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她猶豫問:“找我幹嘛?”

他不說其他的,只說了句:“老婆,我等你來找我。”随後掐斷了電話。

他們結婚後,基本不怎麽喊老公老婆,主要是一開始就沒意識到。她喊他像“誠誠”、“寶貝”、“寶”,什麽都有,他就只會喊她“沅沅”,一直從他們開始戀愛到離婚後也是這個稱呼。

他雖然沒說找她幹嘛,梁沅沅想想還是要去的。畢竟他太不正常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她和伊娃請了半小時的假,去二八零四時,想起來又從包裏翻出那只手掌大小長方形的首飾盒帶着。

到方誠辦公室時,她敲敲門,門被拉開,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

梁沅沅狐疑看他:“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方誠拉她的手,将她帶入辦公室。然後她看到了一個身穿灰色套裝正襟危坐的陌生女人。

方誠給兩人互相做了介紹,女記者沖她伸手:“你好,梁小姐。”

“你好。”

兩人坐下後,女記者說:“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下梁小姐,希望梁小姐如實回答。”

這問話好像在哪聽過,這麽耳熟呢?

女記者又說:“梁小姐不必緊張,我不是警察。只不過做我們這行的,有我們的職業操守。”

梁沅沅想起來了,對了,電視裏的警察詢問犯人好像也有這一句。

只見女記者翻開筆記本,裏面夾着一張白色打印紙,她看了眼,又把筆記本給合上了:“您方便講講您和方誠先生之間的事嗎?”

梁沅沅去看方誠,方誠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實話實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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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沅沅始終覺得不安心,想了想,反問:“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麽一定要我回答嗎?”

女記者面露深思,目光望向方誠。

梁沅沅看情形不對,連忙說:“我是想知道您采訪我的目的。”

女記者了然一笑:“原來方總沒和您說清楚嗎?”女記者看向方誠,“那是方總告知梁小姐,還是由我代勞?”

方誠倒也沒想隐瞞,實話說了和梁岩之間的問題,他想解決眼下梁岩給他帶來的問題。

梁沅沅看着他,他與她視線相觸,梁沅沅就看清了他眼裏的一絲慌亂。他是在害怕嗎?是在害怕她會不站在他這邊?

梁沅沅将視線從他臉上收回,看着女記者:“事情我清楚了。您剛才問我和他的關系,是這樣的,我們是離婚了,但這都不是真的,他承諾等過段時間會和我複婚。給您看樣東西。”

她将手裏的首飾盒打開,兩顆璀璨的鑽戒呈現在幾人面前:“這就是我們準備複婚時用的。他剛才給我打電話,我就順便帶上來了。”

女記者問出第二個問題:“據我所知,梁岩是梁小姐的爸爸,那麽如果方總和您爸爸起沖突,您會考慮站在哪一邊?”

梁沅沅要回答,方誠突然打斷:“這個問題我給你的紙上沒有,換一個問題。”

女記者面不改色說:“抱歉方總,我們有我們的原則,一個新聞發出來起碼得對得起每一個讀者朋友。而您給的問題和答案比較片面,對于我們所需的材料遠遠不夠。如果您還想繼續的話,那麽就需要梁小姐回答我的問題。”

方誠表情嚴肅,顯然很不愉快。他呼口氣,剛要說什麽,梁沅沅先開口:“我可不是愚孝,也不是戀愛腦,當然是站道理那邊。”

她頓了頓繼續說:“關于這件事,我了解過的,雖然了解的不是很全面,但道理我懂的。我爸梁岩一直很會做生意,但搞研發他不會,方總在我爸公司時就是負責研發這一塊,當初我們還沒結婚時,我爸公司就出現了一些問題,好在方總進了我爸公司及時挽救。”

她想起什麽,又說:“所以說,網上說的方總是為了我家的富貴才和我這個富家女結婚的消息不屬實,但的确是我追求的方總沒錯。”

采訪很細致,大概花了一個小時。結束後,方誠讓梁沅沅在辦公室等一下他,他去送記者。

方誠似乎十分愉悅,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戒指盒,打開拿出來欣賞了好一會兒,擡頭挑眉說:“很好看,我喜歡。”

梁沅沅沒啥表情:“送你了。”

方誠擡頭看她,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暧昧,輕聲說了四個字:“謝謝老婆。”

梁沅沅覺得他的眼睛有耀眼的光,在他面前鑽戒都失色了,她不敢直視。

她垂下眼睛,沒說話,不一會兒借口要上班,連忙往門外跑,又想起要幫他帶上門。回頭下意識看他一眼,就見到他竟然沖她挑眉,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站在我這邊的。”她砰一聲用力關上門。

回到崗位時,剛好被出來巡查的伊娃抓住,被要求下班晚半小時走。梁沅沅沒意見。

不過兩天時間,某浪新聞刊登了一篇文章,文章配圖兩幅,上幅是泠然生物的前臺LOGO照片,文章結尾處一幅是首飾盒內裝的一對鑽石戒指。

以配圖為界限,文章分為了兩部分,上部分說了泠然生物的發展過程及目前和将來的發展,下半部分記者話題一轉談到了主人公的感情生活,講了一個主人公不得不與心愛的妻子離婚,并且擇日複婚的故事。采訪還講述了一段對話,對話內容既是和女記者采訪梁沅沅的那一段。

某浪果然是兼政治和娛樂一體,網絡熱搜第一的網站。文章一出,網上攻擊方誠的風向立馬有了改變。

“什麽?連女兒都站出來說親爸的不是了,這公司肯定有問題。”

“之前網上不是還說,這泠然生物的CEO結婚和離婚都是為了利益。這會兒女主人公都親自站出來澄清,誰的問題更大一目了然。”

“據說他們當初是真的離了婚的,離婚的原因好像是不想跟岳父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現在和岳父斷的幹幹淨淨才決定複婚的。”

梁沅沅看了文章,心想晚上她要遭殃了,一定會被她爸臭罵一頓。

果然她的烏鴉嘴開過光,晚上梁岩回家就發了一通脾氣,指責梁沅沅胳膊肘往外拐,說什麽養個女兒果然沒好處雲雲。

吓得梁沅沅躲在房裏不敢下樓,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罵罵咧咧的聲音才小了,随着“咔噠”一聲門鎖住的聲響,樓下徹底安靜了。

她覺得臉有些癢,用手一摸竟然是眼淚。電話聲響起,她看不清屏幕上的字,抹了抹眼淚,接了。

“他有為難你嗎?”

她一下聽出是誰的聲音,沒說話。

“喂?”

“沒事。”怕被他發現自己沒出息,她屏住呼吸說了兩字。

方誠還是聽出來,一陣沉默後,他說:“對不起。這幾天我很高興,最高興的是你願意站在我這邊,卻忘了梁岩會為難你。”

又是一陣沉默。

他說:“就這一次,相信我。以後我不會再讓他找你麻煩。”

梁沅沅說:“你想多了,他是我爸。”

方誠欲言又止,不想說太多,用三個字總結:“他不配。”

梁沅沅就挺無奈的,她不懂,人與人之間為什麽會有不可調和的矛盾。理解萬歲不行嗎,為什麽要讓她做艱難抉擇。

“沒事我挂了,我想洗澡睡覺。”

方誠于是沒再多說,只罕見叮囑了她兩句,挂了電話。

梁沅沅心想,都鬧去吧,反正以後就跟她沒關系了。

事情過去兩天之後的一個下午,梁沅沅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許靜怡哭着讓她回家一趟,電話裏說的不夠清楚,但大致她知道了。貌似她爸把家裏的別墅賣給了別人,眼下有搬家公司的人在家裏給他們搬東西呢。許靜怡攔不住,就只好給她打電話。

等到梁沅沅到家,屋裏的東西都已經裝上車了。大的家具沒上車,只一些常用電器鍋碗瓢盆之類的也差不多塞滿了一貨車。

梁沅沅問了搬家公司,才知道這是梁岩的授意,她又問帶她們去哪,那人說梁岩給她們另外安排了住處,在一個環境還算不錯的小區。

那人還說樓上兩個卧房的東西他們沒動,說是等她們自己整理,整理好他們可以幫忙搬下來。

梁沅沅不敢給梁岩打電話,她安慰了許靜怡幾句,就勸她上樓整理東西。晚上七點多,大貨車載着她們離開了別墅,過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樣子,貨車進了一個小區門洞,不多一會兒他們開始往樓上搬東西。

梁沅沅牽着還在不停抹眼淚的許靜怡跟着搬家的人一起上樓。這個小區是個六層樓高的老小區,沒有電梯,好在她們住的地方在二樓。

一切都是那樣陌生。

等搬家公司的人走了,只剩母女倆坐在堆滿了東西的小房子裏。梁沅沅看着她媽,莫名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來。她又安慰了她媽兩句,然後撸起袖子開始整理屋子。

搬家第二天,梁沅沅上班時接到了方誠電話,方誠約她晚上一起吃飯,被她毫不留情拒絕。晚上七點半,梁沅沅正在和許靜怡一起吃面條,方誠給她打電話:“我在你家門口,出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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