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婚之日

30.大婚之日

溫奪內心十分的矛盾,一方面他是希望白商陸和陸靈芷成親的,但是另一方面他不願意看到因為這趟別有用心的婚禮而給傷害到百裏山姜乃至整個百裏氏。思想想後,還是決定晚上再去暗中探訪白商陸。百裏蒼術說了他曾幾次暗中試探白西羌的心思,然而對方沒有半點取消婚禮的意思,而且幫着陸家的嫌疑。所以現在只能告訴白商陸此件事了。

烏雲遮月,到底是快入冬的天氣,冷風刮得路旁的樹枝沙沙作響。溫奪趴在白府院牆上,準備伺機而動。沒想到不僅天時地利,還有了人合。按理說這個時辰不會有人自房中出來,可是白商陸也不知是怎麽的,披着一件并不厚實的袍子就踱到了庭院中。站在那裏一動為動似是在發呆。

溫奪扔了顆小石子砸在他腳邊,白商陸立馬精準地朝着他看過去,眼裏一瞬的亮光劃過,見着來人是溫奪,提腳便要離開。

溫奪見此連忙翻身而下,一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刺骨的涼意驚得他差點收回了手,縱是十一月的天,可也不至于冷到如此地步,還敢穿得這麽單薄出來。

“你不能和陸靈芷成親,這是個陰謀。有人會利用這場婚事将山姜引出來然後借題發揮說她偷盜玄門寶物。”溫奪環顧了四周,謹慎說道。

他本以為只要告訴白商陸,他就定會想辦法讓着親成不了的,畢竟白商陸對百裏山姜的感情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不料眼前的人輕挑着眉眼,冷笑道:“與我何幹,所謂清者自清玄門裏的人是會還她一個公道的。這門親遲早都是要結的,早晚都一樣。我成親了你不是更開心,可以明目張膽追求百裏山姜了。

“你,你……”溫奪氣結,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他本以為自己掩藏好的心思就這麽被人堂而皇之地揭穿當然覺得郁結。

“我看錯你了,本以為就算你不喜歡我但是和山姜的發小之誼還是濃厚的。那我就祝你和你娘子白頭到老永結同心,一輩子都糾纏在一起。”溫奪湊近咬着牙在他耳邊說完這席話,一個飛躍就沒了蹤影。

等他剛走,白商陸就胯下臉來,一甩袖進了屋中。不久,又披着衣衫靜悄悄地走到了白西羌的房間。

“父親大人,我希望你馬上發公告宣布停止這場倉促的婚禮。”白商陸彎着腰說話,從外面走進來周身還帶着冷氣,襯得他越發陰寒。

“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麽!”白西羌沒想到他如此晚了還會過來,關于成親之事他以為他們彼此之間早已經達成了共識,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了,他居然還來提。

“孩兒沒有比現在更為清醒的時候了。”白商陸不退讓,也不看白西羌氣紅的臉自顧自說道。

“那你就該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白西羌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低吼道。

良久的靜默後,白商陸突然擡起頭,向前走了幾步與白西羌對視,道:“我覺得我就是太心慈手軟了,才會答應你那麽多無理的條件。我先前之所以應允幫白家渡過眼下的難關不是因為咱們血緣的羁絆有多深。而是打算還你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之後我才能好好和你清算殺母之仇該如何報。白家主,你可別太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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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西羌盯着白商陸的嘴,看着他一張一合自己卻像聽不見任何聲音一樣。怎麽會,白商陸是什麽時候知道羅剎女君的事的?

他像是被人陡然抽取了靈魂,雙腿無力,一下子就癱坐在了矮塌上,昔日英姿勃發人人稱道的家主一瞬間像是到了風燭殘年,有種氣數将盡之感。

白商陸說完剛要離開,一根銀針貼着一道黃符确是直入他的後脊,死死盯住,他瞬間就沒了意識。隐匿在黑暗中的人慢慢顯了出來,皺着眉對白西羌說:“既然他不願意娶,自然有人願意,你無需擔心明日之事,盡管放下坐你的高堂。過了明日該給的東西也不會少你。”

陸遠志話音剛落下,人就沒了蹤影。白西羌還愣在原地回不過神。他沒想到陸家平日只修醫道,向來行的是救死扶傷之事,現在卻幹起了此等勾當。最讓人難以相信的是,陸遠志短時間內玄力居然能有如此高深之境,行事如此密不透風實在是匪夷所思。

在白商羽帶着陸靈芷去了月見後不久,白家就收到了陸家的消息。說是陸家家主陸遠志要帶着門中弟子陸中巒,陸中盛來安陵好好商議一下白陸兩家的親事。本來白西羌也說現在談此事未免過早,白商陸還未到弱冠之年。可陸遠志說靈芷已及笄,免得有人家上門提親,兩家先談好給确定下來不為過。

于是不久後,陸遠志幾人便如期來了白家做客。這客人沒做幾天,當時讓白西羌發現了些貓膩,在自家府中發現了五毒門中人的蹤跡,暗中查着查着便找到了陸家人身上。

不曾想,陸遠志見着事情有敗露之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這白家所有人都下了蠱。脅迫着白西羌按他的指示行事。中蠱這事也是白西羌所疑惑的地方,他白家堂堂修仙大族,實力絕不會弱于陸家,怎麽會在毫無意識中都中了蠱毒。

天還是翻出了白肚皮,盡管冬日的白天算不得了亮堂,可還是昭示着立冬到了。百裏山姜跑到了城門口看了看天色,口中哈出了濃重的白氣,背脊的汗早就沁透了衣衫,黑色的高靴上粘着濕濕的枯草和泥土,連夜的冒寒奔波讓她臉色透着不正常的紅。

此刻的她正睜着那雙烏黑的眼疑惑的瞪着眼前攔住她去路的人。

“山姜你不能去,此行十分危險家主說了讓你先回去見他。”

“你們就通融一下,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放心等我辦完了自己的私事馬上就回府。”百裏山姜說的正切。

她也真是如此打算的,她沒打算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宴會裏去搶人,她只想着直接将白商陸拉走後藏起來,再把什麽都和他解釋清楚來求一個新的開始,現下局勢不明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繞彎子了,她就直接爽利告訴白商陸她對他的喜歡就好了。

“不行,家主說了讓我們直接帶你回去。”

百裏山姜見他們态度強硬,現下失裏靈力又沒辦法遁走只能假意跟着他們走。

幾個弟子遞給了百裏山姜普通的衣物,好掩人耳目見。介于她此次如此聽從家主的話幾人心裏也是放心了不少,不然若是百裏山姜自己要跑,他們這些人要把她抓回去還是得費些功夫的。

然而沒走幾步,他們就發現百裏山姜不見了!

幾個人一慌,面色唰白,趕緊掐着飛決在空中尋游起來。

坐在飯館裏的百裏山姜見此情景,微微舒了口氣。此刻的她頭發全都放了下來,挽了個尋常女兒家最簡單的發髻,衣服扯開些,這樣端坐着遠看像是裙裝。

眼下她不能用靈術便急中生智想出了這個脫身之法。等着她家的弟子走遠了,百裏山姜才起身離開。

見着這招如此好用,竟然唬住了日日共處的同門,百裏山姜索性決定穿套女裝,這樣确保等會兒別人也難認出她來,就算行事暴露也不會有性命之虞。

要看着吉時要到了,百裏山姜便随意進了家衣鋪盤下了件青色衣裙往正陽街趕。剛出店門,也不知是哪來的賣蛋翁腳底打滑一竹籃子雞蛋全都倒在了她身上,蛋碎了一地,粘稠的蛋清蛋黃混雜在一起布了百裏山姜一滿身,她跟本來不及抱怨那賣蛋的人,這個樣子不能見人。又轉身去了那家衣鋪。

“店主,先前那件橘色的衣裙呢?怎麽不見了。”百裏山姜沒想到不過一會子衣店裏合她身的就只剩那件紅色的衣裳了。

“今兒生意好,姑娘你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人買了那件橘色的。姑娘你長得水靈這紅色适合你。”店主臉上堆着笑,一個勁兒的推薦着。

并非百裏山姜想挑揀,只是什麽色都好,她唯獨不想穿這紅色。它總能讓她想起那個夢,夢裏她就是穿着紅妝的。時間眼看着流逝,百裏山姜一咬唇還是接過了紅裳,心裏寬慰自己只是個衣服而已沒什麽的。

百裏山姜到了正陽街的時候突然就飄起了雪,大風卷着鵝毛狀的雪花往人臉上撲去,有雪的時候明明會更寂靜些,可是正陽街鼎沸的人聲仍是不覺于耳,大紅鞭炮更是炸得噼啪作響。百裏山姜覺得自己的腿沉重了起來,她突然就沒有了勇氣,要是白商陸不和她走怎麽辦?要是他知道她是女孩子生氣了怎麽辦?

“吉時到。”突然入耳的叫喊讓她慌張了,原來她還是來遲了。

陸靈芷本來就是住在白家的,陸家不在安陵離白家太遠了,所以陸靈芷成親前便住是在安陵的一家客棧裏。花轎擡着,緩緩路過了百裏山姜,她看着那頂大紅花轎有些呆愣。頓頓地想:白商陸娶她是因為喜歡嗎?

她腦袋有些發木,直到白家門口的人群開始騷動,她才挪動了自己的步子。她看着下人端着火盆放在了轎前,白商陸一身大紅婚袍從裏面走了出來,衆人紛紛為他讓開了道。百裏山姜站在花轎旁直愣愣的看着她,眼裏是倔強和執着。

白商陸一步一步走近,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花轎,對其餘的一切恍若未見。轎簾被挑起,白商陸臉上勾起了一絲淺笑,襯着紛飛大雪,丹鳳纖長分外妖惑。

那只纖長的手伸了出去,停在了轎前,等着轎裏的人也伸手。

百裏山姜看着這幕像是着了魔一般,她沒有如她先前預想的一樣拉過白商陸就跑。而是輕細地叫了聲:“小膿包。”話音剛落,淚就掉了下來,化入了地上的薄雪中。

白商陸眼珠終于動了動,認真看着百裏山姜,只是那眼神無光看着有些陌生。人群裏有了細碎的聲音,都讨論起這個憑空出現的紅衣女子是誰來。不料下一刻,白商陸一柄長劍就刺入了百裏山姜心口。

百裏山姜瞪大了眼,看着胸前沒入的那柄同心劍,然後又不可思議地望向白商陸。劍猛得一拔,血頓時噴湧出來。紅色的衣裙被染得更加豔麗。

百裏蒼術連帶着百裏氏一衆的弟子和溫奪趕到白府時見到的居然就是百裏山姜滿身是血躺在雪地裏,嘴邊還凝着一絲不明的笑意。周遭圍滿了玄門各家的弟子,大婚之日死了人,場面自然是一片混亂。百裏蒼術怎麽也不信,他的山姜居然會這樣毫無聲息地躺在地上。

他顫抖着手摸了過去,一片冰涼刺骨!溫奪站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太重怕驚擾了那人的好夢。她不是修為高深嗎,為什麽不去抓壞人而是躺在了這裏呢!溫奪心裏在怒吼,他不信有人能随意動得了她,可是又更加怨她不愛惜自己。他恨不得将地上的人搖醒,好好問她為什麽不聽勸,白商陸難道有命重要嗎!

“是誰?究竟是誰敢暗算我兒!”

百裏蒼術紅了眼,仰天一聲長嘯後,目露兇光掃視着眼前的人群。

山哥要挂了,不過不要慌,即将迎來萌萌的山妹和呆傻的白爺。

不走苦大深仇的複仇路。後期能甜就會努力甜。

不确定等下還有沒有一更,所以寶貝們都早睡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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