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代淵沒有管崔元弋的話，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祝澤剛剛的話。
吱——
推開門，代淵就看到施潘緊張地将槍從祝澤那邊轉過來沖着他，在看清是他的時候又放下。
“代隊？”施潘和佘淼緊張的站了起來。
“沒事，你們繼續，我就是過來找他說幾句話？”代淵拽來一把椅子，徑直坐在祝澤的對面。
“代隊——”佘淼剛開口想提醒代淵現在的他靠祝澤太近了，就看到代淵朝他擺擺手，示意他沒事。
“剛剛你說阿胡和林煜的關系算不上好，那阿胡跟哥登的關系怎麽樣？如果你能配合我們将案子破了，也許我能寫個求情的信給法院，也許最後你能有個活下去的結局？”
祝澤擡眼盯着代淵，似乎對代淵這滿嘴跑火車的樣子有些詫異。
代淵看着祝澤，現在的他雪白的臉上沾了地上的灰，但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似乎面對的不是警察，沒有意識到自己作為敏蒲集團的馬仔，被抓住一定活不了似的。
“也算上多好。”祝澤看了他一眼，剛想繼續解釋阿胡和哥登的關系，就聽到代淵的手機鈴聲響起。
代淵朝祝澤打了個暫停的手勢，自己出門接了個電話。
等代淵再次回來後，祝澤敏感的發現代淵看着自己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如果說過去代淵的眼神中總是帶着可惜的色彩的話，現在代淵眼神中那些可惜不見了，反而被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興奮和喜悅所替代。
祝澤不明白為什麽他的變化會有這麽大。
代淵倒也沒說什麽，只是将椅子拖得更加靠近，吓得佘淼起身想提醒代淵小心祝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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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淵擺擺手，“沒事，你們收槍吧！我想他不會攻擊咱們的！”
不知道代淵從哪來的自信覺得祝澤一定不會趁機攻擊，但習慣了聽代淵的佘淼收回了槍，只剩下施潘一個人不知道該不該舉着，只好暫時将槍握在手裏，盯着祝澤。
“你說阿胡跟林煜關系不好，跟提拔過他的哥登關系也算不上好，那麽戈登為什麽要提拔一個跟自己算不上好的人呢？”
祝澤看着代淵，抿了抿唇，幹啞道：“他倆并不是一開始關系就不好的，聽說阿胡和哥登最開始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後來哥登投靠敏蒲，慢慢混成了敏蒲集團的二把手，這個時候阿胡還在克欽邦挖礦做苦力呢！謝謝！”
代淵随手拿了瓶礦泉水擰開遞到祝澤嘴邊，祝澤的雙手被手铐拷在身後，沒能力自己拿水喝，只能就着代淵的雙手喝水。
這個姿勢讓兩人做的有些暧昧，尤其是代淵握着水瓶，讓祝澤的頭只能跟着代淵的手慢慢擡高。
讓代淵在兩人中成了一個高位掌控者，能夠高高在上的掌控祝澤的行動。
“是哥登把阿胡叫過去給他幫忙的，”祝澤喝完水，繼續道：“所以哥登總覺得自己有恩與阿胡，但是阿胡自從到了敏蒲集團後，就一直跟着哥登，當時的哥登還不是集團的二號人物，上面有個叫睇明的人，當初內部鬥争，阿胡帶人幹掉了睇明，哥登才上位的，當初阿胡刺殺睇明的時候受了重傷，差點死了，要不是林煜在離開之前檢查了一邊屋子，沒準阿胡就死了，所以這事之後，阿胡就恨上了哥登。”
“等等！”代淵打斷祝澤，“為什麽？僅僅因為檢查屋子的不是哥登？”
“沒，是因為當時哥登知道他沒死，但畢竟他們內部打，這事到了敏蒲那裏不好聽，所以，哥登想把所有的責任推到阿胡身上，因此才會忽略掉阿胡的求救！”
聽了半晌，佘淼終于意識到祝澤的話不對勁的地方了。
“你管敏蒲集團叫他們內部？那你是誰的人？”佘淼的腦回路讓代淵忍不住緩緩轉過了頭。
殺人的眼神刺過來，佘淼一縮脖子，“代隊，我問錯問題了嗎？”
“你是刑偵隊的還是緝毒隊的？”代淵涼涼道。
佘淼頓時明白這販毒集團內部的事情不應該他們問，施潘問都比他問有理的。
祝澤瞥了他一眼，似乎對刑偵支隊的成員的腦子表示了質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個佘淼還沒明白情況。
施潘倒是反應過來了，“哦？他們內部應該是指——”
“深海！”代淵打斷施潘的話，繼續道：“看這個樣子，林煜對阿胡應該有救命之恩啊？阿胡不應該跟林煜不熟，甚至那次之後兩人應該很熟才對？”
深海？施潘一個激靈，終于明白剛剛代淵對他态度的轉變是為什麽了？
這人是他們安插在販毒集團的卧底！
“按理說應該挺熟的，”祝澤聽到自己的代號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代淵沒有喊過他一樣，這個應變讓在一旁已經知道其身份的施潘十分佩服。
“可是之後的表現裏，兩人都沒有任何關系特別好的跡象，一直到哥登死了，阿胡失蹤，兩人之間都是不溫不火的。”
祝澤說完沉默許久，沉默到代淵以為他不會在繼續說話的時候，祝澤再次開口。
“也許是林煜不願意跟他走的太近吧！”
代淵不解：“為什麽？”
“林煜給我的感覺總是很奇怪？”祝澤朝後面牆上一倚，繼續道：“他有時候像個亡命之徒，但有的時候卻又很有原則。”
“原則？”佘淼也終于明白過來，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祝澤是什麽來頭，但是從他的談吐來看，這人恐怕是個卧底了？
“嗯，比如他總是給敏蒲管轄範圍內的小孩吃的，也不強迫他們運毒，對女孩子算得上溫柔，敏蒲不僅賣毒品，他在緬北還有詐騙園區，有不少被騙來的女生，她們被迫成了哄騙更多人到緬北來的棋子。”
祝澤勉強的笑了笑，似乎不想回憶詐騙園區的種種。
“林煜暗中幫過她們？”代淵問道。
“…算是吧！”祝澤想了想，繼續道：“有些不老實的，想要逃跑的，被抓回來下場一般會很慘，所以刀倫他們…，但是林煜不會這樣，只是把她們關到小黑屋，再不濟也就是放些刀倫他們處理逃跑的人的錄像給她們看，威脅她們不要逃跑。”
“你覺得這樣就算不錯？”佘淼不能理解。
祝澤倒是一反常态，對着佘淼笑了起來，“警官，如果你看過其他人的處理方式，就知道林煜關小黑屋算是很溫和的方式了。”
佘淼突然想起了在網上看到的一些血腥暴力的視頻，裏面的人慘不忍睹的模樣瞬間出現在佘淼腦海中。
這樣想想，關小黑屋還真的算不上什麽。
“所以，你覺得林煜可能是卧底？”代淵把祝澤沒有說出來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可能吧，我試探過他，沒結果。”
“沒結果？”代淵皺眉，“是沒試探出來他的真實身份，還是他不是卧底，你沒有——”
“我托人在內網查過，沒有他，後來又多次在他身邊試探，最終都是無功而返，他也試探過我，所以我才覺得他應該是個卧底。”
祝澤看着代淵，黑棕色的眼珠直視代淵的眼睛，讓代淵居然生出了些許緊張的情緒。
“海上出現了三方抓捕，林煜有可能是新加坡或國際刑警那邊的，他不清楚你們究竟多久能來，但是國際刑警也好，新加坡的警察也好，跑到島上抓人怎麽都得跟大陸警方打好招呼，不然容易出現外交慘案，所以，這個時間他沒辦法把控好，只能盡量拖住莫遮他們。”
“所以，他才會假死？”代淵明白了林煜假死的意義。
如果林煜沒死，今早莫遮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跑到東邊的港口，時間一早，一切就都不能确定了。
最起碼如果一早他們就離開，佘淼他們還沒登島，如果那個時候他們折回來抓人，那代淵他們四個才是真正的危險了。
确定了這一點，代淵起身扭了扭脖子，“最起碼說明了林煜這人應該是我們這邊的，不管他是新加坡的還是國際刑警，都比毒販強！”
“行了，我先去看看阿胡，你們先——”代淵伸了個懶腰，看着三人，“你們先呆着吧！”
佘淼：“……”
施潘：“……”
祝澤：“……”我還被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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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淵出門一邊想着三人的關系，确定殺死哥登的應該就是阿胡，只有阿胡才有充分的動機殺哥登，而且根據那天的情況，也只有阿胡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哥登的房間而不被人發現。
林煜是他的幫手，同時林煜還是卧底，所以在哥登死後，林煜悄悄的殺了阿胡，但是用的什麽手段殺掉的他，這個代淵還是要看崔元弋的屍檢結果才能确定。
“哼，好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代淵進門就看到崔元弋撅着屁股哼哧哼哧的檢查阿胡的屍體。
“什麽？什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崔元弋起身擦了把汗，“找到這一切的兇手了？”
“差不多了，只要知道阿胡是怎麽死的了就行了！”代淵走過去低頭看着已經被海水泡的面目全非的屍體，“怎麽樣？他是掉海裏淹死的？還是被人打死的？”
“頭部中槍！喏！”崔元弋指了一下腦袋，“對了，除了子彈，他的頭還磕到了礁石，後面的頭骨都快碎成渣了！”
代淵順着崔元弋的手看過去，“那到底死于中槍還是有人在他死後又給了他一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