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纏吻
第44章 纏吻
◎要斬斷,就幹幹淨淨的斬斷◎
沈雲裏和聞衍在鹿島玩了兩天一夜後, 返回了江陵。
雖然這場逃離城市的旅途有些短暫,但也足以讓她那顆亂亂作一團的心變得平靜而柔和。
沈雲裏回到家的那個下午,沈翊鳴和林苒去了公司忙項目。
她一個人在家裏補了一覺, 直到晚上六點,才從床上爬了起來。本來是準備叫外賣到家裏, 結果兩個外賣軟件翻來覆去, 二十分鐘過去, 都沒找到一家想吃的。
正在猶豫要不要直接選擇達美樂的披薩, 入戶門的門鈴突然被人摁響了。
趴在地板上的招財敏銳地彈跳起來, 沖着門口汪汪大叫。
沈雲裏從沙發上爬起來, 踩上拖鞋往門口走去,本以為是自己買的拍立得相紙送貨上門了,結果打開門後,站在她眼前的人卻是傅遠洲。
望着他, 沈雲裏微怔。
傅遠洲手拎着一個布袋,大咧咧地走進來:“你怎麽蓬頭垢面的?”
話落, 他将袋子塞進沈雲裏懷裏,又彎腰從鞋櫃拿了雙一次性拖鞋出來,換掉了腳上的運動鞋。
沈雲裏抱着東西低眸看他, 半晌才回過神:“你……怎麽來了?”
“沈叔給我發消息說你回家了, 他們今天要去公司忙, 顧不上你,不想讓你一個人吃外賣, 就派我來咯。”傅遠洲瞥唇笑笑,随後站起身, 将丢進她懷裏的袋子重新拿了回來, 徑直往餐廳走去, 又不緊不慢地補了句,“我猜你回來肯定要補覺,就沒叫你直接去我家吃飯,給你用保溫盒帶過來了。”
話罷,傅遠洲打開袋子,将飯盒掏了出來。
看沈雲裏一直站在玄關處沒動,催促起來:“傻站着幹嘛?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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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今天做的可是你愛吃的紅焖大蝦和酸辣粉絲!”
他擡頭,朝她看來。
目光一觸即離,沈雲裏連忙收斂怔色,擡腳朝着傅遠洲走去。
“你不用在醫院照顧許霜嗎?”她拉開椅子在傅遠洲對面坐下。
跟在她身後的招財這會兒跑到了傅遠洲的身邊,搖着尾巴,企圖把自己的白毛全都蹭到他的褲腿上。
“醫生說沒什麽問題了,所以她今早出院了。”傅遠洲溫聲答話,彎腰揉了一把招財的腦袋,重新坐直身子後,把保溫袋裏另外一樣吃食拿了出來,“差點忘了這個,你最喜歡吃的樹莓撻。”
沈雲裏剛拿起保溫盒裏的筷子,看到傅遠洲把甜品盒推過來時,有一瞬的失神。
沈雲裏不愛吃甜的,但是這家私房蛋糕店的樹莓撻,是個例外。
她記得很清楚,第一次吃到它是在高二的文藝彙演上。
那天她當主持人,忙的一口飯都沒吃上,傅遠洲怕她低血糖,拿了一塊準備自己吃的樹莓撻給她,她怕太甜發膩不想吃,他就一直纏着她,說就嘗一口,很好吃的,一點都不甜。
她勉強吃了,卻驚喜的發現原來甜品也可以這麽清新,主動又問他要了一塊。
不過這家店是江陵面包行列的no.1,樹莓撻每天限量,不是每次去都能買到。
後來傅遠洲只要惹她不開心,就總跑去買樹莓撻給她。
只是不管多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總有一天會膩的。
然而,傅遠洲沒察覺她神情有什麽異樣,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脊背靠在椅子上,沖她揚眉一笑:“怎麽樣?哥哥好吧?”
沈雲裏攥着筷子,竭盡全力的調暗號裙一五耳二漆霧而爸義更新漫話視頻廣播劇整好自己的情緒,将視線從樹莓撻上挪開,按照往前一樣沒好氣飛了個白眼給傅遠洲:“比我大幾個月還占我便宜!”
傅遠洲幼稚叫嚷:“大幾個月也是哥哥啊!”
沈雲裏不知道怎麽搭腔了,最後只嘁了聲,埋頭吃飯。
可惜她并沒有什麽食欲,所以每一口都吃的很慢,很少。
傅遠洲望着她細嚼慢咽,有話想說,唇一張一合,坐姿換了又換,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最後才咳嗽了聲,擺出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欸,對了,你這兩天去哪兒玩了?”
“怎麽我發消息,你都不怎麽回的?”
沈雲裏夾菜的筷子頓了下。
在鹿島的這幾天,沈雲裏回複完傅遠洲的小作文後,就沒再主動給他發過消息。偶爾他發過來幾條,她瞥見後就放到一旁,想起來再回上一兩句。
倒也不是刻意疏遠他,只是但對于沈雲裏來說,和傅遠洲成為普通朋友的第一步,是先斬斷一些過多的、不必要的聯絡,不再事事有回應,事事都報備。
只是相識這麽多年,他們的生活軌跡早已高度重合。就算沈雲裏可以切斷他們網絡上的聯系,現實裏卻是想避都避不開的。
定定神,沈雲裏把發甜的米飯吞進喉嚨,波瀾不驚地同他解釋:“我這兩天去了一個小漁村,那邊沒什麽信號,所以沒怎麽回你消息。”
傅遠洲鄙夷:“沒事做去什麽小漁村,荒郊野嶺的,你也不怕走丢了?”
沈雲裏沒說話。
傅遠洲只繼續問:“你和誰去的啊?”
“朋友。”
“什麽朋友?”
“朋友還能是什麽朋友?”
“男的?女的?幾個人?”傅遠洲急了,追問時語速也變快。
沈雲裏被問煩,眉頭蹙了下,放下筷子擡眸看他:“你鹽吃多了?幹嘛管這麽多?”
聞衍看到她厭煩的神情,愣了一瞬,“我就好奇問問……”頓了下,他有些無措地嘟囔了句,“嘁,你不願說算了。”
話落,他又道:“反正你的朋友我都見過,肯定不是和姜蕪就是和宋栖。”
沈雲裏懶得理他,只繼續吃飯。
傅遠洲在旁邊招財玩了一會兒,又開始聒噪起來:“欸,對了你下周一開學是吧?”
沈雲裏:“嗯,對。”
傅遠洲眼睛亮起:“那你開學前,我們去海邊露營吧!我已經看好攻略了,到時候可以在那邊……”
沈雲裏打斷他:“開學前我有好多事情要忙,去不了。”
被拒絕的傅遠洲一瞬怔住。
他看着沈雲裏,很是不解:“開學有什麽忙的啊?”
沈雲裏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端起保溫盒朝廚房走去,邊走邊回答他:“我打算這學期開始做一個攝影工作室,要準備很多東西,最近也抱了很多課程。”
聽到這兒,傅遠洲沒再多想了:“好吧。”
他撇撇唇,還是有些不甘心,再次抛出邀請:“那等你忙完了再去好了,反正後面有什麽清明節,五一節,時間多着呢。”
沈雲裏把保溫盒放進水池,擰開水龍頭,沒回答傅遠洲這句話。
坐在餐廳的傅遠洲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答,以為她沒聽見,又揚聲說了一遍,末了還喊了聲:“喂,大小姐,你聽見沒有啊?”
沈雲裏把清潔劑的泡沫涮洗幹淨,水漬全部擦幹,端着保溫盒走出了廚房:“再說吧,工作室要是真開起來,我這學期肯定會更忙。”
說着話,她把保溫盒放進桌上的布袋,繼續道,“我這會兒有一節攝影網課要開始上,你先回去吧。”
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的傅遠洲喉結滾了下:“好吧……”
他站起身,拎起她遞過來的袋子:“那你上吧,我走了。”
“嗯,拜拜。”
“記得吃樹莓撻。”說着話,傅遠洲往門口走去,又回頭補了句,“我可是排了一個小時才買到的!”
沈雲裏耐心告罄:“知道了,知道了。”
好在傅遠洲沒再說什麽了,在門口換上自己的運動鞋,沖她揮了揮手,就推門離開了。
大門被關上後,招財蹲在門口汪汪叫了起來。
沈雲裏強壓抑着的情緒,也在此刻找到了縫隙,一點點鑽了出來。
她心生悵惘。
大概是感受到了沈雲裏有些低迷,叫了一會兒,招財搖着毛茸茸的尾巴跑了過來,乖乖趴在她的腳邊,很小聲地嗚了兩聲,不再扯着嗓子狂吠。
沈雲裏站在餐桌旁,沒做出回應。只是盯着桌上那盒包裝精美的樹莓撻,雙眼逐漸失焦。
直到,安靜很久的招財突然汪了一聲。張嘴咬住了沈雲裏的睡裙裙擺。
沈雲裏回神,低眸去看,剛想伸手去拍招財的腦袋,招財突然蹬起爪子,蹦蹦跳跳地往一旁跑去。
沈雲裏本能地順着招財奔跑的方向去看,目光卻忽地瞥見了放在客廳的地上的那捧白玫瑰。
距離收到這捧花,已經快要一個星期了。
她一直忘記去打理,以至于現在已經有一半的花朵進入了頹敗的狀态,不少花瓣邊緣翻卷起來,透出沒有生機的枯黃。
看着那捧花,沈雲裏又突然想起放在陽臺上的那瓶紅玫瑰。
瓶中水沒有換過,恐怕也已經要凋謝了吧?
心下猜測着,她好奇地朝着陽臺走去,摁下了陽臺落燈的開關。
暖黃的燈亮起,沈雲裏的目光掃過,最後聚焦到那個複古綠的瓶子上。
讓人倍感意外的是——
那九支玫瑰竟然還開着!
沈雲裏不敢相信,走進後端起瓶子仔細查看。
明明瓶身的水只到枝幹的根部,可它們卻依舊養分充足,沒有一朵呈現出枯敗的姿态。
相反,花瓣的顏色更紅,香氣也更濃。
像是撿到寶一樣,沈雲裏小心翼翼地端着花瓶,去洗手間置換了新的水,将花枝根部修剪過後,重新插進花瓶,放回到了陽臺原來的位置上。
從陽臺出來後,沈雲裏心情大好,只是轉眼又瞥見了地板上的那捧白玫瑰。
她平靜如常地看着它,最後蹲下身來,用剪刀剪掉外面的包裝紙,沒有半點猶豫地将花枝一根根剪斷,全部丢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她想,已經開始枯萎的東西就該立刻丢掉,總不能等到腐爛生蟲的那一天,才有所行動。
就像她對傅遠洲的執念。
既然已經決定要斬斷,那就要幹幹淨淨,不留一點念想的斬斷。
作者有話說:
傅遠洲你小子!馬上就要哭啦!
玫瑰花的伏筆在這裏完成閉環啦!!!紅玫瑰始終綻放,白玫瑰早已枯萎!
另外下卷會寫一點點雲裏的事業線~
月底了,禾禾本職工作比較忙碌!不過還是會保持日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