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哦，”代淵慢慢倚在靠背上，思考為什麽程澈對他們兩人的稱呼差別如此之大？
難道是因為他倆的職位？
代淵回想了一下自從認識程澈開始，他的一切行為邏輯，還是覺得程澈不會是一個看人下菜碟的選手。
那為什麽名字不一樣呢？這個人是澳大利亞人，但是又恰巧出現在小島上，還對自己說謊去沖浪？
看着代淵坐在沙發上郁悶，祝澤走了過去，本想着也癱在沙發上休息會，卻一瞥眼看到桌上的童謠。
昨天他就看過，祝澤上來的時候，聽下面的服務員說房間裏的童謠全部更新完畢了。
他伸手拿起了童謠，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英文——Solomon Grundy。
這次的童謠是沒有翻譯的，但是祝澤上下掃視之後，驚奇的發現跟婚禮現場的一模一樣。
“隊長，”祝澤将童謠卡片遞過去，又從兜裏拿出自己在婚宴上順過來的童謠，“你看，是一樣的。”
代淵的思維被打破，他低頭看着兩張童謠，“所以，有什麽問題嗎？”
“等等，一樣的內容？”代淵發現了這個問題，拿起兩張卡片仔細的看了起來，在确定自己沒有眼花後，逐字逐句地讀起童謠。
“這張是婚禮現場的？”代淵不可思議地問。
“嗯，”祝澤點點頭，“帶翻譯的是婚禮現場的。”
“你覺得童謠一模一樣是有問題的？這也是伊恩的産業，所以用一樣的童謠是正常的。”
代淵說完，就看到祝澤的表情變了，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代淵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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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淵突然覺得祝澤肯定是看出了這個便簽的不對，但是他習慣于隐匿鋒芒，所以喜歡把所有事情抛出來讓別人發現，這樣出頭的就是別人，沒人會注意到他。
“祝澤，看着我，”代淵坐正，直視着祝澤，“你現在是警察，我是你的領導，你可以把你發現的所有問題全部跟我說，不用擔心我會懷疑你什麽？刑偵支隊是一個整體，哪怕你說的是錯的，也沒關系，發掘事實本身就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
祝澤低頭沉默不語，許久，久到代淵以為等不來他的回應時，祝澤開口道：
“這個童謠我知道，是英國鵝媽媽童謠集中的，如果你仔細了解童謠背景就能發現，這個童謠是在說分裂的，是在說內部争鬥和矛盾的。”
祝澤終于擡頭看向代淵，“一個喜悅的婚禮現場放這麽個童謠？是不是太奇怪了？”
代淵一怔，接着祝澤繼續道：
“如果說酒店每個房間都放這麽個童謠倒也說得過去，可婚禮上，也這麽放，是不是太過分了。”
代淵思考片刻，“萬一是服務員懶得去換呢？萬一是他們——”
“隊長，據我所知，婚禮現場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提前準備的吧？包括冷餐臺上擺放什麽樣子的糕點？”
代淵沉默了。
“所以，這個童謠伊恩他們真的知道嗎？”
“你覺得這東西是給咱們看的？”代淵看着放置在桌子上的童謠卡片。
“不排除這個可能。”祝澤總覺得這事情有問題，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份童謠。
代淵深吸一口氣，擡手看了看時間。
“該吃飯了，咱們下去吃飯，順便找個服務員問問這個童謠是怎麽處理的。”
祝澤點點頭，同意了代淵的處理方式。
·
不出代淵和祝澤所料，樓下的自助餐廳果然再次碰到程澈。
“你猜咱們遇到程澈的概率有多高？”代淵帶着祝澤進入電梯，電梯緩慢下行。
“100%”祝澤沒有廢話。
“這麽篤定？”代淵低頭看着這個小下屬，看到祝澤低頭看地時，長長的睫毛在電梯頂燈光的照耀下投射在地上。
代淵沒有仔細觀察地面，透過光的睫毛已經讓代淵有些心癢了。
“我總感覺程澈不是一個單純的局外人。”祝澤擡頭，兩人的目光對視，代淵被這麽一看，立刻扭頭。
可等扭過頭又突然覺得這樣看起來有些做賊心虛，在轉過來，再次看清祝澤的臉。
祝澤本身就白的臉被光線一照，瞬間讓代淵想起了家裏擺放在床頭櫃上的白瓷擺件。
代淵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心中暗罵。
他嗎的，我這是中了什麽邪了？
“隊長？”祝澤沒有得到代淵的回應，甚至代淵還左右看了兩眼，死活不願意看他。
“哦，你，你為什麽覺得程澈是局內人？”代淵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就是直覺，也說不出來什麽理由。”祝澤笑了笑。
電梯已經到達4層，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代淵也被這一聲叮，想起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局外人？他為什麽說局外人？這個局是是什麽？
代淵讓祝澤先走，自己跟在祝澤後面，思考着剛剛的話時祝澤有意露出的破綻，還是無意識的舉動？
“兩位，又遇到了！”程澈貌似驚訝地站在自助餐廳門口看着兩人。
代淵不由得有些頭大，他覺得眼前這人的在這段時間出現在自己的世界的次數有些多。
但你又找不到他出現的原因，每次出現，他都有充分的理由。
“晚上好，程澈先生，”祝澤率先回答，接着他拽了拽代淵的衣袖，示意他回神。
代淵沒有回話，只朝着程澈點點頭，立刻準備擡腿進去。
祝澤反倒一反常态，開口問道：“您是在等我們嗎？”
程澈笑笑，“如果說我是在門口準備抽煙您信嗎？”
代淵的腳步沒有邁開，他停下看着程澈，伸手朝着電梯同一方向一指。
“酒店公共區域禁煙，每樓有一個吸煙室可以抽煙，您在這裏抽煙？”
代淵目光灼灼地盯着程澈，倒是程澈絲毫沒有被代淵狠狠盯着的尴尬，拿着煙盒一晃。
“謝了！”
祝澤這次選了不少吃的，他想坐到一個靠海的位置上吃飯。
“這個高度，就算這邊有海也看不到了，你——”代淵無奈的跟着他坐到了南邊。
祝澤朝外面看了一眼。
夜完全黑了下來，祝澤只能在漆黑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好像确實看不到。”祝澤拿起一塊小羔羊肉，放到已經熱好的烤盤上，立刻發出了呲呲的烤肉味。
代淵無奈搖頭，把自己那好的龍蝦和牛肉堆在桌子上，“你喝什麽，我去拿些喝的。”
祝澤立刻來了精神，“隊長，我可以來杯泰式拉茶嗎？放滿爆珠和椰果。”
“放，放滿？”代淵沒明白祝澤的放滿是什麽意思。
“嗯，就是你拿個杯子，然後裝滿爆珠和椰果，再加拉茶，把拉茶倒滿就可以了。”
祝澤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剪刀，大有一副昨天那頓可惜了，今晚我得吃回來的節奏。
代淵去拿飲品的時候，程澈已經抽完了煙。
他看了一眼站在飲品區瘋狂拿小勺子加料的代淵，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祝澤此時拿着夾子，将剛剛放進去的牛肉反面，接着又拿起剪刀，将剛剛放進去的已經烤熟了的羔羊肉剪碎。
程澈走到祝澤面前，眼眸中帶着笑意看着祝澤剪碎烤肉。
“怎麽吃烤肉還蘸沙拉醬？那東西不好吃。”程澈開口提醒。
祝澤沒有在意，他瞥了一眼剛剛代淵放上來的沙拉醬，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蔬菜和刺身，大概想出了他為什麽要拿沙拉醬。
“程澈先生，要一起吃嗎？”祝澤清空了自己面前的壽司盤，把燒烤醬和韓式甜辣醬放了進去。
“這不太好吧，會打擾你和代隊的約會嗎？”程澈看了一眼盡頭還在糾結三文魚的代淵，一屁股坐到對面去。
“我和代隊只是——”祝澤剛想解釋，再次被程澈打斷。
“不要在意措辭，我是個澳籍華人，一個ABC，說話有歧義很正常。”
祝澤抄起一邊的紫蘇葉，裹上了沾滿甜辣醬的烤肉，送進了嘴裏。
剛咀嚼兩下，就像被噎住了一樣，祝澤滿嘴紫蘇葉的愣在當場。
“紫蘇葉有股奇特的味道，吃的習慣嗎？”程澈看着他。
祝澤随意嚼了幾口，将嘴裏的吃的咽下，“為什麽來平港呢？”
“我嗎？咱倆沒有熟悉到問這個問題的程度吧？”程澈雙手交叉在胸前。
“跟林煜聯系的就是你。”祝澤沒有用疑問句，而是肯定的說。
程澈不置可否。
“你清楚我是誰？”祝澤直視程澈。
程澈這個時候裝起了糊塗，“你是誰？祝澤。”
祝澤和他對視，只覺得在程澈黑棕色的瞳孔中看到如墜深淵的自己。
“你是誰？”祝澤問道。
程澈一聳肩，“我一直在尋找我是誰。”
代淵一手端着祝澤的拉茶和自己的橙汁，一手端着炸雞和蒸好的螃蟹，走到一半發現程澈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代警官好，”程澈站起身，又看了一眼祝澤，“祝你們約會愉快，拜拜，祝澤。”
代淵看着程澈離開座位，去餐區拿了些已經烤好的烤串和披薩，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
“隊長，肉好了，可以吃了。”祝澤沒事人似的提醒代淵。
代淵把拉茶遞給祝澤，問道：“程澈剛剛過來說了什麽？”
祝澤一指烤肉，“嗯，沒說什麽，我想問他為什麽來平港，但他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