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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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有一瞬的寂靜。
蘇棠堯看着謝長兮衣不蔽體的樣子，哽咽着聲音道，“小，小師兄？”不知不覺間蘇棠堯已經紅了眼眶。
天吶，這是事後現場嗎？她還是來晚了嗎？小師兄最終還是沒保住清白，都怪她，要是他再快一點，小師兄就不會有事了。
謝長兮背對着幾人不緊不慢地從浴桶裏出來，慢條斯理地系好衣帶，又施了個烘幹術，旁邊的猥瑣男撞倒屏風正不省人事。
謝長兮剛沐浴完，頸子和臉還泛着淡淡的粉紅，特別是那雙花瓣眼，像抹了一層粉色胭脂，我見猶憐。
蘇棠堯已經腦補完他被這樣那樣的過程，于是沖到他面前，看着他手腕處的勒痕，蘇棠堯伸手輕輕碰了碰，“這得多疼啊。”
謝長兮皺眉，其實一點都不痛。再看其餘幾人也是一臉苦大仇深、痛心疾首的表情，他哪裏還有不懂的。
謝長兮出聲解釋道，“我無事。”
但他一臉不願再提及此事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無事的樣子，況且他聲音還有些沙啞，“小師妹，我等了你好久，你可算來了。”
蘇棠堯一聽，這哪裏是沒什麽，分明是他強裝鎮定，她知道她完了，她得賠上她的一輩子了。
語出安慰，“小師兄，別傷心了，你放心，你在我心裏永遠是那冰清玉潔、幹幹淨淨的小師兄，我永遠不會嫌棄你！”
謝長兮：懂了，冰清玉潔得這樣用。
謝長兮一副累極的模樣，看上去孱弱無助，喃喃道，“小師妹會永遠陪着我對不對？”
蘇棠堯看他這幅樣子，心都碎了，脫口而出，“自然，我們是一家人，我會永遠陪着小師兄。”
謝長兮神情平和了一點，不再那麽傷心欲絕，漆黑如墨的雙眼鎖住蘇棠堯，随後溫潤一笑，“那就好，我自然相信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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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腦子太笨，真煩人。
其餘三人見謝長兮心緒已經平靜下來，暗自松了口氣。
謝長兮随意聞道，“你們是如何尋來的？”
天三嘴快，忙道，“這還多虧小師妹手中的那黑不溜秋的樹杈子，小師妹說你握過那樹杈子，我們用二師兄的追蹤符貼在上面，再點燃追蹤符，就找到了。”
謝長兮聞言，心情瞬間不美好了，“那犄……”
終歸是說不出樹杈子這個詞，換了個問法，“那東西呢？就這樣燒了？”
問的是衆人，眼神卻落在蘇棠堯身上。
蘇棠堯，“連連擺手，哪兒能呢？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硬，火燒都燒不化，不過能找到小師兄真還多虧它了。”
說完鄭重其事用袖子把它擦幹淨揣進懷裏，這犄角還挺好使，她又沒有靈力，關鍵時刻當個暗器還不錯。
謝長兮，似欣慰又似痛苦，“既是這樣，小師妹是得好好珍藏才是。”
不用他說，她再也不會想方設法扔了這東西。
幾人正打算離開時，謝長兮道，“等等。”
說完從腦袋磕着一個大包的猥瑣男腰側扯下乾坤袋，用除塵術給它除塵後方才挂在腰側。
幾人眼巴巴地望着他手中的乾坤袋，謝長兮輕咳兩聲，尴尬道，“以後包裹可寄放在我這兒，大家再去尋尋可還有乾坤袋。”
衆人風卷殘雲般把偌大的宅子搜刮得一幹二淨，來到東廂房處，看着滿滿一堆的戰利品，蘇棠堯覺得她暴富了。
蘇棠堯看着還暈在地上的猥瑣男就惡心，伸腳踢了踢他大腹便便的肚子，而後想起什麽，奇怪道，“小師兄，這麽大的院子，只有他一個人？”
謝長兮用腳碾過他肥碩的手指，慢慢道，“自然不是，他不過把那些人都趕跑了而已。”
這個“趕”字就很有靈性，為了方便辦事兒，這猥瑣男還挺上心的哈。
蘇棠堯本來還打算把一些女子穿的衣裳也挑一些，但謝長兮說那些衣裳可能早就有人穿過，最後挑挑揀揀，挑了一些布料，畢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天一、天二、天三倒是滿不在乎挑了一些男子衣裳。
看蘇棠堯一臉認真、拿着布料貨比三家的模樣，謝長兮腦中又想起那日正午，女子嬌小柔軟的美好緊貼在他背上，她沒穿女子穿的小衣。
謝長兮眉心一蹙，伸手在一堆衣裳布料堆裏準确找到一塊四四方方、嫩綠色的、比普通布料要軟上許多的料子，指尖微微一勾，柔軟的布料落到掌心。
蘇棠堯看見後，不可置信，他竟然還在上面撚了撚，怎麽辦，她感覺的眼睛不幹淨了。
難道小師兄被醬醬釀釀後，性格大變了？這樣的話，她可以叫他小師姐麽？
謝長兮并不知道自己一番自認為很隐秘的操作早就一步不落地進入蘇棠堯眼底，并且還給他換了個性別。
蘇棠堯幫他把那匹嫩綠色軟布和自己選的布料放到一堆，然後給了他一個我懂的眼神。
謝長兮沉默片刻，也沒弄懂她是什麽意思。
幾人還未辟谷，最後又跑到宅子耳房裏搬了些日常生活必需品。
蘇棠堯拍拍手中的灰，總算圓滿完成，她要把自己養得壯壯的，吃好，喝好。
乾坤袋放在謝長兮那裏保管，蘇棠堯本來打算把犄角也放進去，但想了想還是自己貼身放比較好，畢竟說不定到時還可以救命。
謝長兮出來就看到蘇棠堯對着犄角若有所思，過了半晌，她似是做了什麽決定，又把犄角揣入懷裏。
謝長兮有些意外，她竟然對犄角那麽上心，唇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點點笑意。
蘇棠堯轉身就看見謝長兮，長身玉立，嘴邊淺淺的笑像是天上的月牙，溫潤柔和。
她很奇怪，遇到這種事他怎麽還笑得出來？
“小師兄，你很開心？”
謝長兮嘆口氣，“我只是開心小師妹沒丢下我。”
蘇棠堯，“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永遠陪着你。”指不定哪天她們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
待天快亮了，幾人才入城，回到小院旁，向院子主人說明來意後，花了二十兩租了半年，那些個靈石總共換得五十兩，掌櫃抽取二成，租房二十兩，現在他們還剩二十兩。不過幾人在猥瑣男那裏翻箱倒櫃又零零碎碎湊了一百五十兩加一些碎銀。
總而言之，夠他們在這城裏生活半年了。
不過只有兩間卧房，一間竈房，一間雜貨屋，以及一個茅廁，外加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院子。
幾人本來想重新再找找，蘇棠堯立馬道，“我覺得沒什麽問題，我可以和小師兄一間房，比較大的那間三位師兄住，再在裏面加兩張木板床。”
重新找房子還不得多花錢，還不如攢起來呢，畢竟他們有五張嘴啊！
謝長兮：她是對他有多放心？
其餘幾人沒什麽意見，最慘的時候還睡過山洞，也沒什麽意見。
大嬸兒見幾人談妥帖以後，拿着銀兩喜滋滋地走出小院，還順帶給他們關上院門，又賺了錢。
然後幾人把順來的東西一一搬進竈房，又把衣裳全部分了後，各自回屋去收拾了。
蘇棠堯和謝長住的是東邊那間靠湖的房間。一進屋，最左邊有張壁櫥，右邊靠牆是張床，床的裏側開了窗，窗旁面湖。
本來她還打算自己打掃這間屋，謝長兮淡淡道，“不用，我用除塵術即可。”
“這很耗費靈力嗎？”青羽城修士遍地，靈力用光了的話，如果有人欺負他們，逃跑都來不及。
謝長兮，“唔。”
蘇棠堯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謝長兮，“小師妹放心，城內設有聚靈陣，會源源不斷釋放靈力，雖不多，但對于現在來說，足夠了。”
“不過……”
謝長兮話鋒一轉，“小師妹為什麽願意和我同住？”
蘇棠堯，“你身上的味道好聞喽。”她才不會告訴他是因為在她心裏，他早就成了她的小師姐！
謝長兮低喃，“這樣麽？”
蘇棠堯，不然你以為怎樣？
天一不知在哪兒尋了幾塊板子，打算再做兩架床，問蘇棠堯要不要再做一架。
“嗯，可以的，大師兄，不過，可不可以在床的四角留四個孔，到時我在裏面放入幾根細竹，這樣就可以鋪床簾了。”還可以擋擋蚊蟲什麽的。
天一一口應承，“當然，師妹放心，包在我身上。”
謝長兮坐在屋內的小杌子上靜靜地看着蘇棠堯忙前忙後，初升的日光灑落在她身上，淡淡光暈攀上她淡紅臉龐，神情鮮活有力，連帶着他那顆死氣沉沉的心也跟着跳躍起來。
若是沒了她……
那必是不可能的，她答應過要和他永遠生活在一起。況且她……
蘇棠堯把東西搬進屋子後，發現謝長兮竟然破天荒地坐在那兒發呆，臉上神情變幻莫測。
莫名的有些可愛。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盯着他道，“小師兄？”
謝長兮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他竟然看着她出神了，這讓他很不得勁。
收起臉上神情，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疾不徐似微風拂面。
蘇棠堯：真！川劇變臉也趕不上他！
“小師兄若沒事可否用除塵術把屋子的灰除一下，還有左邊靠牆的壁櫥裏。”她剛把壁櫥打開，裏面落了很多灰。
謝長右手兩指在空中輕松一揮，不過片刻屋子和壁櫥就煥然一新。
蘇棠堯不能修煉自然感覺不到靈力波動，可其餘幾人卻感受得到，築基期和練氣期等級相差不大，但到了築基期對靈力的掌控會更加自如，天二畫符還會因為用力不均把符畫毀了，小師弟分明是到了築基期！
天三蹦跳到蘇棠堯他們屋內，激動不已，“小師弟築基了？”
謝長兮輕描淡寫道，“嗯，在昨晚。”
蘇棠堯：嗯？啊？這就築基了？難道說她無意中抱了個粗大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