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12
楊琪聽見父親頭一句話，就知道救不了了。
不先問被狙的情況，反問他誰在狙擊。
楊琪糊弄了兩句，挂了電話，給向明月打電話，抱歉的說了不能赴約的原因，但是把位子給她留着，她可以帶朋友去吃，單子他來付。
向明月又不缺那個錢，當然謝絕了。
她和張蘊就在員工餐廳就餐。
周乘出乎意外的也來員工餐廳，端着餐盤，四周環望，最後坐在了向明月和張蘊這邊。
這裏頓時成為焦點矚目。
楊琪在辦公室自己想辦法查找是誰下手黑他們的資金池，楊慕那邊一時半會兒沒有結果，他忙了一通，煩悶的不行，走出辦公室準備親自出門求人。
快走到電梯口時，他忽然想起昨天的情形。
跟在楊琪身後的秘書聽見楊總問他，“昨天周乘來39樓做什麽了？”
鄭秘書一愣，“我問一下。”
他給幾個辦公桌在外面的人打電話溝通。
接電話的人都在餐廳吃飯，聽見小楊總的秘書問這個，立刻八卦道，“鄭秘書你也知道了？！”
“知道什麽？”鄭秘書感覺有問題，看了一眼楊總的臉色，立刻把手機調成公放，問道，“就昨天，周乘不是突然來39樓了麽，我都不知道他來咱們這層了。他來找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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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嘻嘻道，“你肯定想不到！我們都估計，那個周乘八成是看上雲登來做審計的向明月了，啧啧！剛剛審計組的兩個組長吃飯，周乘端着盤子就坐過去，特別那什麽的坐到了向明月旁邊，一看就是很熟的樣子。啧啧！”
楊琪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鄭秘書心裏發虛，忙道，“誰問你那個了，我是說周乘昨天來39樓找誰了？”
對方七嘴八舌問周圍的人，然後回答道，“估計是找審計的向明月吧，他往審計區去了一趟，出來後在大廳東區的玻璃落地窗前站了一會兒，很快就走了。後面有沒有找誰，我們也不清楚。”
楊琪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什麽情況。
看來不用找人了。
他沒有回辦公室，讓秘書不用跟着，自己開車去找汪曉，或者等晚上楊珊的時差，總有一個能說清楚向明月和周乘的事情的。
向明月沒料到周乘竟公然坐到自己這一桌。
她簡直是坐立難安。
但很明顯，周乘要收購六號礦，就需要張蘊的“合作”，和之前他找她一樣，這沒什麽不好理解的。
唯一對她來說的刺痛點，是她不想看見他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已婚已孕的張蘊也不行。
張蘊看出了點問題，覺得向明月今天完全發揮失常，不說對周大老板和顏悅色，連平常的機智都能丢掉十之七八，木頭人一樣只顧着吃飯。
看上去像是有矛盾。
張蘊成了這一桌尬聊調節氣氛的主力。
向明月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子不給周乘面子，最起碼說兩句寒暄的話葉興，但控制不住。
她快速把飯吃完，端起餐盤就說要走。
周乘并沒有做過多的表示。
張蘊十分遺憾，錯過了這個和大佬進一步交流的機會，跟着向明月一起走了。
向明月想說人家就是沖你來的，我主動給你們讓地盤，你怎麽還走了，——可話到嘴邊，她一時私心作祟就什麽都沒說，拉着張蘊一起走了。
下午開盤，周乘發力狙擊楊氏私募基金，臨收盤前，全部抛空收手，把爛賬都丢回到楊琪手裏。
秘書小張看得驚心動魄，老板這種虧法實在是吓人。
不是說好了溫和的把西嶺山拿回來麽。
怎麽突然就瘋了。
收盤後，楊琪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從前就聽說周乘不好對付，以為是風傳，前段時間他們兩個人在三號礦和四號礦上交過手，的确是個有本事的人，今天他忽然猛上黑手，手段之殘酷簡直讓他無力還手。
但凡他這種手段多來兩三回，楊氏私募就該垮了。
楊琪沒有把周乘做黑的事兒告訴楊慕。
他冷靜下來，第二天繼續觀察。
周乘如法炮制。
一開盤，楊琪就知道楊氏私募沒救了。
他關了交易平臺讓自己冷靜了半個小時，然後給周乘撥打電話。
周乘沒有接，把電話交給小張去處理。
中午吃飯時，他刻意找向明月所在，但是沒找到，只看見了張蘊。
張蘊很有眼色對周老板招手，“這裏有空座。”
到處都有空座。
周乘走過來，問她，“向組長還沒下來？”
張蘊聞音知雅，為難道，“她今天沒心情吃，等會我給她帶回去。”
周乘随即想到楊琪，心沉了下去，面上卻不顯，随口問道，“怎麽了？”
張蘊道，“她的寶寶離家出走了。”
“寶寶？！”周乘差點扭曲。
“哦，是貓。”張蘊笑呵呵。
周乘聞言一滞，表情很奇怪，認真聽了後，問道，“向組長養貓？”她不是怕貓怕得要死麽。
“養啊，她家的寶寶好像是畢業回國後就養着的，原來是只野貓，最近幾天一直在別人家寄養，昨天晚上那家人說寶寶白天還在，下午小孩帶出去玩，不留神寶寶就跑丢了。……”
周乘滿腦子都是“寶寶”，後面的話他沒聽進耳朵裏。
吃了兩口飯，他把餐盤端起來，對張蘊客氣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張蘊說話說到一半被打斷，倒也不惱，笑着道別。
周乘把餐盤放去回收車，裝着心事坐電梯按下39樓，徑直往審計區走去。
裏面她的位子沒有人。
他略一忖思，先去茶水間，沒找到，然後是休息室、會議室，也沒有人。
最後是距離審計區最近的衛生間。
他猶豫着站在女士衛生間外面，靜音聆聽，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人，他拿手機試着給她撥電話。
三秒後，女士衛生間裏傳來電話鈴聲。
但對方掐斷了他的電話。
周乘發信息，“是我。”
然後繼續打電話。
衛生間裏的響鈴重新響起來。
過了好一會，向明月克制自己的哭腔，調整了氣息後，按下接聽鍵，刻意淡漠自己的聲音，問道，“怎麽了。”
周乘道，“我在外面。你出來一下。”
向明月眼淚立刻就落下來，她捂着嘴挂了電話，抱着頭哭了好一陣，哭夠了，把那股子委屈和心酸排洩出去，然後擦幹眼淚，重新補了妝，深呼吸機會，按下沖水的按鈕，提着包走出來。
外面果然站着周乘。
看見了他，她的苦澀重新湧上心頭。
她先開口，“等一會兒，我去洗個手。”
說完這個，她即刻轉過身重新回了衛生間，狼狽的站在池洗手前面，看着鏡子裏的女人，用盡全力壓下這股子不該有的難受。
洗了好一陣，她好很多了，走出來，問他，“怎麽了。”
周乘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地給她。
向明月低頭把手擦幹，抽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箱裏，“找我有事？”
周乘道，“要不要我幫你，幫你代養貓的那家在哪個小區，先找人在小區貼尋貓啓事，給物業留言，或者上網發帖子。你之前總看的那個貓就是你養的那只吧？”
向明月眼圈不由得又紅了一點，她卻冷聲回絕道，“不用了，我知道怎麽辦。謝謝關心。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周乘拉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一定能找到，它可能只是貪玩，或者不熟悉別人家的環境，一時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帶你去找。”
向明月連連擺手，倒退着避開他的碰觸，無力地舉着手做出拒絕的手勢。
她說不出話，她怕自己一張口就要哭，她邊走邊搖頭，不想和他說半個字。
她退着離開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勉強深呼吸，讓自己鎮定，道，“不用，謝謝。”說完轉身快步走掉，一分鐘一秒鐘都不能和他面對面。
他什麽都不懂。
她絕望的想，他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
一步一步走回辦公區，向明月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麽自己這麽傻這麽蠢。
周乘看她走得那樣決絕，心口之痛如同刀絞。
她不肯和他說話，不想和他待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甚至不願與他在同一個空間裏待過長的時間。
周乘追了兩步，漸漸停了下來。
她不喜歡他強行做一些她不需要的事情。
他不敢追上去，只能回頭去找張蘊，問清楚來龍去脈，從張蘊那裏聯系到代養貓的人，然後線上線下一起想辦法。
秘書小張在金融領域大展身手，忙的要死，忽然接到老板讓他找貓的命令，以為自己聽錯了，“老板你不是最不喜歡貓嗎？”
周乘冷面看他。
小張不敢多問，只能再三确認，的确是找貓，地點是海京，一只丢了的年紀很大的貍花貓。
照片、貓身特征、丢失區域一應俱全。
小張辦事去了之後，周乘心想他什麽時候不喜歡貓了，不喜歡貓的分明是向明月，他上學那會兒還給野貓接生過，……是和她一起。
想起從前，他心情越發壓抑低沉。
新年快樂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