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您的藝術家再次上線
您的藝術家再次上線
“咳咳——咳咳！”君堯黎拼命錘着胸口，咳得喘不過氣。
剛嗦粉嗦一半時，正巧看見他那“靠譜”朋友們舉着他出來，一下刺激得幾根細粉竄進氣管，嗆得君堯黎暈頭轉向，險些缺氧暈厥。
【啊啊啊！！！】君堯黎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你們是想送我走嗎！！！】
【我還沒嘎！！】
【不！我是社死！是身存心亡！！！】
【啊啊啊！！！】
君堯黎一波發瘋表情瘋狂刷屏，他也未曾想到，自己會有變得如此喪心病狂的一天！
作者大會的直播仍在繼續，鏡頭頻頻往三個談笑晏晏的罪魁禍首坐的那一桌移去，待看清時。君堯黎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這群人！竟然！給他的立牌！也占了一個座位！桌上甚至還有碗筷！
天啊，君堯黎已經能想象到此時的論壇等各個地方，會有多麽的熱鬧。
世界紛紛擾擾，我卻只想逃離，原來，這句話是這種感覺啊。
紅毯外，林寰庭一直目送着那塊做工精湛、栩栩如生的立牌背影進場後，仍然怔怔愣在原地，遲遲無法動彈。
林寰庭開始懷疑：許是最近脫離網絡較久，不是很能理解。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玩的嗎？
這波操作的現場圖迅速被人發到網上吃瓜，有些圖甚至是攝影師以多年練就的速度p好的。【作者大會上驚現紙片人】話題一度竄上熱榜。
不僅該站讀者，連帶着許多路人也被吸引進來看熱鬧。
一時間，聽取哈聲一片。
【我還以為我老公從手機裏蹦出來了，沒想到是另一個老公跑進二次元了。】
【沒想到是真“紙片人”，該說不說，難道這就是作者的腦洞嗎？】
【落日餘晖裏，太太驚坐起，問其有何意，言道想死矣。】
甚至有讀者說出了這樣的言論：【本來還擔心太太這篇文不會太虐，這下好了，絕對能虐出一個新層次，我這就去囤紙巾！】
君堯黎對此有話說：紙巾借我點。
最終，君堯黎被【好啦，反正你這照片早些年就每個真愛粉人手一張了】和三人送上門的珍貴伴手禮給打敗了。
林寰庭也很識趣，回去時在看到一只腳踩在一上，手速飛起碼字且目射箭光的君堯黎，林寰庭面不改色地偷偷躲廚房裏笑了半天，笑足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洗菜切肉，起鍋燒油。
事情過去十幾天，網絡上熱度已經褪去，但君堯黎還是沒能過自己那一關，時常深夜眼睛一閉，那畫面便橫沖直撞出來開始回放，尬得君堯黎再度清醒。
因此這幾日，君堯黎眼下青黑加重，還連帶着出現了幾次不明意義的撓牆行為。
為了讓君堯黎轉移注意力，林寰庭拉着君堯黎一起來看于億萬的慈善拍賣直播。
“這個也能直播的嗎？”君堯黎靠着沙發坐在地毯上，順便将桌下的零食掏出來。
電視裏有錢人搞拍賣會都神神秘秘的，有時候還有不可描述的交易在裏頭呢。
“自然可以，就算是沒拍買到什麽，出個鏡也能做做樣子。”林寰庭擺放好電腦，“而且，這可是于億萬設計的，想參與拍賣的人可以提前向他确認身份，這樣即使是在線上，也可以參與競拍。”
其實于億萬原話是：他造了那麽久那麽大的式，自然要無論東西南北、線上線下的人都能參與，能多賣出一些是一些。
時間一到，拍賣會正式開始，與一般拍賣員幹脆利落的介紹不同，于億萬是自己身兼多職，又當主持人和又當拍賣員。
開拍之前，于億萬一身銀灰西裝站在臺上，洋洋灑灑地演講近半小時。
至于內容，什麽靈魂共振什麽心靈指導，聽起來過于深奧，反正君堯黎聽得眼皮子要打架了。
“好的，現在讓我們開始進入第一件物品的拍賣，這是......”
終于到了拍賣環節，君堯黎才打起精神好奇地觀察起來。
雖說于億萬給君堯黎帶來的第一印象是吊兒郎當、不大靠譜的，但在這些拍賣作品中，好些确實不乏藝術氣息。
繁星滿空的畫面确實令人驚嘆，還有那深海中那雙兇惡的眼睛，也是帶來一陣贊嘆。
一把金色小錘被于億萬舞得風生水起，錘下時聲音清脆回響，加之于億萬那不斷輸出的三寸之舌，每件作品皆拍出了不低的價格。
“下面我來為大家介紹這幅特別的作品。”
鏡頭拉近，屏幕上投出這幅作品的真面目，黑色背景中一個飽滿結實的橙子占據了近二分之一的畫面，橘黃的果皮上隐約還有一層朝霧留下的水珠，讓人下意思咽了咽口水。
在畫面右側的邊角處，散落着幾個有些皺巴、萎縮起來的果實，二者一對比，愈發顯得那幾個果子的頹态。
“這些是我家院子中一顆橙子樹上結出來的果子，也許有人要問了，這果子有大有小就算了，怎麽成色相差這麽遠？
“其實，去年在我剛拜訪過某位友人後，回家我便正巧看到了這些剛結出小果子。一時意動，我在其中近半的果子中，插入了一根極細小的針。
“之後的時間裏，我有時是連續幾天，有時是相隔幾天，就會給他們插入一根針，直到其他果子成熟後，我将他們一并摘了下來。
“當然，大家肉眼可見的，這七八個在邊緣的果子，明顯小于正常長大的果子，其實，他們運氣算好了，或者說是，他們足夠堅強。
“在這場我臨時興起的折磨中，超過一半的果子在一場微風中，或在一場小雨中，一一墜落，化為了其他果子繼續成長的養分。
“或者眼細的朋友已經發現了，讓我們拉近看一看。
“随着時間過去，他們用長出來的果肉包裹住每根細針，但他們的外皮上不是緊密的果皮，他們千瘡百孔，每個傷口卻都很小，小到不對比，都沒人發現。
“他們足夠頑強，已然長大；他們又滿身傷口，從未痊愈。
“這幅作品的名字是——傷害。”
随着于億萬的聲音落下，現場的人與君堯黎一樣靜默，共情能力強的人甚至已經擦拭起眼角的淚光。
一種說不出的沉重感壓迫在心頭，梗在喉口，那抹鮮亮的顏色帶來的卻是一股壓抑的情緒，久久無法釋懷。
随着這幅作品拍賣開始，叫價幾乎是翻倍的叫，連帶着林寰庭也跟着出了價。
“你喜歡這幅作品？”君堯黎還沉浸在情緒中，悶悶不樂。
“還好，可以理解到裏面的感情，是幅好作品，你不喜歡？”林寰庭讓君堯黎坐在前邊，将他攬在懷裏。
“你朋友很厲害，這是個好作品，就是看了有點難過......”君堯黎垂頭喪氣，明明自己的文虐上天也沒事啊。
可能這就是讀者看他文的感覺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最終，這幅作品被一位女士成功以高價拍得，鏡頭閃過，可以看到這位光彩照人的成熟女士，手上拿着一條絲帕。
鏡頭切回臺上，于億萬開始切換成爽朗的笑容：“上個作品讓大家如此沉重，是我的過錯，現在，來給大家看看接下來這幅作品，”
一棵枝幹筆直的樹苗屹立在一片草地上，枝繁葉茂，綠盈盈的葉片厚實微卷，脈絡分明，在碎金般的陽光下生機勃勃，生命之力溢出屏外，直擊心靈。
待大家自行欣賞之後，于億萬帶着雀躍的聲音響起：“我估計有人已經猜到了，沒錯，這是一棵樹苗，一顆受過傷害的果子的種子，種出來的樹苗。
“那些果子不久之後開始腐爛，不管是哪一個，只是受過傷害的果子總是腐爛得更快。
“我将其中一顆果子的果實收了起來，再将他們全部埋于這方泥土下，最後，我選了一個好天氣，種下了這枚種子。
“原本，我并未對着顆種子抱有多大的期望，并未多細心照料，只不過偶爾澆澆水，施些肥料。
“始終不見成果，我便不再在意。直到一日，我從國外回來時，發現院中已經探出了一棵新樹苗，那時據我離家是過去了十二日。
“十二天的時間，在人們放棄的時候，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他已茁壯成長。
“無需我的幫助，他自己吸收雨露陽光，自己迎風搖曳，自己抵擋未知的風雨。
“我給他命名為——希望。”
于億萬輕輕說道。
“或許我早已傷痕累累，但我不願你同我一般，健康是我的希冀，快樂是我的期望，因此名為——希望。”
話音剛落，滿場掌聲如雷，久久不息。
生活每個人總是有着希望，希望國家興盛，希望健康長壽，希望快樂無憂，希望馬上暴富......
若說剛才是沉重郁悶，那這會兒君堯黎是真的沒忍住，緊抿雙唇，眼眶泛紅，一時之間，之前那些悶痛，似乎随着希望的出現都放下了。
不出意料，這幅【希望】的最終交易價格，比【傷害】的更高。
【希望】是林寰庭拍到手的，君堯黎盯着那個成交價格，不禁對比了一下自己的賬戶餘額。
果然，藝術，他只配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