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懷
又懷
“你，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白夫人的眼淚掉了下來，“他可是你爹啊！”聲音悲怆可憐。
白玲玲捂着臉轉過頭，問她：“可是他要殺我......”
“那他不是沒有做到嘛？！”白夫人崩潰道：“你為什麽不能大度一點！寬容一點！人都是會犯錯的，你也不是事事俱到的完美之人，你爹那麽大歲數了腦子有時糊塗了，你作為女兒為什麽不讓着點他？他最後沒有殺你成功，是他心底還清醒着，就算這個女人沒有去救你，你也不會死的你知道嗎？如果你爹想殺你，他一開始就直接把你殺了，而不是在那裏慢悠悠的...”白夫人大聲吼叫着，突然對上女兒冷得從來沒見過的眼神，突兀頓住。下一刻繼續說道，只不過聲音小聲了些：“...他就是身體做了，但是潛意識知道不能這樣做，他肯定心裏特別希望有個人可以阻止他。但是你不能在逃生後把他殺了。你對不起他。”
白玲玲：“哈！”
“玲玲，你真的是我的玲玲嗎？為何你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過後還一臉愧疚自責也無？你還有心嗎？那是最疼愛你的爹爹啊！是咱們娘倆的依靠，現在你爹死了，咱們孤兒寡母的，要如何守護這玲珑城？還有你弑父的事情要是被萬川城城主知道，他定不會讓你嫁進他們家的...”
白玲玲摸了摸臉，放下手，說了一句讓白夫人摸不着頭腦的話：“玲玲，難聽死了。”
白玲玲最後看了眼白夫人，轉身離開白夫人院子。她就不該來，不該向娘說這些的。引墨阻止她了，她沒有聽，因為她覺得生養她的娘知道真相後一定不會怪她的，如果她是愛她的話。
現在，白玲玲非常後悔在白夫人身上浪費時間。
引墨看也不看白夫人，跟着離開院子。
白夫人愣愣地望着女兒離去的背影，感覺有什麽十分重要的東西從她身邊溜走了...猛地，白夫人想到白老爺的死，悲從中來，上前喊道：“不能走！你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白玲玲？你把玲玲還給我！把老爺還給我！玲玲！”
可惜，不管白夫人怎麽叫，白玲玲都不會再出現。而白夫人想要去找白玲玲，也會被下人攔住。
在引墨的強力鎮壓下，白府從得知老爺死亡，産生慌亂動蕩，到白玲玲上任成為新的家主不過短短幾日功夫。
白城主出殡的那天，白夫人以及他後院的女人哭成一片，白玲玲神色冷漠，和從前那個愛禮貌微笑的淑女樣子截然不同，但是大家都能理解她，畢竟是剛死了親爹，還被迫擔任起白家重擔，哎，也不知白家在一個女人手上還能支撐多久。
白夫人哭得格外傷心，她心裏藏着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她還不能說。看着女兒變得陌生，好像這世界再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白夫人哭完以後也感到茫然，女兒不再親近她了，她還能再依靠誰？
白城主沒有兒子，唯一沒有出嫁的女兒就是白玲玲，白家家主的位置落在她頭上好像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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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幾個已經出嫁的女兒也回來奔喪，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母親好像對小妹十分痛恨，但是問她緣由她也不說。
而小妹似乎待她們也不複從前那麽親密了。
有什麽她們不知道的東西在悄然改變。
白玲玲當上白家家主對玲珑城的一些世家來說無所謂，但是，白玲玲一介女流，是萬無法當上城主的。
屬于白玲玲和玲珑城一衆世家的争鬥開始了，看不見的硝煙彌漫在玲珑城。
當一切塵埃落定，白玲玲踩着不服她的人腦袋，向玲珑城的所有人宣布她的勝利。
玲珑城，換天了。
......
“玲玲，讓我見玲玲，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白夫人對門口的守衛說道。
玲珑城在進行巨大改革，稍有反抗的人就會受到武力鎮壓，白成的一衆姨娘白玲玲分了些白成的財産就讓她們離開白府自立門戶，要是有想留在白府幫忙做事的也可以，現在玲珑城正是缺人，或者說缺女人的時候，白玲玲歡迎有女人過來和她一起創造一座新城。
對此，白夫人感到十分不悅，“那些都是你爹小妾，你爹生前我要因為他受她們的氣，現在你爹死了我又要因為你受她們的氣！”
“所以我不是讓她們離開了嗎？”白玲玲說道。她無法體會這種感覺，也一輩子不可能去體會。但她知道人對于自己的東西都是不喜歡被分享的。身為白夫人的女兒，白玲玲理應和白夫人同仇敵忾，但白玲玲還有另一個身份，她是一個女人，那些姨娘也是女人，在這之前她們也沒有傷害過白玲玲，白玲玲無法對女人痛下殺手。其中也有女人替白成生過孩子，白玲玲給她們錢，是因為第一那是白成的錢，第二，她不想養爹的女人，并覺得這種制度十分讓她不适，她要推翻這種讓她不适的制度，就要以身作則，繼續把那些姨娘養在白府就非常不合适。
白夫人說道：“你還給她們錢！那些都是你爹的錢！你爹死了就是我、我們娘兩個的！”至于那些姨娘、以及姨娘生的女兒，自然沒有資格繼承。
“如果你在之前阻止白成納妾，就不用面對這個問題。”
“你當初可是勸我要想開點，讓那些姨娘給你爹生個兒子...”
白玲玲不說話了。也許正是從前的愚蠢，所以現在她也要忍受母親的愚蠢。一報還一報。
白玲玲最後只能保證道：“放心吧，娘，以後不會有嫁娶這種事了。”男人一妻多妾？由此生下的後代區分嫡出庶出，妻、妾、嫡、庶是男人加給女人的東西，她們為什麽要遵從男人定下的規則？她要創立屬于女人的規則——規範男人的規則。
玲珑城将不再有婚姻這種制度，每家每戶都由女人說了算，男人不能當戶主，生的孩子也都随母親姓，一個男人只能跟一個女人，若是發現一個男人跟了兩個女人，則要被拉去浸豬籠，三心二意的男人該被懲罰，縱容男人三心二意的女人也要被指責唾棄...諸如此類，規矩一條一條頒布下去，自然引起不小的轟動，但是沒關系...
白玲玲看向身旁的引墨，以及，她雖然不認識但是卻非常向往的和引墨認識的女人。她們好像叫靈月教？
因為幫手過于強大，直到完全掌握了玲珑城後，白玲玲，不，現在應該叫她白淩，還有些恍惚——她不否認過去，那樣的過去也該被她記住時刻警醒自己，玲玲将是她的小名，她的大名不該是随意的，而是改名叫做了白淩。白是白成的姓，不巧的是她娘也姓白。
此時，白淩聽到門口傳來親娘的聲音，揮了揮手讓侍衛放她進來，白淩已經掌權一段時間，加上引墨教她激發體內的武學天賦，此時的白淩已不是從前的白玲玲，個頭長高許多，皮膚因為經常在外頭曬也不在意保養曬黑了許多，身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上位者的氣質，雖然很淡，但确實形成了。白夫人進來躊躇了一下，因為僅是短短幾個月，女兒就有如此大的變化，白夫人一時還以為認錯了人。
“有什麽事嗎？娘。”白淩問。
這段時間，偌大的白家只剩下她一個婦人，白夫人先是感到高興，白府終于是她說了算了——因為女兒根本不怎麽管白家的事。後來白夫人又覺得寂寞，因為白家根本沒有別的主子，她一個人對着偌大府邸心生無聊，那些小妾姨娘也都出府自力更生去了，只有她，因為是新任城主的親娘，所以可以什麽也不用做在家裏享福。
白夫人聞言，想到自己來見女兒的目的，一時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摸着肚子說道：“我...你要有弟弟了。”
白淩先是以為自己聽錯了，後來以為她娘生病了，不然怎麽會說胡話呢？
白夫人見女兒不相信自己，急忙把大夫開的證明單子給她看，“此事确切！我，我真的懷了...”
雖然白夫人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但這種事誰能說得準呢？白夫人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大年紀還能懷。
确定娘親不是在開玩笑，白淩沉下臉，擰起眉頭。
白夫人見她像是不高興，對于女兒身上散發的威嚴她感到害怕，但是，現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她的小女兒了，以後...就說不定。白夫人上前急忙道：“是，是許侍衛的，娘當初也是太寂寞了，才，才那個，許侍衛他人挺不錯的，而且比你爹年輕，你，你不是說女人不需要為男人守寡嗎？娘，應該沒有做錯吧？”
“是。”白淩看着她，“那麽，你是要生下這個孩子？”
“是啊，我找大夫問過了，他說極有可能是男胎，你，你雖然現在當上城主，但是你和萬川城不是還有婚約嗎？你将來要是嫁過去，玲珑城可以讓你弟弟幫你管理的...”白夫人沒有說得太過，但是白淩聽懂了，她娘這是迫不及待想把她嫁出去，好讓她、或者說她身邊那個男人可以掌管玲珑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