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梁沅沅被小文通知她有一個禮盒,她跑到前臺簽收時,麗麗幾個已經圍着禮盒在讨論,看到她連忙讓她打開看看。

梁沅沅無奈,只好當面拆開,發現裏面是一條項鏈。項鏈還帶着一顆完整的鑽石,一看價值不菲。不止大家“哇塞”喊出聲,就連見慣世面的她都被這條項鏈吓到了。

也倒不是沒見過,只是,她一個離異人士,哪個不長眼的會送她一條這樣昂貴的項鏈呢?

大家一起幫她翻找,也沒找到送禮盒的人,包裝帶上只添了張便條寫着“梁沅沅收”,其他沒了。

難道小孫?梁沅沅翻出小孫的微信,想打個語音通話,點過去發現,她竟然被拉黑了?!

那就不是小孫了。

麗麗語氣泛着酸水說:“真是旱的旱死澇旳澇死。沅沅,你可以教教我,怎麽釣金龜婿嗎?”

行政大姐說:“首先你自己得是個白富美。”

麗麗心情不好回怼:“白富美還能來我們公司打工?想多了吧。”然後踩着高跟鞋回了自己座位。

大家都去看梁沅沅,都以為她被中傷會生氣,結果人家正忙着翻看項鏈的外包裝,想找出品牌方,打客服電話查詢近期買項鏈的人。只不過客服沒能配合她。

下午的時候,送項鏈的人主動給梁沅沅打來電話。

她接起,聽到略耳熟的聲音。對方報姓名:“是梁沅沅嗎?我是文靖,請問禮物收到了嗎?”

梁沅沅剛想問你送我禮物幹嘛,電話那頭又說:“哦,忘了告訴你,禮物是方誠和我一起給你挑選的,希望你能喜歡。”

梁沅沅覺得辦公室不是說話的地方,起身走向茶水間,才開口:“你……和他為什麽要送我禮物?”

文靖似乎是感到不好意思開口,磨蹭許久才委婉告訴她:“怎麽說呢,本來我想當面和你說清楚的,但又怕你會拒絕。主要是我們都覺得,對你感到抱歉,我們就想說要不挑個禮物吧,就當是對你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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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沅沅沒出息的被戳到了痛處,她覺得憋屈,又不知道怎麽出這口氣好。好一陣,她說了一句沒走心的話:“太貴了,我不能要。”

文靖着急說:“你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們真覺得太對不起你了。一條項鏈比起對你的傷害真的不算什麽,更何況……”她沒再繼續說下去。

梁沅沅就迷糊了,更何況什麽?

文靖說:“好了,你安心收着,如果不想戴,也可以賣了,項鏈上的鑽石是南非進口的整顆,值不少錢的。”

梁沅沅這時突然懂了她的意思,她是不是想說“更何況你也缺錢”?

沒錯,她就是這個意思。

挂了電話,梁沅沅魂不守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接下來的整個下午,她就恍恍惚惚的過了。伊娃問她要畫稿,她交了一張前兩天空閑時鼓搗出來的小櫻變身,被罵的狗血淋頭也毫無波瀾。她的樣子難得讓伊娃對她露出了關切的神情。

梁沅沅不知道該拿這條項鏈怎麽辦,她收下吧,就好像拿了人家的好處被離婚也是應當的感覺,要還回去吧,她怎麽說?

難道說,道歉禮物我是不會要的,我要你們永遠都對我心存愧疚!

她覺得她好難。

項鏈她沒帶回家,仍舊放在公司的抽屜裏。有攝像頭在,也不怕被人順手牽羊。

“媽呀,他竟然離過婚?明明那麽年輕,那麽帥氣,怎麽就英年早婚過了呢?”

“聽說,和他結婚的是個白富美,家裏條件可好了。估摸着那白富美就是看上了他的臉。”

“我猜也是。他們離婚,估計是二八零四實在受夠了小公主的脾氣,加上自己又羽翼豐滿,還有,你們知道嗎,那個姓文的副總聽說就是他青梅竹馬的前女友。換了誰,都只會是這一個選擇吧。”

一個男同事湊過來,表情誇張說:“沒錯,換了我,也會選擇自由翺翔。給有錢人家倒插門,想想就恐怖。”

梁沅沅背對着他們,想假裝聽不到都難。百般煎熬當中,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好歹同事們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白富美就是她。

這要知道是她,她不敢想象。

隔天早上,她收到了一束花。不止這一個早上,後面好幾天她都收到了各種顏色各個款式的鮮花。和那條項鏈一樣,只有她的名字,沒有署名。

文靖給她送花幹嘛?覺得虧欠她,送完項鏈又送花?

花又不值錢。這一天天的。她究竟什麽意思?

梁沅沅抱着試試看的心思給文靖去了一個電話,電話她沒留,通話表裏她打了好幾個才試出來。

“這幾天我都有收到花,是你送的嗎?”

文靖明顯不知情,說:“我沒送過。”想了想,又加一句,“可能是你的哪位愛慕者,恭喜你。”随即才挂電話。

梁沅沅發現自己真的就是小時候看的小說中的炮灰女二,只要是女主說的話,她都嫌棄到想吐。又回想下文靖的話,明明就很平常嘛,人家還說恭喜來着。

她快受不了自己了。

文靖挂了電話,忽然想到什麽,她看到方誠整理好文件要離開,裝作稀松平常提了一嘴:“我之前在樓下有看到梁沅沅抱着一大束花,也不知道哪位愛慕者給她送的。”

方誠同樣語氣答:“我送的。”

文靖于是笑容僵在了嘴邊:“你們不是離婚了?”

方誠随口答:“我打算複婚。也就這幾天,我會向梁沅沅求婚。”

他說這話時好看的眉眼注着笑意,他不是開玩笑的。文靖打量着他,想從他臉上看到她幻想中的那樣,他只是在報複她,故意說的這話,可是她發現自己錯了。

“你,好像變了。”文靖不可置信念了句。

“我也覺得我變了,其實挺多人說我有變化來着,只有一個人,每當我問她,我和從前有什麽不一樣,她總會說‘沒有呀,我的寶貝還是和從前一樣可愛’。”

這狗糧撒的文靖是猝不及防。

文靖鐵青着臉走開了。

梁沅沅早上去前臺拿花時,看到一個戴墨鏡的女人站在前臺處正撥弄着那束花。她也沒多在意,低頭熟練的在小文的登記表上簽了字。

“梁沅沅?”

梁沅沅看向歡快聲音的來源。女人已經摘了墨鏡,露出濃豔妝容的臉,梁沅沅仔細辨認才認出來,眼前的人是她的大學舍友林妙妙。

“……妙妙。”她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林妙妙指着她手裏的一大束花,咋呼說:“梁沅沅,你離婚了,行情都這麽好嗎?這回是誰,帥不帥,有錢嗎?”

梁沅沅沒說話,下意識去看前臺小文,只見小文露出詫異震驚的目光,和她目光對上後,飛快低下了頭。

梁沅沅岔開話題:“妙妙,你怎麽在這裏?”

林妙妙甩了甩頭發,毫不掩飾驕傲說:“我等我男朋友一起吃午飯。”

梁沅沅還沒問她男朋友是誰,金寬已經從辦公室走出來,可能是有員工在,金寬一本正經往前走,林妙妙主動依偎着人的臂膀,走了兩步還回頭沖梁沅沅擠眉弄眼。

梁沅沅和幾個舍友聯系極少,可能是圈子不同,她畢業後基本沒再和她們聯系過。不過她畢業典禮既結婚現場,舍友都參加了她的婚禮。她離婚的事她沒告訴任何人,沒想到大家還是知道了。

梁沅沅小心翼翼看着小文,正想着怎麽開口,小文擡頭和她對視上,小文乖巧說:“放心吧,沅沅姐,我什麽都沒聽到。”

梁沅沅小聲道了謝,想起來把手裏的花送給小文,小文再三拒絕,沒拒絕掉。

梁沅沅坐在座位上總感覺忽略了什麽,她一顆心七上八下跳着。第二天早上她進辦公室時看到金寬湊在琳達幾個座位前說話,她猛地想起來問題在哪。

同事們看到她,視線幾乎全部落在了她的臉上。金寬看了她一眼,轉身回了辦公室。

上午一切太平,直到午休時間,麗麗幾個就把她圍住了。

有人狀似安慰,拍了拍她肩膀:“哎,這年頭離婚是常态,平常心對待就好了。”

麗麗狀似關切問:“沅沅,大家都認識一段時間了,都是想關心你,你怎麽離婚了?”

梁沅沅正想着怎麽回答她們的問題好。

有人引導她,猜測說:“是不是那男的對你不好?還是說那男的騙婚?”

梁沅沅想埋怨林妙妙,但有些氣不起來,大概她是從大學時就習慣了林妙妙這人的大嘴巴。只好埋怨金寬,好歹是個老板,這麽八卦真的好嗎?

她心裏想着,沒想到嘴巴上說出了口:“金總也未免太大嘴巴了吧。”

這話一出,她自己都後知後覺吓一跳。

琳達望一眼辦公室的方向,轉過頭來好心提醒:“金總其實沒說你什麽,他以為大家都知道的,就問了一句‘梁沅沅離婚大家都知道吧’。”

“沒想到你瞞的夠深的。”麗麗陰陽怪氣說了一句。

梁沅沅不想騙人,于是沒回答大家最想知道的問題,她為什麽離婚了。接下來的幾天她知道大家背地裏都在議論她,她很想像以前一樣不去在意,但聽到了就是聽到了。她甚至還意識到了自己的懦弱,不敢上前和人理論,怕這怕那。

所以,這段時間哪怕每天會收到大束鮮花,她的心情照舊無比難過。她收到的鮮花她都分給了身邊的女同事,可她們該讨論她的是非照舊讨論。

梁沅沅雙手托着下巴郁悶沉思。

第二天,她照舊去前臺拿鮮花。不想勞煩小文每次喊她,她就主動到了十點整跑去拿花,但今天那人沒送。

毫無道理的,心裏有了點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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