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胡言亂語
第13章 胡言亂語
深夜，魔尊照例來到淩月屋內，對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只要淩月不用那些什麽破符咒，魔氣在淩月體內會消耗得非常緩慢，這些天魔尊一直在向淩月體內注入魔氣，夢尊曾說過，魔氣不能過滿，魔尊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淩月。
對方的睡相有時候非常不好，翻身的時候連帶着衣服也一并翻沒了，露出來一小截腰。
魔尊偏開頭，“睡沒睡相！”
又過了一會兒，魔尊把頭轉回來，低垂着眉眼将淩月的衣服往下拉了拉，蓋住了露出來的那一小截能晃花眼睛的純白。
他知道淩月現在不需要魔氣，他就是想來看看，偏偏又不想讓淩月知道，所以每次都深夜前來。
對方熟睡的樣子，他能盯着看很久，有時候眼睛裏會出現怨念，會出現害怕，好像淩月的出現并沒有讓他的心平靜下來，他還是會害怕這個人在某一天會突然消失。
“淩月，”魔尊看着對方日漸紅潤的臉，咬牙切齒道，“你要是再敢抛下我，我上天入地也要把你千刀萬剮！”
話音剛落，淩月突然翻了個身，還嘟囔了兩聲。
魔尊的心一下提了上來，自己剛才的話會不會被淩月聽到？
那……聽到又怎麽樣？聽到就聽到了，他堂堂魔尊還怕他不成？
哼！
尋荒的夜晚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響。
魔尊能聽見淩月的呼吸聲，雖然他很不想承認，可事實擺在他眼前，淩月的呼吸聲讓他安心，只有每天來一趟，他才能确定淩月這個人還在這裏。
對于淩月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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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不願去思考這些，他是魔，魔不會有感情。
“魔尊……”
突然，淩月嘴裏吐出來這兩個字。
魔尊猛的往後一退，手臂往後縮，眼睛盯着淩月，嘴唇張了張卻沒說出什麽話來。
“睡着了還瞎叫！”魔尊呼出一口氣，提起來的那顆心落了回去。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淩月突然從從床上坐了起來，魔尊趕緊站起來，裝作自己才來的樣子。
“咦？魔尊？”淩月懵道，“你怎麽在這兒？”
魔尊臉色僵硬，身體也處于一種非常僵直的狀态，眼神慌亂，活像個偷偷做壞事被抓包了的小孩子。
“你叫本尊過來，怎麽還問本尊？”魔尊生硬道。
也不算說謊，淩月剛才确實叫了他。
“啊？”淩月想了想，沒印象，不過他也清楚沒事魔尊肯定不會過來，“抱歉，可能是我說夢話……叫了您的名字。”
魔尊重重的哼了一聲，“說夢話叫本尊來所謂何事？”
淩月被問懵了，夢話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可控，他做了什麽夢，說了什麽夢話他自己也不清楚。
為什麽叫魔尊過來？這他更不知道了。
淩月只能沉默。
“既然沒事，”魔尊道，“那本尊先走了。”
說罷便要轉身離開，淩月趕緊開口，“等一下。”
魔尊腳步停下，嘴角隐隐出現一抹笑意又很快被隐藏，“怎麽？”
“那個……”淩月小心道，“我們，能不能聊聊？”
魔尊鎮定道，“你想聊什麽？”
淩月仔細觀察着魔尊的表情，而魔尊不想讓對方察覺自己是專門過來看他，便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要說便說。”
“我想問一下，我們之前是什麽關系？”淩月忐忑道，“我們認識很久了是嗎？我以前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我會把你們封印在這裏？”
“還有，我到底答應了那些狐貍什麽？你可以告訴我嗎？”
淩月短短幾個問句，卻幾乎承載了他們之間的上千年，雖說中間五百年沒見，好不容易見了面，淩月卻什麽都不記得，可魔尊知道，眼前這個淩月就是那個淩月。
他沒有變過，變的是自己。
他從未想過，在某一天，自己和淩月之間會空缺五百年，會五百年不見一面。
正因為沒想過，所以才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讓承受五百年孤獨的魔尊對淩月産生怨念。
他還記得，尋荒即将被封印時，淩月大聲說，“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對于魔尊來說，五百年彈指一揮間。
對于淩禦來說，五百年就是五百年。
他嘗盡了等待的酸，嘗夠了別離的苦。
他忽然明白，夢尊在狐族領地時，為何會說他們的煉魂之法惡毒。
“你想知道，本尊便要告訴你麽？”
魔尊冷冷地看着淩月，心裏的痛楚忽而浮現，魔氣在肢體內亂竄，極不平靜。
“抱歉……”窺見魔尊的目光，淩月明白了自己的無理，他垂下頭，對自己的行為表達歉意。
魔尊心裏一疼，強忍着自己想要抱一抱淩月的想法轉身離去。
魔尊走後，淩月坐在床上久久沒有動作，他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将額頭放在膝蓋上。
他在恨我……
淩月腦子裏突然冒出來這幾個字。
這是一種來源于內心深處的想法，真實到沒有原因。
魔尊就是在恨他，即使沒有原因，淩月卻也覺得理所應當。
以前一定發生過什麽大事，以前……自己應該做了什麽對不起魔尊的事，所以對方沒要他的命，可能已是莫大的仁慈，不該奢求其他。
只是，自己待在這裏又能做什麽？
他沒有了以前的能力，也解不開封印。
更不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麽，唯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那一句幹巴巴的抱歉。
既然做錯了，就要接受別人的漠視和厭惡。
這是贖罪，是他應得的罪惡。
淩月的心裏很不平靜，導致體內的魔氣也隐隐躁動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身體裏有什麽，只覺得要找個什麽地方，做一件事，發洩一下才痛快。
恰逢此刻，淩月突然聞到了一陣不同尋常的氣息。
和上次的濕冷氣不一樣，這一次的氣味裏夾雜着血腥味，還有……怨氣？
他起身，快步來到窗戶前打開窗戶，那股氣息正在吸引他靠近。
淩月的腦子已經全被那股氣息占據，緊接着，他的身體突然騰空，飛出窗戶，尋着氣味追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