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夜漸漸深了,屋子裏面傳出來的動靜也慢慢靜了下去,屋子裏面一片漆黑,窗外的燈光沒有漫進來,被窗簾遮了一個嚴嚴實實。

王傑希抱着懷裏的人,雖然現在已經看不見他的五官了,但還是可以憑借記憶慢慢的勾勒着他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麽,喻文州總是令王傑希很癡迷,卻也不知道是癡迷在他身上的哪些地方,或許是因為這些年在比賽在場上與他棋逢對手的惺惺相惜,又或者是因為他身上确實是有很多王傑希不清楚的東西。

這些東西一直都在吸引着王傑希,按理來說說,他們作為比賽場上的敵人,又是兩個多年宿敵的隊伍的隊長,應該對對方是很了解的,可這些了解都是在比賽場上的前提下,并不是在生活上的前提下,生活中的喻文州和比賽場上的很相似,也有很多不相似的地方。

令王傑希覺得有些許陌生,王傑希清楚,比賽場上的喻文州是什麽樣的,冷靜,理性,是一個可敬的對手,又是一個負責任的隊長,可在私下裏,他好像并不是像大家想的那樣,用網絡用語來說就是,不染世俗的小仙男一枚。

這甚至還有人在那裏想,這位喻隊長會不會在私下裏就是他們說想象的那樣,早上起來先是一頓精致的早餐,然後會把頭發打理好,就連出門穿着的都是西裝,不是西裝的話,也是精心搭配過的衣服,等到了晚上還要在睡覺之前泡一杯養生茶。

這些想象被王傑希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是有些震驚的,可到了後來,他也覺得這些比較正常,他們兩個過去有過那麽一段是真的,但是沒有住在一起,沒有像現在這樣靠的這麽近,他也有些不太清楚喻文州生活中的樣子。

現在他們兩個靠的近了看到的東西更多了,很多人是相處的,越近看對方看的越清楚。王傑希和喻文洲則不一樣,他們兩個靠的越近,讓王傑希覺得像是翻開了一本打濕了的書的外殼,被打濕了的書外殼雖然翻開了,可裏面的書頁卻也被浸濕,像是蒙上了一層霧。

王傑希伸手摸了摸喻文州的頭發,他的頭發有些濕了,濕潤的頭發就這麽粘在他的臉上,他的脖頸上,退役了之後,喻文州的頭發顯然也是沒有經常打理的,頭發的長度要比在役的時候要稍微長長了一些。

不知不覺,王傑希的手摸到了喻文州的耳朵,順着耳廓一直滑到耳垂的位置他覺得喻文州一些讓他不解的地方,幫他吹頭發的時候才注意到他的耳朵上面有幾個耳洞,左耳上的耳洞已經完全長合了,但還是有一些痕跡,至于右耳朵上的只有一個長合了,另外一個,是完全可以帶上去耳釘或者耳環的。

不只是這裏,在喻文州的耳朵後面有一處被他頭發遮住了,紋身貼着他的發際線,很小很小,看不清這一處到底紋着的是什麽顏色,是深藍色,應該是一串文字。

如果不是幫喻文州吹頭發的時候,看見那就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看得見了,他不明白喻文州為什麽要在這裏紋上這個紋身,看紋身的樣子應該還是比較新的。

他是在什麽時候紋上的這一處紋身,該是在十三賽季左右吧,王傑希清楚的記得,頭發一直都比較短的喻文州是在那個時候把頭發稍微蓄起來了一點,張佳樂甚至還調侃過喻文州,真的是要像網友們建議的那樣走花美男的路線了。

紋身這種東西紋在普通的地方是很容易洗去,并且也是很容易紋的,可是要說紋在脖頸而後這一類的地方都是比較危險的,就算是技藝精湛的紋身師也不怎麽可能會答應紋在這樣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要了人命。

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定要紋在這,如果說是要藏好紋身,不被發現的話,他平時穿着的衣服也不怎麽露,只要紋在衣服裏面就可以了,沒必要紋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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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是為了維持他在粉絲面前的人設,王傑希也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他清楚喻文州這個人,他絕對不會為了維持人設而去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那就只有唯一的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是喻文州故意的,可他為什麽這樣?

“怎麽還沒睡?”

喻文州迷迷糊糊地說出了這一句。

“我吵到你了嗎?”

“嗯。”

“睡吧。”

王傑希不再做什麽小動作,湊在喻文州額頭親了一下之後,繼續抱着他躺在床上,沒過多久王傑希也睡着了。

睡到自然醒的喻文州起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可以聞到從房間門外傳過來的有些焦糊的味道,聞到這股焦糊的味道,喻文州靈敏地翻下了床,朝着外面跑去。

他知道王傑希是會做飯的,有這味道,估計是什麽地方燒起來了,可當他跑到客廳時則是看見了一團火焰落在了煙灰缸裏面,灼燒着煙灰缸裏面的那些紙張,很快,便化成了灰燼。

王傑希則是坐在沙發上面有點尴尬的模樣,他的手上還抓着一張白色的絲巾,很明顯,這應該是在練習魔術。

但不幸的是,這魔術根本就沒能成功。

“看樣子王隊的魔術不是很順利啊。”

“果然,魔術不能只靠教程。”

王傑希尴尬地笑着,他立馬轉開了話題。

“文州,早上有些涼了,我去幫你熱一熱。”

王傑希說着,就把手邊的水澆在了煙灰缸裏面,緊接着就朝着廚房走去,他把放在餐桌上的那些食物都端到了廚房裏面。喻文州則是坐在那裏琢磨起了這個魔術。

沒過多久,王傑希就把做好的食物端到了桌上,也是在這時,喻文州算是琢磨出了這個魔術,他将那張絲帕塞到自己手裏,随後抽出手上便出現了一朵豔紅色的玫瑰,輕輕一吹,這朵玫瑰從花瓣開始燃燒,一直燃燒到手上,像是混了什麽法術一樣,燃燒着的火焰就這麽在手掌中跳動着。

“小心一點,這很容易燒傷自己的。”

“沒事。”

喻文州把手裏的火焰輕輕一吹,火焰便散去了,只留下掌心的一塊焦黑的棉花。

喻文州吃着桌上的早餐,不時還有餘光看向王傑希,王傑希現在并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只是喻文州想起昨天晚上他迷迷糊糊的時候,王傑希的那些動作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麽東西要問自己。

“你,有沒有什麽要問我?”

“你的耳朵……還有你的……”

耳朵?

喻文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們是在學校自己吹頭發的時候發現的,原本以為這麽細微的的東西,他不會注意到,沒想到還是被他注意到,明明再過一段時間,這些東西就都長合了,除了那一處紋身。

“耳朵上的耳洞是在壓力最大的時候打的,已經快要愈合的那兩處打的時間比較早,後面的那一處是十五賽季,你也知道十三賽季,十四賽季,藍雨的成績并不是很好,雖然都進入了四強,卻最終沒能夠奪冠,等到第十五賽季十五賽季的時候我們,我們和新銳百卓咬的很緊,加賽附加賽,成績都不是很理想,這個就是在那個時候打下來的。”

喻文州端起了豆漿,喝了一口繼續雲淡風輕地說着,他就像是在說一件根本不關他自己的事一樣。王傑希聽着他這麽說着,也不免心疼。作為退役的職業選手,關注比賽是他的日常,也成為了他唯一可以寄托他對于職業選手這個曾經身份的東西。

在看見喻文州帶着藍雨在十五賽季拼殺的時候,他的心也是不禁揪了一下,那時候的藍雨,不,應該說是那時候,大多數的隊伍,都被新銳打了個措手不及。聯盟賽制一次接着一次的改革,而他們這一批優秀的職業選手狀态也在不停地下滑。

其實別人可能會不明白,但他們這些人是感同身受的,喻文州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大家都是明白的,能夠讓他用這樣的方式來排解自己,可以想象得到,他那個時候到底是有多緊張,有多難受。

現在雖然一切都結束了,可對于他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折磨,都是相同的人,就像未曾嘲笑葉修沉浸在網游裏面,大家又何嘗不是這樣?

不是他們有多麽眷戀職業選手,這個身份為他們帶來的光輝,不是他們有多麽眷戀職業選手自帶的光環,他們那時候哪有現在這麽商業化,職業選手都可以和大多數的明星相提并論,不僅僅是技術,就連顏值也是要求一等一的。

他們最懷念的還是當初作為職業選手的時光,當初他們一起打榮耀的日子,榮耀對于他們早就不是一款游戲了幾乎可以算是他們的一切了。

王傑希伸手把喻文州抱在了懷裏,嘴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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