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十二月初公司3周年慶典,慶典設在蘇州,口號是狂歡三天三夜。蔣理和馮筝頭一次見齊了部門兩百號兄弟,個個都是如虎的精壯青年。

這是馮筝第一次參加大型宴會,宴會廳的燈光和酒杯折射的光線絕對能閃瞎眼。她拉了拉她身上的白襯衫,在一衆男人堆裏還是挺搭的,就是個子矮了些。

她舍不得花大價錢買昂貴漂亮的裙子,也沒多少場合能穿。其他部門的妹紙都穿着漂亮的禮裙,組成了宴會廳最漂亮的風景線。

蔣理帶着她從挨個給部門同事敬酒,敬到後面,她覺得自己腦袋都成一團漿糊了,為了保住小命,她找個借口早早遛了。她只是小兵,這種場合不在,根本不會有人察覺。

她着實不喜歡中國的酒桌文化,谄媚、溜須拍馬、混熟臉上位,大家都是各有心思。

公司安排的住宿在酒店8樓,她下電梯後覺得腦袋更加沉了,肚子鼓鼓的,走幾步晃晃悠悠的,肚子像個晃蕩的大水缸。

她只覺得眼前一晃,整個人直直得跪在地上,波浪卷的中長發順着肩膀垂了下來,呆愣很久後嘻嘻笑了起來。

“在笑什麽?”

她回頭,見蘇信鴻在身後,也穿着白襯衫和黑褲子:“還好地上有地毯呢,沒摔疼。”說罷奮力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故作淡定道,“你怎麽也上來了。”

“看你搖搖晃晃的像喝醉了,跟上來看看。”說罷超她走來,漸漸将她逼在死角。

馮筝看着蘇信鴻離她越來越近,忙雙手交叉護着胸,緊張得看着他,吓得舌頭都捋不直了:“你你……你……要幹啥?”

“我們玩個真心話大冒險好不好?”

“啥?”她真心懷疑自己耳朵也醉了,“真心話大冒險?”

“對啊。”說完蘇信鴻白淨的臉旋即笑開,“你的罩杯是多少?”他伸長胳膊将她困在胸膛和牆壁之間。

她遲鈍的擡頭,不敢相信這句話是自己同事說出口的:“什麽?”還是昔日表面上關系很好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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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信鴻絲毫沒理會她的驚慌:“是D還是E?身材這麽小巧還這麽波濤洶湧的女人,除了限制片裏,現實生活中還是頭一次見。”

紅暈布滿臉頰,她羞憤難當,怒氣值爆表,一口氣就沖到喉嚨口:“你不要……嘔……”嘔吐物直線型噴射到蘇信鴻身上,有她剛出的草莓蛋糕,有橙子,還有藍莓。

“我去……”蘇信鴻驚呼一聲也沒能躲過。

污穢物在他白襯衫上,順着白襯衫滴落到酒店的地毯上。她看到了蘇信鴻眼裏閃過的一絲絲嫌棄,慶幸了一下還好沒有弄髒自己的衣服。

MD,老娘還沒嫌棄你這大色鬼呢,給她接嘔吐物都不配。

馮筝正想開口罵人,擡眼見到吳桐從蘇信鴻身後的客房裏出來,繞過正暴躁整理污穢的蘇信鴻,輕輕扶住她的肩,帶她回了他的房間,随後關上了房門,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頓。

幫忙裝電腦後她和吳桐單獨吃過幾次飯,吃飯的時候他都很沉默,內斂,話不多。

“她指了指門外,對吳桐說:“走廊被我弄髒了。”吐完覺得整個人輕松多了。

“我已經給前臺打電話了,他們等一下會過來處理。”

“哦……”啥時候打的,莫非他能未蔔先知?還是她和蘇信鴻的對話他全部都聽到了。她想起了撿屍,蘇信鴻大概以為她醉得一點理智都沒有了?

“你怎麽沒去宴會廳?今天有不少資金方的人也在啊!”

吳桐溫和的笑了笑:“那都是高層的事,和我關系不大。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索性就沒下去。”

“那挺好的呀!你和誰一起住的?”

“就我自己。”他見她眼中有疑惑,接着道,“同伴臨時有事,沒有過來。”

馮筝已經用腳趾頭摳出三室一廳了,剛跟着吳桐進來的時候注意了房號,她就住隔壁,這個時候蘇信鴻應該已經走了:“我這一身酒味,先回去整頓整頓啊。我就住隔壁房間,我和白雲錦一起住,就我們部門那個高高瘦瘦又白又漂亮的姑娘。”說完就遁了,等出了門才發現房卡在白雲錦手裏。

她去大廳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們部門的人,給蔣理和白雲錦打電話也沒人接。上上下下跑了好幾趟,沮喪地蹲在房間門口。

運氣咋就這麽好呢?

她聞了聞身上令人作嘔的馊味,她現在哈個氣能熏死人吧?

她氣呼呼的掏出手機,太過分了一定要發個朋友圈,編輯語言後毫不猶豫的點了發送。

“沒帶鑰匙,找不到同伴的小可憐。”配圖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

兩小時後已是晚上11點,蔣理和白雲錦仍不知所蹤,她腦袋昏沉地靠在門上,凄凄慘慘戚戚,不會要在門外蹲一夜吧。

半晌後聽到開門的聲音,吳桐探出頭看到窩在門前的馮筝,說道:“你要進來休息下嗎?”

馮筝聞聲擡頭,猶豫片刻後沉默的跟吳桐進了房間。

“你在門外呆了多久?”他打開行李箱,找出了他的一件T恤和褲子,“你要想去洗澡的話,可以穿下我的衣服。”

她接過吳桐給她的衣服,轉身進了浴室,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因為蘇信鴻的原因,思緒漸漸湧來。

馮筝自認為被二十四年的原生家庭教育得太傻缺了,善良單蠢,爹媽永遠會重複不要做壞人、不要傷害別人、要善良、要勇敢、要堅強。

前任是前同事,她談不上很喜歡他,因為不好意思拒絕就在一起了。

她比較抵觸婚前X行為,以為所有感情也都像小說裏那樣單純美好,等到結婚時一切順其自然。

她被現實好好的上了一課,冬日和前任一起出游,借口節約錢訂了一間房,并再三向她保證不會發生什麽。

半夜時xiong前還是出現了前任伸過來得手,她驚慌失措,吓得淚流滿面。她只記得自己一直說着不要,但是前任并沒有理會,一直在耳邊訴說自己忍得有多辛苦,求她。

她也有錯,不該半推半就,應該果斷說明自己的立場。這時候的軟弱和善良是刺向自己的一把劍。

那一晚後,前任向她坦白他離過婚,并且隐瞞了年齡,大她十幾歲。他可能以為她會因為CY而妥協,還好她還有一絲理智,果斷分手了。

自那一夜後,馮筝開始失眠,有時候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睜着眼睛到天亮。

她在傳統家庭長大,這算傳統家庭裏很出格的事情。雖然身為二十一世紀的女性她能看開很多事,但還是覺得自己太草率輕浮,也怕下一任會計較這些。

眼淚混着水從頰邊落下,這一年多她感覺自己快窒息了,即使換了城市也還是失眠,她害怕這漫漫長夜,害怕出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

她穿着他寬大的衣服和褲子出來,黑發上濕噠噠地淌着水,從發梢落下,隐入地毯。

吳桐将吹風機遞給她:“把頭發吹一下,你今天就在這裏睡吧,我去其他同事那裏擠擠。”

等收拾完畢,她紅着臉爬上了床:“你要留下來陪我嗎?”

吳桐遲疑很久,還是紅着臉和她并排躺了下來。她擡頭看着他黑亮的眼睛沒有說話,良久她聽到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沉聲問:“可以嗎?”

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輕輕說了一個嗯字。

她腰間的手在後背游走,全身僵硬、腦袋裏像一團漿糊,在吳桐脫了她的衣服後,機械主動的脫掉了吳桐身上的衣服。

耳朵、頸間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他的動作很溫柔,一室旖旎春色。

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一夜無夢。

窗外陽光灑進房間,彌漫一室。

馮筝奮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渾身酸痛。她努力挪了下身體,一片溫暖從身後傳遍全身,軟軟滑滑的肌膚觸感。

她足足愣了十秒後,爾後赫然轉身,挺翹的鼻梁,紅潤的唇,吳桐清秀的臉近距離放大般映入眼簾,腦子裏像鞭炮一樣劈裏啪啦的又鬧又亂。

蒼天吶!她就這樣睡了號稱財務一枝花的財務數據主管!

還是一夜情。

兩人從認識到滾床單都沒超過一個月。殺了她吧!她在公司還能混下嗎?

昨天情緒确實不好,但沒想到做出這麽瘋狂的事來,這算yp嗎。打開手機全是蔣理和白雲錦給她發的微信,說他們昨天組織部門的同事去酒吧蹦了一夜迪,淩晨兩點才回來。

她覺得吳桐是對她有好感的吧,當初試探地問她有沒有男朋友,還讓周青青配合他一起裝大叔騙她,前幾次約他吃飯也沒拒絕。

要不要試着跟吳桐處處對象?他們這樣也不能做朋友了吧。

她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想到了彌補的方法:談戀愛。如果是戀愛關系就不涉及道德問題了。

“吳桐,我們處對象吧!”她小聲問他,看着吳桐轉醒,他眼裏的猶豫深深刺痛了她。

沉默,漫長的沉默……

她确實沒多喜歡吳桐,但是被拒絕還是挺傷自尊心的。

麻溜的穿好衣服回房,白雲錦頂着雞窩頭給她開了門,打着哈欠關切道:“你昨天在哪睡的?”

她盯着白雲錦眨了下眼睛,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像決堤一樣,止都止不住。

怎麽又幹了這麽蠢的事,腦子離家出走了嗎?

白雲錦把她拉進來,關了門,輕輕地抱住她:“這是怎麽啦?”

“嗚嗚嗚嗚,我前任找到對象了。”她總不能說自己傻不拉幾去送菜了,自己就是那道菜。

白雲錦噗嗤一下笑出聲:“別傷心了,這都不是事。”

馮筝還是忍不住想哭,趴在床上默默流淚,半晌問:“六個核桃真的補腦嗎?我需要補腦的保健品。”

白雲錦徹底被逗樂了,忙掏出手機給蔣理打電話:“喂,你姑娘說她前任找到對象了,哭得不行。”

一分鐘後蔣理破門而入,扯着嗓門喊:“誰欺負我閨女,爸爸給你出氣。”

馮筝忙從被子裏擡頭:“你們倆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嗚嗚嗚嗚嗚嗚……”

蔣理很直接:“你們倆收拾收拾東西,反正這兩天都是3周年慶,我們出發去N市,帶你們看看我長大的地方,帶你們吃吃喝喝玩玩,吃好喝好玩好,哪裏還有閑心關心前任的事。”

“現在出發嗎?”

“必須現在!”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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