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幫個忙,可否?
幫個忙,可否?
樓上空間不大,是小小的長方形,左右靠牆各擺放着桌子和凳子。在最裏邊放了一臺立式空調。
姜芷蘭和徐岸随意選了一張桌子,拉開凳子坐下。
旁邊是一對情侶,女孩子瘦瘦小小的,穿着一件格子收腰棉裙。對面是一個胖胖的男孩子,穿着體恤短褲。
兩人正在讨論NBA賽,男孩子說的很激動,女孩子就靜靜聽着,偶爾也回他幾句。甚至有時候提出不同意見,姜芷蘭聽了聽,看來女孩子是做過功課的,說的好像都在點子上。
她收回目光,手撐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問徐岸:“你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嗎?”
徐岸正從桌上的紙盒裏抽了一張紙,低頭擦着桌子。聞言,他擡頭,手卻不停:“喜歡的東西?”
姜芷蘭點點頭:“嗯,內容很寬泛啊,就像興趣愛好一樣。”她眼眸濕漉漉的,眼尾蘊着笑意。
徐岸擦桌子的動作慢了下來。
興趣愛好嘛?
他垂眸,盯着木質的桌子微微發愣。
空氣有一絲悶熱,屋裏的空調叮的一聲被開了起來,他們坐的有點靠近空調,姜芷蘭快要汗濕的背一下子涼快了下來。
她呼了一口氣,用手在靠臉頰處微微扇動,涼風便撲上了白裏透紅的皮膚。
空調的運轉帶動空氣流動,徐岸柔軟蓬松的頭發被吹的一晃一晃的。
良久,他将紙疊成方塊,扔進垃圾桶。擡眸,回答姜芷蘭:“射箭吧。”
“射箭?”姜芷蘭疑惑,将這兩個字在舌尖滾了滾,而後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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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情緒波動不大。
姜芷蘭放下手,交叉搭在桌子上,身體往前傾了傾,笑意盈盈:“好巧,我也喜歡。”
她眼睛彎彎的,卷翹的睫毛在眼尾處重合,光潔的額頭此刻正冒着密密匝匝的汗。
“我也喜歡射箭!”她繼續說。
“只不過,我只是停留在喜歡階段。”她撅噘嘴。“不過等有機會我一定要去學一學。”
她閉上一只眼,做出射擊的動作:“piu~”
徐岸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
“您好,你們的兩份三鮮豆湯飯。”店員托着盤子走到了桌子旁邊。
姜芷蘭趕緊伸手幫忙端下來:“好的,謝謝。”
店員還送了兩份小吃,海帶豆皮藕片。還有一碟辣椒醬。
姜芷蘭将筷子和勺子遞給徐岸:“來,嘗嘗吧。”她眨了一下眼睛“超級好吃。”
徐岸接過,用勺子舀了一勺湯,他嘗了嘗。微微挑眉,确實不錯。
湯應該是骨湯,撇去了油脂,加入了大豆,又有豆子的醇香,一口下去綿長醇厚。
隔壁的情侶不知道說到了什麽,男孩子聲音提高了幾分。女孩子瞬間眼眶紅了,将凳子一拖站起身來朝樓下走去。
男孩子叫了幾聲無果,煩躁的放下筷子,随即起身追了上去。
親眼見證了這一場鬧劇的兩人對視一眼。
姜芷蘭咬咬筷子:“要是我啊,一定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用來吵架…”
說到後邊,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随風飄到了遠方。
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都應該要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啊,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今天還在跟你吵架的人明天還能不能繼續和你吵架。
徐岸手頓了一下,而後夾了一塊藕片給姜芷蘭,輕輕道:“嗯。”
姜芷蘭看見碗裏多的藕片,驚訝的擡頭看着徐岸,後者緩慢悠長的開口:“能把握住的都是當下,不用為過去的事難受傷心。”
把握當下……
她夾起藕片,輕輕咬一口,挺脆的。
她突然想到什麽,微微坐直身體:“哦,對了,還得請你幫個忙。”
“明天奶奶要去送菜,我想着明天周六,要不就我去吧,但我一個人又不行,所以想請你陪我去,可否?”
她咬了咬唇,眼裏滿含期待。
徐岸放下筷子,眯眯眼,盯着她因為喝了湯有一點濕潤的唇,良久,起來目光,輕咳一聲:“可。”
第二天,徐岸來的很早。
差不多天剛亮,他就來了。大概是之前在姜芷蘭家住的時候知道她們起的很早。所以這次,他來的很早。
他擡手扣了扣門,便聽見吧嗒吧嗒的拖鞋聲響起。
門打開,熟悉的院子映入眼簾。姜芷蘭穿了一件露腰緊身白T和黑色短褲。
修長筆直的雙腿纖細勻稱,像是上天恩賜的瓷器一般。
她正在刷牙,嘴邊冒着白色的泡沫,含糊不清的說:“你來啦?快進來。”
而後指指院子裏的小凳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則去浴室洗漱。擦完臉,她拿起梳子梳頭,徐岸雖然離得遠,但還是看清了,是自己送她的那把梳子。
他好心情的彎了彎嘴角。
那邊姜奶奶也起來了,挽起袖子就進入菜園子摘菜,徐岸見狀也去幫忙。三人合力要不了多久就把蔬菜采摘裝車完畢。
姜芷蘭抹了抹手上的水漬,轉頭對姜奶奶說:“奶奶,我去送菜了。”她看看旁邊的徐岸,“有他呢,您別擔心。”
姜芷蘭提出要代替奶奶去送菜的時候,姜奶奶是死活不同意的。
送菜的地方有些比較偏遠,她一個女孩子,姜奶奶擔心的不得了,特別是正處花季的姜芷蘭,是美好的代名詞。
于是,姜奶奶強硬的拒絕了她。
姜芷蘭心疼奶奶,已經一把年的她還要種菜賣菜,來回奔波,實在是這個年紀開始養老的老年人裏的異類。
姜芷蘭如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的,于是就提出要自己去送菜,可誰知姜奶奶死活不同意。
沒辦法,她只好請求徐岸幫忙。奇怪的是,姜奶奶在知道徐岸要來幫忙後,竟然施施然松了口,同意他倆去。
姜芷蘭上了車。姜奶奶拉住徐岸的手,叮囑道:“菜不菜的無所謂,你我就不說了,自身安全我放心。但你要保證芷蘭的安全。”她轉頭看向姜芷蘭。
姜芷蘭拿出車鑰匙,聞言擡頭:“哎呀。奶奶,你就放心吧,他會保護我的。”
她轉頭對徐岸挑挑眉:“對吧?”
徐岸點點頭,:“奶奶放心吧。”
小西區。
小黃毛蹑手蹑腳的推開自家的老到快要掉下來的木門,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他目光四處看了看,确定沒人後這才伸直腰杆,拿出兜裏的一團亂糟糟的錢,數了數,一共128,他抽出120塊,展平疊好。
将剩下的8塊錢揣進兜裏,而後将那120塊放在老舊的木質窗臺上。
屋裏傳來咳嗽聲,他像受驚的小鳥,驀地捏緊手,快速走到門口旁邊的圍牆,翻了出去。
陳爺爺打開門,沒看見人影。
他嘟囔着:“怎麽會呢?明明聽見有人啊…”
目光觸及窗臺,一張紅紅的皺巴巴的百元鈔裹着兩張十塊錢安靜的躺在那裏。
陳爺爺盯着那錢發了好一會兒呆。
良久,他悠長的嘆息了一聲。轉身進屋。
陳策靠在外邊的牆上,屏息凝神,确定爺爺進屋後,他松了口氣。
拍拍身上的泥灰,他不舍的望了望那木門,眼裏的情緒不明,随後他閉閉眼,再睜開時,只剩下滿眼冷漠。
陳策和爺爺相依為命。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在礦山工作中喪了命,母親沒過多久拿上了賠款跑了。只留下小小的陳策。
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像是沒長大的小孩兒,游走于人群當中十分便利。他們的老大就在那時看上了他,給他拿了醫藥費,但要求是讓他加入他們。陳策猶豫片刻便做了選擇。
人就是這樣,錦上添花從來不如雪中送炭。
第一次偷東西,他整個人都在發抖,隐隐覺得不該這樣,卻又必須這樣。時間久了,也就渾渾噩噩的陷入其中。
他正準備走,肩就被人拍了一下。
一個瘦猴樣的人正斜眼笑眯眯的看着他,但那笑不達眼底。
“喲,回來看爺爺啊?”他看了眼老舊的木門。
陳策臉驀地變了,他拉着瘦猴走到旁邊的小道,冷聲道:“你來幹什麽?”
瘦猴嘿嘿一笑:“這不怕你懶嘛,老大說讓我來監督監督你。”
陳策冷哼一聲。
其實陳策老早就不想幹了,就這麽混着也不是辦法,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陳爺爺曾經氣的心髒病都犯了。于是他就偷偷的做。
如今爺爺身體每況愈下,他因為偷偷繼續做着這些事,都不敢回家,每次就偷偷放下錢就走。
前一陣他找老大攤牌,他們老大笑眯眯的說:“你要想走,也行。我們就不興什麽三刀六洞。畢竟也是自由職業自由選擇。”
陳策:神特麽自由職業。
老大繼續說:“你再給我幹個五單,我就放你走,怎麽樣?”
陳策想趕快離開,咬咬牙也答應了。
瘦猴繼續道:“還有最後一單,老大讓我提醒提醒你。”
陳策冷着臉:“我知道。”
他擡眼:“再給我三天時間。”
瘦猴點點頭,而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都是一起混過的,哥們兒還是提醒你,做我們這一行的,很難有幹淨的。”
他拂下那只手:“我知道。”而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瘦猴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怎麽都沒有小可愛留言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