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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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霧黛聽了白知時的話，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小妖被她遺忘在原地。
小妖沒急着追上去，反而朝着白知時歉意地笑:“我們妖王就是這種冒失性子，哪裏冒犯到大人，還請白大人多多包含。”
眼前的小花妖很眼熟，似乎就是昨天在大殿上就待在霧黛身邊的那個。
白知時放下茶杯，“你跟了妖王很久了？”
“嗯呢，我出生就在天淩山，後來有幸跟在妖王大人身邊伺候，有幾百年了吧。”
困意還沒散，白知時換了只手支下巴，借着跟小花妖聊天提一下精神，“那你們妖王和她夫君，也就是你們妖後，他們是怎麽認識的，你知道嗎？”
小花妖搖了搖頭。
“怎麽相識的我不太清楚，只聽到些傳言。不過我在很久之前就知道，妖王似乎心裏裝着一個人，有時候深夜裏不睡就會獨自喝悶酒。”
“那為什麽到現在才成親呢？以你們妖王的性子，不應該當時就逮着人過來洞房嗎？”白知時覺出不對來，接着問。
小花妖聽了這話臉澀紅，努力給霧黛正名:“白大人，我們妖王也、也沒這麽急不可耐吧。”
白知時不說話，只是眼神幽幽地看。
小花妖大概自己也知道自家妖王是什麽樣的人，于是不再糾結此事，吐了口氣道:“其實妖王大人那時候，心悅的那個人應該已經死了。”
“怎麽說？”
“這件事說起來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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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千年前，妖王大人自恃實力強橫，性子更是桀骜不馴，有一位玩家獨自來天淩山尋物，她以為是來找事就動了手。”
“結果那次，那位玩家僅憑一人一劍幾乎掃平了整個天淩山，妖王不敵他手慘敗。
正當那位玩家要殺掉妖王的時候，一個普通npc忽然出現替妖王擋了那一劍，卻因為魔力低微，和妖王一起雙雙赴死。”
“妖王在幾百年後重生，重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他。可是誰都知道，普通npc死掉的話是沒有辦法重生的，妖王只能黯然神傷了幾百年。”
小花妖頓了頓，“不過那時候我還沒出生，這些都是我從山裏的妖們那聽來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因為這些傳聞随便問一個山裏上了年歲的老妖都能知道，所以小花妖也沒想瞞着白知時。
“好在老天不負苦心人，妖王大人前幾天終于找到了那人，喜結連理，雖然兩人還需要一段時間磨合，但也算是解了妖王大人多年的心結。”
小花妖嘴上說是傳言，但心裏其實是已經确信了的，不然也不會這麽說。
白知時聽的皺起眉頭。
野圖boss被殺死，一段時間之後會重生，這是世界法則，白知時是知道的。
但是如小花妖所說，普通npc死掉之後，并不會重生，所以……為什麽會是東方克？
東方克身為生活npc，可是妥妥帖帖的活了幾千年沒出過事。
霧黛是不是找錯人了？
“你們妖王是怎麽确信，妖後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呢？”
“因為氣味。”
見白知時不解，小花妖解釋道:
“我們妖王的原身是霧血蝶，嗅覺發達，對氣味的辨別能力十分敏銳。那名npc的味道妖王記了一千年，所以前幾天一聞到的時候，妖王立刻就辨認出來了。”
小花妖說話一直很小心。
白大人一直詢問妖後的事，她都撿了不挨邊的回答，若是她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被白大人發現妖後其實就是失蹤的東方城城主可就遭了。
想到這，小花妖有點緊張了起來，生怕白知時下一句就問他們妖後是誰。
好在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白知時只是輕輕點點頭，“這樣啊。”仿佛聽閑話故事一樣，并沒有對妖後是誰産生好奇心。
反而話鋒一轉。
“有吃的麽？”
“啊？”
小花妖有點呆。
她這邊還在緊張的思索如果白大人問起妖後是誰，她該如何應付過去呢，忽然聽到這麽神來一句，沒反應過來。
而白知時知道能從小花妖口中問出的也就這麽多了，所以也就沒打算繼續問。
更何況，妖後是什麽人，她不能再清楚了。
她還打算等會兒找個沒人的時間再跟他們妖後聊聊天呢。
“沒有嗎？那昨天設大宴總會剩下點點心剩飯什麽的吧？我不挑的。”
從她昨天魔巢裏醒來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喝了三杯茶水。睡着的時候不覺得餓，現在清醒了，白知時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餓了，想幹飯。
“有，有的！白大人。”
昨天一聽到這是魔君大人派來的幾位，下意識就以為這幾位大人實力高強，不像她們小妖怪一樣還需要食五谷，所以就沒想着準備吃的。
小花妖為自己犯的呆懊惱不已，錘了錘自己的腦袋。
“怎麽能讓白大人吃殘羹剩飯呢，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吃食。”
小花妖飛快的跑走了，廳內只剩下白知時和兩位眼珠子管家。
獨眼管家忽然出聲。
“這名小妖應該沒有說謊，妖王霧黛是近兩千年才誕生的，性情桀骜，誰都不服，被前任魔君大人鎮壓之後就一直被迫待在天淩山。
直到一千年前有一位玩家一人一劍掃平了天淩山，妖王霧黛才從那次重生之後收斂了性子，不再那麽沖動易怒。”
白知時嘴角抽了抽，就這還是收斂了脾氣的，那之前的霧黛該有多龍傲天？
“我知道那小花妖說的大半都是真的，只是我想不通一個問題。”白知時指尖輕敲着桌面，眉頭微蹙。
“照她所說，東方克就是當年和霧黛一同赴死的人，就算他當年僥幸沒死，活到了現在。但是根據魔鏡資料顯示東方克一直待在東方城裏，怎麽忽然會跑到天淩山？”
白知時繼續往下推。
“退一步說，就算東方克想辦法瞞過了魔鏡，擅離職守去了天淩山，也為霧黛擋了劍，并且僥幸活了下來，回到東方城。”
“可他為什麽沒有這段記憶？甚至連霧黛都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又為什麽要為她擋劍？為一個明知道會重生的npc擋劍？”
獨眼管家也皺了眉。
這樣确實是說不通的。
這中間，肯定缺了很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白知時揉了揉眉心。
本以為只是一樁普通的綁架案，沒想到牽扯到這麽久之前。
生活npc修為普遍都不高，所以壽命也不長，能化形的幾百年，不能化形的也就一二百年。
一千年的時間，城中那些生活npc早就都換過一波了，上哪去找還知情的人來。
而且就算找到了還存活着的npc，白知時也更傾向于他們不知道這事，畢竟東方克連魔鏡都瞞了過去，更何況普通的生活npc。
“等之後再找東方克聊聊吧。”
暫時想不通，白知時只能先擱置這件事。
畢竟她的首要目标是讓霧黛好好上班。
雖然她也不想上班。
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
一想到這才是第一個妖王，之後還有數個更加難纏的呆瓜，白知時就頭疼。
她現在跑路還來得及嗎？
不對，跑路會被雷劈的，不太行。
白知時又餓又困，盯着茶杯裏上下漂浮的茶梗開始發散思維。
看來只能趕緊找個倒黴蛋來接替她的位置了。
霧黛很快就回來了。
她明顯是成功了，心情不錯，含着笑坐到白知時旁邊。
“白大人，你說的不錯，他果然覺得在殿中沉悶，我讓他可以在殿中繼續從前的工作，他終于笑了，對我态度也沒那麽抗拒了。”
“……”
白知時默默仰頭看天花板。
怎麽就會有人那麽喜歡工作呢？
不懂。
不理解。
尊重。
瑞思拜。
但白知時面上還是一片溫和，緩緩笑道:“妖王大人肯邁出第一步就是好事，兩個人間最重要的還是先要有自己的空間，再慢慢溝通了解。”
霧黛認同的略一點頭，“你說得對。”
接下來，霧黛拉着白知時讨論怎麽樣才能讓東方克也心悅她，讓白知時出主意。
寡王白知時保持着微笑，面不改色指點江山，絲毫沒有心虛的意思。
直到小花妖領着一衆小妖将熱騰騰的飯菜端了上來，打斷了她們，霧黛才停了下來。
她這才想起來，白知時魔氣低微，想來實力很弱，還是需要吃飯維持生活的。
“白妹，你身子弱，來，這道如意玄參粥多喝點，補補身子。”
“還有這道金絲翠白雞……”
“這道鮑汁明月魚……”
沒錯，短短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裏，白知時已經跟霧黛混到了稱姐道妹的程度。
白知時不得不再次感嘆，妖王真的單純啊。
“多謝霧姐姐。”
白知時從善如流接過霧黛盛好的粥，放在桌上，乖巧地笑了一下。
終于能幹飯了。
太不容易了。
她才剛拿了個小勺，剛要端起粥碗，忽的一陣轟隆巨響，天搖地動，面前的地面驟然塌陷了下去。
“轟隆——”
白瓷小碗從裂縫中掉了下去，和一桌熱菜一起，瞬間消失在了視線裏。
白知時捏着小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