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 29 章
◎爺的魅力爺知道◎
光腦震動了一下, 剛才給她發消息的匿名賬號又發來了一條信息:
“檢查看看,你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掉了?”
知歡皺眉,她一窮二白, 能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的兜,突然發現有個很重要的東西真的不見了。
那根項鏈!
她害怕在檢查設備時弄丢,摘下來放進了衣兜裏,但是現在兜裏空蕩蕩的, 什麽都沒有。
那個項鏈是記憶體晶石, 搞不好儲存着知歡失去的記憶, 記錄了她是什麽人,來自何處, 也是知歡千方百計取得公民身份後想破解的東西,但現在如果丢了, 她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
知歡愁得滿頭大汗的模樣, 被躲在暗處的梁萬紫盡收眼底他, 她十分滿意知歡的反應,得意地笑了,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項鏈, 水滴形狀的寶石在燈光下閃爍着璀璨的光。
在地下停車場第一次遇到知歡時,她對挂在對方脖子上的項鏈印象深刻,挂墜的形狀是天青星不常見的水滴形, 并不像機器切割出來的, 反而有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對珠寶很有研究的梁萬紫竟然一眼看不出是什麽牌子的項鏈。
所以, 在她偷偷潛入孟栖川休息室,把人面花混進粉絲送的禮物時, 看到掉在地上的項鏈, 立刻撿走藏了起來。
梁萬紫得不到孟栖川, 就想毀掉他。而和孟栖川看起來關系很好的知歡,也被拉進了她的攻擊範圍。
拿到手後,梁萬紫對知歡的項鏈失望,它近看意外的平凡,光芒雖然璀璨,但是質地并不透明,材質也很少見,并不是天青星流行的幾款貴價寶石,而且也沒有牌子。
梁萬紫用匿名賬戶給知歡發消息,把她約到泳池旁,沒想到對方一下子就上鈎了。
真是好騙。梁萬紫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勾住項鏈晃動着,給知歡發送新的消息:
“呵呵,這麽着急啊,你的項鏈在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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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知歡剛才那麽着急,一定會哭着懇求她,她想好了好幾種羞辱對方的方式,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來。
光腦上很快收到了知歡回複的消息,梁萬紫激動地雙手顫抖,點了幾次才點開信息:“哦,這樣啊,麻煩送到失物招領處,我還有工作先去忙了,謝謝你。”
梁萬紫揚起的嘴角僵在了臉上。
這種冷淡的态度是怎麽回事?
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她一個處心積慮的反派頓時變成了拾金不昧的好人,掉價,太掉價了,梁萬紫不能忍受這種屈辱。
正當梁萬紫要瘋狂輸出時,突然想到,知歡現在這麽平靜,說明這條沒牌子的項鏈對她而言并不重要。那她剛才那副着急的樣子,就是演出來的。問題是,她為什麽要演?演給誰看?人群都在館內看孟栖川的表演,游泳池這裏沒對外開放,又在打掃,根本不會有人來。
那只剩下一個理由,知歡早就察覺有人要整她,她将計就計,為的是引出自己!
得出結論後,梁萬紫驚出一後背的冷汗,她不由得再度仔細端詳她的對手,不遠處,知歡正在擺弄着光腦,一臉純良。
但梁萬紫卻覺得知歡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樣老實,這是個不容小觑的對手,她必須小心應對。梁萬紫删掉發過去嘲諷知歡的話語,想了想,小心翼翼發消息試探:“你不怕被壞人撿到的嗎?”
知歡發了消息後不見回複,還以為光腦被從免費網踢下線了,擺弄了一會兒,又突然收到信息,看完後,她更加認為,對面是個大好人,不但撿到了她不小心遺失的項鏈,還特地發消息提醒她小心壞人。
月亞的人素質都這麽高的麽?知歡幾乎熱淚盈眶了。
她想了想,還是應該告訴這位大好人那個項鏈對別人來說根本不值錢,但是記憶體晶石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知歡回複道:“這個項鏈對我來說比較有私人價值,但是對別人而言就不值錢了。”
梁萬紫看到消息冷哼,托詞,知歡果然很狡猾,早準備了一套托詞對付自己。
知歡見對方又不回複,想了想,別人也不能白幫她,她應該有點表示,于是發消息過去:“如果你想要錢的話,我現在沒有,可以兩周後再給你嗎?”
那時候她已經報名考試了,應該可以存一些錢的。
梁萬紫看到消息後,感到深深受到了侮辱,她雖然是個反派,卻是個有氣節的反派,從來只有她用錢羞辱別人,現在怎麽感覺反而被別人用錢羞辱了?
梁萬紫大罵:“偷人東西還要錢也太不要臉了!”
知歡興高采烈:“不,不用這麽說自己,你是撿到我的東西的大好人,撿到并不是偷,素質人的事,怎麽能叫偷……所以你要還給我對吧。請放在你順手的地方,我下班去拿吧。”
梁萬紫噎住。
半晌,她嗤笑一聲,喃喃道:“我和她聯網聊天個什麽勁兒。”
随後,沉下心來,回道:“我就放在一個地方,你必須現在去拿。”
梁萬紫把項鏈放在漂浮板上,扔進泳池裏。
泳池清理時間到了,開始放水,平靜的玫紅色液體打着旋渦,流向下水道。水腐蝕着捆項鏈的繩子,項鏈被沖進水裏就會順着水流被沖進下水道,再也找不回來了。
知歡看到綁着項鏈的漂浮板随着流動的液體上下起伏,水滴形的吊墜幾次滑入水中,眼前半透明的屏幕上浮現了最新的消息:
“我在泳池邊放了竿子和網,你自己選一樣,把項鏈撈上來吧。”
梁萬紫得意地看着知歡站在竿子和網旁邊,那根竿子碰到漂浮板的時候就會折斷,網扔水裏也會被腐蝕,她故意給知歡兩個都是死路的選擇,想看對方看似有希望最後卻變成絕望的表情。費勁全力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将是多麽精彩啊。
如果想取回項鏈,除非跳進泳池裏。不過,放了腐蝕性液體的泳池,瘋子才會往裏面跳吧。梁萬紫自以為勝券在握,漫不經心看了一眼泳池,看見知歡脫了鞋子,縱身一躍,跳進了水中。
玫紅色的浪花被濺起,沾到了旁邊花壇的一朵白花,花朵立刻變得焦黃,而枯萎了。
梁萬紫驚得眼睛都快瞪出來:“她,她是不是腦筋不正常?”
初入水時,和普通的水一樣,玫紅色的消毒水帶走體表的溫度,讓人感到涼爽。接着,腐蝕性液體的效果顯現出來,穿着衣服的地方還好,裸露在外的皮膚,例如手和腳腕感到燒灼似的疼痛。
知歡仰着頭,咬牙忍着體表的灼燒感,向捆着項鏈的漂浮板游去。水流匆匆留下排水口,幹擾她游泳的動作,但對于頂級Alpha的體能而言,這種幹擾阻礙不了她。她很快抵達漂浮板,正要把項鏈從上面解下來時,知歡的小腿肌肉突然像被一根鐵杆絞着旋轉般疼痛起來。
她抽筋了。
知歡今天本就有點不舒服,一整天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一直沒有機會休息,哪怕身體素質異于常人,也頂不住連軸轉。四肢僵硬後,身體失去了浮力,知歡沉進了水面下。
梁萬紫咬着手指看到知歡在玫紅色液體裏沉了下去,一下子慌了神,她只想給知歡點教訓,沒打算殺人,要是知歡被淹死了,她肯定會被送到邊緣星挖礦。想到邊緣星恐怖的星際野獸和詭異的植物,梁萬紫吓得兩腿發抖,她急得團團轉,擡眼看見了紅色警報按鈕,想也不想敲碎了玻璃,摁響警報。
頓時,場館裏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演唱會剛剛結束,觀衆們正對孟栖川的表演意猶未盡,正三五成群地讨論剛才的精彩之處,人流行動緩慢,警報突然響起後,剛才還在龜速移動的人群忽然像加了快進,四散而逃,不多時,場館裏變得空無一人。
一些沒來得及打掃的垃圾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顯示出方才的熱鬧。
後臺,孟栖川收到粉絲送來的鮮花和慰問品,工作人員紛紛贊美他首次個人演唱會就大獲成功,不愧是被譽為天才的超級明星。孟栖川勉強堆起笑容,敷衍別人的贊美,無精打采地回了化妝間卸妝。
孟栖川取下表演用的首飾,嘆了口氣,演唱會雖然很成功,但知歡始終沒有看他一眼,這點讓他心口很堵。他從幼兒園第一次登臺表演開始,就一直生活在聚光燈和衆人愛慕的眼光之下,所到之處,所有的omega和異性都會為他傾倒。
知歡卻是第一個對他不聞不問的女人,仿佛對他毫無興趣。
孟栖川摸了摸臉,難道是自己年紀大了,容顏大不如從前麽?他湊近鏡子,鏡中的自己,皮膚光滑無暇,一雙桃花眼脈脈含情,肩寬背闊,肌肉線條優美,樣貌身材依舊是上等的帥氣。而且他今年剛滿28歲,在人均壽命150歲的天青星上,算得上十分年輕。
孟栖川找回了自信,确認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知歡,毫無審美。
為了讓她培養良好的審美,他有必要多在她面前晃悠,這也是為了她好。
孟栖川打定主意,去找知歡,但問了一圈,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正在他想要不要問問蘇遮知歡的聯系方式時,警報響了。不知為何,孟栖川有種不安的感覺,攔住匆匆趕去報警現場的安保人員問:“發生什麽事了?”
“有個女孩掉進正在清潔的泳池裏了,我們要趕緊去救人。”
孟栖川內心不安的感覺更加濃厚:“那女孩什麽樣?”
“監控拍得不是很清楚,沒看到臉,不過是短發,個子不高,還穿着安保的衣服……”
孟栖川脫下外套丢給一旁工作人員:“她是我朋友,我和你們一起去!”
泳池邊,梁萬紫又着急,又害怕暴露,幾次想從躲藏的地方出去,但是害怕暴露,就又躲了回去。安保隊來的很快,但他們站在泳池邊,用光腦聯系總控,看能不能早點把泳池的水放完,遲遲沒有采取營救的行動。
梁萬紫咬着手指,眼睛快要瞪出火:把水放完,人都被腐蝕完了!
她猶豫再三,往外踏出一步,卻看見了孟栖川跟在另一隊安保人員後面出現了。梁萬紫一驚,縮了回去:孟栖川來這裏幹什麽?
遠遠地看見孟栖川站在池邊和安保隊長聊着什麽,滿臉擔憂的神色,梁萬紫不屑地冷笑,這花花公子真是死性不改,果然看上了知歡。但是他又能怎樣呢,難不成還能跳下去救知歡嗎?這種渣男也就只會口頭關心罷了。
梁萬紫調出光腦的攝像功能,準備拍下孟栖川的虛情假意,卻看見他脫掉了鞋子,從身一躍,跳進了水裏。
孟栖川躍起的動作仿佛變成了慢鏡頭,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像海豚一樣優雅的入水,甚至沒有濺起很大的水花。
梁萬紫嘴巴大張,整個人都傻了:這兩人都瘋了嗎?
缤紛的燈光灑在游泳池水面上,排水口讓粉色的液體劇烈波動着,把水面的光束打散成破碎的光斑。
從水下看向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是扭曲的。沉入水底後,原本灼熱的刺痛感消失了,水溫柔地擁抱知歡,把她往深處拖去。
在窒息感中,知歡腦中浮現出一個問句:我會死嗎?
這個疑問剛剛顯現的那一刻,四周玫紅色的液體仿佛化身為玫紅色的龍卷風,肆虐而過後,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場景。
知歡再睜眼,發現眼前是一片光禿禿的漆黑夜空。
輕柔的夜風推動身下的草葉,撓的皮膚癢癢的,知歡想坐起來,卻被一只手拉住了。
拉她的人說:“先不要回去,我們再躺一會兒吧。”
那個聲音十分熟悉,帶着讓人懷念又放心的氣息,知歡乖乖躺了回去。她感覺到旁邊有人躺着,但是扭頭想看看對方,對方的臉像蒙了一層霧,看不出長相。
那人的聲音清麗而悅耳,說:“這裏的天空總是看不到星星呢,可是小時候的天空的卻可以看到。我在想大人們是不是在騙我們呢,我們能看到是假的人造天空,我們現在躺的草地也是假的,說不定離開基地,外面的世界也是假的。知歡,你不是會開機甲嗎?”
知歡:“嗯……”
那人說:“那到時候,你開着機甲,帶上我們一起逃離天青星吧,我想,就算整個星球都是假的,從外面看,也一定能找到真實的世界吧。”
知歡點頭。
那人笑,笑了一會兒,聲音突然變得陰冷:“知歡你明明答應帶我去天青星之外的,但你現在卻在做什麽,你已經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境況陡然變化,四周變成純粹的黑暗,空氣變得陰冷,回過神來,那人已經翻到知歡身上,臉上蒙着的霧氣變成邪惡而狂暴的黑霧,狠狠掐着她的脖子:“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你來陪我吧,好不好,知歡……”
知歡抓住掐她的手,本想奮力掙紮,她卻感到一種濃厚的悲傷和絕望,而這種感情,仿佛她也曾經擁有過。
她的手脫了力,窒息感更加強烈。
完了,這下真的要死了……
這時,掐住她脖子的手被拽開,知歡垂下去的手被人拉住,她被人猛得拉了一把,幻象如同被打碎的彩繪玻璃,先是布滿裂縫,接着變成四散的碎片。
四周又是玫紅色液體了,一只手正拉着她的手往上游,知歡覺得,那只手很大,身形也很大。沖破了薄薄的水面,打破死與生的界限。清涼的空氣充滿了肺泡,知歡咳嗽着,因短暫缺氧,腦子有點暈暈乎乎的,只感覺身體被人拉着向前游。
緩了一會兒,知歡才恢複了清明的神志,看清了拉着她的人是誰,驚呼:“孟栖川?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在表演嗎?”
孟栖川擡手撩了一把濕漉漉的額發,微微側過臉,玫紅色液體從他下颚線滴落,他的皮膚因為在腐蝕性液體的刺激下有些發紅,看上去卻有種詭異的性感,因為游泳,他的聲音帶着點喘:“結束了。”
“哦。”知歡撓了撓頭,說,“對不起,我擅離職守了,因為剛才有人說找到了人面花的線索,讓我來支援。”
孟栖川沒有說話,沉默地拉着她到了岸邊,他動作很帥地撐住泳池旁邊的瓷磚,似乎是想直接躍上去,但是腳下一滑,整個人反而跌進了水裏,還好知歡眼疾手快撈住了。
知歡單手攬着孟栖川的腰,關切道:“沒事吧。”
孟栖川裝了一路冷酷,本想在上岸時再耍帥一把,徹底征服知歡,卻沒想到功虧一篑,不但如此,滑的拿下把他吓了一跳,被知歡一把摟住後突然安全感爆棚,而且因為動作的關系,知歡幾乎是貼在他耳邊關心他的,孟栖川側過臉,看到知歡那張近在咫尺,潔白如玉的小臉,長長的睫毛低垂着,短發濕漉漉貼在臉上,他沒出息的心動了。
知歡沒發現他還在發愣,直接把他攔腰抱起,扛着躍上泳池。安保隊見兩人上來了,連忙圍了上來。
孟栖川後知後覺丢人,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被身材比他小一圈的女生扛在肩上,他趴在知歡肩上捂住了臉,有點想哭,但不是因為在泳池裏泡了腐蝕性質的液體疼哭,而是因為明明想帥到知歡,卻反而被知歡帥到,而落下了不甘心的淚。
安保隊長:“你們還好吧,我已經叫了醫生,馬上就過來。”
孟栖川拍拍知歡,讓她把自己放下來,擺擺手說:“我沒事,這個液體對我沒什麽影響,知歡比較嚴重,她泡了很久。”
知歡搖搖頭,除了剛領的安保隊服被腐蝕得像穿了10年,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剛入水時被腐蝕液體弄紅的手也恢複了,知歡心中一動,摸了摸項鏈,心想,又被它保護了吧。
不過,在池子裏看到的那個看不到臉的人是誰呢?
眼前一只手晃了晃,知歡回過神來,孟栖川一臉“你怎麽又再發呆該不會被腐蝕了腦子吧”的表情看着她。
知歡連忙說:“我真的沒事兒,我也不疼,不過……”
她這才注意到孟栖川的情況,比她嚴重得多。
安保服是用特殊材質做的,泡了水後只是表面磨損和小型破洞,孟栖川穿的普通衣服就沒這麽好運了。白色T恤出現了像被野獸利爪抓破的破洞,淺藍色牛仔褲也變成了破洞褲。整個人只能用衣衫褴褛來形容,但破破爛爛的衣服反而更顯出孟栖川的好身材,身上的肌肉若隐若現,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反而讓人更想一探究竟。
衣服破損處,有些部位的滲出薄薄血珠,赤紅的血在雪白的皮膚上顯示出極大的視覺刺激力。
知歡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有什麽液體從鼻子裏流了出來,那液體滴落在地上,赫然是紅色的,她竟然流鼻血了。
她看見孟栖川的表情慢慢變得空白,然後又變成了懷疑的神色。
知歡連忙捂住鼻子,但鼻血卻還在往外湧,忙說:“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應該是泳池,泳池的水!”
項鏈大概只保護了她的外表,卻沒有保護到她鼻子的粘膜,導致她流鼻血了。好你個記憶體晶石,害人不淺啊!
孟栖川懷疑的表情漸漸褪去,臉上詭異地浮起了得意的笑容,他拍了拍知歡的表情,一副“爺的魅力爺知道,我懂”的表情,轉身走了。
知歡想解釋,可是一開口,鼻血又往下流,她只能閉住嘴,旁邊安保隊長一邊彙報他們正在追蹤是誰幹的,一邊很有眼力勁兒地遞上紙巾,知歡擦鼻血,想,完蛋了,這下要被雇主誤會成LSP了。
如果被誤會成lsp會不會不結工資啊?知歡突然警覺,告別安保隊長後,匆匆追着孟栖川而去。
孟栖川被醫生檢查後并沒有大礙,只要沖個涼把身上的液體洗幹淨就行了,他向淋浴間走去,路上,想起知歡剛才的樣子,時不時偷偷笑出聲。
正在孟栖川沉浸在重拾魅力的快樂中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叫住了他。孟栖川的心猛得一沉,擡頭一看,果然又是周建人。錢教授也跟在後面。
周建人眉頭幾乎擰成死結,上下打量着他,說:“孟栖川,剛取得一點成績,就這麽不檢點,你又去鬼混回來的。”
孟栖川現在的造型确實很容易引人誤會,別人衣不蔽體可能看上去像乞丐,他卻像是經歷一場不正經的愛情肉搏,身上還有些時不時滲血的小傷口,讓人更容易腦補剛才肉搏戰的激烈程度。
以前孟栖川從未反駁過周建人,看到對方時,他條件反射地無話可說。這時,他看見知歡出現在走廊盡頭,匆匆向這邊趕來。
孟栖川突然有了勇氣,說:“周老師,你的腦子裏除了肮髒的事情,就容不下別的事了嗎。”
周建人沒想到孟栖川竟然敢反駁,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随後想發火,但被旁邊的錢教授攔住了:“周教授,冷靜點,老是用刻板印象看別人,太古板了,我們也該改變自己的想法,走吧走吧。”
周建人憤懑地瞪了一眼孟栖川,怒氣沖沖走了。
錢教授原本想跟上,突然看到知歡,眼前一亮,激動地湊到她面前:“你是不是制服了ai挖掘機事件的當事人?”
知歡一驚,下意識捂住臉,連忙否認:“不不不,不是我。”
沒想到,知歡被采訪時,本來就打了馬賽克,臉一遮,反而更暴露了自己。
錢教授一把拉下她的手,興奮道:“英雄,不要再演了,我在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你氣度不凡,定不會是普通保镖。我叫錢應權,在中央大學任教,研究信息素,很需要你們這樣的民間高手,這是我的名片。”
知歡的光腦上彈出了交換名片的選項,她一看,對方是中央大學的教授,而要解讀她項鏈儲存的信息,只有中央大學才有這樣的技術。她離找回記憶前進了一大步啊!
知歡激動得手抖,接受了電子名片。
錢應權:“原來你叫知歡啊,真是個可愛的名字,希望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
三人寒暄一陣後,錢應權離開了。
知歡抿了抿唇,表情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內心卻很激動。月亞沒白來。
她正在高興時,卻感覺空氣裏飄來一股帶着淡淡哀愁氣息的alpha信息素,來自她的身邊。
知歡擡頭,看到孟栖川垂着頭,耷拉着肩膀,很喪的樣子。
知歡心念一動,福至心靈地懂了孟栖川是因為周建人而消沉,雖然他重新找回了自信,但周建人對他造成的陰影太強大,一時半會兒無法逃離。
想到對方救了自己,知歡拍了拍孟栖川的背:“孟栖川,你剛才挺帥的。”
孟栖川猛得一抖,低頭看向知歡。
知歡怕他又要說什麽騷話,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說:“總之,你不要把別人的話太放心裏了,我,我先走了!”
說完,知歡快速溜了。因為她跑得太快,沒看到孟栖川站在原地,看着她逃走的背影,臉慢慢變紅了。
孟栖川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喃喃道:“奇怪,這是什麽?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孟栖川。”一晚上都不見人的蘇遮從天而降,“有新工作,代言神悅谷開發任務。”
在回蒙甲寨的列車上,知歡收到了蘇遮發的消息,梁萬紫當晚被抓住,因為持有違禁品,會被關一兩年,出來後,剝奪當前公民身份,并驅逐出月亞。
蘇遮把原本800信用點的保镖酬勞,提高到3000信用點。
知歡驚訝,連忙說她沒做什麽。
蘇遮卻堅持,并說如果不是知歡足夠機敏,演唱會可能都無法進展下去。
知歡收下了信用點,感覺離公民考試又邁進了一大步。
知歡高興地回到銀河冰室,想把這個好消息和安緋景,孟璃分享,但店裏黑漆漆的,一個人也沒有。
她洗好澡,換了衣服,往常店裏總是很熱鬧,甚至有些雞飛狗跳,冷清下來後,她突然覺得有些寂寞。
前臺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知歡莫名傷感的情緒,她迫不及待地接起來,誰都好,她現在只想和人說說話。
電話那頭傳來孟璃的聲音:“喂,知歡,你在店裏嗎?”
明明昨晚才見過,但知歡卻像好久沒聽過孟璃的聲音似的激動回應:“我在店裏,你們去哪裏了,回來時一個人也沒有……”
孟璃沉默了一下會兒,再開口時,語氣不複以往的輕松,而有點沉重:“我們在醫院。”
知歡愣了:“在醫院,誰生病了?”
孟璃:“是安安,她幫我回家拿東西,被人攻擊了。”
知歡快樂的心情像被一塊巨石墜着,沉沉地墜了下去:“是誰攻擊的?”
“還不清楚,但是……知歡,你冷靜地聽我說。”孟璃頓了頓,“和上次追蹤你的人,很可能是同一批人。”
咔嚓,楚銀河用宇宙合金打造的,號稱絕不會壞的話筒,在知歡手中裂開了一絲小縫。
知歡腦子裏名為理智崩壞的閥門發出了警報,她知道自己快氣瘋了。
但她說話的語氣卻更加平靜,甚至稱得上冷淡:“你們在哪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