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夢尊長嘆一聲，“算了，查吧。”
從山鬼住處離開後，魔尊來到了淩月房間內，剛進去，突然一股異香飄過，緊接着，魔尊便失去了意識。
恍惚間，他聽見有人叫他。
“淩禦，快醒醒，淩禦？”
魔尊皺了皺眉，心說誰又在叫他這個名字？
眼睛睜開時，裏面帶着三分不耐。
“淩禦，你醒了？”
魔尊偏頭一看，叫他的卻是淩月。
“你叫我什麽？”魔尊眉心微蹙，看着淩月。
“淩禦，你不是淩禦嗎？”淩月的裝扮和躺在床上的那個淩月一樣，“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是誰，我想起來了一切，淩禦，對不起。”
魔尊表情驟變，原本看似波瀾不驚的臉在頃刻間皲裂，似震驚，似懷戀，看向淩月時，像看着失而複得的寶藏。
他猛地把淩月抱進懷裏，“你記起來了？你記得你抛棄了本尊？違背了自己的諾言？你什麽都記起來了是嗎？”
聲音在微微發顫，這一聲聲的質問，包含了五百年的等待與不舍，還有怨念與孤獨，他們相輔相成，才有了今天的魔尊，而不再是淩禦。
他放棄了那個名字，卻好像放棄的不是淩禦，而是淩月。
“是……”淩月聲音哽咽，眼眶已然紅成了一片，“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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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擁抱了許久，在一聲聲質問中，又在一聲聲自責中平複着自己的心情。
等雙方心情都平複下來，他們才把目光移向別處，他們已經不在別墅內，而在一座荒山內。
淩月疑惑道，“為什麽我們會出現在這裏？”
魔尊牽着淩月的手，這座山非常靜谧，山裏應該有的蟲鳴鳥叫歸于靜谧之中，雜草叢生卻無風，炙陽高懸卻無度，魔尊眼睛一眯，一團魔氣在手心出現，随後被擲向遠方，可很快，魔氣直接被虛空吞噬。
“怎麽會這樣？”淩月皺眉。
“這裏是幻境，”魔尊道，“也可稱為夢境。”
“夢境？”淩月觀望，“夢尊所制造的夢境？傳聞只要進入夢境之中，不找到破夢之法根本出不去，夢尊為何？”
“不是夢尊，”魔尊拉着淩月往前走，“是夢魔。”
他們從雜草中掠過時，淩月能清楚的感覺到鋒利的草葉劃傷自己的皮膚。
魔尊一直在觀察四周，并沒有看他。
淩月低下了頭。
“夢魔不是已經戰死了嗎？”淩月問道。
“沒死，”魔尊停下腳步，前面不遠處，站着一個人。
淩月也跟着停下，看向前面的人眼睛一亮，“是夢尊，夢尊也在，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說着淩月就要往前，卻被魔尊一把拉住。
“臉都看不清，你怎麽确定那是夢尊？”魔尊扯了扯嘴角，彈指間，魔氣貫穿了那個所謂的夢尊，緊接着，夢尊如同水裏的虛影一般消失不見。
“假的？”淩月表情一震，拉着魔尊的手更緊了一些。
“我現在，神魂已消，神骨已毀，”淩月低落道，“竟也分不清虛實，淩禦，抱歉，我可能幫不上你什麽忙。”
“本尊會幫你把神魂和神骨都找回來，”魔尊看向淩月，常年冷峻的臉上罕見的帶上了幾絲溫柔，“但你要答應本尊一件事。”
“何事？”
魔尊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他擡頭望向天空，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太過美好，即使知道這是假的，也不忍心打破。
“淩月，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要再離開我。”
淩月一震，迅速低下頭，在魔尊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神飄忽，無言沉默。
而說完的魔尊并沒有等淩月回答，帶着淩月自顧自往前走。
“淩禦，神魂和神骨不是那麽容易找回來，”淩月開口，聲音低沉，“等你找回來了，我再答應你，好嗎？”
魔尊點頭，“你既然恢複了記憶，那你應該知道你丢失的神魂和神骨在什麽地方。”
淩月道，“神魂被分成了三份，一份在尋荒的封印之內，一份在七殺陣中，還有一份在天尊手裏。”
二人穿過雜草，來到一處山頭上，雖說只是幻境，可裏面的一草一木卻宛如真的一樣。
魔尊站在山頭之上，從這裏看過去，遠處的風景和記憶中重疊。
這座山曾經見證了三界大戰，也就是在這座山上，他認識了淩月。
魔尊眼裏出現無窮無盡的懷念，時間讓思念更濃，原本想忘卻的事情，再看到某一處熟悉的地方時，記憶和思念碰撞，他仿佛要陷進去，仿佛看見了曾經那兩道年輕的身影。
獵魔人，那個叫淩月的獵魔人盯上了他。
追了他兩座山，才把手中的長劍放在魔尊的脖頸上。
然而，對方微微一皺眉卻道，“天意。”
随即，便收回了長劍。
魔尊至今不知所謂的天意到底是什麽，也不知淩月一個人經歷過什麽，背負了多少，他只是太想念，太在乎，所以才讓自己那顆心之于萬劫不複之地。
見山不是山。
見山又是山。
我是想說，我很想你。
我眼中的懷念，致敬我們曾經把酒言歡，淩月，我們之間始終做不到相忘于江湖。
“淩禦？淩禦？”
魔尊仿佛入定一般，魂不附體，整個人已經陷入了那陣絕望又懷念的思念之中。
他好像回到了過去，回到了淩月身邊，他們在街邊的小樓喝酒，在血流成河的山頭沉默相望，他們短暫的交手，一定是魔尊敗下陣來。
淩月說你讓着我，魔尊說哼，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讓着你。
他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也不願意有一招一式勝過淩月。
魔尊是魔界的戰神，受萬衆敬仰，卻只想成為淩月眼中的那一個人，那個人叫淩禦。
這是他自己起的名字，随着淩月姓淩。
“魔尊？”身旁的淩月再一次叫道，眼看着魔尊不應，淩月臉上的疑惑變成了洋洋得意。
堂堂魔尊，竟不過如此？
就在淩月洋洋得意時，魔尊的眼神卻突然清明。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什麽？”
“小小夢魔，也敢在本尊面前造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