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金店的籌備工作在有序不紊的進行。
孟思鄉在組建工廠, 把村裏搞集體企業失敗留下的地毯廠場地租了下來,購入機器,注冊“夏商周”商标, 招聘可靠的打金匠到工廠來上班,季保淑則要培養更多打金匠,等工廠籌備好就馬上生産。
賣金子的缺點是利潤低,遠遠不如銀飾跟鑽石、玉石等利潤高, 但好處是即便虧錢的話, 也絕對不會虧掉貨品成本。從現在起到零零年初,金價平穩, 一直都是八十多一克的售價。
而季荞最近在畫圖紙,周日有時間一家三口去百貨大樓看金首飾,記住在售款式, 回來畫圖。
他們主要有四五家競争對手,一家算是老字號, 還是民國時開的店,經歷風風雨雨後很受信賴;另外幾家就是在百貨大樓裏的國營老店。
他們要賣當下最流行的款式,比如男士戴的超級寬圈上面印着繁體“發”字樣的戒指, 再比如龍鳳手镯, 另外季荞還要設計新鮮時髦的款式看看能不能受歡迎。
“你們看看怎麽樣?”季荞拿過來一堆畫稿給父子倆看。
橙橙看得認真又會制造氣氛,瞪大眼睛哇了一聲,又說:“媽媽你還會畫這些, 畫得太好了吧。”
“這些吊墜像橙橙一樣漂亮又可愛。”季荞對自己的設計很滿意。
淩霁看她設計出來的各種款式的長命鎖還有生肖吊墜都特別精致可愛,萌萌的, 顯得別的金店擺在櫃臺裏款式很老舊質樸。
他媳婦一定是有天分、有絕佳的想象力才能設計出這樣的款式來, 讓他覺得很驚喜。
“顧客能接受這樣的款式嗎?”淩霁問。
他覺得這些款式像他媳婦孩子一樣可愛,颠覆了他對黃金飾品的印象, 但實在太與衆不同,因此懷疑銷路。
季荞當然也不知道現在百姓的接受度,說:“反正我什麽風格的都可以設計,可以試銷看看。”
季更生特別操心季荞的資金問題,這天又打電話來問她是不是籌夠錢了,“我先給你墊上,你跟我客氣啥,我一遍遍往郵局跑給你打電話也挺麻煩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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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荞說:“二哥你就別操心我了,我都想不到二哥這麽有錢了,沒錢的時候可以吹牛,有錢了一定要低調,可不能讓人知道你有錢,村子裏的紅眼病多的是,讓他們知道你有錢就會有各種麻煩。”
季更生倒覺得不是啥大問題,說:“你看十裏八村的萬元戶哪個不是名人,我又不是狂妄自大,也沒到處樹敵,不怕人知道。”
季荞了解這種情況,現在的老百姓還算淳樸,成了萬元戶生怕別人不知道,但到後世就不好說了,有錢最好還是低調。
她說:“二哥,你知道有句話叫悶聲發大財不?”
季更生笑道:“好啦,我知道,我跟人說沙廠掙不到多少錢總行了吧。我問你資金準備好了沒有你倒教訓起我來了。”
季荞也笑:“好,我不說你,你也不用擔心我沒錢。”
挂掉電話,季荞又問淩霁:“你到底怎麽籌錢,要不我還是賣古董吧,我賣掉升值空間不大的,一點都不可惜。”
淩霁完全是一副沉穩胸有成竹的模樣,撫摸着她的發辮說:“別太着急,你得給我一些時間。”
“我是怕你為難,我覺得你是對錢沒什麽興趣的人,要不是為了我,你絕對不會去籌錢,你還是專心做你的科研,不用了,還是我自己來。”季荞感慨頗多地說。
“不難,比你賣古董容易多了。”淩霁說。
季荞說:“時間上不急,我的資金可以晚點到位。”
淩霁點頭:“我知道。”
宋義蘭聽到季荞打電話,等夫妻倆聊完,她說:“差多少錢,我們先給你出。”
季荞馬上說:“媽,不用真不用,我的事兒你們就別操心了。”
老兩口都是拿工資的,平時又負擔一家人的米面糧油,手裏應該沒有多少錢,再說即使公婆有錢她也不會在他們那兒拿。
難得的是婆婆有這份心。
晚上等橙橙睡後,季荞又在擺弄她的古董,淩霁看她看古董的眼神格外專注溫柔,真跟看大寶貝一樣,這更堅定不能讓她賣古董的想法。
他問:“橙橙跟你的古董比,哪個排在前面?”
季荞看了他一眼,想都不想地回答:“還用問嗎,當然是橙橙。”
他又問:“那我跟古董比呢,估計我得排後面。”
他指着一枚銅錢說:“你看你拿銅錢都帶着手套,不會我連銅錢都比不上吧。”
聽着他難得的帶着醋意的語氣,季荞噗嗤一聲笑出來,他連古董的醋都吃。
她說:“橙橙排第一,你排第二,古董完全沒辦法跟你們兩個比,你們兩個絕對是最珍貴的大寶貝,你是我撿過的最大的漏兒,以後再也撿不着這麽大的。”
淩霁聽她說得情真意切,雖然像開玩笑但一點都沒敷衍,他的表情極其柔和,唇角帶了一絲笑意說:“這還差不多。”
——
淩躍進坐實了包子西施這個外號,包子好吃,老板長得又精神。
甚至有些女青年特意來看他包包子,淩躍進只有之前在舞廳裏才有這個待遇,他覺得自己又成了女青年的愛慕對象,心裏美滋滋的。
不過讓他最煩惱的是大家都來看包子西施,肯定要買包子吧,生意太紅火,他每天包包子幾乎包到手抽筋。
淩志國第一次覺得三兒子孺子可教,他從沒對他這個包子鋪抱有什麽期待,只要淩躍進能安分幾天就行,哪怕他失敗得次教訓也行,沒想到他三兒子的包子鋪生意還挺好。
淩躍進牛皮吹得更大了,他說只要他肯幹,沒有他做不好的生意。
不過,從來沒幹過體力活的他快要累死了,包子鋪四點多就開門準備發面還有餡料,晚上七點多關門,可他八點多才能到家,回到家後終于沙發沒被季荞跟橙橙占着,他癱在沙發上問:“媽,又有一個大媽走了,說是找着了別的工作,是不是你給安排的工作?”
宋義蘭驚詫,說:“我知道你那人手不夠,巴不得你那多幾個人包包子,我怎麽會把人給弄走?”
淩躍進絕對懷疑是他老媽,說:“你還不是想讓我多動手幹點活,包子鋪那幾個大媽今天這個有事兒,明天那個有事兒,我給她們開那麽高的工資,說不幹就不幹,媽,也只有你有本事給老大媽介紹工作吧。”
宋義蘭極力否認:“我巴不得你的包子鋪生意紅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現在好多人小年輕都下崗了,我哪有本事給老大媽介紹工作。”
淩躍進說:“那這幾個大媽是咋回事?”
宋義蘭說:“你就好好幹吧。”
剛好淩霁下樓,淩躍進腦子中靈光一閃,從沙發上爬起來說:“二哥,是不是你出得把大媽弄走的主意,你想把我坑在包子鋪,二哥,你怎麽這樣對我?”
淩霁沒理會他,從桌上拿了季荞的茶缸就往樓上走,淩躍進急了:“說,二哥,肯定是你,是你想辦法讓我包包子!你怎麽不說話,不說話就是你出得馊主意。”
淩霁在樓梯口停下腳步,氣定神閑地說:“你好好包包子吧,你掙到錢了,愛慕你的女青年都多了,你還能安分守己,這是一舉三得。”
“二哥,你不要坑我啊。”淩躍進覺得非常不妙,如果是她媽坑他他還能反抗,他二哥會用智商碾壓他,他鬥不過。
宋義蘭說:“你偷着樂吧,誰要坑我讓我掙到那麽多錢我也樂意。”
——
家裏最近還有件大事,田慧芳原來一直都是任勞任怨給家人做飯的老黃牛,她終于罷工了。
除了季荞有心裏準備,其他人都很意外。
起因為田慧芳的二弟生孩子,她請了幾天假,忙前忙後伺候了好幾天,好吧,田慧芳在娘家也是老黃牛。
她累得夠嗆,回家做完一家人的飯,淩勝利依舊像是個大老爺一樣讓她給端洗腳水并剪指甲、捏肩膀,田慧芳一下就炸了。
平時賢良淑德的田慧芳說她以後不管做飯,并且語氣格外堅決,壓根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季荞則知道田慧芳早晚有一天會覺醒不願意給全家做飯,但大概是宋義蘭給她們的金子,這金子可是大雞血,讓這種覺醒延後。
季荞覺得自己是個受益者。
眼瞅着做飯的任務要落到自己身上,宋義蘭當然也要跟着罷工,她說:“既然這樣,公平起見,以後大家輪流做飯,每個人都得做。”
現在輪到田慧芳意外了,沒有人反對她,勸她繼續做飯,反而婆婆提出了輪流做飯的提議。
她感覺雖然之前她做飯伺候一大家子,但她在這個家裏是受尊重的,這讓她心情舒暢。
沒人能想到宋義蘭能提出這個主意。
淩朵馬上舉手,說:“媽,我也得做飯嗎?”
宋義蘭說:“當然,最該學做飯的就是你,要不你嫁了人,不會做飯婆婆也挑你理。”
淩朵說:“媽,好老套的說法,你以前也沒這樣說啊。”
宋義蘭強權壓制淩朵必須學做飯。
淩躍進第二個提出質疑,說:“我是不可能做飯的,我吃包子。”
宋義蘭說:“那你就不包包子的時候輪到你做飯。”
“不是吧,媽,這樣對我最不公平。”淩躍進抗議。
“當然很公平。”宋義蘭笑眯眯地說。
全家都看向宋義蘭,感覺她胸有成竹,好像已經盤算這事兒很久了。
最感動的人是田慧芳,她想不到會有這樣的解決方案,表态說:“媽,我同意。”
“就這樣決定了,誰的反對都無效,從明天開始執行,我做一個排序表。”宋義蘭說。
田慧芳跟宋義蘭這兩個女人非常快樂,輪流做飯感覺非常平等,雖然家裏最近夥食水平直線下降,但跟做飯的麻煩相比可以忍。
以前田慧芳工作并不忙,下班就走,走幾步路幾分鐘就能到家,再加上做飯水平高速度快,她能做豐盛飯菜。
可其他人回家晚,做飯又慢,像輪到季荞兩口子做飯,他們就做炒土豆片、家常豆腐、炒青菜。
不過誰都不用說誰,大家都差不多,起碼他們倆做的飯菜味道還可以。
淩勝利最慘,這個被媳婦伺候慣了的大老爺們發現媳婦不再給他倒洗腳水,不給他剪指甲,輪到他做飯時也拒絕幫他。
開始的時候他都沒當回事,以為他賢惠的媳婦很快就能回心轉意,他們又能回到之前的生活,發現田慧芳拒絕提供服務後他開始服軟,好話說盡。
他搜腸刮肚一輩子都沒說過那麽多好聽的話,試圖打動田慧芳,試圖說明他們夫妻關系其實很好,他很卑微地說:“工資不是都交給你了嗎?你一個月就給我五塊,摳摳搜搜的我根本就不夠花,你還想怎麽樣啊。不就是倒洗腳水,你又少不了塊兒肉。”
田慧芳說:“既然少不了肉,你給我倒洗腳水啊,你就是大男子主義,我以前竟然沒有發現,伺候你那麽多年,你以後休想讓我再伺候你。”
淩勝利車轱辘話來回說:“可是我把工資都交給你了,不亂花錢,沒有不良嗜好,能找到我這樣的對象也是你的福分。”
他舉例說哪個男人酗酒,哪個男人家暴,哪個男人出軌,可田慧芳壓根不為所動。
田慧芳說:“你看看你,在單位安心當個科員,回家當大老爺讓我伺候,你就不能有點上進心,你這個年紀怎麽也得當個科長吧。你看你二弟,榜樣就在你身邊,你二弟可是教授、副院長,他還得了那麽多獎項,拿獎跟玩兒似的。”
淩勝利驚愕,說:“慧芳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你最近是不是接觸什麽不三不四的人了,誰給你傳播的這種思想,當個科員不好嗎,不是有句話叫悔教夫婿覓封侯,我覺得安安穩穩工作就挺好。”
田慧芳說:“好像我逼你當多大的官似的,我就是讓你上進,你就在單位混日子,以後你們單位的小年輕都是你領導,你想想這些小年輕給你分配工作,你得向小年輕彙報。你這樣注重臉面的人應該覺得很沒面子。”
淩勝利:“……”
小年輕已經是他的領導了好吧。
夥食最好的時候是輪到淩躍進做飯,他從飯店買菜,用飯盒裝了回來吃,于是他們就能吃上紅燒肉、紅燒排骨,四喜丸子這些菜。
淩躍進很得意地說:“最近家裏就是在吃草,要不是我你們根本就吃不上肉,你們都得感謝我。”
別人當然不會接這茬,就橙橙毫無心理負擔,美美地吃着紅燒肉說:“謝謝三叔從飯店買菜。”
淩躍進簡直受寵若驚,趕緊又給他夾了一塊肉,說:“還是橙橙會說話,那就多吃幾塊,有空三叔帶你下館子。”
橙橙馬上約時間:“啥時候?”
淩躍進本來只是随口一句,沒想到小孩子不好糊弄:“……明天放學?果果一起去。”
橙橙滿口答應:“好,三叔太好了。”
叔侄三人熱烈讨論要吃什麽。
“我想吃雞腿。”橙橙說。
淩躍進立刻答應下來。
季荞在旁邊默默聽着:嘴甜的孩子有肉吃!
——
這天傍晚淩霁一回來,看到季荞正摟着小團子坐在沙發上嬉鬧,招呼她說:“走,跟我上樓。”
橙橙其實算不上胖,也不壯,但抱起來顯得肉嘟嘟的。季荞放開小團子,說:“等着媽媽。”
見爸爸媽媽都往樓上走,小團子趕緊邁着小腿跟上。
三人到了房間,淩霁關好門,馬上從公文包裏拿出幾摞錢擺在桌上說:“這不是有錢了嗎,都給你,作為你開金店的啓動資金。”
厚厚的一摞百元大鈔,一沓沓捆好,季荞數了數足足有八萬塊。
好大一筆巨款。
看着巨款覺得賞心悅目,但季荞聲音很冷靜,問:“這麽快就有這麽多錢。哪來的?不會真的是借來的吧。”
淩霁連忙說:“上哪借這麽多錢!我從來都沒想過借錢,當然不是,我的錢。”
季荞着急地問:“你哪裏來的錢,快說啊。”
橙橙站在媽媽旁邊看着桌上的錢,萌萌的小奶音跟着問:“爸爸,哪來的錢?”
淩霁說:“你還記得以前你跟我說過科研成果不要被盜取嗎,我的科研成果是絕對不會被人盜走的。你當時說過被盜賣專利,這也提醒我了,我手頭有幾個專利,之前也有公司找過我,我本來沒想賣,到咱現在需要錢,我就給賣了,整個流程很快很順利,對方支付轉讓費也很快。”
季荞問:“你是學校教授,專利可以随便賣嗎?”
淩霁肯定點頭:“當然,專利屬于我,不屬于學校,我可以自由轉讓,不過學校有規定,專利轉讓費用百分之十給學校,百分之十五給學院,我拿百分之七十五。”
季荞了然:“哦。”
這個專利也許就是書裏那個被別人拿着科研成果申請專利又被賣了的,看來書裏的事情并不會發生,想到這兒就讓人心情暢快。
她非常感動,說:“因為我要開金店,你都去賣專利了,你本來不想賣想留在手裏對吧,淩教授,你可真好。”
她立刻簡單算了算,他們原先有三萬塊錢,算上這八萬一共有十一萬,金店投入七萬還剩四萬,如果金店不需要持續投入的話,足夠買馮老太那院子,連買房也不需要賣古董,如果馮老太真會賣的話。
手裏有錢就覺得非常踏實。
淩霁倒覺得不是啥大事,說:“專利能用到工廠的生産中去也挺好。以前只是沒想着掙這份錢而已,現在把錢用在需要的地方挺好的。以後咱們要是需要錢,還可以賣專利,那幾個專利估摸着轉讓費會更多,你以後不用為用錢的事情擔心,跟我說一聲就行。”
憑借學問也能發家致富!但是得向淩霁這樣有大學問,或者像她這樣有別人不會的技能。
季荞其實也沒想到還能用這種方式掙錢,抱住淩霁狠狠親了幾大口,她說:“你太厲害了,找個有學問的對象就是好,以後我們金店肯定能掙到錢,你的這筆啓動資金,一定能幫我們開成連鎖金店。”
橙橙仰着小腦袋:“……”爸爸媽媽親親,沒帶上他。
他立刻抗議,拉着淩霁衣擺說:“你們倆忘了還有個兒子吧。”
淩霁彎腰把他抱起來,不過橙橙沒親他,馬上斜着上半身湊到季荞身邊,連親媽媽好幾下。
淩霁說:“荞荞,無論做什麽都得穩紮穩打,不能急功近利,你有理想是好事,最好不要把掙錢當做唯一的追求跟目标。”
雖然有教育她的傾向,季荞還是很感動,說:“可你還是拿這麽多錢支持我,沒有一丁點反對,你真是太好了。”
淩霁溫聲說:“我覺得這事兒合理靠譜,肯定會支持你。”
季荞擔心他又開口給她上思想政治課,馬上說:“掙錢當然不是唯一目标,我從事的工作跟開金店都是我感興趣的,工作是情懷,開金店是要掙錢。”
淩霁贊同說:“你能這樣想挺好的。”
這時聽橙橙說:“爸,你真有錢,能不能給我買麥芽糖?”
淩霁抽出一張紙幣告訴橙橙:“能買五百個麥芽糖,可以擺滿你的小床。”
這幾乎超出橙橙的想象力,他眼睛瞪得溜圓,差點流口水,說:“可真多。”
淩霁問:“兒子,知道爸爸是怎樣掙到錢了吧。”
橙橙當然聽懂了,說:“賣專利。”
淩霁趁機教育他,說:“有知識有文化才能賣專利,你不是想吃麥芽糖嗎,得自己掙錢,你要好好學習才能掙到錢。”
橙橙眨巴着大眼睛,兩只眼睛像小逗號一樣看向老爹:“……”
小家夥突然哧溜一下從爸爸懷裏鑽下來,跑到自己床上,蓋上小被子,閉上眼睛說:“我睡着了。”
淩霁轉頭對正抿着嘴笑的季荞說:“挺好,你看他這不就主動去睡覺了嗎,他都這麽大了,不要慣着他還總哄睡,不用管他,你可以去畫圖紙了。”
季荞笑道:“就是,那小子怎麽那麽美呢,睡覺越來越晚,哄睡也太費媽了。”
她先把錢收到保險箱,一部分作為租場地跟打制櫃臺等的費用,一部分要彙款給孟思鄉,她邊關保險箱邊說:“我去畫圖了。”
橙橙:“……”
啥意思,爸爸只是想讓他趕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