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雨天适合談戀愛
下雨天适合談戀愛
時間飛速來到了九月一號。
連續一個月以來的高溫在這天終結。烏雲濃密，暗沉沉的不再敞亮。
姜芷蘭一早就起來收拾，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用那把斷尾的梳子将頭發紮成了一個馬尾，輕飄飄的垂在身後，額邊有幾縷小絨毛。
她換上藍白色的校服，望了望外邊的天氣，又從門後的拿了一把傘，然後才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去學校。
走到黃果樹包子鋪，還很早，只一兩個人在買早餐。
姜芷蘭走上前：“宋姨，一個包子，一個雞蛋，一杯豆漿。”她手指在這些東西上點了點。
宋葉麻利的拿出食品袋裝好，遞給她才問道：“這麽早就去學校？”
她點點頭，微微彎唇，梨渦若隐若現，白嫩的手指數好錢，遞過去：“小渠今天要去學校嗎？”
宋葉點頭，又蓋上包子籠屜的蓋子：“她腳不方便，本來我和你顧叔不想讓她去的。”
“但她不同意，說高三了學習任務重，不能缺課。拗不過她。”她笑道。“一會兒你顧叔送她過去。”
這樣啊，那她放心了。
姜芷蘭點點頭：“宋姨，你忙，我先走了哈。”
“蘭丫頭，你帶傘沒有？”宋葉探出身子對她的背影喊到，她指指天：“今天恐怕要下雨哦！”
姜芷蘭轉頭：“帶了，在包裏。”她拍拍書包。
宋葉點點頭，收回目光，正好有一個人來買早飯，也就繼續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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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蘭拿出雞蛋，剛煮出來的，有點燙手。她路過電線杆時順手敲了敲，然後剝開。裏邊白白嫩嫩的，細膩Q彈。蛋黃剛煮過心，質地綿密細膩，帶着熱氣散發着香氣。
走到那個垃圾堆時，她拐個彎，擡手将手裏的雞蛋殼扔進垃圾桶，然後向路口走去。
路口有一個公交站，站着許多穿校服的人。今天開學，大家都起的特別早。
等她走到公交站，早飯也吃完了。
這是她過去那麽多年每天的規律。
天空開始飄雨絲，她捂着頭快速跑到站臺——那兒有一片躲雨的頂。周圍的學生也都走了進來。
左右擁上的人擠得她一踉跄，被擠了出去。她轉身看了看，那些學生也看着她，好奇的打量着她。卻沒人挪挪位置。雨越來越大，她被淋得有些狼狽。
她掃了一眼，看到裏邊有幾個是自己班上的女生，她上前：“可不可以……”
那女生在她過來時就偏頭：“哎呀，怎麽這麽擠！”
姜芷蘭的話卡在喉間。
其他人聽見聲響齊齊看向她，她的臉突然漲紅，慌亂的拍拍身上的雨珠，從包裏拿出傘打開，轉過身不再看衆人。她把傘打的低低的，隔絕了雨也隔絕了身後的目光。
“同學。”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響起。
“可以借個傘嘛？”
姜芷蘭擡頭，撞進一個漆黑深邃的眼眸。——是徐岸。
他身上已經被淋濕了，成珠的雨水順着滑進脖子以下，柔軟的頭發也一縷一縷的貼在臉上。
身後的學生一陣騷動。大概是被徐岸的外貌驚豔到。
有大膽的女生甚至開口：“诶，同學，你到這來吧，這好躲。”然後和同伴側身挪了挪位置，留出一個空位。
徐岸擡頭，眯眯眼，是剛才那個女生。而後他低頭，像是沒聽到一般，只靜靜看着姜芷蘭。
剛才的事他看了個滿眼。
出門沒一會兒天就開始下雨，他小跑着來的，不遠就看見一個穿校服紮馬尾的女孩兒站在雨裏，而另一邊是站的滿滿當當的躲雨的人。
似乎是有認識的人，她走向前說着什麽，又突然轉身從包裏拿出傘。打的低低的。
她反應過來，拉了他一把：“快進來。”而後傘舉的高高。
那女生沒得到回應，周圍的人看戲般的看着她，她漲紅了臉：“看什麽看！”
又看前面撐着傘的兩人，小聲嘟囔：“有什麽了不起！”
等了不一會兒，公交車來了，後邊的人一擁而上。
徐岸輕輕推了一把姜芷蘭：“快上車。”而後雙手撐在門邊，等她上去了才收回手。
後邊的人抱怨：“怎麽回事啊？”
“就是啊，怎麽還攔着門口……”
姜芷蘭上了車，快速刷了兩次公交卡，指指後邊的徐岸，對開車的司機說道：“師傅，兩個人。”
然後走到車的最後邊，向剛上車的徐岸招招手：“這裏！”
徐岸走到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坐下後，姜芷蘭從包裏拿出紙，遞給他：“擦擦。”
他接過，将紙展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竟然有一些美感。
姜芷蘭看着看着突然腦子放空了，發了一會兒呆。
“嗯？”徐岸偏頭，看見姜芷蘭呆呆愣愣的。眼睛盯着他的手，眨了兩下眼睛，睫毛閃了閃。
姜芷蘭回過神來，愣愣的說：“你衣服也濕了。”
“嗯。”徐岸擦着額頭。
“沒事。”他将衛生紙攥在手裏。
“哦……”姜芷蘭偏過頭來，抱緊書包。
外邊的風景變幻移動，低矮的房子漸漸被繁華的高樓代替。
姜芷蘭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想到，林塘沒來。
“林塘沒來嘛？”她轉頭問。
徐岸看着前方，目不斜視：“他還在睡覺。”
“啊…那他趕得上報到嘛……”姜芷蘭小聲嘟囔。
徐岸淡淡的說：“他找得到學校。”
前幾天林塘已經拉着他來踩過點兒了。
“下一站，懷志中學，要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準備。”公交車上的廣播響起。
姜芷蘭提起書包站起來，慢慢移到門口，等待下車。
徐岸跟在她後邊。
剛才那個公交站臺那個女生也站起來，她站在姜芷蘭旁邊，看了眼姜芷蘭又看了眼徐岸。冷哼了一聲。
姜芷蘭聞聲，擡頭看是那個女生，她皺了皺眉。
這個女生叫王苗苗，姜芷蘭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平時她們也沒有太多交流啊。
她看着女生臉上的雀斑發了會兒呆。
難道是上學期她比她多考了兩名？
“噗”姜芷蘭忍不住嗤笑一聲，她上學期有所進步，考全班28名，而王苗苗不巧，掉了兩名。
哦對了，全班總人數30人。所以王苗苗很不巧的穩坐全班倒數第一。
王苗苗見她還笑，更加不滿起來。
就因為上次掉到最後一名，回家沒少被爸媽念叨，一個假期都沒過好，只要她稍有放松，她媽媽就開始噼裏啪啦的教育。
于是，她把這一切災難的源頭都歸結于姜芷蘭。要不是她考的比自己好，這個假期她也不至于過得這麽悲慘。
她不是就應該在倒數第一的嘛？
姜芷蘭當然不知道她這些彎彎繞繞，也不知道自己因為運氣好上升的兩個名次成為了別人讨厭她的理由。
徐岸看着王苗苗又對姜芷蘭翻了個白眼，眼神冷了冷。
“懷志中學，到了。”車裏的廣播又響起了。
門開了，姜芷蘭等前面的人下去，也準備擡腿下車。
而王苗苗卻在此時偷偷伸出了腳，姜芷蘭一下沒反應過來，腳絆了一下，朝前撲去。
姜芷蘭連忙兩手向旁邊抓，試圖抓住一個東西能穩住身形。可惜都抓空了。
就在她絕望的準備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時，胸口突然橫了一只手，将她拉了回來。
“小心。”徐岸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猶如天籁。
只是那只手放的位置有些尴尬，剛好壓在了她的小包子上。她低頭，覺得呼吸都不暢了，兩頰染上了紅霞。
站穩後她迅速扒拉下徐岸的手，結結巴巴的說：“謝…謝…謝謝。”
然後她逃也似的下車去。
而徐岸此時平靜的外表下心跳如鼓，緊繃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耳尖偷偷泛了紅。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剛才柔軟的觸感猶在。看着姜芷蘭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嘴角勾了勾。
他下車，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王苗苗。而後不遠不近的跟上姜芷蘭。
姜芷蘭此刻臉頰紅紅的，眼裏泛着點點水光，睫毛撲閃。
她捏着書包帶快速走着，同班的陳蔓從旁邊竄出來，拍了一下她的肩：“嘿，姜芷蘭！”
姜芷蘭轉頭：“嗨，陳蔓。”
陳蔓打量着她的臉，好奇的問道：“你臉怎麽那麽紅啊？”
她摸了摸臉頰：“有嘛？可能我走太快了。”說着配合的喘了個大氣。
陳蔓哈哈一笑：“急什麽，老班什麽時候不是拖到打鈴才進教室的？”
兩人很自然的并排走着，陳蔓轉頭：“诶，對了，你假期作業寫完沒？”
姜芷蘭點頭：“寫完了。”
她松了口氣：“那就好，聽說老班一會兒要收，我怕你沒寫完。”
姜芷蘭：“……”我什麽時候給你留了不寫作業的印象？
兩人上了教學樓，陳蔓拉着她進教室：“快點兒，快點兒。”
“你不是不急嘛？”姜芷蘭笑了。
“哎呀，來得早有好位置嘛。”
姜芷蘭進教室前轉頭看了眼徐岸，他也在看她。
她猶豫了一下，放開陳蔓的手，走到徐岸面前：“辦公室在那邊。”她指了指前方。
高三年紀的辦公室都在這一層。
徐岸向前瞟了一眼，點點頭。
然後她紅着耳尖轉身：“那我先進去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