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放假
第5章 放假
國慶要放七天假，學生們都數着日子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這天放學回家路上，張小梅一臉愁容的對李清書說：“清書，我一點也不想放假，你想放假嗎？”
“放假肯定是開心的啊，平常我媽都一個人在家，每天除了幹活做飯就等我回來，我在家她也開心。”
“唉，我放假也不能到處玩，我媽肯定讓我幹活帶弟弟，還是讀書好呀，至少能學點知識。”張小梅嘆了口氣。
“小梅，再堅持幾年，等你讀完初中，你就可以走出這裏，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李清書鼓勵她。
“但願吧，我總感覺自己書讀一天少一天，經常會害怕哪一天我爸媽突然告訴我家裏沒錢了，你不能讀書了，找個人嫁了吧，還能換點彩禮錢。”
李清書吃驚地問：“不會吧，最多回家種田，你才多少歲啊，不可能讓你這麽早嫁人的。”
“回家種田也種不了幾年，等再大點可能就要給我介紹對象了。”
“那你最起碼要堅持讀完初中，就算你爸不能讓你讀高中，你也可以去考中專，聽說那個不要學費國家還有補貼，只要出來了你就可以靠自己了，再也不用看你爸的臉色生活。”
“真的嗎，青青？”張小梅一臉期待地望向李清書。
“當然啊，現在國家正是重教育、缺人才的時候，中專也很好的，只要你能考上，你就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
張小梅這一刻志氣滿滿，她朝前跑去，然後回頭對着李清書大聲說道：“清書，我們快回家吧，我要為了我的目标而努力，你快跟上來啊。”
李清書有一瞬無奈，心想道：這畫風變化好快，剛剛還一臉憂愁呢，但少年人的志氣總是值得敬佩的，她也立即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國慶假的七天，李清書并沒有太多作業，有的副科甚至沒布置作業，她一天就能寫完，其他日子還能幫李媽幹點活。
李媽一個人操持着地裏、家裏十分辛苦，但是她不會讓李清書做很久的活，總是會提醒她：“你回屋看書吧或者休息會兒，這些活我平常都做慣了的，你每天讀書那麽辛苦，好不容易放假幾天多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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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書沒有停下手裏的活，“做慣了的也不代表不辛苦啊，我讀書沒那麽累，而且我就在旁邊幫點忙，還能和你說說話，有什麽不好。”
李媽欣慰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反對的話了，
平靜地過了幾天後，5號下午，李清書奶奶吳翠花經過李家門前時，看到李清書悠閑地坐在門前陪李媽說話。
吳翠花安靜日子又過慣了，又準備嘲諷李清書。
李媽和李清書也看到了吳翠花，都禮貌地打了招呼。
“媽。”
“奶奶。”
吳翠花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青丫頭，怎麽沒看書啊，你哥寶樹可是放假都在學習呢，他馬上就要考一中了，你成績這麽差還不看書，到時候可不是我不準你讀書啊，人家學校都不會要你。”
“奶奶，就不勞您多管閑事了，學校收不收我自有學校的判斷标準，您就操心您兩個孫子就行了。”李清書一點也沒有被氣到，淡然地回答她。
“我才不管你呢，到時候回家種地別讓你爸來找我哭。”
李清書沒什麽話和她說的，只回了個慢走不送的手勢。
李媽也全程冷漠臉，等吳翠花一走，就對李清書豎了個大拇指，誇贊她：“青青，你現在變聰明了，你奶那個人嘴邊最壞了，你不理她就行了，她自讨沒趣就不會經常找你了。”
“嗯，我也懶得和她說話，浪費口舌。”
李清書想起什麽，問：“媽，奶奶對我這樣也就算了，為什麽對爸爸也不是很關心啊，上次爸爸回來我都沒見他留在老屋吃飯。”
“人常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你爸又不是那種會說話的性子，只知道埋頭苦幹，小時候就是最累的，長大了分家看似公平，實際你爺爺奶奶不知道貼補了你二叔家多少，要是你爸得你爺奶喜歡，你就是女孩你奶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對你。”
“沒事，爸爸有我們關心他。”
此時的李國強正在工地上埋頭苦幹，冷不丁地打了兩個噴嚏。
“肯定是我閨女想我了。”李國強說完幹活更有勁了。
第二天，幹了幾天活的張小梅終于有一點時間跑出來找李清書了。
“青青，我和你說我快被我弟煩死了，你說他現在是不是最讨嫌的年紀。”張小梅一臉煩躁地說。
“他幹嘛了？”
“我看書的時候老是在旁邊叽叽喳喳，你一會兒不理他的話就撕我的書和卷子。”
“确實讨嫌。”
張小梅想到什麽又笑起來，“昨天不是我沒忍住朝我弟吼了幾句，然後他就找我媽告狀，我媽罵了我幾句，你猜我怎麽反駁的？”
李清書配合她，“你怎麽反駁的？”
張小梅清了清嗓子，用略帶委屈的口吻說：“媽媽，這些書和卷子都是你和爸爸花錢買的，再說以後這些也可以留給弟弟用啊，能省不少錢呢。”
說完張小梅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媽收拾你弟弟了？”李清書問。
“嗯嗯，拍了他屁股幾下，我弟現在也不敢撕了。”
“幹得好，熊孩子就得有人教。”
“對了青青，我有些地方不确定，還有的地方沒有思路，你幫我看看。”
“好，稍等，我把我的作業也都拿出來。”李清書從書包拿出假期作業。
“先講數學吧，你看第16題，我是這麽想的，但是答案算出來有點奇怪，不太确定。”
……
晚上吃飯的時候，李清書問李媽：“媽媽，你進過城嗎，城裏是什麽樣子的？”
李媽給她夾了一塊排骨，“我也沒去過幾次，都沒什麽印象了，我還暈車，到城裏了只想趕快辦完事回家，你爸應該挺熟的，你要是想去等你爸回來了帶你去。”
“爸爸那麽忙，每次回來就只有幾天，還是讓他多休息吧，對了二叔的店不是在城裏嗎，他家生意好嗎？”
李媽想了一下，說：“應該還行吧，每次過年回來都笑嘻嘻的，就算不好也有你爺奶撐着呢，小孩子別管那麽多，吃飯。”
晚上，李清書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她在思考在這個年代如何賺到錢，家裏現在太貧窮了全靠他爸幹苦工，這樣下去身體肯定不行。
李清書想到自己當孤兒的時候做的那些工作，發現它們在這裏毫無用處，都是體力勞動，唯一腦力勞動的還是班上同學介紹的家教，這個年代這個地方想都不用想。
李清書想了想自己的長處，發現就只有學習了，做生意她其實也想過，但是她一沒有資金，二不了解這裏的物價和市場，李爸李媽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不可能這麽大膽拿着家裏的辛苦錢給她去嘗試，所以只能先pass掉。
那會學習能有什麽機會現在就能賺到錢呢？李清書帶着這個疑問進入了夢想。
國慶假期結束後，李清書又開始了每天的早起生活，此時此刻她特別想有一輛自行車，每天起得早就算了，還要徒步走那麽遠，等到學校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的早飯白吃了。
今天早讀的時候，李清書都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咕響了，不知道她的同桌聽到了沒有。
趙佳佳當然聽到了，她和李清書讀書不是屬于那種嗓門大的，她倆又隔得近，所以肚子咕咕響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楚。
下早讀後，李清書真準備喝點水充充饑，就見旁邊有一只手遞過來幾塊小餅幹。
“給，我媽媽給我準備的小餅幹，嘗嘗吧。”趙佳佳還挺不好意思的，想着自己之前對這個同桌不怎麽熱情，現在突然分享自己的餅幹，也不知道李清書會不會接。
李清書當然是大大方方地接過來吃了，“謝謝，味道挺好的。”
李清書想，下次可以給趙佳佳也帶點農産品之類的，有來有往才好。
這時，數學課代表過來叫趙佳佳了，“走，數學老師叫我們去辦公室。”
趙佳佳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拿着卷子，數學課代表還有學習委員高寧手上也有，他們是一起回來的。
李清書心中有些疑惑，不過沒有問出來，她猜想應該是數學老師給他們點難題做一做。
第二天，高寧來找找趙佳佳，手裏拿着一張卷子。
“走吧，一起去交。”
“等下，我找找，忘記夾那本書裏了。”
高寧看到李清書埋頭寫寫算算，不知道在幹什麽。
“李清書，知道我手上的是什麽嗎？”高寧趾高氣揚地問道。
李清書擡起頭，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不就是數學老師給你們開的小竈嗎。”
“你說對了，難道你不想知道數學老師為什麽給我們幾個開小竈嗎？”
李清書說了她想要的回答，”因為在他眼中你們數學成績好。”
“對，所以我們能參加數學競賽，像你這種靠運氣小測才能拿滿分的人是沒機會的。”
李清書臉色瞬間變了，不是因為高寧說她靠運氣，而是好不容易來了個有點挑戰性的數學競賽她居然都沒聽數學老師提起過。
李清書站起來，嚴肅地說：“我跟你們一起去找數學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