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 33 章

◎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畢竟是住了五年, 她置辦了不少的東西,郵寄的話打包起來很麻煩,許知霧幹脆找了搬家公司。

雖然江宜市離京市很遠, 搬家費用不低,但想到回去這些東西還要再置辦一遍, 她寧願省些心力, 照搬回去。

許知霧花了大半天, 将房子收拾出來了, 收拾梳妝臺的時候,她看到了抽屜的角落裏,整齊地擺放着一條細膩柔軟的絲綢領帶, 散發着熟悉的洗衣液的清香。

是那晚陳斯聿親手綁在她手腕上的那一條。

許知霧的動作稍滞。

那晚有星有月,還有一道月色下冷峻的背影,在無人的深巷裏,帶給她莫大的安全感。

片刻後, 許知霧在房間裏找到了一個精致的小禮盒, 妥帖地把領帶放在裏面, 随後在手機上下單了同城急送。

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便利貼上時, 猶豫了一下, 坐了下來。可能是因為從事的是文字性的工作,她更相信,文字能帶給人無與倫比的感受。

她想讓他知道, 能在京市遇見他, 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

他既然已經前程似錦,那就祝他萬事順意吧。

也但願來日方長, 還能有機會看到光芒萬丈的他。

快遞員很快就來上門取件了, 許知霧将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後, 提着一個行李箱,站在客廳中央,環視了一下,這個住了五年的地方。

那些溫馨的小擺件一一收在了箱子裏,還原了最開始的模樣,空曠的房間和空白的牆壁,再也看不出一絲她曾存在的痕跡。

她抿了抿唇,拉着行李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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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敢和林鹿笙說,擔心被她知曉了,她可能就走不掉了。雖然她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并不會強行挽留她,但是,她肯定不忍心讓她這樣狼狽地離開。

*

繁華的京市市中心,一座造型極具科技感的建築伫立在街頭,大樓共五層,雖然在一旁的高樓大廈裏顯得有點低矮,但京市寸土寸金,能在CBD中獨占一隅,足以讓人驚嘆。

而這座建築屬于前幾年橫空出世的一顆新能源産業的新星,CJ科技。建築上方有一行黑金色的标志——CJ科技大樓。

以公司命名,足以說明該公司財大氣粗,資産雄厚。

今天是周三,從下往上看,能看到其中步履匆忙的工作人員,前臺收到一份收件人為“陳斯聿”的快遞,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董事長秘書辦打了個電話。

雖然每天都會有給陳斯聿的快遞,但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文件,今天這個很奇怪,看上去是個私人包裹。

電話被接通了,前臺告訴他們,這裏接收到了一個給董事長的私人包裹。

秘書辦公事公辦地說道:“董事長去開會了,無論什麽快遞都要等散會後再說。”

而且,陳斯聿如果有很重要的私人包裹,都會提前告知他們,可是,他們并沒有收到任何指示。所以,他們私以為,這個快遞并不足以讓他們打斷正在進行的商業會議。

挂斷電話之前,秘書還是問了一句:“有寫寄件人嗎?”

“有,叫許知霧。”

秘書哦了一聲,是個陌生名字,很快就沒放在心上了。

于是,那個巴掌大小的快遞被随手放在了前臺工作臺上,與那些工作文件堆在一起,等待着專門的工作人員來将它們統一放至董事長辦公桌上。

下午四點半,會議結束,一衆人神色恭敬地站起身,會議室最裏面的男人慢條斯理地站起身,随機在衆人的目送下,離開了會議室。

他一走,會議室的人才有了動作,開始收拾起桌面上的東西,一一離開會議室。

蔣言禮不停地扭着脖子跟在陳斯聿身後,不停地抱怨道:“怎麽天天要開會啊,我寧願坐在電腦前面敲代碼,也不想要一下午都坐在那兒。斯——我感覺我的腰都要斷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着,目光看向一旁眉眼冷峻的男人,明明都是一起坐在那兒的,但陳斯聿看上去一點都不顯得疲憊,依然西裝挺括,雲淡風輕。

蔣言禮吐槽了一句:“你真不是人……”

陳斯聿目光極淡地瞥了他一眼,蔣言禮立馬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是一般人,是神。”

陳斯聿不緊不慢地收回了視線,嗤笑一聲。

蔣言禮一點都沒覺得丢人,在陳斯聿面前,該慫還是要慫的。

經過秘書辦的時候,秘書長站起身迎接他,躬身道:“董事長,您的包裹都放在您的辦公桌上了。”

“需要今天處理的文件我放在了最上面。”

陳斯聿淡淡颔首,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董事長,還有一份您的私人包裹,是一位許女士寄來的,也放在了桌子上。”秘書長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

不遠處的男人腳步突然頓住,“你說誰寄來的?”

秘書長有點驚訝男人的反應,随即心裏有點忐忑,難不成這個包裹很重要嗎?

但最開始她就對那份包裹下了個不是很重要的定義,哪裏記得清楚到底是誰寄來的,支支吾吾地說道:“好,好像是許,許枝……枝……”

陳斯聿沉下臉,大步往辦公室裏走去,秘書長見他冷凝的臉色,臉色一白,下意識追了上去,但又停在了辦公室門口,不敢進去。

沒有陳斯聿的準許,他們是不能進入董事長辦公室的。

她帶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蔣言禮。

蔣言禮探身看了一眼辦公室裏的場景,就看到男人垂眼,在一堆東西裏翻找着什麽,他轉身安慰了一下:“沒事,可能是他一個高中同學給他寄的東西。”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許知霧。

姓許,性別女,還能讓陳斯聿行為古怪,除了許知霧,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蔣言禮抱着雙臂,倚在辦公室大門上,小聲問道:“寄件人是許知霧嗎?”

秘書長恍然,忙不疊點點頭:“對,就是這個名字。”

蔣言禮想了想,還是提點了她一句:“下次你再收到這位小姐寄來的東西,可以立刻告訴你們董事長。”

雖然陳斯聿否認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但以他的觀察,兩人關系并不是那麽簡單。這段時間陳斯聿的變化他們都看在眼裏,雖然以前他就一副散漫冷淡的樣子,但好在情緒穩定。最近一段時間吧,他看着有點喜怒無常。

因為什麽高興他就不知道了,但他對他态度惡劣了太多!

就好比這個月,陳斯聿提前下班的次數比過去幾年的次數還要多,他就多問了幾句,這不是關心他嘛,倒被他嫌棄了,他讓他要是精力旺盛可以把他調去國外開展業務。

還有一件事則是,他發現陳斯聿和沈宇背着他偷偷摸摸地幹了些什麽,他覺得他們在排擠他,就跟他們挑明了,陳斯聿又訓斥他好奇心不要太強了。他覺得他們肯定有事瞞着他!但他們都不告訴他!

他沒談過戀愛,也沒見過陳斯聿談戀愛,所以也不清楚,這種喜怒無常是不是跟異性有關。

秘書長聽到蔣言禮的話,臉上神色微微慎重了一些,她還是很相信蔣言禮的,畢竟陳總和蔣總關系很好。

聽人勸吃飽飯,對這個許小姐的東西多留心一下也不礙事,工作肯定不會丢。

蔣言禮探頭又看了一眼辦公室內,陳斯聿好像是找到了那個包裹,他手裏捏着一張粉色便利貼,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麽,他眸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張紙,薄唇緊抿,捏着那張薄薄的紙的手,骨節疊起,脊背緊繃,好似一根拉到極致的弓弦。

他一愣,這是怎麽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一刻的陳斯聿,像是一只被主人抛棄的小狗。

因為相較于憤怒,他更多的是,惶恐……

蔣言禮稍稍站直了身,輕聲喊了句:“斯聿……”

男人似乎驚醒,倏地擡起眼,額前的碎發散落下來,那雙漆色的眸子霧沉沉的,像是落了一場冰冷的雨。

那一瞬間,蔣言禮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陳斯聿眼底的冷意迅速褪去,好似剛剛只是蔣言禮的錯覺,但他清楚地知道,并不是的。

因為他看到那張便利貼被人揉成了一團,塞進了外套口袋裏,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擡腳往外走。

蔣言禮不知道那張便利貼上寫了什麽,但看他這副模樣,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與陳斯聿擦肩而過的瞬間,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嘴巴動了動:“你別沖動……”

男人被迫停下了腳步,低聲道。

“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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