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控訴
第37章 控訴
林昕的笑容中有着一絲毫不掩飾的調侃，同時不忘對着白絮绮挑了下秀眉，俨然一副看戲不怕事大的架勢：“要不，你考慮一下，比賽完就和她挑明了。說不定也能慰藉一下她今天在場上受到的傷害。”
“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是不是該和你們教練提議，隊員好好訓練完再帶出來，各方面的。”白絮绮着重咬字了最後的各方面的這四個字。
“嗯，你生氣也是應該的。畢竟，文青來今天的舉動的确是欠妥當了。不過……”
林昕稍稍拉長音，并不着急馬上說出接下去的話，而是仔細打量白絮绮上的微表情，随即輕笑一聲，“你真的不打算和她挑明了麽。我發現，她今天似乎是有點躲避你的意思，你們昨天或是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麽？”
看着林昕這看八卦的姿态，白絮绮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你也發現了。”
你也。
這兩個字就充分說明了，白絮绮本人也看出了楊舒瑞有意無意地在回避自己。
“嗯哼。”林昕很是驕傲地輕擡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又喝了口手裏的咖啡，“看起來你家的這位小朋友，似乎對感情處理并不太擅長。你作為年長的一方，是不是該好好引導一下呢。”
“我和她的關系，其實有些別的牽扯。我想，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有所顧及了。”
“所以，你已經肯定她是喜歡你的，對吧。”
林昕用的是非常篤定的肯定句，而不是用疑問句。
談及了楊舒瑞，白絮绮臉上冷着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初春化雪的跡象：“雖然我算不上是個自戀的人，但是對待感情的直覺和敏感度還算是可以。”
“嗯，所以經常把一些你不想惹上身的情感，幹脆利落地扼殺在搖籃裏。”林昕表示贊同地附和了一句，“所以，你在刻意回避我的問題麽？”
“當然不是。”白絮绮幹脆地回答。
“只是？”林昕明白白絮绮這麽起頭，多半後面還有沒說完的話。
白絮绮沉默着，場地那邊已經人聲鼎沸，顯然比賽有了最終結果。
林昕又喝了口咖啡，然後越過白絮绮朝比賽場地走去：“白醫生，我們該回去看看結果了。至于你的這件事情，如果有了結果，就通知我一聲就好。”說話的同時，林昕停住了前進的腳步，特意回頭又和白絮绮叮囑了一句，“不可以食言哦，我們當初可是約定好了的。誰要是有了戀情，一定要告訴對方，畢竟我可是要作為娘家人，幫你看看對方到底适不适合你。”
“但是舒瑞的話，林醫生不是早就已經着手調查了麽。”白絮绮宛然一笑，雪終于徹底化了。萬物複蘇之景象，何其絢爛，又何其令人着迷。
林昕并未否認，報之以微笑：“嗯，的确調查了。她的情感方面，經驗為……零。如果白醫生真的被她喜歡上的，那麽就恭喜你，成為了楊舒瑞的初戀對象。”
“你說的倒是輕松。我還得看看等會兒能不能抓得住她。”白絮绮邁步就要朝比賽場那走去，來到林昕身旁，忽地又駐足，“對了，你和安途……”
林昕的眼眸中劃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不過讓人最容易看出的還是她并不願意被人提到自己和安途：“她目前至多也就算是我從小認識的妹妹吧，再多一層關系就是她曾經是我爸爸帶過的有天賦和潛力的學生。”
“而且現在，我是X國隊的随行醫生。她是Z國隊的隊長。怎麽看都更像是敵對關系吧。”林昕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
“安途可沒你想的那麽不友好。”
“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好，不然也不會被她父母那麽束縛着，還能這麽健康地成長到現在這個樣子。她家裏的那個情況，要換成心理脆弱一點的孩子，怕是連喜歡的籃球也早就放棄了吧。”
安途的家庭具體是個什麽情況，白絮绮并不了解，但林昕應該是十分了解的。能被林昕這麽說，即便沒有去深入地了解，白絮绮也能猜想到一二。就連安途的父母之所以願意讓安途去歐洲深造，怕也不是和安途對籃球的喜歡，而是別的原因。
“行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別到時候，你的楊舒瑞跑了，你就賴我身上了。”林昕又喝了口咖啡，邁開腳步快步朝X國隊休息區走去。
白絮绮也是加快了腳步朝着球隊休息區走去。
好在她們不算耽擱的太久，白絮绮在大家從比賽場地內回到休息區時，恰好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呵，沒想到文青來後面打的也挺猛的。分值咬的那麽緊。”
耳邊是正在擦汗的李飛菲的感慨，白絮绮順勢朝電子計數板看去，分值是19比21。
楊舒瑞頭上放在自己的毛巾，正低着頭坐在位置上休息。雙腿張開，雙手手肘支撐在兩條大腿上，身體向前傾，似乎還在不斷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她身上的球衣被文青來撕扯破了，滿是汗水地黏在身上。而她的背部……
白色的球衣上隐約有些紅色的痕跡。
這一幕刺痛着白絮绮的雙眼，她下意識地雙眸微眯了一下，貝齒輕咬着自己的下唇瓣。來至楊舒瑞的面前，不容置疑地開口：“舒瑞，讓你看看你的背部。”
如夢初醒的楊舒瑞這才緩緩擡頭看着面前的白絮绮，似乎還在詫異着白絮绮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大約一秒後，楊舒瑞才緩過神，扯出一絲笑：“白醫生，我後背還好。沒你想得那麽嚴重。”
“你說了不算，我得檢查一下。”
白絮绮難得強硬的态度，令楊舒瑞無所适從。詫異地微微張開嘴，也是不自覺地蹙了下眉，正要開口反駁些什麽。安途及時開口救場：“白醫生，這裏檢查後背不方便。我看後面還有不少記者坐着呢。要不然，你帶着舒瑞去休息檢查一下吧。”
不等白絮绮開口回複，安途又立馬勸楊舒瑞道：“舒瑞，人家白醫生也是關心你啊。看看你剛才那一下甩的，後背和腰椎都要做個檢查。咱們球場上剛下來，身體還處于亢奮期，不覺得痛也是常見的事情。你可別小看這傷勢，現在及時檢查也是為了之後能更好地比賽。”
楊舒瑞被安途給說動了，将原本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将毛巾從頭上拿下來，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背起自己的運動包，一言不發地朝休息室走去。
白絮绮則是在她身後默不作聲地跟着。
目送着她們兩人離開，孟紫陽和李飛菲就忍不住地開始八卦起來。
“飛菲，你有沒有覺得白醫生剛才的态度比平時要兇一些。”
“何止是兇，簡直是嚴肅的吓人。是不是發現了些我們沒發現的？”
“有可能哦，難不成舒瑞姐的右手腕……”
“應該不會吧！”
不等她們兩個人胡扯完，安途就毫不客氣地給她們兩個人的頭上賞了顆板栗。惹得她們兩個哇哇大叫起來。
“隊長，你幹嘛啊，這樣很疼的。”孟紫陽捂着自己被安途賞板栗的位置，沖着安途抱怨。
李飛菲也不甘示弱地附和道：“就是就是，這樣很疼的啊。”
“看起來你們兩個今天的精力還非常旺盛啊。”安途面帶微笑，笑容中流出些許狡黠，“要不然，今天回去之後讓你們兩個加練吧。精力消耗完了，才沒工夫去想其他那些有的沒的。”
“不，不用了隊長，我覺得我今天比完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孟紫陽識趣地立刻讨饒，李飛菲也立馬接上：“我也是，隊長。我不想加練。”
“那這就看你們兩個的表現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楊舒瑞在前面領着白絮绮朝着她們的休息室走去，中間沒有放慢腳步和回頭看一眼的意思。她現在心裏覺得十分憋屈和委屈，好不容易靠着比賽不去想白絮绮。比賽結束，發現白絮绮不在，暫時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有所失落。
是啊，贏了比賽卻不能和喜歡的人分享快樂，當然會覺得不好受。
這份疲憊感讓她覺得今天比平時更加脫力，就打算在椅子上好好休息一會兒。這才休息了沒多久，就被白絮绮用那樣質問和命令的口吻問話，這讓楊舒瑞心裏怎麽好受的起來。這也使得她原本因為喜歡白絮绮卻不得不壓制的心情越發糟糕。
如果白絮绮快步上前，來到楊舒瑞的身邊一定會發現楊舒瑞的臉比平時要臭上許多。
“抱歉，舒瑞。我剛才的口氣重了些。”
來至休息室前，楊舒瑞才剛握住門把打算開門進去，身後就傳來了白絮绮對自己道歉的聲音。
楊舒瑞愕然回眸，看着白絮绮那滿是歉意的神情，那雙小鹿眼中竟還泛着一絲薄薄的水霧。這讓楊舒瑞哪裏還有心思去和她置氣，也令楊舒瑞心裏咒罵道：“楊舒瑞，你個沒出息的家夥。”
她無措地擡手，不知該不該伸手去觸碰白絮绮的肩膀以示安慰。剛伸出手，又發現自己的手掌心裏依舊帶着些汗漬，又瞧了眼白絮绮身上那件潔白的襯衫，最終還是選擇将手收了回來，放在自己的後腦勺上。
目光移向別處，努力不去看白絮绮，用一種輕松的口吻嘗試說玩笑道：“白醫生，你別這樣。要是被路過的人看見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呢，這多不好啊。”
豈料，白絮绮竟是義正言辭地道：“對，你就是欺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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