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蓋頭

第56章 蓋頭

他們先去了老城。

路笙在發現不錯的景點的時候才會讓他們停下來擺拍,別的時候就随他們逛,他在後面抓拍。

謝父和謝母雖然說願意充當助手,可是路笙當然不會找他們幫忙,基本上都找了陸明。

陸明開玩笑說這大概就是他工具人的使命,到了哪裏都逃不掉。

不得不說斯德哥爾摩老城風光無限,一路上路笙都在瘋狂地按快門。

老城的味道大部分是通過建築展現的,這正是席鈞奕所愛的部分。

他們穿梭在狹窄蜿蜒的長街中,腳下是石子鋪成的路,兩邊的建築大部分是彩色的,陽光溜達進來又會呈現出更獨特的風采。

他們在長街上拍了手牽手一起走的照片,有全身的和半身的,也有只是背影的。

他們肩并肩側首對望,背後是窗框和樹影,陽光将他們的影子緊密相連。

他們在街角相擁,牽手奔跑。

他們在船島橋上經過,謝昱忽然半跪下來給席鈞奕遞了兩個花冠,席鈞奕将其中一個戴在了謝昱的頭上,謝昱起身給席鈞奕佩戴的時候,将他頭發上的皮繩輕輕扯了下來,席鈞奕的頭發早已長過肩,此時突然披散,風吹散發絲,謝昱這才笑着将花冠給席鈞奕戴上,恰是這一刻,路笙按下了快門,将兩人與橋上大大的金色皇冠全都拍了下來。

他們在聖尼古拉教堂外的廣場上遙遙相對,在騎士島上攜手共賞日落。

咖啡店外,謝昱坐在秋千椅上撸貓,席鈞奕托着下巴注視謝昱。

書店的大玻璃窗邊,席鈞奕低頭看書,謝昱在窗外凝視他的身影。

花店門口,席鈞奕蹲在花叢中認真挑花,謝昱認真看他,順便在席鈞奕耳邊別了一朵漂亮的芙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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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當日,斯德哥爾摩市政廳。

裏面有一條長長的階梯,并不富麗堂皇,但古老而厚重。

謝昱和席鈞奕十指相扣,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莊重而又堅定。

他們在證婚人的面前共同許下誓言:

“我願與席鈞奕/謝昱先生結為伴侶,愛他,尊重他,保護他,像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于他一人,直到生命的盡頭,并許願來生。”

他們得到結婚紀念卡,互為對方戴上戒指,最後親吻對方。

禮成。

茉娅也在受邀之列,她在醫院工作,這是她頭一次參加曾經在醫院治療的病人的婚禮。

“席,我真替你感到高興!”她太容易感動了,之前的結婚儀式時就感動得眼淚都流了下來,這會兒眼睛又紅了。

席鈞奕今天再見到珀森教授、茉娅和蒂拉,也不由感到一時的恍惚。

明明就只是發生在幾個月前的事,他卻覺得好像已經很遙遠了。

“謝謝你今天能來。”

“我當然要來!”茉娅笑着說:“來蹭蹭你的幸福。”

席鈞奕笑了,忍不住看向不遠處的謝昱。

這幾天,他一直沒有出現幻覺,或許出現過,但都很短暫,每次謝昱都在他身邊,因此他總是能相當迅速地回過神來,以至于不曾真正進入過幻覺之中。

而茉娅則想起席鈞奕初來的時候是那樣絕望,但很快謝昱就千裏迢迢追了過來,随着後來謝昱一日三餐不厭其煩地送,席鈞奕在短短幾個月內就出院了,如今兩個月都還沒過去,他們就結婚了,而且席鈞奕的狀态是她前所未見的好。

“我所有的幸福,都是他給我的,我也願意将幸福分享給所有關心我的人,謝謝你們。”席鈞奕道。

珀森教授和周之謹以及謝昱一起讨論席鈞奕最近的情況,珀森教授也禁不住感嘆席鈞奕的情況:“周,你果然是對的!”

“因人而異,珀森,這是特例,你很難找到相同的情況。”周之謹強調說。

“但其實每個人都是特例。”珀森教授則說。

“話雖如此,可是你也需要一個有足夠耐心和恒心的病人家屬,才能達成這樣的治療。”

“這倒是不錯。”珀森教授看向謝昱:“恭喜你們,周其實也和我說過你的一些情況,你和席曾是彼此的負誘因,但現在你們成了彼此的正誘因。”

“我和鈞奕受到了大家太多的幫助,真的很感激你們!”謝昱說。

“作為醫生,看見病人逐步恢複,實在是最開心的事,不過作為研究病例,我也希望能繼續得到你們的協助。”珀森教授說。

“那是一定的!”席鈞奕一開始是自願參與珀森教授的某些研究,但後來因為周之謹插手的緣故,珀森教授将席鈞奕的病例調到了研究項目而不是實驗項目裏。

“周,你會繼續跟蹤下去的吧?”

周之謹點頭。

“那就好,不管如何,這是一次頗為成功的治療方案,仍然有相當大的參考價值。”

謝昱雖然請了珀森教授等人,但只對自己的父母介紹他們是周之謹在這邊的朋友,至于周之謹,則只說了是席鈞奕這邊邀請的親友。

謝父和謝母英文流利得很,不過珀森教授以及兩位護士對外的習慣都是不會去談論患者的病情,因此話題很大一部分都圍繞後續的行程上,珀森等三人都是地道的瑞典人,對于瑞典可游玩之處他們如數家珍。

席鈞奕和謝昱想去看北極光,蒂拉推薦了好幾個負有盛名的景點,最後謝昱決定還是去呂勒奧,那是位于瑞典拉普蘭地區的沿海城市,據說那裏秋冬季都能看到北極光。

謝父和謝母則打算在瑞典自駕游,陸明和路笙兩個人也一起,方便照顧和換手,謝昱和席鈞奕非常感謝陸明和路笙的好意,雖說自己的父母沒少在國外生活,但外出旅游是另外一回事,有兩個大男人跟着,謝昱當然更放心一些,也能更安心地和席鈞奕去度蜜月。

至于周之謹,因為已經沒什麽事了,便決定先行回國。

晚宴後,衆人互相道別。

有行程的人各自修整,由于周之謹對瑞典比較熟悉,便由他協助謝父和謝母準備這次的自駕游行程,謝昱和席鈞奕則會留到四人出發後,才和周之謹一同回到郊區出租屋,等将他們送走,周之謹便會處理退租以及回國的事宜。

本來,這一切其實周之謹都不需要費心,可是從結果來看,周之謹仿佛成了東道主。

謝昱從一開始見面起覺得周之謹是個面冷心冷的人,可是随着連月來的相處,如今的他覺得周之謹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不過用周之謹的話說,卻是“舉手之勞”,一切都是順手為之,他從不做勉強自己的事,也沒有人能夠逼迫他做他不願做的事。

他這麽說的時候依舊是眉目矜肅不茍言笑的,看着就是個強勢的性子,要勉強他估計也難,由于他這樣子實在太有說服力,大家欣然接受的時候,都忘了要感謝他,好像是被他命令接受的一樣。

“我們真該好好謝謝周醫生。”回到房間裏,謝昱才想起這回事:“對了,其實我還不是很清楚他的來歷,你知道嗎?”

席鈞奕搖頭:“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和沈先生和魚年老師的關系不錯。”

“我也是通過沈先生才認識他的,确切來說,是當時我四處找你的時候,沈先生主動聯系我的。”謝昱說。

席鈞奕轉頭看謝昱,想到謝昱一路走來為他做的一切,他忍不住抱住謝昱親了上去。

“大概因為這裏是瑞典,所以讓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麽事?”謝昱由着席鈞奕将自己撲倒在床上,問他。

“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席鈞奕說着又從謝昱的身上起來,下床去到桌上放着的一堆購物袋裏翻翻找找。

謝昱微微撐起身體,支起上半身,看着他好奇地問:“你在找什麽?”

席鈞奕沒回答,而是翻出了一個漂亮的禮物盒,并從禮物盒裏取出幾支紅色的電子蠟燭。

謝昱一愣:“這是什麽時候買的?”他明明全程都跟席鈞奕在一起,卻沒發現他買了這個。

席鈞奕将蠟燭裝上電池,然後放在床頭床尾和桌上,這一下倒是真的有了洞房花燭夜的氣氛。

“還記得我們逛禮品店的時候嗎?你在給我挑發繩的時候。”席鈞奕繼續拿出在花店買的花束,和一張紅紙,對謝昱說。

謝昱覺得鈞奕不愧是他的美術總監,拿出剪刀幾下就剪出了“囍”字,不到十分鐘,酒店的卧室就被他布置成了他們的婚房。

“這裏還有路笙送我們的紅酒,一會兒用。”

席鈞奕這麽說,謝昱正要問他打算怎麽用,就見席鈞奕忽然取出了一條紅綢巾來,謝昱還沒來得及發問,席鈞奕就将之蓋在了謝昱的頭上。

隔着紅綢,席鈞奕又親了上去。

“這……又是哪裏來的?”謝昱在親吻間隙,終是忍不住問。

因為這條紅綢巾,他十分眼熟。

“這是,為了想将我的新郎綁在我身邊的……紅、蓋、頭。”

語畢,他掀起蓋頭,深深吻住了謝昱的唇。

當然,這條紅綢巾并不止蓋頭一個用處,于謝昱,它的用處自然非常非常之多。

房間裏,酒香漸濃,全都不是喝掉的,不知道這事如果被路笙知道,會作何感想。

謝昱聞着酒香,那些酒全都被席鈞奕抹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早被紅綢蒙上了眼睛,什麽都看不見。

只是覺得熱。

到處都熱。

好像渾身就要燒起來一樣熱。

在某些間隙,謝昱會被席鈞奕喂上幾口紅酒。

然而這一晚,謝昱清楚地認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皮膚原來果然擁有神奇的吸收功能。

因為,他竟然醉了。

區區兩瓶紅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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