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當年的強盜

第75章 當年的強盜

這話剛說出口,清言就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放在人家胸口的掌心更是一動都沒動,慫得與他的話形成巨大反差。

他知道邱鶴年一直在看着自己,但不敢擡頭看向對方。

過了一會,一直沉默的男人伸出手來,用一根食指在他臉頰上輕輕劃過,引起清言身體微微一顫。

那之後,男人聲音沙啞道:“就那麽喜歡嗎?”

清言眼睫顫了顫,“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男人又問:“想好好看看嗎?”

清言“啊?”了一聲,目光躲躲閃閃地與男人的目光對上,好半天不肯應聲。

男人說:“天晚了,不想的話,就睡吧。”

清言趕緊誠實道:“想看!”

邱鶴年彎起唇角笑了,清言雙手捂臉,發出窘迫到極點的小豬一樣的哼哼聲。

他的腰被握緊,整個人被挪到床上坐好。

那之後,邱鶴年下了床,站到床邊。

衣衫落在床上,清言咽了咽口水,放下捂臉的手,擡眼看去。

這是一具強壯,健康的男性軀體,寬肩窄腰長腿,肌肉線條漂亮極了,是男性都會夢想能夠擁有的身材。

尤其是那……。

邱鶴年不遮也不掩,大大方方走到清言面前,低頭看着他,緩緩問道:“眼睛看哪呢?”

清言這才發現自己目光定格太久了,簡直就像個癡漢,他羞得臉上快冒煙,忙收回目光,把臉往手心裏埋。

男人一條腿屈膝半跪下來,捉住清言的手腕,讓他把臉露出來。

然後,他問:“看完了嗎,看完了的話,我要穿衣了。”

清言看着他,眼睛迅速往下掃了一下,眼睛裏蒙了一層水霧,嘴唇動了動,“你……你不……?”他不好意思把話說完,以為男人會像以往一樣,包容地遂了他的願。

可是,邱鶴年只是用專注的目光看着他,問道:“我不什麽?”

清言不敢相信地望着他,臉色潮紅,嘴巴微張地,氣息都亂了。

“清言,”邱鶴年嘴唇動了動,“你想讓我怎麽樣,說了我才知道。”

清言被欺負的快哭了,他扶住男人的雙肩,顫巍巍地趴到他耳邊說了句話。

邱鶴年垂眸向下看了一眼,“真的嗎?”

清言哭着去握住他一只粗壯的手腕,引領着往下。

邱鶴年的眸子暗了下來,他看着清言,喉結動了動,說:“就這一次,下次你想要什麽,你得直接開口告訴我。”

清言拼命點頭,就怕男人這時候反悔。

床帳被撩下來,久違的護腕又被找出來戴上了。

過了不大會,帳子裏求了好半天才得來疼惜的人兒,終于得到了飽滿而充實的幸福感。

……

第二天早上,清言醒來時,太陽都快要升上中天了。

阿妙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抱過來的,正乖巧地團在他枕頭邊上,見他醒了,就呼嚕呼嚕地站起身來蹭他。

清言憊懶地從被窩裏伸出一只手來,在它頭上揉了揉,問道:“阿妙,餓了嗎?”

小貍花像在回答一樣,喵嗚了兩聲。

清言做主給它翻譯,“不餓,不餓,心軟的大帥哥給做了好吃的貓飯,阿妙肚子飽飽的。”

小貍花呼嚕呼嚕,清言也呼嚕呼嚕,一人一貓在床上玩了會,才從床上爬起來。

從被子裏出來時,清言光溜溜的,還去鬧阿妙,捂阿妙的小貓眼,“非禮勿視啊。”

阿妙不搭理他,往後躲開,小身體靈活地往床下一跳,順着門縫出去溜達出去了。

清言懶洋洋地套上衣衫,趿拉着鞋子跟着去了外屋。

家裏空無一人,爐竈裏還有未熄的火,鍋蓋蓋的嚴嚴實實的。

清言彎腰打開鍋蓋看了看,看見裏面溫着一碗雞蛋湯,兩個大白饅頭,還有盤肉絲炒鹹菜絲。

他又進了一次裏屋,去把手洗幹淨了,把飯菜都擺到桌上,吃了起來。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透過窗子縫隙照了進來,清言微微眯着眼睛,吃着吃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蛋微紅地笑了起來。

過了端午,天氣就漸漸暖了,清言推開門換氣,院子裏晾衣繩上晾着今早新洗的褥單和被單,就連枕巾也被換洗了。

清言又想起了什麽,臉又紅了。

小雞們在懶散地啄食,今天的食盆比平日裏裝得都滿,都不用搶,吃了一早上了,還沒見少了多少。

清言去雞窩裏摸了摸,裏面果然是空的,蛋已經被撿回去了。

他在院子裏伸了個懶腰,仰着頭讓陽光曬在臉上,曬夠了才轉身準備回屋。

直到這時,他才看見隔壁陳玉在抱着他家新出生的小哥兒,也在院子裏曬太陽呢。

清言心情超好,對着他就是一個燦爛的笑,贊嘆道:“好奇怪,自從你生了九兩以後,我看你就越來越順眼了呢。”

陳玉無語地看着他,清言沖他擺擺手,又趿拉着鞋子進屋了。

等進了屋,清言想了想,從櫃子裏找出幾塊邊角料的粗布來,又翻出些棉花,把針線簍拿過來,簡單量了量尺寸,就下剪子把布裁開了。

總這麽洗被褥單子怪累人的,清言打算縫個墊子,不用太大,夠小半張床就行了。

到時候到了夜裏,兩人都稍微注意着些,只洗這一個小墊子就行了。

……

村長家那貴客被打的事,在村裏也是傳了好一陣子。

聽說當天村長家裏就報官了,可惜鬧騰了好幾天,最終是無功而返,沒能抓到人。

當天晚上那楊懷的爹娘就過來接兒子了,聽說見了人就氣的大罵,罵聲附近的鄰居在家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說是以後再也不讓楊懷來這個倒黴的窮地方了。

縣衙的衙役沒抓到打人的“匪徒”,倒是把任孝拜托的那件事給辦出了些眉目來了。

就是這兩天,秦蘭帶孩子回娘家探親,任孝也來了,到了邱鶴年這邊說了這事。

說是縣裏官道上最近有人搶往來的行商,衙役們在那山上抓了一夥強盜,這群強盜裏有個人年歲不小了,眉尾處有一顆黑痣,與邱鶴年的描述很像。

關鍵是,通過衙役盤問,那強盜老了,被打得受不了,便招了個一幹二淨,還把前些年做的惡事也全說出來了。

他也不是就在山上做強盜,平日裏是到處做零工的,只在實在沒活活不下去時,才去铤而走險,和幾個潑皮混在一起去道上搶劫。

搶的苦主其實不多,他心裏也害怕,日夜不得安寧,每個苦主都還記得清楚,其中有一個不論是從年頭上算,還是對外貌的描述,都對得上秦涼川。

任孝仰頭喝了一碗茶,說:“這強盜害過人命,還和其他案子有牽扯,過陣子就要押去省城,我都已經打點好了,你有什麽想問的,這幾天便去縣裏大牢一趟,去問問清楚。”

邱鶴年起身向他躬身道了謝,任孝也起身回禮。

之後,任孝說:“這事我沒跟蘭子說,她好不容易才放下,我不希望她父親的事再去牽扯她心神。”

邱鶴年點頭道:“我明白。”

轉過天來,邱鶴年一早就去了縣城,清言本想陪他一起去,但大牢裏髒亂不說,還有關押了許久的犯人,一個哥兒進去雖然沒有什麽危險,但少不了要受驚吓,邱鶴年便沒讓他同去。

清言在家心神不寧地等,一直等到了天擦黑,邱鶴年才披着冷風回到了家。

清言接過他脫下的外袍,急急問道:“怎麽樣?”

邱鶴年看了他一眼,道:“是他。”

清言想把袍子挂起來,邱鶴年攔了一下道:“就放地上,一會我把身上衣衫都換下來洗了。”

清言愣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答應了一聲,把衣袍放進了地上的空籃子裏。

大牢裏晦氣,邱鶴年是怕把腌臜東西帶回來。

他擦洗的時候,清言就在旁邊拿着布巾等着,邱鶴年便跟他說道:“那人叫劉二,那時候快過年了,他家裏連買米的錢都不夠,更別提買年貨了,他便和幾個玩的好的混混琢磨着去搶錢,那不是他們第一次做這個,以前他們已經害過人命了,所以并不懼怕,說做就做了。”

“那天他們在街上眼看着秦叔把皮子賣給了個大戶,還聽到他說自己是柳西村人,沒什麽關系背景,就盯上了他。他們那夥人裏,有個是在妓樓做事的,手裏有做缺德事的迷藥,鬧市人多,為了穩妥,他們便迷暈了秦叔,然後兩邊人架着他手腳,假裝是攙扶酒醉的熟人,把他帶去了山上沒有人煙處。”

“他們搜出了秦叔的銀兩,本想打死他,可山林裏卻突然出來個過路人,把他們給吓跑了。”

邱鶴年擦幹手,看着清言,道:“他們說的那個過路人,應該就是我,這麽多年了,我有了些變化,他已經認不出我了。”

清言眉頭微皺:“他不記得你了,那豈不是白費了番工夫?”

邱鶴年搖了搖頭,道:“沒有白費。”

“怎麽?”

“他告訴我,他們逃走之後,因為秦叔在上山的半路曾迷迷糊糊睜開過眼,他們擔憂他醒來後會去報官,便又大着膽子回到了山裏那處。”

邱鶴年雙眸微眯,“他們回去時,正碰見那去往南盛赴任的官員。”

“啊!”清言驚訝地發出了聲。

邱鶴年說:“那官員的一個侍從武力高強,将那夥強盜都打得四散逃走,這人被那侍從捉住,一五一十地把他們搶劫秦叔的事說了出來。”

清言張了張嘴,“可據秦叔所說,那南盛的官員并沒提起這段,他……在刻意隐瞞?”

邱鶴年眉頭緊皺,點了點頭,“是的,很有可能,”他分析道,“那南盛的官員知道秦叔是哪裏人,更知道他遭遇了什麽,卻并沒送他回家,而是不嫌麻煩地把一個昏迷之人帶回了南盛,而我問過那劉二,除了迷藥以外,他們并沒對秦叔用過其他藥。”

“而根據我給秦叔包紮的記憶,他的傷并不重,應不至于行路到很多天後才醒來。”

清言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看着他道:“那南盛的官員有問題。”

邱鶴年點頭,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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