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方誠一臉不可思議看她:“我想問問,是什麽讓我乖巧的沅沅變得今天這樣不可理喻?”他感覺自己的脾氣有點控制不住,“你不用管我和別人怎樣,我現在就想複婚,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梁沅沅低聲回他:“我不願意。”

方誠被氣笑了:“為什麽?”他嘆氣,“就因為文靖回來了?我解釋過的,我跟她沒關系,是,以前是在一起過,但大學時我跟她就分手了,你知道的,後來我們結婚,我跟她沒再聯系過。現在之所以又見面,純粹是公事合作。”

“你愛我嗎?”

“什麽?”

梁沅沅重複一遍:“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有些陌生,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問他。

他皺眉:“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梁沅沅眼裏漸漸有一點一點的淚花閃爍,方誠伸手,她歪頭避開。一會兒又昂起了頭:“大家都說我傻白甜,不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實要求很高的。”她看他,“如果你說愛我,我就答應你。你愛我嗎?”

他想開口,又像被人掐住了喉嚨。方誠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會這樣難開口,明明就很簡單的幾個字。他可憐兮兮解釋:“我也沒有和別人說過。可以不要為難我嗎?”

他話剛落下,眼前的門就“砰”一聲用力被關上了。

方誠目的沒達到,哪能甘心就這樣離開。他“咚咚咚”開始敲門,四下裏的鄰居探出頭來,不滿瞪着他。有大爺大媽出來勸,大媽苦口婆心說:“這追女孩子要有耐心,哪能像你這樣上趕着?”

大爺讓他消停點,他老人家本來就有心肌梗塞高血壓,可是吓不起的。

方誠無奈,只好暫時先回去。坐進車裏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梁沅沅發語音:“等着,明天我還來。”

梁沅沅聽出了恐吓的味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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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方誠眼前浮現梁沅沅眼淚汪汪的眼睛,就開始懊惱自己放不下面子。說一聲“我愛你”很難嗎?

“我愛你,梁沅沅。”

“我很愛你梁沅沅。”

“梁沅沅,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他邊開着車,邊對着窗玻璃說話。

“這不就說出口了?呵。”剛才他在幹嘛?究竟!

他腸子都悔青了。很想立即掉頭回去再和她說一遍,說十遍一百遍都成。

不行。

他等不了回家了,立馬靠邊停車,然後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結果毫無預兆的被挂斷了。

他咬牙:“梁沅沅,你這是想造反嗎?”

方誠剛進公司被金波催促着開了一個會,會上他沒說話,只是靜靜望着金波口若懸河。

金波偶然和他視線接觸,被他眼裏的陌生吓到了。

會議結束,金波收拾了東西踏出會議室,被方誠叫住。

“什麽事都晚些說,我約了重要客戶,客戶第一啊。”說完,就要踏出門去。

結果方誠快一步跳起來,利落甩上了他眼前的玻璃門。

這一下,讓外面的員工都忍不住關心他們裏面在幹嘛。

金波看他,妥協坐下:“行吧方總,我先聽你說完。啥事?”

方誠靠在會議桌上,長腿落在玻璃門前,剛好擋住了金波的去路。“我昨天去找了梁沅沅,和她商量重新領證的時間。”

金波一聽這話,詫異看他:“你真的想好了要再跟梁沅沅結一次婚?本來你跟她結婚是你的私事我們管不着,但梁岩是什麽人你不是不知道,畢竟人家是父女,你又不是真心愛梁沅沅,你只是愧疚,愧疚需要把自己賠給人家嗎?”

方誠笑:“我其實一直不明白,你們為什麽會覺得我不愛她?愛一個人是什麽樣子,你倒是跟我說說?”

金波似懶得看他,望着窗外天空說:“你現在就是想跟我們對着幹是吧。你愛不愛她你自己心裏清楚。”

他似忍無可忍:“你們談戀愛你想想大小姐追了你多久,當時誰看不出你的勉強。還有結婚,她死皮賴臉竟然在畢業典禮那天向你求婚,當着那麽多人她料定你不好意思拒絕她。對了婚後,你寧遠跟兄弟幾個睡在公司,都不願意回家,你當時怎麽說來着,你說你不想看到她,你親口說的!”

他這話剛喊完,左臉頰就被狠狠揍了一拳。

方誠抓住了他衣領,眼神發了狠:“本來我不想解釋的,但有些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她會聽進去。我現在告訴你,你給我聽好了,我和她談戀愛我很自在很快樂,是我有生以來過的最輕松的日子。我和她結婚是因為我想和她在一起我想和她結婚,她沒有死皮賴臉。

還有,我是跟你們說過我不想看到她,不過你大概有選擇性耳聾,我說的是我不想看到她每天看到忙碌一整天狼狽的我,我怕她會難過,會心急,你懂不懂?”

大概有人察覺了辦公室裏的異樣,有人偷偷趴在門外觀望。方誠毫不介意,只是放開了他,不留情面繼續說:“金波,難怪你換了那麽多女友始終一個人,因為你傻。”

方誠轉頭,要走。

金波飛快說:“文靖也愛過你,我想你也喜歡過她的,她當初離開是不得已,她現在後悔了,你就不能原諒她一次嗎?”

方誠回頭。

他以為有希望,不顧打腫的嘴,揚起笑容繼續說:“你們才是真的合适。你看看你,你再看看她,你們将來在一起,我們的公司一定可以再創輝煌。你真的不要再考慮下嗎?”他一臉的痛心疾首。

方誠開口:“我其實該說抱歉的人應該是她。當初和她在一起,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我當時想兩個人的力量一定是大于一個人,所以高三那年就和她約定一起考同一所大學。你說這算愛嗎?”

金波目瞪口呆望着他。

方誠說:“還有,以後請你和梁沅沅保持距離,如果我再知道你找她說話,以後我們不再是兄弟。”

方誠推開面前的椅子,大步走出門。他拉開門,就看到文靖和方思慧一前一後站着。他忽略文靖臉上傷心欲絕的表情,徑直從兩人身邊走過。文靖站着不動,方思慧連忙跟上他。

方誠看着方思慧跟進自己辦公室,沒好氣說:“你也要來勸我?”

方思慧縮了縮肩膀說:“哪敢啊。”剛才金波的下場他可不是沒看到,磨砂玻璃也就只能擋住些灰塵罷了。他躊躇一會兒,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也沒說話,就幹坐着。

方誠說:“出去喝一杯嗎?”

方思慧本想說,晚上跟客戶再喝吧。他想了想,什麽都沒說,跟着他出去。

因為平日酒局不少,他們自己私下活動就很少去酒吧那類地方。兩人去了一家常去的餐廳,在服務員的詫異目光下,沒點兩個菜,啤酒倒要了好幾紮。

啤酒倒進紅酒杯裏,方誠慢慢品着。“我記得我們大學的時候只喝得起這樣幾塊錢一瓶的啤酒,為了練酒量,每一次都拿這一種。後來改喝紅酒,到現在,也算喝了好幾年了吧,就怎麽也喝不會。感覺借酒消愁還是啤酒來得實在。”

方思慧苦哈哈說:“哥,我沒陪着你讀大學。”

方誠一愣,抱着他肩膀說:“抱歉兄弟。思慧啊,你覺得你哥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老實說就行。”

方思慧說:“我哥是個好人,當初要不是你,我也不能來這樣高大上的城市,像我這樣沒有上過大學的,能夠和那些本科生碩士生坐在一起,都是因為我哥。”方思慧說着,有些動容,他不自覺擦了擦眼角。

方誠推了他一把:“誰讓你說這個。算了,我問你,你覺得我笨嗎?”

“當然不笨。”

“對呀,我也覺得我不笨,相反我還覺得我自己巨聰明。但我怎麽就不理解什麽是愛呢?她問我愛她嗎,我竟然沒回答。思慧啊,我當時不是不想回答,我是不清楚怎樣才算是愛,我……我不是不愛她,你說我要怎麽才能讓她明白,真的好難,比研發一個新産品還難。”

方思慧就一頭霧水坐着,期間方誠和他幹杯,他就糊弄着小酌一口。

他們喝了多少,不對,是方誠喝了多少沒有估量,總之桌面地上的啤酒瓶滾的到處都是,服務員進來送酒時就看到快要被一堆酒瓶埋沒的兩人。方思慧向服務員說了抱歉。服務員明顯認識兩人,笑眯眯說沒關系,還好心問要不要再來點免費供應的酸梅湯。

方誠哼哼唧唧的,一開始方思慧當他難受,後來才發現他哥原來在哭。聲音不大,眼淚掉不少。方思慧手忙腳亂又是遞紙巾又是安慰。

“哥,你怎麽了,好端端的哭什麽?”

不知道他哥在回答他,還是自言自語:“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這件事在我的控制範圍內,我以為的她聽話乖巧好糊弄,我說離婚就離婚,我說複婚當然她會開心的和我複婚。可她變了,快變得我不認識了都。昨天我去找她說複婚的事,她竟然讓我找別人,她不要我了。

她不要我了,思慧。你知道嗎思慧。梁沅沅竟然不要方誠了,這怎麽可能呢,這不可能嘛。誰不知道梁沅沅最愛方誠了,不論方誠對她再冷淡,她都會笑着黏上來。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其實昨天我壓根沒去找她?不對,就算做夢,夢中的梁沅沅也一定是最愛方誠的。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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