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絕對愛着
被絕對愛着
原肆臉色很不好。
雖然剛才因為聽到韓柯的話，被歡喜沖昏了頭腦，但此刻聽着身旁此起彼伏的尖叫，他又有些煩躁了——
韓柯坐在他右手邊，左手邊是林燕和的腦殘粉陳以：
“我的媽呀，林哥今天也太帥了吧？”
“這個改編！”
“林哥真的，如果再早一些就好了，他這個如果進了娛樂圈，絕對會火爆啊！”
“林哥一拿吉他我就覺得要命.......”
“林哥的粉絲居然是男女對半開！”
........
原肆真想把陳以的嘴給他縫上。
但礙于他是韓柯的好朋友，而且目前的陣營好像是站在林燕和那一邊的。
原肆盯着臺上撩起短發，眉眼深刻的林燕和：
這個男人的确身上有一些獨特的.......
魅力。
很讓人着迷，想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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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那雙眼睛.......
“你覺得林燕和怎麽樣？”
右手邊，韓柯偏了偏身子，因為周遭喧嚣，他放大了聲音和原肆說話。
“你問我林燕和？”
原肆一愣。
“嗯，你覺得他怎麽樣？”韓柯聲音很平靜。
原肆有點摸不着頭腦：
“你怎麽會這麽問我？你知道的，讓我說.......肯定會覺得他不怎麽樣，他可是我的情敵！韓柯，我在追你，總不可能對一個情敵有太多的........”
“他長得怎麽樣？”韓柯打斷他。
“長相？”
“嗯，你不是一直在盯着他看嗎。”
原肆聽着，下意識又仔細從頭到腳打量了林燕和一遍：“長得......還可以。”
“他的眼睛。”
“嗯？”
“你仔細看看他的眼睛。”
“眼睛？不也就那樣，和我有點.......”
“xiang”的音卡在舌尖。
原肆猛然反應過來什麽，他偏頭，在忽暗忽明的燈光裏，看着韓柯：
“你......”
“我第一次見他，他們樂隊在那裏表演還不太久，也許是當時我喝醉了吧........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那雙眼睛，真是和你的，好像啊。”
韓柯仍然目光平視着舞臺上的林燕和，
“不過後來認識了、熟悉了、近距離看過了，就發現還是不一樣的。”
“怎麽不一樣？”原肆的喉結輕輕滾動。
韓柯發出一聲輕輕的笑，他轉過頭，挑眉看着原肆：“你什麽時候
這麽有好奇心了？高中的時候，你可是最聽不得別人說起我，避我如洪水猛獸。”
韓柯有意識提起那些荒唐和讓原肆挂不住臉的事。
原肆臉色頓時難看，眸中全是懊惱：
“你.......不是都解釋清楚了麽，我當時......自負又混賬......”
“林燕和比你和我都要大，雖然說你們兩個眼睛有點像，但更多的，他的裏面應該藏着是懷念和隐忍吧，”
韓柯想起，有很多次，林燕和靠着欄杆抽着一根煙，望着即将破曉的城市際線，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懷念着什麽，
“但你不一樣，你是原肆，眼神裏與生俱來的自信和無畏，是怎麽樣都磨滅不了的，我很少會在你的眼睛裏看到懷念這種東西。”
韓柯和原肆對視，目光很認真。
周遭是粉絲們熱鬧的歡呼，還有林燕和帶起的洶湧合唱。
耳畔響起的電音，還有從頭頂一次又一次晃過的五色燈光。
氣氛炙熱，卻剛剛好，可以再說起那些藏在心底，原本打算藏封一世的東西。
“我的眼睛裏，沒有懷念，只有這些嗎？”
原肆多問了一句。
他承認他年少自負，承認曾經一味獨行，傷害了、錯過了本該屬于自己最美好的人和愛。
“我說的不對嗎？那你說說，你覺得還有什麽？”韓柯把問題扔給他。
“我........”
原肆的話沒有說完，臺下突然爆發出了之前沒有的尖叫。
“今天，本來應該有一位特別的朋友，會站上舞臺，和我并肩，”
林燕和站在臺上，話筒傳來的聲音帶着微微的喘息，還有難言的性感磁性，
“然後我會和他一起完成最後這首特別的歌的，”
“不過.......好像沒有機會了，”
林燕和輕笑一聲，他向韓柯坐的這個方向有意看了一眼，又好像只是無意識地看了一眼，
韓柯看着他，心裏突然有點恍惚，林燕和那個語氣，充滿了複雜的思念。
“這首歌叫《好久》，”
聽到歌名，臺下又是一陣尖叫，
“我寫了很久很久........也許是寫給一個人......也或許......是寫給一次相遇，”
“我特別特別高興，能和你們一起分享，也特別特別感動，在今天，我可以把它唱出來。”
“最後，我想對我那位特別的朋友說.......”
林燕和頓了頓，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吉他，然後擡起頭，望着前方，似乎連目光也沒有了焦距。
最後輕輕閉上了眼。
喉結微微滾動：
“我們，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原肆抓着椅背的手驟然一松：
不是給韓柯表白？
“最後，希望臺下的，你們每個人，都能抓住已經到來的幸福，不要好久以後，再去後悔，當初還沒來得及更加用力地親吻擁抱。”
林燕和手一撥，吉他的和弦便劃破空中所有的寂靜。
韓柯的瞳孔微微顫動着：
他這一刻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麽。
林燕和......
對自己，是不是也是覺得他們是相似的人？
他覺得林燕和的眼睛長得像原肆。
林燕和也許......
也是覺得自己某個地方像他的一位故人。
于是兩個同樣懷念和放不下的人相遇了，彼此欣賞，或許有朦胧的好感，但總歸是同病相憐之人的互相慰藉。
一切在暗地裏串起來了。
韓柯恍然大悟。
他笑了笑。
最後那句話是說給自己的吧？
不要再後悔了.......
他和原肆，已經很滑稽的，錯過了這麽多年。
錯過了，最好的少年時代，那些放學後的夜晚，有最亮的星星，可以緊張的在黑夜牽着手，在路燈下擁吻。
有最純潔的社交圈，可以在熟悉的朋友面前放肆炫耀，他們心心相印，雙向喜歡，有多麽恩愛。
有最熱烈的陽光，在籃球場，看着原肆打完球，一臉興奮與滿頭熱汗，韓柯遞過去自己偷偷喝過的礦泉水，然後兩個人相識一笑，韓柯會湊在他耳邊，悄悄告訴他：
“我們間接接吻了哦~”
.......
“他......靠，吓死我了，我以為他要給你表白！”
原肆對林燕和的警戒心瞬間放下了一多半，他有些搞不懂這情敵怎麽一點都不敬業。
“為什麽要對我表白？”
韓柯反問他。
“那他之前在酒吧要你和他試一試.......還有請你去唱歌。”原肆有些埋怨。
“他對我，也只是，那種單純的想重新嘗試而已........一個人太久了，難免會對某個出現的很相像的人，有好感。”
韓柯的食指拇指輕輕摩挲着牛仔褲，此刻他正在打算一件事。
“.......你很了解他。”
原肆的聲音悶悶的。
“我了解很多人。”
韓柯不置可否，
“我同樣了解你。”
“.......”
原肆沉默了一小會。
臺上，林燕和這首歌唱的很溫柔，樂隊的其他人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搖擺，好像都只是布景，在聽主唱講一個很慢、很美好、卻又很悲傷的故事。
有些歌，總是會在你覺得很溫暖的同時，驟然心尖産生疼痛，想到那些再也挽回不了，再也回不來的人和事。
“我也會唱歌。”
原肆梗着脖子，他不否認，這首歌真的很好聽，他打算回去也要學會。
韓柯的餘光是原肆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他看着臺上。
他坐原肆同桌的時候，就很喜歡偷偷看他的側臉，一個是因為很好看，另外一個.......
他很多次的，想伸手輕輕扶過原肆的下巴，想看看，他認真看着自己的時候，會是什麽樣。
沒想到，這個願望，在這麽多年後，不需要自己動手讓他轉臉，原肆也同樣會認真看着自己。
還喜歡嗎？
還想要嗎？
還要錯過嗎？
韓柯自己問自己。
很喜歡。
很想要。
不想錯過。
那不如.......
“原肆，”
韓柯輕輕叫了原肆的名字。
“嗯？”原肆在仔細聽林燕和唱了什麽，但還是微微靠過來身子，想聽韓柯要說什麽。
“我是了解很多人，但最了解的我，只有你，”
“剛剛你問我，你的眼睛裏，還有什麽？的确不止我說的那些.......”
韓柯終于伸出手去，帶着過去多年的思念，帶着高中三年的少年喜歡和隐忍的渴望，手指輕輕一點，原肆的下巴便自動轉向自己，
“我最喜歡你的眼睛裏，只有我一個人的感覺，我會覺得，我是被絕對愛着的。”
韓柯主動靠近，然後微涼的唇印在原肆的chun瓣。
然後輕聲唱出臺上《好久》之中的結尾歌詞：
“我們好久之後，終于相見，那不如，再次嘗試相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