地，你們可有異議？”
戶籍官捧着冊子大聲宣布，早在跟張虎交接的時候，他就順便分配好了，畢竟一百多人，長時間留在府衙也不是個事兒。
“請問，蕭家總共是幾戶？”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還能有什麽異議，裴濟毫不畏懼的站了出去，他可不想再跟潇河他們一戶。
經他一說，潇河卻是滿臉的期待，流放前，本家是沒有分家的，他們應該是一戶吧？如此一來，他不就更有機會哄好子悠了？而且，蕭枳有錢有人，他說不定也能借來用用。
“嗯···”
戶籍官沒有馬上回應，而是低頭翻閱着戶籍冊，片刻後才說道：“蕭家本家兩戶，戶主分別是蕭枳和潇河，分家三戶，戶主分別是蕭萬石，蕭萬河，以及蕭萬水。”
“什麽？！”
他們的戶籍居然是分開的？
正暢想着美好未來的潇河不敢置信的脫口，戶籍沒在一起，他們很可能還不是一個村兒，到時候他還怎麽哄好子悠？蕭枳的人和錢財又怎麽為他所用？
就你那叼樣還想靠着別人吸血？
不遠處，張虎眼裏交織渲染着赤裸裸的惡意與嘲諷，沒錯，他們之所以會分家，就是他暗中做的手腳，他的四百兩銀子可不是那麽好拿的，他倒要看看，沒有蕭枳他們幫忙，僅憑四百兩銀子，他又能幹什麽大事。
“你有異議？”
戶籍官幾不可查的皺眉，分配戶籍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兒，他可不想再來一次，詢問他們的意見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沒有，我們沒有意義，大人分配得極為公允！”
搶在潇河之前，裴濟大聲的說道，還不忘給戶籍官戴頂高帽，能跟潇河他們分開，自然是再好不過。
“我有異議，大人，蕭家本家并未分家，不應該分為兩戶。”
幽怨的看一眼裴濟，潇河不死心的說道。
“哦？”
聞言，戶籍官扭頭看向張虎，他不是說他們在路上鬧騰得厲害，已經分家了嗎？
順着他的視線，裴濟夫夫和潇河等人也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前者勾了勾唇角，明顯很滿意他的自作主張，後者卻是咬緊了牙關，恨不得撲上去狠狠的咬死他，蕭枳兩口子有錢有人，只要還在一個戶籍上，他們就能享用，可這一切都被他破壞了。
貌似他們好像忘記了，裴濟可不是會讓人占便宜的性子，哪怕他們在一個戶籍上，他們也不可能占到一絲一毫的便宜，說不定還有可能被他按在地上摩擦。
“大人容禀，流放前，我們的确是沒有分家，那是因為老爺子還在，可流放的時候，我們已經得知老爺子戰死沙場了，加上老夫人乃是祖父的繼室，長房一脈并非她的骨血，兩房又素來交惡，沒分家也形同是分家了，張衙頭兒應該是看我們一路上跟仇人似的，才會以為我們早已分家。”
不管張虎是出于什麽原因擅作主張，他都算是幫了他們，裴濟自然不可能讓他被架在火上烤，潇河想跟他們一戶，繼續惡心他們，做夢！
“嗯，如此倒也無妨。”
戶籍官不想多事兒，也順着臺階下了，可···
“大人，我···”
“你還有異議？”
潇河還不想放棄，戶籍官一掃先前的平和，神情陡然嚴厲，俨然就是明晃晃的警告。
“沒，沒有，小人沒有異議了。”
“既然你們都沒有異議了，李山，派人送他們去青田縣。”
潇河不敢再繼續，戶籍官也不再給其他人發言的機會，徑自吩咐衙役送走他們。
“是。”
被點名的李山躬身領命，只見他一招手，衙役們全部一湧而上，原本還想說點什麽的人也不得不作罷，民不與官鬥，現在的他們，誰都招惹不起，真要惹了官差不快，誰知道會面臨什麽樣的結果？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