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轉眼九月, 尤茜和原澈拍的雜志出來了。

原澈把照片底圖發給她,籠統十幾張,最後選定其中一張作為《時尚先妝》的封面。

@yc:[電子版雜志的鏈接→]

@yc:[紙質雜志我中午給你送去]

讓巨星來給她專門送雜志?

尤茜惶恐地拒絕:[不用了!我去地鐵站報停買一份就好]

@yc:[下午的通告,我順道會從金融城那邊過,不麻煩]

話說到這份兒上, 再拒絕就是不給人面子了。

尤茜只好應下。

午休剛吃完飯,原澈發來消息,說就在薄氏大廈樓下偏道。尤茜和倪真說出去見個朋友,風風火火趕去樓下。

一輛保姆車停在偏角樹蔭下。

尤茜環顧四周, 不确定地跑過去。

車門在這時打開, 墨鏡口罩鴨舌帽——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原澈出現在門背後,聲音透着笑, 沖她遞來一只手:“愣着幹什麽?快上來!”

知道他是在防狗仔隊,尤茜配合地上了車。門關上的那剎, 原澈拉下了口罩, 墨鏡随手扔給前排助理。

那雙蔚藍色眼睛露出來,一掃車內沉悶。

今日的原澈沒上妝,略卷的亞麻色發梢懶洋洋搭在幹淨的眉稍, 五官秀美,少年氣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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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一樣,是顯小的長相。

“好久不見, 小粉絲。”原澈擡手, 指尖在空氣裏彈琴般跳躍着打招呼。

尤茜拘謹地點點頭, 膝蓋并攏, 占二分之一坐墊。

原澈把雜志遞給她,笑言:“很漂亮。”

尤茜接過,先前她已看過雜志版,卻不比紙質封面這般驚豔,圖上男女皆哥特風白色衣着,亞麻色頭發、金色妝容。經後期處理,更顯沖擊視覺的效果。

的确很漂亮。

“謝謝你,專門給我送這個。”

原澈手撐在坐墊上,傾身靠近她,笑意把眼眸染成溫暖的海洋,聲音還是貓一樣撩人:“不用謝,說好的粉絲福利,這只是其中之一。”

尤茜僵硬地笑笑,明智地沒去問其他福利是什麽。

原澈本想繼續說下去,助理從前排探出腦袋,提醒他:“下午的通告2點開始,往常半小時能到,但今天我們繞遠路,估計得五十分鐘。”

繞遠路?

這和他微信上說的順路不一樣。

尤茜明白過來,拿着雜志起身就要走:“別耽誤通告,我也回去了。”

原澈淡了幾分笑意,餘光掃過助理,帶了明顯不悅。他又重新遮嚴了臉,彎腰給尤茜開門。

“聽宋敏說你唱歌很好。”

尤茜跳下車,失笑道:“她亂說呢。”

“你唱一句!”怕她拒絕,原澈探身抓住她手腕,語氣很執着,“就一句。”

尤茜十分難為情,餘光瞥見助理不耐煩地看時間,不敢耽誤,腼腆地哼了句:“僅僅指尖相觸,都能融化雪夜~世界如何改變,只想和你這樣相戀~”

是原澈出道第一張專輯的歌,時隔這麽多年,從別人口中聽見,不免生出幾分懷念。

墨鏡後,他眼波閃了閃,然後緩緩松了手,聲音淡了平日的戲谑,認真得不夾雜半點玩笑。

“很好聽。”他說,明知隔着口罩她看不見,但原澈還是露出溫柔的笑容,“很少有人記得我出道的老歌。”

那時他還是個17歲少年,聲線幹淨溫柔。

只是那樣的人設終究會被娛樂圈的激流淹沒,經紀人為他量身制定人設,色氣滿滿的撩人貓系少年,頃刻間席卷各大熒幕。

購物中心廣場的屏幕,循環播放他的歌,節奏感強、歌詞張揚、舞蹈酷炫——順應流行趨勢。

新歌常年占據榜首,然而他轉型前的歌卻無人問津。

那才是真實的他,歌詞、旋律都由他一手操辦,是年少的他躲在被窩裏,一遍一遍修修改改的心血之作。

“《人偶祝福》我循環了整個高三,現在也在我的收藏裏。”尤茜難為情地告訴他,“不瞞你說,那會兒被宋敏慫恿着去參加了選秀,打算唱這首歌來着。”

原澈追問:“後來呢?”

“我爸媽都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不允許我幹學習無關的事,他們不支持啦!派我竹…派人把我抓回去了。”尤茜聳聳肩,很惋惜,“聽說你是海選的評委,當時還想表演完找你要簽名呢!”

“現在給你,簽多少都可以。”

原澈正要掏筆,助理再次提醒:“原哥!快來不及了!”

他只好悻悻收筆,對尤茜承諾:“下次!下次送你簽名專輯。”頓了頓,他勾起小指頭,歪頭道,“一言為定。”

那一刻,尤茜看到的仿佛不是舞臺上那個耀眼的明星。而是,當年參加選秀時,那個純良的少年。

唇角不自覺翹起,也伸出手,和他拉了勾。

“現在我相信,你是我的狂熱粉了!”

……

保姆車消失在正午的灰色街道。

尤茜捧着雜志,難掩笑意地往回走。

少女時代沒能達成的心願,在6年後的今天,得以達成。

今天的原澈,讓她覺得,他還是當年那個純淨的少年,從未變過……

“尤茜?”耳生的女音,自斜後方傳來。

尤茜詫異地回頭,發現大廈另一側的小道,穿着十分幹練的女人正取下墨鏡,單手抱臂地朝這邊走來。

很漂亮的女人,偏分大波浪,染成層次感分明的酒紅色,妝容大方不豔俗,極顯氣質。

可她的眼神,卻帶有極強的敵意和湧動的輕蔑。

尤茜不認識她,微微蹙了蹙眉,問:“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女人走近跟前,盛氣淩人地告訴她:“我是喬熠的姐姐。”

喬熠的姐姐?

尤茜認真打量那張臉,眉目間确實多少能瞧出點喬熠的影子。

喬雅突然找上門來,尤茜不認為會是什麽好事。果不其然,很快聽得她開門見山道:“薄家那小子把你護得很好,要不是你抽空偷偷出來見別的男人,我還得守株待兔一段時間。”

礙于原澈的身份,見他的确得小心避開旁人視線,可被她這麽一說,就顯得像偷.情那般不光彩。

尤茜斂了謙和态度,冷下臉問:“找我什麽事?”

“這裏說話不方便,去那邊的咖啡廳談。”喬雅把墨鏡塞進鱷魚皮的手提包,見尤茜态度防備,似欲拒絕,便哂笑着補一句,“大庭廣衆之下,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抱歉,我下午還要上班,有什麽話就在這兒說。”

“在這兒說?”喬雅漫不經心把玩着提包挂飾,又是一句諷,“你父母沒教過你基本禮節嗎?還是薄氏的員工培訓毫無作用,工作一年你都記不清站在路邊跟人談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父母都是人民教師,從小對她嚴厲苛刻,該有的禮貌她當然有,可——

“禮貌也分對象,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但喬小姐讓我感覺不到絲毫尊重。”

嬌小的個頭,沒想到竟是個硬骨頭。

喬雅重新審視面前的女孩,能腳踏兩條船,哦不,加上剛才保姆車裏的男人應該是三條,或許,還有更多……

周旋在那麽多男人中間不翻船,還個個被迷得團團轉,把她當成沒腦子的花瓶來看,的确是小瞧了。

喬雅挑明目的:“我不是來跟你擡杠的,也不想争吵,不如我們移步咖啡廳,坐下來聊幾句?”

她态度轉好,尤茜也并非蠻橫無理的人,見狀跟着軟和下來,确認了一下時間,看在喬熠的份兒上給了她這個面子:“好,我還剩半小時休息時間,請你長話短說。”

……

正午的咖啡廳,鮮少有客人。

空蕩蕩的店面,臺的侍應生拿來菜單,喬雅看也沒看,打發道:“兩杯冰咖啡。”

冷飲很快呈上,輕放在氣氛凝重的兩人之間。

水珠緩慢攀爬在玻璃杯上,折射出喬雅眼底的倦色。

這段時間喬熠像變了個人似的,為面前這個女人又是晾賓客,又是鬧決裂,離家出走次數頻頻,根本就是心都被勾走了!

家裏雞犬不寧,弄得她也很疲憊。

所以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所以找來薄氏企圖跟尤茜做個談判。沒想到薄霍淩護人護得緊,直到今天,才讓她逮到接近尤茜的機會。

她沒有閑心彎彎繞繞,開門見山道:“多少錢離開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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