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你是誰?”蘇清厲聲問道,
她驚覺地審視四周,然而除了秦晏外附近并無一人。
那怪人卻像是耗盡氣力一般,過來片刻才努力憋出來這樣一句話: “你可以這麽理解,我才是你真正意義上的父親——”
聲音越來越弱,說到“父親”二字後戛然而止。
“休要故弄玄虛!你是什麽意思?”
蘇清再問,已是無人應答。
就像是一陣風,突然出現又瞬間離開,渺無蹤跡。
蘇清知道這不是她的臆想,她現在心裏很清醒,是真的有一個像是靈魂一般的無形無影的人跟她說話。
因為重生兩世這樣奇怪的事都能遇到,這樣的靈異事件她只驚詫了片刻,也很快淡然接受。
頭腦飛速運轉着,思考剛才怪人說的奇怪的話。
為什麽說她不能殺秦晏也不能自殺,死後還會再次重生?
他說他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父親,是什麽意思?
還有最重要那句,難道說還有什麽隐情,真相并不是她所猜測的那樣?
“清兒?秦清?”秦晏見蘇清魔怔一般地自言自語,然而她握着匕首死死抵着自己的喉嚨,他也不敢大動作說話,只能輕輕地試探發問。
秦晏的聲音拉回了蘇清的思緒,敏銳地察覺到他想趁機反攻,她幾乎是瞬間做出反應,根本不給秦晏逃脫的機會。
“你敢動一下試試!看看到底是你的頭快,還是我的刀快。”蘇清不僅口頭發出警告,手上的動作也迅速做出了致命威脅。
匕首果真如蘇清所說削鐵如泥,她只稍稍一用力,鋒利的刀刃剎那間便割破了皮肉。
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鼻尖,脖頸間傳來的疼痛提醒着秦晏,若他輕易妄動蘇清真的不會手下留情。
秦晏相信,如果他這時敢丢開蘇清躲閃,她絕對會堅決果斷毫不猶豫地伸手用力割破他的喉嚨。
也正因為如此,即便方才蘇清發呆時有機可乘,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生怕蘇清失手一劃而喪命。
在蘇清奇怪地自言自語之前,秦晏清楚地感覺到了她濃烈的殺意,和曾經在湖水裏要把他淹死的時候無比相似。
就差一點點他的命就真的可能魂歸西天了,還好蘇清不知怎地及時停住了手,然後便開始一個人瘋言瘋語。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秦晏能判斷出來,她現在已經改變了主意,并不想真的置他于死地。
秦晏不可能不怕,只是如今生與死就在蘇清一念之差,他反擊一定死,妥協還有一絲活的機會。
沉着思忖了從蘇清刀下逃脫的機會,秦晏最終權衡之下還是放棄了冒險,搏一搏她不會真的殺他。
緊緊抱穩了蘇清一動也不敢動,可是心裏終究是不服氣,他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姑娘陰得毫無反手之力。
“秦清,你就不怕殺了我,女帝怪罪?”秦晏面上假裝鎮定,沉聲發出警告:“如若我死了,你定也活不成!”
然而蘇清一點都沒被吓到,聞言嗤笑一聲,“我不怕啊,因為我不怕死,哈哈哈,你奈我何?”
說着蘇清還騰出另一只手來拍了拍秦晏的臉,故意吓唬他道:“我可是母皇的親生女兒,她再怎麽怪罪也不會殺了我為你償命。而且秦晏,如果你死了,沒了你這個皇弟,就再也沒有人跟我搶皇位了,下一任女帝就是我。”
“你瘋了!”秦晏眼裏閃過慌張,很快被他壓了下去,思考後轉而冷靜跟蘇清分析殺害他的利弊:“你是不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皇姐她會怕?皇姐的皇位并沒你想象得那麽穩,她畢竟是女子,若不是我自願相讓她也不能順利登基,無論是沈侯衛王還是其他朝臣們,都是看在她善待我的份兒上才保她坐穩江山。一旦我死了,不管是誰殺的,他們都會把賬算在女帝的份兒上,到那時你的母皇都帝位不保,你還如何做夢繼承帝位?”
蘇清當然知道這些,她剛才那些話就是故意往自己身上扯,讓秦晏覺得今日這一出全是她為了掃除皇位競争對手才做出來的,好和女帝撇清關系。
不然按照常理一分析,秦晏一死就沒了對女帝皇位的最大威脅,蘇清年紀畢竟還小,直接受益者還是正做着皇帝的天雪兒。
不管怎麽說,天雪兒都是蘇清的生身母親,重生前後都是真心對她,蘇清并不想自己的行為連累她。
現在既然決定不殺秦晏了,總得給他一個自己為何想要殺他的理由,絕對不能讓他懷疑到無辜的天雪兒身上。
心裏是如此想,面上卻要裝作被秦晏說動的樣子,蘇清覺得她一個年僅8歲的小姑娘做事想不到那麽深層和全面對于秦晏來說很合理。
蘇清假作慌亂無措,瞪着秦晏問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是如果我不殺你,你轉而殺了我怎麽辦?”
秦晏果真信了蘇清心有動搖,接着循循善誘道:“你自己說過的,你可是女帝唯一的親生女兒,大犀的安樂帝姬,我即便是有皇室血脈,可是現在龍椅上畢竟坐得是皇姐,我又怎敢冒犯天顏,殺害你和皇姐反目成仇呢?”
“你也不會去母皇那兒,告我的狀?”
“我發誓,今晚的事就當做沒發生過,我絕對不會對皇姐提起只言半句!”
“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話是這樣說,蘇清握着匕首的手非但沒放開,反而伸起來另一臂樓住了秦晏的脖子,将他緊緊控制在了自己的包圍圈內。
秦晏一口氣還沒松下就再次繃緊身子,這下可好,他比剛才還要被動,是真的退無可退,不禁有些氣惱:“你這是何意?”
“我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不信你這個人。”蘇清冷聲說完後,便用刀威脅着秦晏掉轉方向,“這裏不太方便,帶我去你的寝殿。”
不用秦晏猜測她的目的,蘇清馬上大聲喊道:“留春,你速去告知女帝,就說平康王把我帶走了,本帝姬如果有任何事,只需要找平康王即可。”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是身有不測,絕對是秦晏幹的,讓女帝找秦晏算賬就行了。
留春的秉性蘇清最清楚,早就知道她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必定在不遠處跟着。
說的這番話只是為了震懾秦晏,她并不想真的把天雪兒招來壞事,因此又補充道:“每隔半個時辰派人過來一趟,我若正常傳信,就先不必打擾女帝安寝,只需告知嬷嬷便可,待女帝晨起上完早朝後請她來平康王寝宮一趟。”
“奴婢得令!”留春遙遙回應,說話間已經迅速變換了方位,害怕秦晏的人對她下手。
她和劍秋從小跟在帝姬身邊,雖然蘇清這次醒來有點奇怪,但是她們還是能心有靈犀探知她話中深意。
感覺帝姬并不知道劍秋也跟了過來,留春也沒點明,和劍秋對了眼神以後,讓她藏起來跟着以防不測。
二人兵分兩路,留春去禀告女帝,劍秋留下跟蹤,不論蘇清要做什麽她們誓死都站在帝姬這面保護她。
得到答複後,蘇清就威逼着秦晏抱着她掉頭回他的寝宮。
她用鬥篷遮掩着匕首,從外面看不出異樣,一路順通無阻。
兩人本來就是在秦晏的寝宮附近,很快就到了他的寝殿。
一進到屋裏,蘇清就假借松開匕首給他聞了軟骨香。
瓶裝的香還未稀釋,比燃起來的熏香濃度要高上百倍。
秦晏脖子負傷,一聞到香就感覺四肢發軟渾身無力。
“咚”地一聲,他雙手沒抱穩,蘇清掉落在地。
雖然鋪着地毯,但是從蘇清猙獰的表情,還是能感覺出她的吃痛。
蘇清分明都放下匕首了,如今卻被他“摔”到了地上,秦晏怕她誤會,下意識想解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秦晏說着矮身靠近想扶蘇清起來,卻沒想到被蘇清重重一把推開了。
蘇清無論看上去還是實際上都要比秦晏更弱小,然而她就這麽一推,就把他推翻到了地上。
渾身酥軟無力的秦晏掙紮着起身,還想解釋什麽,可是還沒開口,就見蘇清拍了拍衣服幹淨利落地起身。
她面色沉靜,已分毫不見方才墜地的疼痛,也完全沒有冤枉秦晏故意摔她的意思。
蘇清的目光不善,危險逼近,直到這時秦晏才意識到了不對,不自覺得往後退。
可惜已經晚了,蘇清抓住他的腿腳,然後動作果斷地卸掉了他雙腳的踝骨。
不待秦晏痛得叫出聲,蘇清已經用鬥篷堵住了他的嘴。
“閉嘴!要是不想現在就死,就聽話保持安靜,別想招人進來救你。”
說着蘇清重又拿着匕首在秦晏眼前比劃着,用刀面拍着秦晏的臉威厲聲威吓。
“秦晏,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乖乖回答,我保證不殺你。但若是你要起旁的心思妄圖對付我,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又一次被蘇清算計,秦晏本來就覺得沒面子,不用蘇清威脅,他也不會放聲大叫在她眼前盡顯狼狽。
他隐忍着自己腳上傳來的痛,目光沉沉地盯着蘇清的臉。
不怪他心軟懈怠,實在是這張稚嫩漂亮的臉太有迷惑性。
剛才秦晏真的相信了,蘇清被自己說動了,她只是思慮不周才會起了殺害自己的心思。
也的确,都主動開口來他的寝宮了,心甘情願來到他的地盤,在秦晏眼裏就是最大的示弱。
可是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在蘇清的謀劃之中,她一直都在演戲。
秦晏想得沒錯,蘇清的确是早已謀劃好了用軟骨香,不然以她的身量和體力斷不是他的對手。
養病這段時間她根本沒閑着,有備無患,前世有用的藥和香她都悄悄配好了随時帶在身上。
因為重生後她這副小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不然她也不會冒險來秦晏的寝宮,想當然是回自己的地盤更好。
然而她實在是沒有更多的體力支撐她回去了,艱難擡手威逼秦晏就近來到他的寝殿,用香已經耗盡了最後的體力。
跌到地上時秦晏看到她的吃痛并不是裝得,蘇清是真的累了,連算計怎麽落地更安全都有心無力了。
還好及時傷了秦晏并對他用了香,蘇清稍微歇息了會兒,他便是自己的掌中之物。
蘇清累得滿頭大汗,終于把秦晏的雙手也卸掉了,如今他不僅四肢無力,雙手雙腳都形同虛設,是真的無法逃脫了。
喘了會兒氣,蘇清才迎着秦晏敵視的眼神,軟硬兼施地問道:“如果想通了,你就點點頭,我把你的嘴松開。否則,我就劃花你的臉!”
冰冷的刀刃貼在臉上,秦晏屈辱地點了點頭。
內心卻堅忍,只要活着就還有機會讨回來。
見狀蘇清扯了扯唇,莫名想起了她曾經逼迫沈晏之的畫面,前世今生他都是一樣地能屈能伸。
伸手拿出堵在秦晏口中的衣服,蘇清不忘再次強調:“秦晏,你的小命現在握在我的手裏,識相點兒最好不要說假話騙我!”
在外面時那個怪人的話的确改變了蘇清的主意,就算要死,也不能糊裏糊塗地死,她得搞清楚真相。
不然如果真的還會重生,她現在殺了秦晏也着實沒有意思。
蘇清并沒有懷疑是秦晏腹語搞鬼騙她,重生以來多番試探,顯然秦晏并不是再生之人,根本不會知道世間真有“重生”這等荒誕的事。
雖然抱有懷疑,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直覺那個怪人說的都是真的。
他說他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父親,蘇清有仔細思考過,母後天雪兒背着父皇偷歡生下她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天雪兒和蘇晴的母妃并無一點相像,可是蘇清和蘇晴長相卻有六七分相似,小時候沒長開更是如同雙生姊妹,必定是随了父皇。
父皇朝政且不論,對于後宮他把控地極其嚴格,非常在意皇家顏面,不然也不會在第一世時因為蘇晴母妃的陷害賜死了最寵愛的妃子天雪兒。
而那時雖然把女兒蘇清打入了冷宮,但是并未一同把她當孽種賜死,蘇清不相信是父皇的仁慈,只可能是她的血統被證實是他的親生女兒。
至于天雪兒,蘇清從沒懷疑過她們的母女關系,盡管遠遠不及天雪兒美麗,但是一看長相她就是天雪兒的孩子無疑,或者說蘇清的美貌就是來自天雪兒的那三分遺傳。
蘇清心裏再次冒出了那個大膽而荒謬的猜測,只不過在那之前,她需要先跟秦晏證實一件事情。
如若說她所以為的真相并不是真的真相,蘇清最先想到的,就是她和沈晏之并沒有血緣關系。
直到現在她仍舊不願意相信,兩人竟是親舅甥這個醜陋的事實。
蘇清迫切地想要證實真相,确認秦晏真的妥協後,沒有再遮遮掩掩,直接問出了想問的問題。
“秦晏,我問你,你憑何判定我的母親,是你的嫡親皇姐?”
據蘇清所知,秦晏的姐姐因為生下來被當時的國師判定有滅國之兆,皇帝視她為不詳,所以從小就被送到了道觀裏養着,甚至連名字都沒取。
秦晏的太子父親最初也是因此遭受了皇帝的厭棄,到後來不被信任乃至被廢,多少也有些遷怒這個女兒。
是以郡主在道觀裏呆了十幾年直至後來國滅被大盛皇帝追殺,都沒出過道觀,更沒有留下任何畫像,幾乎無人見過。
而秦晏,按照年紀來算,他還沒出生姐姐就“死”了,根本不可能認出天雪兒!
先前蘇清顧慮太多,又是擔心秦晏懷疑連累了母親天雪兒,又是不願意直面秦晏那張臉得出不想接受的真相。
如今經過那怪人一點撥,蘇清如同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想通了。
就算是那個道姑并不知道什麽郡主身上的胎記,也不能說明天雪兒就是秦晏的姐姐,說不定天雪兒連秦晏都騙過去了呢?
與其絞盡腦汁煞費苦心地去猜測算計,為何不直接問秦晏呢?事到如今,已經沒有更壞的結果了不是麽?
可饒是蘇清猜中了秦晏是被天雪兒騙了,也萬萬沒料到,事實遠比她想象的更加離譜。
秦晏聽到蘇清的問題後先是皺起眉頭疑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問這個。
而後在刀刃的威逼下才沉聲回答道:“是皇姐的信。”
“什麽信?”
“皇姐被賜死後,她假裝飲鸩死去,悄悄給我義父,也就是沈侯送了一封信,信裏告知了她的身份。”
“信在哪裏?”
“閱後即焚,那麽危險的信件,怎麽可能留着讓別人發現?”
“我不相信,就憑一封信,沈侯那麽精明的人就相信了宮妃的一面之詞?哪怕她貴為皇後,沈侯就不怕她是皇帝派來測忠心的?”
“你說得沒錯,如果只是一封信,說得再真我和義父也不會相信。但是皇姐随信寄來的,還有紅玉芙蓉簪,這斷不會作假!”
“芙蓉紅玉簪?這話當做何講?”
“芙蓉紅玉簪是我父王特地重金打造給我母妃的,前朝着名大師精心雕刻金芙蓉,獨特技藝随他身死早已失傳;紅玉乃是西域進貢珍品,世間少有僅此一枚,分別鑲嵌在了兩枝芙蓉簪上。只要兩簪擺在一起,贗品絕對無法作假。母妃臨死前向義父托孤,她把一枝芙蓉紅玉簪留給了我,另一枝在皇姐那裏,如果有一天幸存而遇,可憑簪子相認。”
“芙蓉知我意,紅玉寄相思。”聞言蘇清不禁念出聲來,她對于那兩枚芙蓉紅玉簪記得深刻。
第一世的時候沈晏之曾跟她說過,他母親在世的時候最喜歡芙蓉花,那枚紅玉簪是他父親特意為心上人打造的定情之物,所以他把簪子送給了她。但是後來,蘇清在蘇晴那裏見到了一模一樣的紅玉簪。
第二世的時候,蘇清等了好多年,沈晏之都不曾将紅玉簪再次相送。她曾在他的住處偷偷翻查過,兩枚紅玉簪一直放在一個做工精細的機關盒裏,被沈晏之小心珍藏,因此蘇清一度以為他對她沒有對前世的蘇晴情意深厚。
“你怎麽知道這句詩?”秦晏聽到了蘇清的話詫異地問道,片刻後自以為然地接着推測:“是不是皇姐告訴你的,莫非是她在懷疑我的身份,讓你來試探我?”
至今秦晏都還是雲裏霧裏,對于蘇清奇怪的行為想不通,只能給自己找了這麽一個答案,才能讓一切顯得合理些。
蘇清懶得回答他,直接問了另一個問題:“盒子呢?你把盒子放在了哪裏?”
“什麽盒子?”
“機關盒,裝有芙蓉紅玉簪的機關盒!”
聽到這句話秦晏面上掩不住地震驚,但這次他沒乖乖回答,而是扭頭避開蘇清的眼睛,裝傻充楞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麽機關盒。”
蘇清一看秦晏的反應就知道在說謊,也懶得逼問,徑自走向了他的卧床之處。
她現在很慶幸自己臨時改變了主意來到了他的寝殿,這個年紀的沈晏之必定是對機關盒視若珍寶随身攜帶,他夜裏着單衣沒放在身上,必定是藏在床上。
果不其然,蘇清還真的找到了前世見過的玄鐵機關盒,只是芙蓉紅玉簪沒放在裏面,而是放在盒子外面。
蘇清記憶裏的機關已經被秦晏解開,只是玄鐵盒卻根本無法打開。
一枚紅玉芙蓉簪插在機關盒的一頭,對稱的一頭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孔,像是鑰匙插在鎖眼裏。
可是顯而易見,秦晏手裏只有一枚紅玉芙蓉簪。
對不起啊,不知道為什麽右眼視力突然下降特別厲害,可能左右眼視力差距大,白天總是頭暈,晚上睡覺左邊頭疼,真的挺難受的,很對不起各位,斷更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