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逃避

第二十八章 逃避

宋清遠神色憔悴的接起電話,電話那頭語氣很是歡快:“清遠,我找到了些那孩子的資料,你現在要來看嗎?或者我找個會發郵件的年輕老師發給你?”

宋清遠原本暗色的眼眸瞬間如黑暗中的星辰般亮了起來,他有點激動的說:“先不用,現在我人不在S市,等我回去了去孤兒院看看,真的很謝謝你院長媽媽。”

挂掉電話他快步朝醫院跑,還未到病房口就聽見一個又啞又粗的嗓子在那裏嚎:“我是顧客,顧客是上帝,我不住院就是不住!”護士很有耐心的勸着:“葉小姐,請不要大聲說話,你的聲帶受損,如果不好好保護以後不只不能說話,還會有後遺症。”

葉薰她也不想說話,問題是昨天和曾小雅她們走散,找不到她該怎麽辦?手機也不知道上哪裏去了,不清楚狀況的她很着急。“我在哪都一樣,我有工作,你知道簋街?怎麽走?我們今天下午兩點要在那裏集合。還有,你有電話能借我用一下嗎?”

護士很無奈:“不管怎樣,請你別再說話了好嗎,我們寫字交流。”葉薰看是和護士說不通,伸手要拔掉手中的管子,一個清冷的聲音說:“住手!”

葉薰愕然地看着門口出現的人:“宋老師?”她揉了下眼睛,确定自己沒做夢,她突然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一瞬就滾了出來。護士在旁邊更是手足無措,“姑娘你這又是怎麽了,怎麽哭了呢?別傷着嗓子了啊!”護士向宋清遠投去求助的眼神,他讓她先出去,護士對他投了一個感謝的眼神便離開病房。

葉薰傻愣着看着宋清遠坐在她病床邊,眼淚仍是止不住的湧出眼眶。她想起昨天被周衍欺負時有人救了他,抱着她的那個人讓她很有依賴感。只是她一覺醒來只看見美麗的護士小姐,她苦笑着看來她又做夢了,那麽大北京城,怎麽就能遇見呢?可是現在他真真正正的站在她面前,而且黑着臉,她更是淚如雨下。

宋清遠雙眼直視着她說:“到北京來,為什麽沒告訴我?”葉薰抽搭想張嘴回答,宋清遠伸出手堵住她的嘴,輕聲說:“別說話,讓我來猜,你點頭或者搖頭好嗎?”

他的手離開她的唇,他說:“是因為工作忙?”葉薰伸出手背擦着眼淚搖頭,他接着說:“嗯,那就是你在逃避我或者不想見到我,對不對?”

葉薰猛地擡頭看着宋清遠,內心生出一些恐慌。這份感情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奇妙,對于他的關注突然間就多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她眼裏只看得見他,要不然人說,愛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來的莫名其妙,讓你猝不及防。她最近在微博看了一句話,很适合她:表白或被表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結局不是談一次戀愛,而是少一個朋友。對啊,她多麽的害怕失去,她無法想象宋清遠離她越來越遠後,她會怎樣的心境?

可是現在當事人間接地問她,眼眶的眼淚已經像關了開關的水龍頭,瞬間制止住。他棕色的眸子直視着她,讓她有種無處可逃的窘狀,她在思考該怎麽回答他的問題,剛張嘴想要解釋一下,嘴上就被一只手壓住。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而他則輕聲的說:“護士說不準說話。”

葉薰愣愣的點點頭,她以為宋清遠會松開手,可是他沒有,他棕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葉薰。他薄唇輕啓的再次問道:“是嗎?你在逃避我。”她沒見過這樣的宋清遠,沒見過!還是說他其實并不木頭?

他又說道:“愛因斯坦說過,‘科學的描述一切是可能的,但是這樣并不明智,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就好比你把貝多芬的交響曲描述成波壓的變化一樣。’某些無法用公式計算的抽象東西一樣,就好比人的感情。”

她腦中的一根兒弦‘嘣’的一聲斷了,他這句話什麽意思,在暗示什麽嗎?他從來不會對她認真的說這些啊?天吶,她的智商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麽?

他接着說:“我曾經說過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東西,親情是有血緣的羁絆,友情是有同甘共苦的陪伴,而愛情……”他頓了頓,葉薰的心也踢在了嗓子眼,“愛情是……诶,電話。”

感覺到口袋手機的震動,他放開葉薰去接電話,看見來電顯示,他的眉皺了起來。看了一眼葉薰,起身離開病房接電話。門關的那一霎那,葉薰僵直身子忽的倒在床上,雙手捂着嘴大氣不敢出氣。

門外宋清遠接了電話,聽筒裏傳來沈若淩甜美的聲音,他伸出手捏着眉間說:“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诶……你不用來,真的不用了,北京這邊冷。回去再給你通知,好,我還有事,再見。”他看着空曠的病房走廊無奈的吐了口氣,轉眼透過玻璃門窗看見葉薰捂着臉靠在枕頭上。葉薰聽見開門的聲音,忙放開手說:“現在幾點了?我今天有工作,至少我的請個假吧!”

宋清遠:“……”不是告訴你別說話嗎?他發現葉薰一直盯着他的手機,他明白過來說: “你不能說話,你告訴我號碼,我來幫你打電話請假。”

葉薰怔了一下點頭,宋清遠的電話裏正好存了楊柏的電話,他打過去問了導演單大姐的電話,在打過去。這樣葉薰才松了口氣。輸完液葉薰再次強烈要求出院,犟不過她,醫生把宋清遠叫去講了各種注意事項,才放心讓葉薰出院。

由于是上班時間地鐵公交都不擁擠,兩人在團結湖搭乘十號地鐵,後在知春路換成十三號線,這號線人比較多。坐了幾站在五道口下地鐵。接着搭乘了出租車,幾繞幾繞的到了一處飯店。

“我好像不在這?”葉薰看着陌生的地方懷疑着。“別說話,司機就這兒停。”他付了錢就下車,葉薰還沒回過神,他們就到了一個叫做文津國際酒店地方,聽說這附近時Q大學。葉薰捂住嘴帶着驚恐的表情看着宋清遠。

宋清遠看出她在亂想解釋說:“我在這住。”葉薰表示懷疑,宋清遠接着說:“學校公費的。”

真奢侈,這住一宿不得上千塊啊!果然宋清遠住的是988元一晚的商務客房,服務員看見葉薰跟在他身後很熱心的問是否要加床。葉薰一怔随即臉一紅搖着手,宋清遠看着她那帶着嬌羞的臉龐,額頭一抽。回身對服務員道謝說不需要,服務員捂嘴笑嘻嘻的。

進屋後宋清遠脫了大衣去洗澡了,葉薰總覺得別別扭扭的,怎麽看怎麽覺得像情侶來私會一樣?想到這,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熱起來了,人也局促起來,雙手捧着臉站到窗前看着外面。她看見對面貌似有小飯館,肚子下意識的就叫起來了,才想起來早飯午飯都沒吃。朝兜裏一摸,好家夥只有十塊錢,顯然不夠買飯的。

坐在軟椅裏看着宋清遠脫下來的外套,心想:我去買飯,也帶他一份,我去他衣服裏拿錢很合理的。于是看了看浴室的方向,蹑手蹑腳的靠近大衣。一般人的錢都愛放在裏兜,所以她将手伸進裏兜內。

這時她聽見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手一抖一張照片從她手中滑出來,飄飄的落在地下。只聽見腳步聲停止下來,葉薰想着解釋一下她不是偷看,只是想向他借點錢她已經餓得受不了了。她蹲下撿起照片,那是一張彩色照片,很久很久的那種,周邊泛着黃。

照片裏是一個十歲的男孩,穿着整齊的衣服站在一處教堂前,男孩身邊還有一個笑起來很美麗的女子,她懷中抱着一位看起來才出生不久的娃娃。葉薰可以看出,那個小男孩是宋清遠,而那個女人是誰,是他母親嗎?可是那個女人看起來只有20歲左右,懷中的娃娃才是女人的孩子吧。

縱觀所有八點檔點視覺,女主角看到男主角的秘密時,必然會引起男主的呵斥,當然如果她是女主角的話。她忐忑的将照片塞回口袋裏,低着頭等待着宋清遠的爆發。耳邊是宋清遠疾步走過來的聲音,他拿起照片舉在葉薰面前。

葉薰忙啞着嗓子說:“我出來沒帶錢,看你又忙着,于是……”

“擡起頭來。”

這是要做什麽?但是她還是如他所說将頭擡起來。只見宋清遠穿着浴袍,濕漉漉的頭發正滴着水,還有他那沒被遮嚴實的胸膛。鼻腔突然有股氣流在亂竄,糟糕不是真的要流鼻血了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鼻子遮住,絕對不能丢人!

宋清遠用照片遮住葉薰的鼻子,只露一雙眼睛,她被搞糊塗了,他這是在做什麽?兩人就這麽僵持了,良久,他似再告訴自己一樣:“怎麽有點像?”

葉薰不解皺眉:“……”

宋清遠拿開覆在她嘴上的手說:“可是不太不可能啊,你有……”

葉薰捂着鼻子不解的問道:“我有什麽?”

宋清遠沒回答她,只是淡淡的說:“外口袋裏有零錢,你去吃飯吧。”

葉薰狠狠的點頭,空出來的一只手從口袋裏拿出零錢,她感覺到鼻腔的液體好似冒出來了,現在最重要就是離開這裏,不然流鼻血的囧狀被看見還不得被嘲笑一輩子,她忙不疊的離開房間。

房門關的那一霎那,宋清遠打了個電話去葉教授家。

葉教授問道:“清遠,有什麽事兒嗎?”

宋清遠內心很忐忑,不知道怎麽問出口,他說:“葉薰……這個……”

葉教授聲音變得緊張:“怎麽了?小薰出什麽事了嗎?”

宋清遠忙說:“沒有,沒有,我只是想問葉薰當年在哪家醫院出生的?”

葉教授有那麽一瞬的沉默,随即說:“是艾森醫院。”

“艾森?”

“嗯,對啊。不過清遠你問這個做什麽?”

“嗯,沒什麽,就是想了解一下她。”聽到葉教授這麽說,他口氣不可察覺的失望。

葉薰在電梯內一個勁的用紙擦鼻血,一定是最近吃多火鍋了,才會受不了一滴點視覺刺激氣血上湧。

下午葉薰告別宋清遠去了希爾頓,宋清遠唠叨了半天注意事項,葉薰只能‘專心’受教。第二天葉薰除了不能大聲說話,仍是堅持到現場錄制。

休息空擋,曾小雅用胳膊撞了她一下暧昧的說:“矮油,聽說昨夜你被一個帥哥拐走了?怎麽樣啊?”葉薰要不是不能大聲說話,她真想對她一頓爆吼,事實上她只能拿紙筆寫出來:“你們昨天看見了?” 曾小雅笑眯眯的說:“我們也不能擋你的桃花運嗎,再說那小子長得蠻不錯的,你走運哦。”說完捂嘴笑着。

葉薰有種想把她咬碎的沖動,她埋頭寫着想要說的話,扔給曾小雅後就去忙活了。曾小雅拿着紙,只見上面寫着:我的脖子就是他給掐的,要不是我老師碰巧看見我,你今天見到的一定是鬼!曾小雅惴惴的看着葉薰正和攝影師交流着,她全身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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