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以為一輩子
以為一輩子
等到夏橙秀出去了,餘丹臣才問道:“阿姨,是晚期了吧。”
夏橙秀媽媽:“喲,你還真的厲害。”
怪不得夏橙秀媽媽會急着來這裏見夏橙秀,原來……。
餘丹臣:“很痛是嗎?”
夏橙秀媽媽臉色白得吓人,臉上卻很坦然,像是早就接受了一切,說道。:“嗯,是啊,很痛。”痛到想死。
餘丹臣說道:“我會盡力,但是我沒有把握。”
夏橙秀媽媽:“你随便吧,想怎麽治就怎麽治。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不要那麽痛苦,然後,我三個兒子都能好好的。”
餘丹臣:“阿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父母,是不是都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
夏橙秀媽媽忽然笑了,“你這孩子,怎麽會問這個?這世界上,所有的父母,當然都會希望自己的孩子身體健康,快樂幸福。”
身體健康……。
餘丹臣雙手五指微微蜷縮,片刻後說道:“我會幫您配止痛藥,要是可以,您得留在這座城市,我會試一試。”
夏橙秀媽媽:“嗯,我是有打算留在這裏看着我的橙秀,給他過十八歲生日呢。”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夏橙秀,夏橙秀年齡還太小,她怕要是她走了,夏橙秀接受不了。
餘丹臣:“夏橙秀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夏橙秀的媽媽:“沒告訴他,他沖動,感情用事,要是提前告訴他了,他會一直哭,哭得我腦仁兒疼,癌痛本來就很難受了,現在止痛藥都沒太大作用,他再哭,我得煩死。”
餘丹臣:“您到時候試一試我配的那個藥。”
夏橙秀媽媽挪了挪,坐起身,整理了一下頭發,“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餘丹臣重重點頭,“我會的。”
夏橙秀沒再纏着餘丹臣,而是整日在山莊裏。
餘丹臣在冷飲店下班後,才去山莊給夏橙秀他媽媽治病。
每天下午,夏橙秀都會在山莊門口等他去。
遠遠的,餘丹臣就看見夏橙秀像個小老頭,背着個手,在山莊門口踱步,時不時朝着他的方向看看。
夏橙秀像是瞧見他了,朝着他揮了揮手。
餘丹臣:“……。”
他怎麽感覺他和夏橙秀兩個人老夫老妻了,夏橙秀像是等丈夫回家吃飯的妻子。
細細想,他和夏橙秀在一起也不過兩年,最多也就拉拉手,抱抱。
餘丹臣覺得,好像一輩子就這樣也行。
一輩子……。
一輩子太長,然而有些人之間的緣分又太短,撐不到一輩子。
就像他和夏橙秀。
車子到了餘丹臣租的房子的樓下。
潘方海:“你一個人上去行不行?”
餘丹臣:“學長你放心,我還沒虛到那個程度。”
潘方海:“要不還是我送你上去,就幾步路了,萬一你暈倒在電梯裏或者你家門口怎麽辦?”
餘丹臣:“學長,真的不用了,我現在沒事。”
潘方海已經把車停好,“好吧,你不讓我送,那我去你家喝口水行不行,我開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天寒地凍的,連口熱水都沒有嗎?”
面對潘方海的時候,餘丹臣有時候總會覺得無法拒絕。
他問過潘方海,是不是對他有別的想法,當時潘方海哈哈大笑。
潘方海拍了拍餘丹臣的肩膀,“我只是看你一個大學生出來找兼職不容易,又恰好是我學弟,所以就多照顧一點,你雖然長得确實很好看,但我不是色狼,不會見色起意。”
餘丹臣帶着潘方海進了單元樓。
雖然時間不算特別晚,可因為太冷,沒什麽人願意出來,整個樓道很冷清,樓道裏的燈光也有些暗。
餘丹臣站在房門口拿着鑰匙開門。
咔嗒一聲,房門應聲而開,餘丹臣,“不好意思啊學長,家裏有點亂。”
潘方海跟在餘丹臣身後,“沒事,我家裏也亂。”
潘方海擡腳,還沒跨進餘丹臣家門口,一個人從側方沖過來,一拳砸到了潘方海的面門上。
餘丹臣回過頭看去時,只見夏橙秀張牙舞爪,把潘方海按在地上。
潘方海不甘示弱,兩個人在餘丹臣門口扭打起來。
夏橙秀年輕氣盛,身形又高大,潘方海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餘丹臣急忙上前扯住夏橙秀,“夏橙秀你住手!”
夏橙秀被餘丹臣從潘方海身上扯起來。
夏橙秀還用腳去踹了一腳地上的潘方海,一邊踹一邊罵,“混蛋!我踹死你!”
餘丹臣推開夏橙秀去扶地上的潘方海,“學長,你怎麽樣,我帶你去醫院。”
夏橙秀看餘丹臣扶着潘方海,抓狂,他剛才在安全通道的樓梯那兒看着餘丹臣和這個野男人并肩回來的時候就快瘋了。
看見餘丹臣準許這個男人進屋,夏橙秀更是狂怒。
三年,他天天想着餘丹臣,就算是餘丹臣和別人結了婚,對不起他,他也想,得知餘丹臣已經離婚,他辦完手頭的事情就趕來了這座城市。
可是餘丹臣呢,嗎的,和別的女人攪和在一起,現在又來了個男人。
夏橙秀看着站在他對面的餘丹臣和陌生男人,怒吼:“餘丹臣,你過來,我不準你站在他身邊!”
餘丹臣:“夏橙秀,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打人,打人犯法。”
夏橙秀冷笑,“我和他這是互毆,他也打我了,這老男人陰險,他踢我肋骨,”說到這裏,夏橙秀捂着左邊腹部,聲音軟下來,望着餘丹臣,“我肋骨疼。”
餘丹臣:“那也是你先動的手。”
夏橙秀:“所以呢?你要當他的律師和證人去告我是不是。”
潘方海擦了擦嘴角的血,打量了一下夏橙秀,“丹臣,這個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那個小朋友嗎?”
夏橙秀聽見了面前這男人說的餘丹臣對他念念不忘,正想接話,潘方海繼續說道:“我還以為是有多好,所以你才拒絕我,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兒而已。”
一直扶着潘方海的餘丹臣松開了手,詫異的看着潘方海,“學長……。”
潘方海:“其實今晚我就想和你表白的,只不過被面前這個人打亂了而已。”
潘方海深情的看着餘丹臣,“我喜歡你,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看你對待感情能那麽認真,我在想,如果你能将對待你家小朋友的感情放到我身上,我死了也值得。”
餘丹臣往後退開,慌亂的說道:“對不起。”他真的以為潘方海只是把他當朋友,學弟,公司的員工而已。
夏橙秀得意了,肉眼可見的嚣張起來,“他不喜歡你,你可以滾了。”
餘丹臣深呼吸幾次後,說道:“你們兩個一起去醫院檢查吧,剛好有伴兒,都鑒定一下傷。”
夏橙秀還在沉浸在餘丹臣拒絕了別的男人的喜悅中,也高興餘丹臣對他念念不忘,“好,去醫院吧,我肋骨真的疼。”
潘方海:“我的傷也不輕。”
兩個人都往前走,忽然聽見背後一聲關門聲。
餘丹臣進了屋,還關上了門。
夏橙秀和潘方海都愣了,夏橙秀轉回去在餘丹臣房門口喊道:“餘丹臣,你幹嘛,你不陪我去醫院嗎?”
餘丹臣煩得要命,潘方海不是說過不喜歡他的嗎?怎麽又說喜歡他?還有夏橙秀,怎麽會找到這裏來了?夏橙秀是想幹什麽?
潘方海:“這位,小朋友,你就別打擾他了,他今天生病,身體很不舒服,你讓他好好休息吧。”
夏橙秀冷哼,“要你說?我會不知道他生病?他昨晚和我一起睡的。你這個外人,現在可以走了,你別以為我和他吵架你就有機會了,你沒聽說過床頭打架床尾和嗎?”
潘方海:“呵呵,嘴硬有什麽用?你和他已經分開三年,三年的時間,能發生很多事情,你全都不知道。你不在的三年,是我陪在他身邊的,你離開,他最難過的時候,也是我陪着他。他現在只是暫時還不能接受而已,我會等他接受。”
夏橙秀雙手捏成拳,“不想我打死你,你就馬上滾。”
潘方海:“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潘方海離開了,夏橙秀在餘丹臣門口踱來踱去,想敲門又不敢。
夏橙秀想着剛才潘方海說的話,餘丹臣最難過的時候……。所以自己離開,餘丹臣也會難過是不是?可是餘丹臣不是都和別人結婚了嗎?
想來想去,夏橙秀的結論就是,餘丹臣是個花心蘿蔔,或者餘丹臣還是愛自己的,和別的女人結婚,只是借腹生子?可是那樣,餘丹臣也太卑劣了,不過那孩子也不是餘丹臣的,要真是餘丹臣想借腹生子,那現在這結局,就真的是報應。
夏橙秀想不明白,但他還是想和餘丹臣當面談一談,他想重新開始,他坐在了餘丹臣的房門口。
餘丹臣從屋內向外看,看不見人,他以為兩個人都離開了,他很累,腦子裏卻還是忍不住想起過去的事情。
躺在了沙發上,渾身無力,餘丹臣在想,到底,他和夏橙秀怎麽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明明不都決定一輩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