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48

徐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忍無可忍終于不再忍, 屈指在她光潔的腦門上用力崩了一下,語氣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是!老子他媽最喜歡林嘉讓了!”

林疏星被他的話震撼到, 腦子轉了一秒, 忍不住笑出了聲,說話時都帶着笑音, “那個……”

徐遲內心正燃着熊熊怒火, 聽不得她說一個字, 厲聲打斷她,“閉嘴。”

他真的怕,她再多說一個字,自己就能忍不住把她從看臺上丢出去, 最好是能丢出地球, 等他氣消了再飛回來。

林疏星顯然是沒意識到這點,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淚, “不是, 我想說的是, 那個——”

他黑着臉,漆眸帶着怒氣, 咬牙切齒道, “你信不信, 你再多說一個字, 我把你頭擰下來當球拍?”

林疏星被他的氣勢震懾住, 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伸手摸摸腦袋,往後退了一步,小聲低氣道,“可不可以在擰腦袋之前,讓我再說最後一句話?”

“不能。”

她全當聽不見這兩個字,擡手指了指他身後,遲疑道,“那個,林嘉讓在你後面。”

“……”

“就你剛剛跟他表白的時候過來的。”

“……”

“如果他聽力沒有問題的話,應該是聽見的。”林疏星又探頭往他身後看了一眼,語氣變得篤定,“沒有如果了,我可以确定他是聽見你剛剛那句話了。”

那句從他內心深處吼出來的——

老子他媽最喜歡林嘉讓了!

徐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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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他臉色黑到不能再黑,回頭一看,林嘉讓果然一臉呆滞的站在樓梯口那邊。

兩人對上目光。

林嘉讓吞了吞喉結,又擡手抓了抓頭發,一臉‘我他媽拿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睡我’的神情看着徐遲。

徐遲看着他那個樣子,眼皮耷攏下來,壓住心底的郁悶,朝他走了一步,“不是你聽到的那個樣子,你聽我跟你……”

林嘉讓見他走過來,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沒等他說完,人就匆匆跑沒影了。

徐遲到嘴邊的話被生生咽了回去,臉色堪比黑炭,他轉過身,準備跟林疏星算賬。

卻沒想到,她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跑沒影了。

他站在看臺邊上,望着底下的人山人海,深吸了一口氣,讓心中的熊熊怒火變作噴湧之勢。

媽的。

他今天非弄死她不可了。

……

林疏星從看臺落荒而逃之後,在底下碰到了同樣是落荒而逃的林嘉讓,只不過他們兩情況不一樣。

她是真的落歡而逃,他是假的。

兩個人惺惺相惜,一同去了操場後面的小賣部,一人買了一只雪糕蹲在路牙邊上。

平城已經入了秋,氣溫逐日下降。

雪糕吃進嘴裏,寒氣逼人,兩人邊吃邊吸溜着氣。

林疏星咬了兩口,砸吧砸吧咽下去,想了想,還是替徐遲正名了下,“徐遲剛剛說的話是氣話,我們鬧着玩,不作數的,你別介意。”

林嘉讓絲毫不在意,“我知道,他要是真喜歡我,還能拖到今天都不對我下手?”

“……”

聽到這話,林疏星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太對勁,但也沒多想,随口問道,“那你跑什麽?”

還一臉貞潔烈婦的表情,弄得真跟徐遲怎麽了他一樣。

林嘉讓咬了口雪糕,含在嘴裏,聲音含糊不清,“我怕他打我。”頓了頓,他問,“那你跑什麽?”

林疏星搖搖頭,嘆聲道,“我也怕他打我。”

兩個人對上目光。

彼此看着彼此,微微涼風吹過,拂落枝頭的枯葉,莫名多了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林疏星:“哎。”

林嘉讓:“唉。”

悲戚戚的吃完雪糕後,林疏星起身把手裏的包裝袋丢進垃圾桶裏,目光掠過一旁的枯樹從,耷攏着眼皮想了會,從中間折了一根跟牙簽形狀差不多的枯枝捏在手裏。

林嘉讓不解的看着她,“你吃個雪糕還塞牙了?”

“……不是。”林疏星笑了笑,晃着晃手裏的小小的一根枯枝,語氣平常,“負荊請罪的故事聽過沒?”

他眉頭微皺,“聽過啊,怎麽了?”說完,反應了兩秒,明白過來,“不是,難道你就打算拿這個牙簽棒去跟徐遲負荊請罪?”

林疏星長眉舒展,把枯枝妥帖的放在口袋裏,這才擡眼看他,伸手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千裏送打,禮輕情意重。”

“……”林嘉讓噎住氣,“你不怕他把你捶死麽?”

“怕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能怕的。”林疏星拍拍手,“我去了,你在這等我回來。”

“不行。”林嘉讓啧了聲,也折了一根跟她差不多的枯枝,“我要跟你一塊去負荊請罪。”

林疏星瞅了瞅他捏在手裏的枯枝,目光看了看四周,從旁邊的草堆裏抱了根又粗又圓的木棒遞給他,一本正經道,“你請罪得拿這個。”

“……”

林疏星托許糯幫她問了一圈同學,才在自家班裏的帳篷裏找到徐遲,周圍男生紮堆坐在一塊打牌。

只有他一個人坐在裏面睡覺,臉上蓋着一件黑色外套,運動中褲底下的一截長腿微微敞開,十指交扣搭在腰腹間。

林疏星在原地站了會,盯着他手腕上的紅繩看了幾秒,摸出口袋裏的那根又細又短的枯枝,抿唇想了想,又跑去小賣部買了包薄荷糖。

等回來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帳篷裏,只有那件黑色外套還放在桌上,證明他之前在這呆過。

坐在一旁的打牌張子浩歪着頭靠過來,壓低了聲音跟她說話,“阿遲應該是去廁所了。”

她點點頭,“謝謝啊。”

男生無所謂的送了聳肩,順手摸了張牌,又提醒她,“他看起來好像不怎麽高興。”

“……哦,好,我知道了。”她跑進去,拿上他的外套,去了離帳篷最近的廁所。

剛好碰見他從裏面出來。

兩個人站在廁所門口冷眼看笑眼,長長的走廊有涼風吹過來,林疏星的目光挪了挪,放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長腿。

她咽了咽口水,湊了過去,小聲問道,“你冷不冷?”

徐遲冷呵一聲,“你怎麽不問問我是不是還活着呢?”

“啊?那你還活……”林疏星被他牽着鼻子走,差點問了出口,還好及時剎住了車,“呸呸呸,你胡說什麽呢,你長得這麽好看,肯定能活到九十九歲!”

他挑眉,語氣不善,“你就這麽盼我早死?”

林疏星有些茫然,不解的問道,“啊?現在九十九歲也算得上是早了麽?”

“……”

徐遲氣笑了,側頭觑着她,語氣滿滿都是‘我現在很不開心,你最好哄哄我,要不然後果自負’的意味,“找我做什麽?”

林疏星看着他板着臉的模樣,抿了抿唇角忍住笑意,把外套遞給他,軟聲道,“天氣冷,你先把衣服穿上,別凍着了。”

他沒說話,也沒伸手接衣服。

林疏星默了默,把手裏的糖放在一旁的水池邊上,拎着外套靠近他,墊着腳把衣服披在他肩上。

末了,還刻意的緊了緊領口,好像生怕他會凍着一樣。

做完這些,她又拿起那包糖,讨好般的看着他,“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糖,要吃嗎?”

徐遲還是沒說話,旁邊有來往的學生目光若有若無的看過來。

他抿抿唇,擰起眉峰,拽下肩上的衣服,另只手攥着她胳膊将人帶到了外面的空地旁。

這裏是個視野死角,從外面看不到裏面。

林疏星把糖強硬的塞到他手裏,又從口袋裏摸出那根枯枝遞到他眼前,心裏虛得不行,“……我是來負荊請罪的。”

聞言,徐遲垂眸看着她手心裏那根又短又細,戳到身上都沒感覺的枯枝,語氣淡淡,卻滿是嘲諷地說道,“你見過人廉頗背着的荊條是什麽樣子麽?”

角落裏放了幾根沒用的拖把。

他走過去,腳踩着拖把底下,手臂用力一扯,将上面的木棍拽了出來,在空中比劃了幾下,淡淡道,“這樣的。”

林疏星:“……”

她收回手,弱弱地怼了回去,“老師以前說過的,荊條就跟我手裏這個差不多。”

徐遲唇角往下一壓,随手把木棍往旁邊一扔,落地的聲音哐當響。

林疏星偷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見他黑着臉,唇縫的直線又直又平,她默默在心裏給自己點了一盞燈。

徐遲舌尖頂了頂齒槽,壓下火氣,似笑非笑道,“那你知道廉頗是怎麽背着荊條去見藺相如的麽?”

她愣了下,回過神來,臉頰倏地一熱,罵了聲,“流氓。”

書裏說過,“廉頗聞之,肉袒負荊,因賓客至藺相如門謝罪。”

肉袒負荊。

赤|裸上身,背着荊條請罪。

林疏星紅着臉,攥緊了衣領,又罵了一句,“王八蛋。”

他低笑了聲,壓在心底的郁悶一消而散,撿起掉在旁邊的薄荷糖,撕開外面的包裝袋,從裏面摸了顆糖,剝開丢到她嘴裏。

林疏星舌尖卷着糖,剛在嘴裏滾開一遭,就聽見耳旁他一字一句,又帶着幸災樂禍的語氣。

“我剛剛上廁所沒洗手。”

林疏星聽到他說的話,愣了三秒回過神,頓時覺得含在嘴裏的糖有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忍不住皺着眉,作勢要把糖吐出來。

徐遲眼疾手快的擡手捂住她的嘴巴,語氣帶着惡劣和威脅,“不準吐。”

她瞪大了眼睛,眸光觑下來盯着他的手,一副要哭了的模樣,聲音又悶又含糊,“唔唔……你髒……不髒啊。”

徐遲別過腦袋,笑聲低沉,語氣不緊不慢,隐隐帶着點得意,“髒麽,我覺得不髒。”

“……”

僵持了三秒。

林疏星心一狠,趁他不注意,用力扯下他的手,擡手勾住他的脖頸,唇瓣湊上去,蠻橫又不講理的把嘴裏的糖渡到他嘴裏。

末了,還故意在他唇角蹭了蹭,仿佛要蹭下來一層皮才作罷。

做完這一切,她揚着頭,眼底帶着狡黠的笑意,聲音短促,“要髒一起髒。”

徐遲被她猛而狠的動作驚住了,等回過神,黑眸望着她,就帶着了晦澀不明的情感在裏面。

他牙齒一擡一壓,嚼碎了糖,忽的伸手攥住她的手腕,轉了個身将她壓在牆壁上,捏着她的下巴,唇瓣壓上去,語氣喑啞,“嗯,一起髒。”

“……”

他很少有這樣不受控制。

動作也沒了之前溫柔,帶着點粗暴,牙齒咬住她的下唇,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才松開,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銀絲從她唇邊溢出來。

他偏過頭,替她舔舐幹淨,又重新堵住她的唇,拖住她的舌尖,往裏直至深喉。

林疏星從未嘗試過這樣,呼吸急促喘不過氣,拿手推着他的肩膀,“……唔……”

徐遲恍若未聞,空出手将她兩只手腕攥一起扣在牆壁上,另只手攬着她細瘦的腰,将她更加貼合自己。

舌尖在她嘴裏糾纏,舔了舔她腮幫的軟肉,又往下順着牙膛舔過來,暧昧的呼吸也糾纏在一起。

林疏星還穿着之前的民國裝,柔軟的胸|脯和他溫熱堅硬的胸膛蹭在一起,唇齒糾纏的水聲在這一方小天地裏無比清晰。

徐遲仿佛失了智,歪頭埋在她頸間,慢條斯理的親着,伸手解開她衣服的兩顆紐扣,牙齒磕在她精致的鎖骨上。

林疏星腿一軟,被他掐着腰又給提了起來。

呼吸裏都是馨香,不停的刺激着他大腦皮層裏那一根緊繃的神經。

他張口咬在她左邊的鎖骨上,唇瓣上的觸感清晰,最後他側頭在她鎖骨左下方三厘米的位置吸出一點痕跡。

指腹貼上去,拭去一點水光,合上紐扣,重新咬住她的下唇。

……

等到分開時,唇間拉開銀絲,林疏星深深的喘着氣,烏黑的眼眸水光濕潤,唇瓣嫣紅。

徐遲低頭又壓上去,動作輕柔,只貼着唇瓣慢慢的吸吮着,舌尖描着她的唇形,手指分開她的五指,扣上去攥緊了。

天空的雲被風吹遠了,耳旁傳來陣陣音樂聲。

微風吹過,帶來陣陣不知名的花香,地上映着彼此糾纏的身影,久久都未曾分開。

兩天半的運動會結束之後,全年級的文理班有一場籃球友誼賽,隊員都是自各個年級的男生自發組成的。

高二年級理科班的隊長是林嘉讓。

原本定的是徐遲,他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又懶得出這個頭,就沒答應,把職務丢給了林嘉讓。

文科班的隊長是周一揚。

比賽開始前,文理班的女生自發組成了啦啦隊,偌大的球場人潮如海,尖叫聲幾乎要撞破地表。

第一場是高一年級的比賽,他們還沒分班,直接抽簽定的是文理。

徐遲他們是下一場,此刻也都穿着球服站在場內看比賽。

林疏星原本打算跟許糯在觀衆那邊站着,結果直接被他拽到了選手席,為了避嫌,她又拉上了許糯,許糯又拉上了班裏玩的比較好其他幾個女生。

一大群人擠在一塊,他偷偷在人群裏牽住她的手。

比賽直接在露天籃球場進行的。

裏面都是橡膠地,也沒有板凳,最內圈的觀衆都直接坐在地上,方便給後面的人留出視野。

一場比賽四十分鐘,分為四節,單節十分鐘,中場休息十到十五分鐘。

林疏星才看了兩節,就有些站不住了,拿手指扣扣他手心,“站着好累,我出去坐會。”

聞言,徐遲側眸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就在這坐。”

林疏星瞅瞅周圍,看大家都是直接坐在地上,也就沒再堅持,點點頭,正準備直接席地而坐。

他忽的攥住她手腕,彎腰從旁邊拿過自己的包,随便丢在她屁股底下,輕描淡寫的說道,“髒,墊着。”

旁邊稀稀拉拉坐着的隊員:“……”

林疏星低頭看了看他的黑色書包,猶豫了三秒,坐了下去,他跟着在她旁邊坐下來。

什麽也沒墊,直接坐在橡膠地上。

旁邊稀稀拉拉坐着的隊員:“???”

中場休息了十五分鐘。

高一那邊的球員又重新走上臺,兩邊各自換了幾個球員,代表理科班的那邊換了個前鋒。

林疏星一開始沒注意到。

直到那個剛換上去的前鋒第三次運着球,往選手席這邊晃的時候,她才認出來。

那個穿着十一號白色球服,剃着寸頭的男生,竟然是之前的常州。

他什麽時候把頭發給剃了?

不過,這個時候好像想的不該是這個問題。

林疏星抿着唇角,偷偷掀起眼皮去打量徐遲,他正微眯着眸看着場上,側臉輪廓棱角分明,神色如常。

她微微松了口氣,剛想收回視線,就聽見他淡淡的開口,“如果你要是問我有沒有認出十一號那個兔崽子,就別費口舌了。”

“他這麽明顯,我要是還沒認出來,明天我就得去看看眼科了。”

林疏星:“……”

他轉過臉看她,“你要是敢再多看他一眼,我等會就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打。”

“……”她咽了咽口水,默默舉起袖子捂住了臉。

徐遲舌尖舔了舔唇角,收回視線盯着場上。

平心而論,常州的球技還是很棒的,自從他上場之後,原先文理拉開的大比分逐漸被拉平。

最後,比賽結束前十秒,他站在三分線外,擡手扣臂,投了一個完美的三分球,成功将分數反超,替理科班拿了下第一分。

場上響起震徹的尖叫聲。

剛剛成為功臣的常州在沸鼎的人聲裏朝選手席這邊走來,在離林疏星一步遠的距離停下。

轉過身,将後腦對着她。

林疏星這才看清他在腦袋上剃了三個字母,LSX。

她名字的縮寫。

下一秒,他轉過身,搓了搓腦袋,看着林疏星腼腆的笑,“學姐,我把你的名字剃在這裏,每天照鏡子的時候,我只要一扭頭就能看見,這樣我就會一直記得你。”

林疏星沒吭聲,只覺得身旁的氣壓瞬間低了下去,呼吸和心跳仿佛都變得謹慎。

生怕下一秒,就看不到常州的腦袋了。

男生絲毫不在意她的沉默,手放下來,腦袋上的汗水順着滴在他腳邊,語氣壓低了,“但是等頭發重新長出來,看不見你名字的時候,我就會把你忘記了。”

“那時候,你可不要難過啊。”

林疏星擡眼看着他,看到他唇邊強裝燦爛的笑容,咬了咬舌尖,輕輕的應了聲,“好。”

男生始終笑着,搓搓腦袋從口袋裏摸了張紙條塞到她手心裏,“我走了,你等會看。”

說完,不等她說話,人就跑遠了。

林疏星拆開紙條,裏面用黑色水筆寫了一句話。

“笑容是假的,但祝你快樂是真的,忘了你也是真的。”

後面還畫了一個笑兮兮的表情。

林疏星其實能體會到他那種不得不放棄喜歡的人,那種無可奈何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常州很像以前的她,那個不顧一切想要喜歡一個人,卻被現實打了一巴掌的自己。

林疏星收起紙條,沉默了會,才意識到周圍的氣壓低得有點過分,倏地回過神,側頭一看,隐約能看到徐遲臉側由于緊咬着牙槽的線條,以及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她慢吞吞往他身側靠了靠,假意的搓了搓手臂,軟聲道,“你有沒有覺得,氣溫好像下降了。”

徐遲垂眸觑她,下颚線依舊緊繃,漆眸裏帶着幽幽的光,臉上寫着他很不開心四個字,語氣又冷又硬,“不覺得。”

“是麽,那可能是我的錯覺了。”她停下搓胳膊的動作,看着文科班那邊的球員都已經開始熱身,“诶,你們不是要比賽了嗎,你怎麽還不做準備?”

徐遲看着她沒有任何想要哄他的樣子,氣的肺都要炸了,默默從地上站了站了來。

他站在原地,低頭整着護腕,似乎在等着她開口。

林疏星沒注意到他岌岌可危的少男心,從包裏拿了瓶水拿在手裏,仰頭看着他,“你加油,我等會給你送水。”

徐遲居高臨下的盯着她手裏的怡寶。

綠色的瓶蓋。

綠色的包裝。

……

都他媽是綠色的。

徐遲深吸了一口氣,內心調節了三秒,什麽也沒說,直接大步從人群中間跨出去。

走了兩步。

“林疏星。”他突然叫她名字。

“啊?”

“等會記得看我。”

她點點頭。

“你就會注意到場上有一道綠光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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