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藥店離學校有點距離，俞澤繞了兩條街才看到一家大藥房，止痛藥他還是知道的，只是畢竟是男生，他不知道自己吃過的那種，是不是也适合來大姨媽的女孩子吃。
他想問，又不知道怎麽問，只能仔細盯着藥盒看。
看久了，熱心的店員還是過來了。
俞澤沒辦法，只能很小聲很小聲地問了她一句：“這個，如果是來例假的女生能吃嗎？”
店員好像是個新手，不太了解，看了一眼，突然朝着櫃臺喊了一句：“陳老師，這個男生問，這個牌子的止痛藥來大姨媽可以不可以吃。”
老店員很負責，像是大廣播一樣吆喝了一聲：“是來了幾天了？”
新店員問俞澤：“同學，你是來了幾天了呢？”
俞澤：？？？
他結巴了，只想着快點結束這個對話，吞吞吐吐說：“剛……剛來吧。”
“陳老師，這男生說是剛來的大姨媽。”
這兩人和對歌似的，你一句我一句，還極為嘹亮。
俞澤快瘋了。
老店員點點頭：“可以的。“
俞澤飛快地付了賬，出藥店的時候，他覺得臉上發燙。
白纖纖還在操場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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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澤在路上買了一瓶礦泉水，白纖纖吃了藥，喝了水，還是悶着頭，止痛藥也不是立刻能起效的。
“俞澤同學，你快回去吧，明天還要考試呢。”白纖纖聲音虛虛的，飄飄的，像是沒有根一樣。
天漸漸黑下來了。
俞澤只說了一句：“你還是不舒服的話，記得打電話給你室友。”
白纖纖點點頭，很乖巧的樣子。
白纖纖回寝室的時候已經七點半了，吃了藥她好多了，寝室裏沒人，都去自習室了，明天就要考試了，上午語文，下午數學，白纖纖唯一有把握的就是語文了，數學的話……
不行！不能放棄！不到最後一刻不能認輸！
不對，到了最後一刻，也不能認輸。
白纖纖用熱水洗了把臉，貼了個捂肚子的暖寶寶貼就收拾東西去了自習室。
自習室人很多，都是在準備月考的。
易蓉特意給她占了位置，看到她來得這麽晚，易蓉特意寫了個小紙條問她。
“纖纖，你怎麽了？”
白纖纖握着那只紅狐貍筆，唰唰唰寫字回她：“我來大姨媽了，肚子痛。”
易蓉看着這幾個字看了好久，也沒說什麽。
自習室是宿舍樓的二樓，是男生女生通用的，從兩邊樓梯上去，就分別是男女寝室了。
雖然是通用的，不過男女生都會自發地女生挨着女生坐，男生挨着男生坐，中間的位置像是天然的楚河漢界，一般人都敬而遠之。
不過臨近考試的時候，能占到位置就不錯了，誰還管害羞不害羞啊。
易蓉來得有點晚，站到了偏中間的位置，大家都埋頭看書，嘩啦啦的翻書聲在自習室裏此起彼伏的，白纖纖咬着筆，正努力複習一段要背誦的文言文片段，突然，聽到旁邊一陣滋啦啦的撕書的聲音。
她回頭，發現是塗嘉。
塗嘉不算是本地人，他家來海城做生意挺早的，他初中就是在海城讀的，還和俞澤一個班，不過戶口一直在老家，在海城有房，但是他住校，據熟悉他的人說，是塗嘉的爸爸覺得住校環境好，可以跟着成績好的人多學習一下，回家有什麽好，家裏都是大老粗，什麽都教不了他。
此時的塗嘉，皺着眉頭，渾身顫抖，他撕了一頁語文書，還不解氣，還想繼續，旁邊突然有人摁住了他的手，是蔣霄。
蔣霄低聲說：“幹嘛呢，發脾氣也別拿書撒火啊，明天還要考呢。”
塗嘉突然起身，椅子碰到了後面同學的桌子，哐當一聲，周圍的人都擡起頭，塗嘉什麽都沒說，紅着眼眶，直接沖出了自習室。
晚上，聽說塗嘉沒有回寝室，查寝的老師到處在找人，鬧得挺大。
不過第二天，塗嘉還是去考試了，和他同一個考場的曉月說，看到塗嘉很早就來了，悶着頭，誰也不理。
高二第一次月考，是按照上個學期的期末考試排的名，白纖纖是轉校生，只能被放到最後一個考場，和她一起的，還有蔣霄。
他倆一個最後一個，一個倒數第二的位置。
語文考完，白纖纖覺得自己的作文寫得還是不錯的，才11點半，她趕緊又抓起自己總結的數學寶典開始看，這在最後一個考場還是挺顯眼的，幾個染了頭發的高個子男生不停地在白纖纖旁邊轉。
“看書啊。”
“哎呀，都中午了，看什麽書啊，一起去吃飯嘛。”
蔣霄剛好收拾好東西起身，183的個子俯瞰那三個男生，說了一句：“沒看到人家在看書啊，非得蒼蠅似地往人家身上撲，滾。”
這幾個黃頭發的也不是好惹的，聽了這話，反而是不走了，領頭的昂頭看着蔣霄，手指尖往蔣霄的胸膛上戳了一下：“怎麽着？我認得你，海城新招來的打籃球的嘛，說白了還不是賣苦力的。”
“做什麽呢？”俞澤突然出現在了教室外頭，手裏抱着一個本子，厚厚的，看起來像極了年紀文明檢查紀律本，他環顧四周，端足了架勢，“中午考場要清場，早就貼了通知在外頭了，下考之後不能逗留，趕緊回去了。”
白纖纖：啥時候出這個說法？
不過這一招很奏效，那三個人瞬間就散了。
等他們走了，俞澤把自己那本厚厚的筆記本塞進書包，看着白纖纖：“不去吃飯？食堂的飯都要涼了。”
啊！那是俞澤自己的筆記本啊。
白纖纖立刻收拾起書包，起身追在俞澤屁.股後面：“看到你太好了，下午數學考試，我還有幾個弄不懂的地方呢。”
蔣霄：诶，不是，我還在呢。
俞澤看一眼白纖纖手裏抱着厚厚一沓筆記，這筆記做得，事無巨細，像是把教材又抄了一遍似的。
俞澤看不下去了：“給我。”
白纖纖楞了一下，俞澤指了指她懷裏的複習筆記。
接過資料，又讓白纖纖給他找了一支熒光筆，那疊資料溫溫的，那是她抱在懷裏的溫度。
俞澤快速翻開了一下，用熒光筆标記了一些核心公式，又簡單做了一些标注，還給白纖纖：“你看這些就行了，做筆記，不是複刻，不理解不會用，你抄一百遍也沒用，中午就兩個小時，你把我标記的趕緊背下來，應該……沒問題。”
“及格沒問題？”白纖纖眼睛都亮了。
俞澤頓了頓：“比你在補習班考得高，應該沒問題。”
媽诶，她補習班的分數才46分啊。
诶？不對，俞澤之後一直沒來過競才，他怎麽知道她考了多少分的。
***
吃完午飯，很多學生沒有回宿舍就直接去考場複習了，易蓉以為白纖纖沒吃飯，特意給她帶了面包和牛奶，進考場的時候，發現白纖纖正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
易蓉走過去的時候，白纖纖突然擡頭，嘴裏迷迷糊糊地在背公式，吓了易蓉一跳。
“你一直沒走啊。”易蓉看了看白纖纖桌上攤開的複習筆記，最後一個考場沒有其他人，就白纖纖一個。
“去了，去吃了飯。”
易蓉從書包裏掏出面包和牛奶：“我怎麽沒看到你？”
“我去的晚，對了，我剛好看到俞澤了，他給我标記了很多重點，蓉蓉你要不要一起看。”
易蓉慢騰騰地坐在白纖纖前面的座位：“俞澤啊，你們倆什麽時候關系走得這麽近的？”
白纖纖已經看到最後一頁了，雖然不餓，但是易蓉給她帶的牛奶是她最喜歡的，她笑嘻嘻地戳開吸管：“蓉蓉真好。”
又說：“還好吧，他不是一直都挺熱心助人的嗎？”
“包括給你買止痛藥？”易蓉笑了，壓低了聲音，又帶着一點兒興奮，“昨天運動會後，我去學校附近藥店買眼藥水，剛好看到俞澤進藥店了，不過他沒發現我，他好像，是來給女生買痛經的止痛藥的，然後……我回去後，你就回來了，剛好，你也痛經了，我問你要不要止痛藥的時候，你說你有，下午剛買的，怎麽這麽巧？是不是你啊？”
白纖纖害羞了，她咬着筆杆子，皺着眉頭：“唔，是我倒是我，但是……。”
“YES!”易蓉開心得手舞足蹈，“我贏了！”
“你贏了什麽啊？”
“我和曉月她們打賭來着，我說俞澤是給你買止痛藥，她們非說不是，說學霸六根清淨，兩耳不聞窗外事，再漂亮的女孩子在學霸面前和客觀存在的自然界沒什麽區別，舒坦，我這周末的衣服有人洗了。”
易蓉拍了拍白纖纖跟前的面包：“多吃點哦纖纖。”
看着易蓉要走，白纖纖趕緊拉住她：“你的意思是，全寝室都知道我來大姨媽了？”
“對啊。”
白纖纖：好丢人啊。
易蓉狐疑：“我以為你會比較關注俞澤給你買止痛藥的事兒。”
在狐族，半年一次生理期，一個生理期就長達二十天，按理來說，初高中的雌狐貍來了例假，都是會請假不出門的，因為來生理期就代表着，她們要開始進入發情期了。
這種特殊時期，天雷勾地火，雄狐貍特殊的味道會強烈吸引着雌狐貍靠近，動物的本能會讓雌狐貍們肆無忌憚地伸出罪惡的小爪子，日常有多高貴矜持，發情期就有多不可理喻，要是讓她們碰到原本就很喜歡的雄狐貍就更不得了了。
之前狐族的學校就出現過這樣一個事故，一只雌狐貍生理期紊亂，連帶着發情期提前，晚自習時耐守不住，把自己暗戀多年的學長打暈拖到家裏，幸好家長來得及時啊，不然崽都産一窩了。
到了高中畢業，雌狐貍成年了，心态平穩了，這種動物的本能就會克制一些。
可是白纖纖道法淺啊。
白纖纖想和媽媽說一下，讓媽媽想想辦法的，可之前的手機為了學習，被她強制鎖了72個小時，明晚八點才能解鎖呢。
白纖纖嘆了口氣，除了咬牙堅持，還有什麽辦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