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年春節
那年春節
夏橙秀笑眯眯的趴到了餘丹臣後背上，攬着餘丹臣的脖子。
餘丹臣：“手松開些，你要勒死我嗎？”
夏橙秀這才把手搭在了餘丹臣肩膀上。
一連下了好多天的雪，這天總算是晴了。
這時天還早，學校裏沒什麽人，路上是厚厚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雪被餘丹臣踩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平地上還好，現在是雪地，走起來挺吃力的，更何況後背上還有這麽大一個人。
夏橙秀忽然內疚，其實他的腳已經沒多疼了，也不腫，完全可以自己走，他就是私心的想和餘丹臣親近，想要餘丹臣背他。
夏橙秀：“丹臣哥，我自己走吧。”
餘丹臣：“算了，一會兒就到學校門口了。”
夏橙秀：“丹臣哥，你對我真好。”是真的好，像家人一樣，又和家人不一樣。
餘丹臣只是笑了笑。
學校門口，夏橙秀他哥哥的車已經等在路邊了。
老遠，夏涼秀就看見他那弟弟嘴角恨不得咧到了後腦勺，趴在餘丹臣後背上。
夏涼秀在想啊，他這弟弟算是完了，是真的栽到餘丹臣手裏了。
夏涼秀下了車。
餘丹臣把夏橙秀背到了夏涼秀面前，将夏橙秀放到了地上，和夏涼秀打了個招呼，“你好。”
夏涼秀：“你好。”
夏橙秀根本看不見他哥，而是抓着餘丹臣說道：“丹臣哥，記得聯系我。”
餘丹臣點點頭，“好。”
夏橙秀：“丹臣哥，開學你早點來學校。”
餘丹臣：“好。”
夏橙秀：“丹臣哥，幫我問外婆好。”
餘丹臣：“好。”
夏涼秀實在忍不了，“走了！”
夏橙秀被扯上了車。
夏橙秀又從車裏鑽出來抱住餘丹臣，“丹臣哥，你一定要記得聯系我，不要把我忘記了。”
餘丹臣拍拍夏橙秀的後背，“不會。”
夏涼秀被他哥夏涼秀按進了車裏。
夏橙秀把車窗玻璃搖下來，“丹臣哥，再見。”
餘丹臣揮手，看着車走了，他才去了公交車站。
夏橙秀還扭着身子往後看，不過他已經看不見餘丹臣了。
夏涼秀：“你別這麽倒貼着上去，你值點錢好不好。”
夏橙秀有些熱，把外套脫了，“說什麽倒貼？多難聽。”
夏涼秀：“呵呵，你這個不是倒貼是什麽？你看餘丹臣那冷臉的樣子。”
夏橙秀毫不在乎：“他才不是冷臉，他生來就是那個樣子。呵呵，和你說了也不懂，你這個萬年不開花的老鐵樹，二十五歲了還沒談過戀愛吧，你不會理解的。
就算是倒貼我也願意，更何況，我和他是雙向奔赴，我和他已經在一起了，我和他已經是情侶了，哈哈哈……。”
夏橙秀笑得花枝亂顫，肩膀都在抖。
夏涼秀：“不準早戀！你才剛十六歲！”
夏橙秀一臉得瑟，“還不準早戀，難道我要像你一樣二十五歲了都還沒人要嗎？
你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成年之前我不會做。我只是擔心他被搶走了，所以先下手了。
你不放心我，覺得我魯莽，你也該相信餘丹臣，他這個人不會亂來。”
夏涼秀氣得冒煙，“随便你，反正吃虧的又不是我。”
夏橙秀心情特別好，掏出手機給餘丹臣發消息。
餘丹臣剛坐上公交車，就收到了夏橙秀的消息，他嘴角泛起笑意，或許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很重要。
餘丹臣立刻回了消息。
寒假總的四十幾天，好不容易熬到了春節。
除夕這天，夏橙秀早上發的消息，卻遲遲不見餘丹臣回複。
夏橙秀已經在家像是一只狂躁的猴子，上竄下跳，被他哥揪住就是一頓罵。
午夜，馬上就要十二點，夏橙秀的手機響了，是餘丹臣。
夏橙秀收到了餘丹臣的回複：‘除夕快樂！’。
夏橙秀：你在幹嘛，今天是不是很忙。
餘丹臣：嗯，确實很忙，要幫着做年夜飯。
夏橙秀：你那邊有煙花秀嗎？我這邊有，要不要我們開個視頻？我給你看看我這邊的煙花秀，你讓我看看你那邊的。
眼見着馬上要到淩晨十二點，餘丹臣卻沒有回。
還差三十秒，夏橙秀心說，好吧，以後有的是時間，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後年。
就在夏橙秀以為沒希望了時，餘丹臣的視頻邀請過來了。
夏橙秀立刻接起，他卻沒看見餘丹臣的人，就看見了黢黑黢黑的夜空，時不時有煙花在夜幕上炸開。
淩晨一到，瞬間滿城煙花綻放。
夏橙秀：“丹臣哥，新年快樂~。”
在聲聲煙花爆炸的聲音中，夏橙秀聽見一陣低低的咳嗽聲。
夏橙秀：“丹臣哥，你生病了嗎？”
餘丹臣：“一點感冒而已。”
夏橙秀把手機攝像頭換成前置說道：“我能看看你嗎？”
餘丹臣：“不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吧。”
夏橙秀：“丹臣哥，我們好久沒見了，我好想你。”
餘丹臣：“過完年，很快就開學了。”
餘丹臣說完話，又是一陣咳嗽聲。
夏橙秀：“丹臣哥，讓我看看你吧，就一眼，不然今晚我睡不着，丹臣哥，求你了，你想讓我一晚上都沒法兒睡嗎。”
餘丹臣：“好，我就是有些臉色難看，別笑話我。”
夏橙秀：“不會。”
他是真的擔心餘丹臣，他總感覺餘丹臣情緒很低落。
很快，夏橙秀看見了餘丹臣的臉。
餘丹臣臉頰很紅，那嘴唇也紅得不自然，還有些幹裂，似乎比在學校的時候瘦了些。
餘丹臣背後很空曠，像是在某個高處，風吹得餘丹臣發絲飄動。
夏橙秀心疼，“丹臣哥，你在哪兒啊，不在家裏嗎？好像風挺大。”
餘丹臣：“在樓頂天臺，你好像也不在房子裏，你在哪兒啊。”
夏橙秀：“哦，我在我家院子裏，給你看看我家人。”
夏橙秀調整手機攝像頭的位置，在夏橙秀身後，有一群人，有男有女，都穿着得體，打扮得很精致。
應該是正在舉辦宴會，或坐或站，拿着酒杯。
餘丹臣這才注意到，夏橙秀也穿着西裝，雖然只能看見肩膀以上，但是餘丹臣能想象夏橙秀的樣子。
餘丹臣：“你今天……。”
夏橙秀：“我怎麽了？”
餘丹臣：“很帥氣。”
夏橙秀頓時輕飄飄，嘴角壓都壓不住的上揚，“真，真的嗎？那我把這套衣服帶去學校，然後穿給你看。”
餘丹臣彎着眼睛，看得出來心情很好，“好啊。”
夏橙秀在這邊正在和餘丹臣開視頻，夏橙秀他哥在旁邊喊起來，“夏老三，你幹嘛呢，快過來了。”
夏橙秀：“丹臣哥，我哥喊我了，應該是我爸媽找我。”
餘丹臣：“嗯，你去吧，下次在聊，幫我問你哥哥過年好。”
夏橙秀還舍不得挂，夏涼秀這時竄了出來，一把抱住夏橙秀的脖子，“喲喲，你這臭小子，叫你都叫不答應。”
夏涼秀看着餘丹臣，脫口而出，“你這是生病了啊，去看了嗎？”
餘丹臣：“不用看，就是感冒。”
夏涼秀：“你這是在哪兒啊，生病了還在外頭吹風，你姐姐呢？她不管你？”
餘丹臣攝像頭一轉，夏涼秀就看見了餘丹青一手拿着一根亮閃閃的東西在甩，燦爛的火光照得餘丹青的臉很暖。
夏涼秀呆愣了片刻，緩緩開口說道：“這是什麽，看起來好好玩兒啊。”
夏橙秀：“是啊，丹臣哥，這是什麽，我都沒見過。”
餘丹臣對着夏橙秀說道：“我有些累，讓餘丹青給你們說吧，晚安。”說完，餘丹臣把手機給了餘丹青，“吶，他們問你玩兒的是什麽？”
餘丹青把兩根煙花棒都放在左手裏，接過餘丹臣的手機，“哈？你們沒玩過嗎？這是煙花棒，每年過年我們都會玩兒。”
夏涼秀把夏橙秀的手機搶了過去，“是嗎？我還真的沒見過，除了玩兒這個，你們還玩什麽嗎？”
夏橙秀手機被搶了，只能幹站在一邊。
一整晚，夏橙秀腦子裏都是餘丹臣緋紅的臉頰，還有那句餘丹臣誇他帥氣的話，他一心想着要把衣服帶到學校去，穿給餘丹臣看。
想起從前的事情，夏橙秀只覺得自己幼稚可笑，被誇一句長得帥，也能開心很久。
電梯裏，餘丹臣縮在電梯一角，一言不發。
夏橙秀轉頭看着餘丹臣，電梯慘白慘白的燈光下，餘丹臣的臉很紅，嘴唇也很紅，一如那年春節。
夏橙秀舔了舔他自己的唇，歪着頭，看向餘丹臣，“從你答應我們在一起，到我們分開，大概有三年吧。
整整三年，我們一個宿舍，整天都在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一個帳篷，那時候你年齡比我大，是個成年男人，你為什麽從來不動我。
是因為你不喜歡我，還是因為你不行？”
原因肯定是前者，因為餘丹臣都能和別人生孩子，怎麽會不行。
但是夏橙秀不想相信後者，他不想承認餘丹臣不喜歡他，只是和他玩玩，把他當個消遣玩意兒而已。
餘丹臣并沒有回答，反倒是閉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
越想心口越悶，越看越餘丹臣的樣子，他就越生氣，夏橙秀又被餘丹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搞得頭有些昏，他湊過去，“餘丹臣，你說句話。”
餘丹臣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他喉嚨很幹，還有些疼，“你要我說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