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遺憾
遺憾
韓柯背靠着門，胸口還在起伏。
他用力地閉了眼睛，然後，很緩慢的，身子順着光滑的門板，向下滑下去。
.......
真是要了命啊........
誰知道那一瞬間他想到了什麽，在原肆送自己到樓下，下車，然後看着自己，那雙眼睛藏着什麽難言的渴望：
“不請我上去喝杯水？”
他是有意的試探，是埋陷阱的獵人，而自己明明已經察覺.......
卻還是自投羅網。
嘴角還殘留着原肆留下的熱烈，甚至耳旁都還有那人低啞又性感的輕笑.......
韓柯的牛仔褲松松垮垮搭在腰胯，襯衣的扣子都因為動作太用力崩開了——
“這人是大狗麽.......”
韓柯低頭，看到自己慘不忍睹的衣服，還有雪白肌膚上，那格外明顯的紅色印子.......
韓柯蹙眉，牙尖咬着唇，把頭埋進膝蓋——
也不知道，那家夥是怎麽忍住的.......
“韓柯，我想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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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肆撐着最後的理智，腦袋趴在韓柯的頸窩，呼吸格外粗重。
一瞬間，韓柯甚至覺得，像是回到了高三畢業的那個晚上，只不過周圍被靜谧與安寧代替了其他人的嘻嘻鬧鬧。
“.......我，不想.......這麽快.......”
韓柯被欺負的狠了，聲音都全是氣音，他眼角含淚。
他是真的覺得有點太倉促。
即使是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
但這麽快的進展，難免太迅速了。
那一刻韓柯以為，按照原肆肆無忌憚的性子，自己心裏已經做好了對方會繼續的準備，還想着，即使繼續，好像自己也可以接受。
但下一秒，原肆卻輕輕從韓柯身上伏起。
韓柯一愣。
“那就再等等。”
原肆的額頭抵着他，一雙眼睛明明因為渴望而通紅，卻是彎着，唇角是很幸福的笑容，
“都等了這麽久了，也不怕這一會。”
好不容易終于重新擁抱，沒必要因為這種本能驅使的行為，毀了來之不易的甜蜜。
韓柯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有點不敢置信，原肆居然忍住了。
“你這是什麽表情？”
原肆吻了韓柯的鼻尖，
“希望我繼續？”
韓柯連忙搖了搖頭：“不......只是，沒想到，你真的會停下。”
他說的是實話，韓柯覺得，按照原肆的性子，如果真的想做，想得到，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做到底的。
必然是像以前那樣，即使沒有強取豪奪，也會誘哄什麽的，直到達成目标。
“我說過了啊，”
原肆有些無奈，看着韓柯這樣的眼神，又覺得心尖一疼，
“我都在改正了.......從今天以後，你不願意的，我絕對，不會逾越一步的。”
這是原肆的承諾，這是他為韓柯量身而調整的原則。
原肆擡手，用手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撫摸他額角的碎發：
“我今天.......”
他欲言又止。
“什麽？”
韓柯眨了眨眼，此刻的原肆如此溫柔，以至于他真想好好的擁抱他。
“我今晚，可以留下嗎？”
原肆用自己的鼻尖輕輕點韓柯的鼻尖，目光灼灼，卻又是十分耐心。
韓柯看着他這模樣，忍俊不禁：“我以為是什麽.......只有一張床哦。”
“我就當你這是在邀請我和你睡一起了——本來還打算打地鋪。”
原肆故意陰陽怪氣。
韓柯用鼻尖反過來蹭了他一下：“不要貧嘴了.......”
不過，眼下好像有個更棘手的問題........
韓柯能明顯的感受到，原肆的某一團火熱仍然頂着自己的tui面，不可小觑........
非常緊急。
韓柯的面色潮紅，微微低眸：“你要不要.......”
“嗯？”原肆啞着嗓子問了一聲。
“........去衛生間解決一下？”韓柯的聲音像貓兒一樣輕。
原肆于是輕笑出聲：“看來還是我期望太高啊........我以為，你會于心不忍，幫幫我呢。”
韓柯頓時氣息又不穩了，原肆不再把他扼的那麽緊，他恢複了些力氣，便用力把他推開了一小段空隙，自己向後貼着牆站直：
“別鬧了.......明天還要上班.......有第二次合作協商會的......”
原肆也不惱，右手仍然撫摸着韓柯的臉頰：
“你說，明天陳以看到我和你從一輛車上下來，一起走進公司.......不知道他的表情會有多精彩？”
“那可真是完蛋了，他又要纏着我問一天了。”韓柯一想起這個，不僅覺得頭疼，
“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的八卦能力真的是戰無敵。”
“你和他，是大學同學？”
“嗯，我大學的時候，有點孤僻吧，反正他們都這麽說，大概很多人受不了我的性子。覺得我總是裝腔作勢。”
偏偏陳以作為朋友，一直陪着自己走下來了。
韓柯每每想到自己的大學四年，都覺得只要換個人，都會覺得那是很單調，再無趣不過的時光了——
沒有戀愛，沒有豐富的活動，也沒有衆人口中時常熱熱鬧鬧的聚會。
他唯一的樂趣是去聽林燕和唱歌，或者跟着陳以偶爾去籃球場放任汗水。
如果一定要說讓自己心動的事.......
大概就是開了小號，在角落，在原肆和白相生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他們每天發布的社交信息，分享的日常的照片。
那是他的小秘密。
“我真羨慕他。”
原肆嘆了口氣，另一只手環上來，抱住了韓柯的肩。
“嗯？羨慕什麽？”韓柯回過神，只想說這人怎麽又黏上來了.......
“你可能會覺得我有點矯情，但是每當我想起，我錯過了你最寶貴的四年，我就恨不得把當時高中沒輕沒重的那個自己狠狠揍一頓，”
“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再走一遍你走過的路，去自習室自習，陪你去操場打球，哪怕是陪你去聽那個林燕和唱歌都可以，只要是和你在一起，能陪你度過讓你覺得很孤獨的那些日子。”
可以讓韓柯的這四年不缺失自己，可以讓自己在他的人生中，占的比重更大一些，最重要的是，讓韓柯知道，他永遠是被愛着的。
然後看着韓柯從少年變成有魅力的男人，看着他褪去青澀，一身風度。
可以和他一起成長，即使争吵，再和好，然後互相可以披露對方的不足，然後笑着告訴他，不可以這樣，應該怎麽樣，直到兩個人共同并肩，一起變得最強大。
有些東西講起來永遠是矯情，讓人覺得可笑幼稚。
可是你真的錯過後，再回想起來，是真的想要再回去。
遺憾，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牽腸挂肚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