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舒顏那日罵了王虎一路，回去之後硬是拖着唐霄讓寧蘭茹好好瞧了瞧，确定并沒有大礙之後才放他回去。

之後舒顏便整日悶在家裏的藥房中，唐霄休養了幾日便按照唐雲的囑托跟着舒磊學武，空閑的時候會去陪舒顏玩。

“唐伯伯的武功不好嗎？”舒顏坐在椅子上，雙手撐着頭問唐霄道，“為什麽非要跑這麽遠來找爹爹學武呢？”

唐霄一邊用力研磨着手中的藥草，一邊回道：“爹說師父的武功是跟着正統的武功世家學的，武功底子紮實，不像他是半路出家，底子不行，若是遇上什麽高手就只能乖乖被打。”

“原來是這樣。”舒顏點了點頭，往嘴裏扔了一個花生，又喂給了唐霄一個。

唐霄将研磨好的粉末按照舒顏所說放在了對應的小瓷盤裏，看着五顏六色的藥粉問道：“你這幾日是在做些什麽？”

舒顏“嘿嘿”地一笑，“不告訴你，你就等着看吧。”

幾日之後，王家便請了大夫。傳言王小公子不知道吃了什麽上吐下瀉，蹲茅房蹲到雙腿發軟，一出門就摔了一跤。

“王小公子院中的人也是如此，整個院子臭氣熏天。”唐霄邊說邊看着笑得眼睛都眯起來的舒顏，問道，“這是你的手筆？”

舒顏見唐霄篤定的模樣，黑溜溜的眼睛一轉，抱着他的胳膊便道：“你也幫忙了！那藥粉可是你研磨的，若是論罪，咱倆可是連坐！”

“什麽？”唐霄聽着舒顏胡攪蠻纏的話，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只能無奈地嘆息自己居然跟她“同流合污”了。

舒顏得意洋洋地看着唐霄，又問道：“對了，唐伯伯為什麽忽然要走了？”

“家中镖局不能沒有人在，所以爹爹才先回去了。”唐霄道，“我跟娘親恐怕要在這裏住上一年半載，等我學成才能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舒顏松了口氣，“臨近年關，鎮子上有許多好玩的事物，阿霄哥哥要是回去可就錯過了。”

唐霄聽此勾起手指輕輕敲了敲舒顏的額頭笑道：“我看是你想要出去玩吧。”

舒顏“嘿嘿”地一笑。

唐霄又說道：“不過，師父說我練武時間太晚了，所以要更加勤奮，我大概要隔幾日才能過來見你。你且安分幾日，不然闖了禍可沒有人替你收拾爛攤子。”

舒顏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不來找我，我可以來找你啊，我也是很厲害的！”

次日，舒顏就拿着彈弓來到了練武場，“阿霄哥哥，看我給你露一手。”

舒顏舉起彈弓，熟練地射出三發成功射落了三只鳥，“怎麽樣？”

唐霄看着舒顏驕傲的樣子，笑道：“厲害！”

舒顏撿起這三只鳥準備給它們上藥放飛時，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怎麽了？”唐霄見此連忙上前。

舒顏欲哭無淚地将手中的鳥遞給了唐霄道：“這裏面好像有只信鴿……”

唐霄見雪白的鴿子腳上綁着一個竹筒，上面寫着熟悉的“唐”字，眉頭緊鎖說道：“這好像是我們唐家的暗語。你看這‘唐’的‘廣’故意撇拖得很長，這是我們唐家特有的标識。而且這個“唐”字的點被抹去了，就說明情況很危急。”

唐霄說完，臉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完蛋了，完蛋了。”舒顏立刻抱着信鴿，往舒磊的書房跑。

舒顏來到書房外的草叢裏，悄悄地露出頭，見書房四下無人便将信鴿放在窗邊上，雙手合十道：“小信鴿，小信鴿，我一會兒去給你買好多好多糧食，你可千萬別賣我啊。”

舒顏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書房門外傳來了交談聲，舒顏連忙拽着唐霄蹲了下來。

“你怎麽，唔！”

“噓！”唐霄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舒顏捂住了嘴巴。

舒顏拖着唐霄躲回了草叢裏才說道，“我們等等看，你不想知道唐伯伯說了什麽嗎？”

唐霄頓了頓，用力地點了點，“想！”

舒磊推門進到書房之後一眼就看到了窗邊受傷的信鴿，眉頭頓時緊鎖，急忙走上前将信取出，粗略掃了幾眼，臉色大變。

跟随在舒磊身後的管家見此急忙問道：“老爺，是出什麽事了嗎？”

舒磊用內力将紙條碾碎，沉着臉說道：“雲哥已經追查到那人的消息了，要我們小心行事，只怕是當年戚家的遺孤。”

“戚家？”管家不解地問道，“戚家當年不是已經死絕了嗎？”

舒磊搖了搖頭，道：“當年雲哥心軟，放了戚家的獨子。”

舒磊沉思了片刻，對管家說道：“把那群人都叫回來。那人用紙條将雲哥引誘出去便是有報仇的打算，我們還不知道他的深淺，且不要輕舉妄動。雲哥武功不低，等雲哥探清了他的底細後，我們再做打算。”

舒磊話音剛落，就聽見草叢中傳來樹枝碎裂的聲音，“是誰！”

唐霄懊惱地看着腳下的樹枝，方才心系爹的情況，一時着急沒清腳下的情況。

眼瞧舒磊已經走到窗邊，唐霄剛想站起來卻被舒顏拉住了。

舒顏站起身來，揉揉胳膊捶捶腿，一臉郁悶地看着草叢，“到底跑哪兒去了，阿霄哥哥，真過分！”

“顏兒？”舒磊看着舒顏頭上插着幾只樹葉，衣擺處還沾着泥土的模樣，眉頭微皺，語氣卻放緩了許多，問道，“你怎麽在這裏？你在這裏幹什麽？”

舒顏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舒磊，說道：“阿霄哥哥答應我了，說捉迷藏我只要能找到他，他就給我去買林記的糖畫，結果我找到半天也沒有找到。”

舒顏說着語氣變得憤憤不平，“我看阿霄哥哥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帶我去買糖畫！”

舒磊看着自己閨女氣惱的模樣，眉眼間的防備減淡，笑道：“你又想吃糖畫了？前段時間不是還因為吃糖畫牙疼，說以後再也不吃了。想來阿霄也是被你鬧得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你可不要太欺負阿霄了。”

舒顏瞥了一眼舒磊，嘟着嘴半天不說話，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舒磊只好對管家說道：“吩咐廚房做幾道糕點給顏兒送過去，多放糖。”

舒顏聽此一改方才郁悶的神情，歡天喜地地從草叢裏面出來往廚房跑，邊跑邊說道：“謝謝爹爹！那我去看看他們做的什麽！”

舒磊眼看着舒顏跑出了院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草叢的目光微暗，靜等了片刻見确實沒有什麽響動才将書房的窗戶關上了。

唐霄在草叢裏面等得腿都麻了才看到舒磊從書房走了出去。

直到舒磊出了院子唐霄才敢站起身來，悄悄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