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快樂紅花
第65章 快樂紅花
翌日一大早,九點不到,謝昱就去了咖啡店。
他早起給席鈞奕做了煎餃和粥,自己也吃了一點,雖然咖啡店裏有早點,但他更喜歡中式早餐,吃到胃裏暖和,再加上本來就要給鈞奕做,自然要陪鈞奕用早餐。
鈞奕已經徹底戒了咖啡,換成喝養胃的茶,酒的話只喝一點點,也不會天天喝,只會在特別的日子裏陪着謝昱喝上一杯。
回國後除了機場那次聯系過周之謹,後來謝昱又聯系了他一次,周之謹沒忘記發他表格再做一次自測,謝昱的這份自測表格是當着鈞奕的面做的。
其實不管是他的睡眠還是他的各種曾經有過的憂慮和負面情緒,在他和鈞奕結婚後就已經逐漸開始好轉,而與他日夜生活在一起的席鈞奕,除了偶爾陷入幻覺中會對謝昱的情況留下空白,別的時間他也在意謝昱在意得緊,謝昱的輕松和愉快是顯而易見的,謝昱睡眠的好壞,他更是一清二楚。
謝昱把表格和結果給周之謹發了過去,理所當然測出來的結果是“正常”,周之謹表示很滿意,席鈞奕是最開心的,當晚就開了一瓶紅酒慶祝,當然他就喝了一小部分,大部分是謝昱喝的。
謝昱不測也知道自己早就恢複了,雖然他還是會不時想到過去,仍會對于過去自己的選擇感到懊悔和耿耿于懷,會覺得當時他如果沒有離開鈞奕的話,鈞奕應該不會發展成精神分裂,或者如果他當時不是跟鈞奕提出分手而是先去接受心理咨詢的話,說不定就能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但這些想法并不危險,這只是大多數人本來就具備的在過去的選擇上所産生的一種“如果……是不是就會……”的心理,并不會令他重複陷入負面情緒當中。
他和鈞奕現在雖然已經不怎麽避諱談論起當時的事,但不避諱是一回事,無論是他和鈞奕,提還是要少提,因為鈞奕如今仍處于控制病情的階段,還遠遠不到痊愈的程度,周之謹不止一次私下裏提醒過他,在日常生活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把席鈞奕當病人,席鈞奕想做什麽都可以讓他做,只是作為席鈞奕身邊最親密的人,卻也要牢記席鈞奕是病人這件事,重度精神分裂能控制到像席鈞奕如今這樣的狀态,已經可以打滿分了。
周之謹的言下之意謝昱明白,“痊愈”可能只是他們的一個想法,不能完全放棄它,卻又是實實在在的遙不可及。
“只有生活是最真實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只要時間足夠久,什麽事都可能發生,不放棄是對的。”周之謹這樣對他道。
這話給了謝昱很大的鼓勵,現在他天天能看見鈞奕,鈞奕怎麽樣都還是快樂的,這就足夠了,快樂是他們每一天的目标,他們甚至做了一件非常幼稚的事,那就是他們一起制作了一張非常大的日歷貼在牆上,每天睡前他們會給當天的快樂畫上小紅花,想畫幾朵都可以,兩個人的加在一起就成了當天的快樂指數。
如果當天發生了什麽不開心的事——一般情況下由于兩個人都是在一起的,因此一有不開心其實當下都能知道,如果當時不知道,等到記錄快樂小紅花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說,如果說了一通就好了,那麽就再加一朵小紅花。
昨天因為席鈞奕突然消失在謝昱視線裏讓謝昱擔心,為此席鈞奕學謝昱的樣子努力哄了一通,笨拙的樣子總算讓謝昱開心起來,這事反而讓謝昱畫上了五朵小紅花,還說這五朵都是鈞奕給他的快樂。
咖啡店內,張瑩已經到了,她一到就将自己坐的位置告訴給了謝昱,是在二樓的一個沙發圍成的卡座裏,這是個說話不會被打擾的絕佳采訪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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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昱走了進去,張瑩坐在靠外的位置,一見謝昱連忙起身迎上去道:“謝導,您好!”
“你好,坐吧。”謝昱打量了張瑩片刻,她穿着一身職業裝,一頭大波浪長發被她松松紮了起來,留着斜劉海,因此頭總是微微傾在一側,她的襯衫領口開得比謝昱還要大,謝昱看了一眼就立刻移開了視線。
“真的太榮幸了,沒想到謝導會願意接受采訪。”張瑩臉上露出了标準職業化的微笑,禮貌地對謝昱道。
“本來的确不想接受采訪的,我不習慣在準備前期透露任何有關新片的內容。”謝昱說。
“放心吧謝導,昨天您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所以今天的采訪只限于您看的那個視頻剪輯中的電影,您看這樣可以嗎?”張瑩說。
“可以。”謝昱點頭。
“沒想到這裏這家咖啡店開得那麽早,我本來也選了咖啡店的,但是基本上都是十點才會開門。”張瑩說。
“因為這裏有早餐可以吃,所以特別早,說起來,如果你沒有用過早餐的話可以先吃一點,我主要是趕着開機,因此希望能早一些開始,這樣就能早一點結束。”謝昱說。
“哦,沒事,我們就先開始吧,不能耽誤了您的時間。”張瑩忙道。
“也好。”
“今天的采訪因為和新片無關,而且本來就是視頻采訪,謝導介意我開個直播嗎?”張瑩将相關設備取出來的時候,向謝昱提議道:“昨天我們官方已經預告了會在今天出您的采訪視頻,但是如果通過直播這個方式,關注我們頻道的粉絲們都能第一時間接收到您現在的采訪,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跟他們現場互動一下。”
“這麽早他們起床了嗎?”謝昱不由看了一眼時間說。
“這就看有多少幸運粉絲能看見這個突如其來的直播了。”張瑩笑着說。
謝昱既然已經答應了采訪,也沒有太多的條條框框,就只問:“互動的話,會耽誤時間嗎?”
“不會不會,時間還是卡在一小時內,絕不耽誤您的時間。”張瑩立刻道。
“那好吧。”謝昱道。
“非常感謝您的配合!我現在開一下直播。”張瑩有些高興地道。
謝昱說了一聲好,手機裏就收到了席鈞奕的消息:是不是要開始了?你記得回來時買料酒。
謝昱:好,今晚想吃什麽,我順便把菜也帶回來吧。
鈞奕:晚上煮面吃吧,方便。
謝昱:好,給你煮魚丸青菜面,再加一個荷包蛋。
鈞奕:好!
謝昱:對了,張瑩說要直播,你可以看看能不能看到我。
鈞奕:直播?好啊!我看下。
這時張瑩已經對着謝昱和自己架好了攝像頭,她将話筒遞給謝昱讓他別上,然後道:“謝導,我這邊已經好了,可以開始了嗎?”
“稍等一下,我再發個消息。”
“好。”
謝昱:就開始了,結束了給你發消息。
鈞奕:我看見直播間已經開了,我在直播間看你,結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謝昱:好。
一直到這一刻,謝昱都覺得這只是很普通的一次采訪,直播原本就是現今很平常的一種方式,因此他并沒有在意。
張瑩問了幾個有關他以前得獎和制作電影的問題,謝昱一一答了。
接着張瑩又問:“去年謝導和沈夫人合作了一次,不知道那部電影何時上映?”
謝昱回答:“那部電影上映的時間完全是沈先生安排的,我還真是不清楚。”
“那能請問一下您對沈夫人的印象嗎?”
謝昱想了想道:“沈夫人是一位非常值得合作的女演員。”
“不知道能不能八卦一下,您覺得沈夫人、沈先生和魚年老師三個人究竟是什麽樣的關系?”
“這個問題有些超綱了,而且不該是我回答的。”
“抱歉抱歉,現在開始我們讀一些彈幕上的問題吧,都跟您的電影有關。”張瑩連忙轉移話題道。
“好的。”
“讓我們來看看,這條吧。”張瑩浏覽着筆記本屏幕,選了其中一條念了出來:“想知道您是什麽時候有了想要做導演這個夢想的?”
謝昱仔細回想了片刻,回答:“确切來說是在高中。”
“那是什麽讓您萌發了想要做導演的夢想?”
謝昱笑起來,說:“因為我的想法很多,我不喜歡成為一個空想家,那麽自然就希望我的想法以某種形式落實,後來找尋了一段時間,就覺得電影應該是一種非常合适的方式。”
“原來如此。”
“聽說您有一位非常契合的搭檔,我還聽說你們的情誼從大學就開始了,而且根據最新的消息,年底謝導您就已經放出了你們結婚的消息?”
“是的。”謝昱并不想就席鈞奕的情況說太多,只是含蓄又保守地道:“看過我電影的觀衆應該都對裏面的視覺呈現效果印象深刻,那些都是他和他的團隊完成的,去年我們的确已經在瑞典登記結婚了。”
張瑩這時看屏幕,對謝昱說:“彈幕全是恭喜和祝福,謝導您有什麽話想對觀衆說的?”
謝昱笑了笑說:“謝謝大家的祝福,以及,我們會繼續創作更多作品的。”
“好的,非常感謝謝導,那就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張瑩正要開口,忽然屏幕被一條彈幕刷屏了:
聽說席鈞奕在第六醫院住過一年,他患有重度精神分裂症,你們去瑞典并不是結婚,而是去卡羅林斯卡醫學院尋求精神病醫生治療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