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挽冬和憐夏聽從蘇清的安排,留守帝姬寝宮。
等來等去小帝姬和留春劍秋兩個姐妹都沒回來,想起小帝姬晚上出發之前的像是交代後事一般的囑托,心一直懸在嗓子眼兒。
都四更時分了,聽宮人說宮裏出現了刺客,不僅平康王受傷就連女帝都被吓暈了,而小帝姬更是傳說渾身都是血,她們更是忐忑。
兩大宮女商量後決定一人繼續等待另一人帶人出去看看,幸好剛出門就碰到了回來的蘇清她們。
“小帝姬!”這廂才看見小主子的驚喜的呼聲剛響起還沒落下,那邊蘇清就暈了過去,宮女們心一慌,同樣的稱呼瞬間變成了驚吓:“小帝姬!”
留春劍秋迅速抱着蘇清送到了卧床上,挽冬熟練地為她脫鞋蓋好被褥,然後都起身留出地方來讓略通醫術的憐夏診脈。
“無礙,小帝姬只是太累了,睡一覺歇歇便好。”憐夏先安撫了下大家的心,然後眉梢一緊,複又擔憂地說道:“只是小帝姬身體本就虛弱,這麽晚還沒歇息,方才回來我見去時的鬥篷都沒穿,夜風正涼,怕會感染風寒夜間發熱,還須得多加留意才是。”
挽冬一聽連忙給蘇清多加了兩床被子,盡管還是夏日也怕她身子虛受涼,不僅把前不久熄滅的暖爐重新點起來移到了床邊,摸了下蘇清的雙腳冰涼,還在床尾給被子裏面塞了個湯婆子這才罷。
一安置好蘇清,挽冬和憐夏便面色不佳地瞧向了晚上陪着帝姬外出的留春劍秋,那責怪的眼神頗有興師問罪之意。
這段時間在蘇清有意無意的安排下,新來的劍秋挽冬已經和先前一直陪着她的留春憐夏打成了一片,成了她最寵愛的四大宮女。
在這冰冷的深宮裏主子的善待和心意何其珍貴,她們投桃報李知恩圖報,俨然已經是整個宮裏對她最忠心的心腹。
姐妹之間很熟,一看對方的眼神就差不多猜到是什麽意思。
不忍打擾小帝姬安睡,安排了一個信得過的小宮女守着蘇清,憐夏和挽冬幾乎是拖着留春和劍秋出去的。
“帝姬的鬥篷呢?你們明知道帝姬體弱,還不知道随時給披上?萬一帝姬夜裏真的着涼發熱我唯你們倆是問!”憐夏比較關心蘇清的身體,率先責問了兩句。
挽冬随聲附和,見留春劍秋兩人不回複,想起蘇清離開前諱莫如深的樣子,不由好奇追問道:“你們倆說話啊,帝姬今晚秘密帶你們兩個出去,到底是做什麽去了?”
蘇清半路下了轎攆,讓人假扮她的樣子回了寝宮,耳提面命要求憐夏挽冬兩個留下來看好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她不在。
而且小帝姬這天異常的嚴肅,去女帝那邊送湯之前跟交代後事一樣,把她們春夏秋冬四個叫到一起,說什麽“不管出什麽事你們要記得保住你們自己的命最重要,不必顧我”。
因為憐夏和挽冬不會武,蘇清只帶了留春和劍秋兩個人出去,其他人都留了下來,一個人都沒帶,根本沒人知道她要去做些什麽。
等了大半夜人都沒回來,夏冬兩個本來就着急,如今小帝姬剛一回來就暈倒,又有平康王遇刺受傷等傳聞,心中自然是諸多困惑要問。
“到底是怎麽回事?問你們話呢?今晚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事?帝姬為何會出現在平康王那裏?我看帝姬沒有受傷,她暈倒是不是也被刺客吓到了?”
“對啊,一個兩個都啞巴了,一句話都不說,就算帝姬帶你們進行的秘密任務不敢說,那帝姬的鬥篷不見了忘在了哪裏你們總可以說吧?”
春秋兩個越是不吭聲,夏冬兩個就越是氣悶,你一言我一語地沒一會兒就問了一大堆的問題。
實在是被逼得不行了,留春、劍秋才糾結地舉手投降,艱難說出實情。
“我們不是不說,是我們想不起來了,我今晚見到帝姬的時候她身上就沒有鬥篷,我也不記得她出去時身上有穿鬥篷……”
“我和她一樣,腦子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晚的事都忘光了,就記得女帝命我們看守平康王寝宮,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那裏……”
兩人說着互相對視一眼,均是苦惱饒頭,記憶不知怎麽回事像是憑空缺了一塊兒一樣。
憐夏、挽冬聽她們一說,感覺到不對勁兒,再一追問,發現夏秋兩個就連今晚帝姬從女帝寝宮回程路上換人偷偷離開轎攆的事兒都忘記了,只記得小帝姬給女帝送湯然後被女帝留宿到了女帝寝宮睡着了,至于她麽後來又是怎麽到了平康王寝宮,然後平康王是怎麽遇刺而女帝和帝姬為什麽又會出現在那裏一概不知。
這事兒實在是稀奇,但是見留春、劍秋兩人一臉認真不似作假,夏冬兩人只得相信了她們的話。
然後針對刺客傳聞,她們又讓春秋兩個說了下後來記得的所見所聞,不禁啧啧稱奇,只是留下的滿肚子疑問,只能等蘇清醒來才能知道了。
然而她們沒想過,蘇清巴不得她們什麽都不知道,知道越少危險越小。
有時候遺忘比記得幸福多了,如果可以,她也想能夠像是留春劍秋一樣把所有事情忘記。
只可惜她不能夠,秦雪兒的金幣已經用完了不能再施展催眠異能,而且她的催眠也對蘇清不管用。
蘇清已經差不多信了葉川的話,可能她就是死了,也還是會帶着那些痛苦的記憶重生,永遠折磨着自己……
此時昏睡的蘇清,又夢到了前世。
應該是受了葉川那些話的影響,她這次的夢和以往很是不一樣。
一會兒是第一世的沈晏之,如記憶中那般,他在禦花園将紅玉芙蓉簪送給了她,說這簪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母親臨死前留給了他,說要送給未來的兒媳婦兒,委婉地表達了他的心意來告白。
不過夢裏的蘇清不同于前世那般默默收了釵一生糾結落寞,她很勇敢地問了沈晏之,問他,是不是這釵不止送了她一個人?因為她在皇妹蘇晴那裏也見過一模一樣的一枝紅玉芙蓉簪。
沈晏之沒有回避,他溫柔地把簪插上了她的發髻,解釋道:沒有,卿卿,我只送了你一個人。
“可我在皇妹蘇晴那裏見過一枝一模一樣的紅玉芙蓉簪,我知道她心悅于你,我還聽說沈相和她的母妃有意促成你們的婚事!”
“沒有可是,卿卿,蘇晴她是我嫡親姐姐的女兒啊,我怎麽可能會娶她?她确有一枝一模一樣的簪,不過那是她母妃的,芙蓉簪本是一對兒,我母親留給我們姐弟一人一枝。”
蘇清還是糾結,沈晏之笑着用手指抵上了她的唇,笑話她是不是吃醋了,還說她能這樣在意他他很欣喜。
臉色一紅,蘇清嬌羞又幸福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問他何時向父皇求娶于她……
轉眼間,畫面來到了婚禮前夕,蘇清偷聽到了蘇晴的陰謀,發現她想用白頭吟破壞她們的婚事。
蝕心蠱的效用當時傳遍了皇宮內外,蘇清得知沈晏之已經被種下了子蠱,當即決定把蘇晴本要用到她自己身上的母蠱偷來服下,以保全婚姻和愛情。
可就在蘇清準備飲下蝕心蠱時,沈晏之不知怎麽突然出現了,他很緊張很害怕,求她不要吃。
“卿卿,不要吃,快把它丢了,否則我們将永遠不能成為真正的夫妻!”
“不,如果我不吃,蘇晴就會吃,到那時候你的命會和她的命綁在一起,每到月圓之時還不得不與她恩愛,與其是她,不如是我!”
蘇清不聽,固執地服下了白頭吟,只看到沈晏之望着她開始悲傷地流淚。
她關心地跑過去想問他怎麽是不是不舒服,沈晏之卻捂着胸口隐忍地退後,不斷退後,一如前世婚後那般冷漠,再也不肯靠近她半分。
蘇清憤恨:“沈晏之,如今你竟是裝都不肯裝了,就這麽讨厭我?”
他卻只搖搖頭,将臉緊緊貼在了那張蘇清曾以為是蘇晴的美人圖上,癡戀而痛心地說道:“卿卿,我不靠近你,不是因為我不愛你,而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怕我忍不住,我想讓你好好活着……”
場景一轉,他們又來到了皇宮,不過這次沈晏之已經成為新帝,蘇清是他向天下許諾的唯一的皇後。
沈晏之後宮無妃,每天晚上都要來中宮陪她這個皇後,只是成婚多年,睡在一張床上他都從沒有碰她的心思。
蘇清注意到他每次擁抱她都露出一副很不情願的隐忍表情,早就心冷的她一把将他推開,說道:“沈晏之,我累了,既然和我在一起這麽痛苦,你以後就不要再來了。若是怕朝臣非議,有需要我配合的,我定将你的面子顧及周全。”
“卿卿,你何時才能相信,我是真的愛你。你可知道,每當躺在你的枕邊抱着你說說話,是我平生愉的時刻。我許諾不納妃子這輩子後宮只有你一位皇後,從來不是因為那些朝臣,只是為了你。有我在,你不需要像是你的母妃一樣和別的女人争鬥奪寵,這天下現在有你的一半,就算是我不幸早死仍然會有你的一半!”
“虛僞,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你是不在意那些朝臣的話,但是你在意你的命!你不納妃,是不敢,是因為我給你中了蠱,你對我好,是怕我自殺,我死了你也得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來一直在偷偷尋找解蠱的方子?等找到了,想必你第一件事就是殺了我吧?”
蘇清一個字都不相信沈晏之的深情,可是面對她的冷言冷語,沈晏之非但沒惱羞成怒,反而看着她的眼神更加深情憂郁。
他沒再解釋,只是嘆氣無奈地說了句:“你現在不懂,我也不能告訴你,不過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
然後,沈晏之便不再怎麽來尋她這個皇後了。
可是深宮實在是太寂寞,後宮只有她一個人,連宮鬥來消遣時間都沒辦法,蘇清甚至荒唐地都有些懷念以前她父皇還在時候妃子們勾心鬥角争奇鬥豔的場景了。
然而身負白頭吟,她不能自殺,她好恨,很沈晏之,更恨自己,恨自己還愛他。就是想自甘堕落也不能夠,蠱蟲太毒,她的身和心都只能是沈晏之的,這就是代價。
就是想要個孩子,她也只能丢掉尊嚴去求沈晏之。
“沈晏之,你給我一個孩子吧,我好恨,恨我為什麽都這樣了還是這麽愛你,為了讓你好好活着而不忍心去死,宮裏太寂寞了,求求你,給我個孩子來陪陪我,有了孩子我保證不再纏着你,以前的事我全都不會再計較……”
沈晏之看着很心疼她的樣子,卻是很堅決地拒絕了她的要求,哪怕她已經低如塵埃:“卿卿,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我保證我以後一定會給你個孩子,我也會每天陪你,絕對不會讓你再寂寞——”
“我不要,我不需要你的陪伴,我也不會相信你的狗屁承諾!沈晏之,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孩子,我就昭告天下說你欺騙了全朝的臣民,你承諾過的,未來太子只能是我蘇氏的孩子,你現在是想要食言不成?我看你就是抱着找到解蠱方法的心思,到那時殺了我,你就可以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沈晏之欲言又止,最後無奈妥協道:“卿卿,你若真的這麽想要孩子,我給你一個孩子便是!我沈晏之不會食言,未來太子會是蘇氏血脈,而你将是他的母後!”
最後便是蘇晴大着肚子來見她,說沈晏之準備将皇位傳給她的孩子,也是蘇氏血脈,只不過不是她蘇清的而已。
蘇清終于知道沈晏之最後還在玩言語伎倆,從來沒有對她真心過。
她悲傷,她憤恨,到了只剩下心累,想從這場幾乎是苦難的愛情之中解脫。
蘇晴說出了解除白頭吟的法子,蘇清毫不猶豫便将刀剜向了自己的心,從此和沈晏之再無瓜葛。
身中白頭吟沈晏之自是不能和蘇晴行茍且之事,那孩子必定不是沈晏之的,可就是這樣他也不願意讓她生孩子,讓蘇清更加心涼。
她不禁諷刺出聲:“沈晏之就是忍着蠱發的噬心之痛,也要愛你護你,寧願把皇位傳給你的野孩子,也不肯和我生下他自己的孩子,蘇晴,你贏了!”
聞言蘇晴卻是仰天哈哈大笑,指着她鼻子嘲笑道:“皇姐啊,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傻,都到現在了,那麽簡單的事情你竟然還沒想明白麽”
心頭血快要流盡了,她痛得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對,沈晏之不是說蘇晴是他的親外甥女麽?
痛得無法思考蘇晴的話外之意,蘇清只想痛斥他們的背德:“親舅甥之間亂0倫相愛,真是惡心!我後悔了,我當時就不應該奪走你的蝕心蠱,最好讓你和沈晏之生下野種遭天下唾罵!”
蘇晴聽完這些咒罵後,突然陰狠地上前拽住了蘇清的頭發,猙獰地笑着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可是蘇清不知怎麽回事,卻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對她濃濃的嫉妒。
“你都死到臨頭了,蘇清,我最後給你一個驚喜。你仔細想想,白頭吟蠱發的作用都有哪些?沈晏之他的确一直忍着蠱發的噬心之痛不碰你,可他到底是不願意呢,還是不敢呢?你服下蝕心蠱也有幾年了,你可曾有感受過你身體裏的蠱蟲波動?”
意識到什麽,蘇清震驚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張着的唇不停顫抖卻怎麽都再說不出話來。
見狀蘇晴又開始狂笑,那笑容肉眼可見的通暢許多,“哈哈哈哈,姓林的那賤人騙了我,不過後來我知道了我的身世,也算是無形中上天助我,沒有和我的親舅舅亂0倫。當然,不能和沈晏之相愛最初我也很不開心,不過後來我就不難受了,因為你這個傻子居然一直以為你服下了白頭吟的母蠱,哈哈哈哈哈,沈晏之不愛我愛上了你又怎樣,不照樣不能和你在一起?蘇清,你輸了,輸得徹底,哈哈哈哈哈,真是沒想到,我随便騙你幾句你就信了,當真剜了自己的心!想必你很後悔吧,還是很自責,都沒用了,你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哈……”
蘇清心有不甘,奈何她剜心那一刀太過決絕,很快就失血過多,她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身體也無力掙紮,只能狠狠瞪着蘇晴那張臉,死不瞑目。
當四肢失去知覺不再聽大腦使喚,眼睛一片黑暗什麽都再也看不到的時候,蘇清好像又聽到了沈晏之的聲音。
他高聲喊着“禦醫禦醫”來為她救治,他哭着求她不要死,他一聲聲喚她“卿卿”,他說:“卿卿,我終于解了白頭吟的蠱,你為什麽不再等等我,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我馬上能真的給你一個孩子了,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我能每天陪你,我能随心所欲地抱着你,再也不怕那蠱發之時的噬心之痛了……”
“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我就陪你一起死,在地下我們解清誤會相親相愛好不好?卿卿,我愛你,我以為是為你好,沒想到會害了你!如果有來生,我絕對不會再瞞你!”
蘇晴的尖叫響起,最後聽着她的痛哭聲,蘇清徹底失去了聽覺,什麽都聽不見了。
不過她知道沈晏之死了,為她殉情,遺願是死後和他的皇後共葬于一室……
在生命的最後,眼前漆黑什麽都看不見,耳邊聲音也漸漸孱弱。
蘇清僅剩下的最後一點意識,突然想起了少年之時那場皇家狩獵。
她的父皇為報名把她這個親生女兒抓到了身前擋劍,眼看刺客的劍就要刺中她的身體,這時正在和別的刺客打鬥的熟悉的少年突然沖了過來,用身體擋在她身前硬生生替她受了一劍。
性命垂危之際,他說:“卿卿,我心悅你!”
醒來之後,他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卿卿,願我早日傷好,如約成婚,和你夫妻和睦,此生不負。”
原來他喊得“卿卿”從來都是她,原來他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的,原來他真的一生都未曾負她……
蘇清哭了,蘇清一聲聲地呼喚沈晏之的名字,蘇清想去觸摸他的面龐,擁抱他的身體。
可是眼前的身體一碰即碎,她無法摸不到他的臉。
她已經死了,他也跟着死了。
她的聲音他聽不到,她的眼淚他也看不到,同樣的,她的世界裏也再也尋不到他的身影。
一切都結束了,原來這一生的悲哀,竟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暈暈乎乎身子似乎漂浮在雲端,蘇清回憶着從前,想着和沈晏之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只剩下無盡的後悔和痛苦。
那一件一樁事情歷歷在目,種種跡象都擺在眼前,為什麽,為什麽她偏就看不明白呢?
只怪當局者迷愛得太深,蘇清從來沒想過,沈晏之不敢和她親近就是因為那白頭吟,從來只有他一人中了……
雲端漂浮了不知多久,忽然腦中一陣劇痛,蘇清睜開眼,發現自己又變成了小時候的模樣。
這是夢嗎?還是先前都是夢,蘇清疑惑。
面前卻突然多了一個蘇清,而且她的樣子才是印象中自己成年的模樣。
她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蘇清,你重生了,你重生到了8歲的時候,一切重新開始了,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大蘇清消失,小蘇清清醒,她算好了日子,去守在湖邊等候。
終于,她再次等到了少年沈晏之的到來,內心欣喜萬千。
上天眷顧,給了她重生的機會,一切才剛開始,一切還不晚。
沈晏之,這一世我絕對不會再犯糊塗,我會好好愛你,我們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