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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郁南沒想到,楚究這個老狗逼那天都走出休息室了,耳朵竟然沒有帶走,把他的胡說八道聽得一字不落。

郁南既然選擇今天滾回來上班,就是鐵了心要幹到年底拿這小二十萬的。

張鵬說得對,自己就一普通員工,而楚究是這麽大一個老板,如果自己不去招惹他,哪來的扯皮。

成年人嘛,講究的不就一個能屈能伸,楚究那麽大一個董事長,為了接待項目順利完成,還能抛下個人恩怨,專車接送他呢。

他自然也能忘掉辭職報告的事兢兢業業幹到年底。

秘書辦和董事長辦公室都在頂層,楚究和李信揚先走出去,郁南跟在身後,走路盡量不出聲,想不明白為什麽電梯間到辦公室的走廊那麽的長,更不明白楚究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他。

郁南停下腳步一頭霧水。

楚究目光下移,視線落在了他喝空的牛奶盒上,郁南也順着他的眼神看了眼牛奶盒。

除了回收廢品的老大爺這麽看過他的牛奶盒,楚究是第二個。

他想回收牛奶盒不太可能,莫不是他也想喝?

他喝慣了進口有機自然産的無添加牛奶,要喝一下普通百姓喝的富含添加劑的牛奶?

郁南舉起牛奶盒,很想告訴他超市有賣,一箱十二盒,算下來兩塊五一盒。

李信揚雖然也很莫名其妙,但很有眼力見,說他先去忙了,但卻被楚究叫住了,“李助理。”

李信揚:“董事長。”

楚究忽然又轉身往前走了,李信揚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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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究:“方漠亨的公司前不久有有個員工上班路上因為吃東西吃太快噎死的,判了沒。”

楚究話一出口,李信揚自然之道,他不過是老板的傳話筒罷了。

方漠亨是楚究的大學同學,兩人關系不錯,這幾年兩家公司生意上一直有往來。

方漠亨人在辦公室,鍋從天上來。

可方漠亨公司的那個員工已經52歲,到了要養生的年紀,本身就有高血壓,大夏天在家不開空調說排汗排毒養生,熱死的,哪裏是噎死的。

老板在造謠,李信揚也得附和,“就給賠了普通工傷吧。”

楚究:“可惜了,年紀輕輕的。”

李信揚:“是啊,才25。”

兩人邊造謠邊朝前走,走遠了郁南還舉着牛奶盒在原地自閉。

這話明顯就是敲打他的,這麽顯山露水居然還要用對話來暗示他?教育小孩兒呢。

郁南想了想就明白了,楚大老板高嶺之花,不屑于直接跟他對話。

郁南扔掉牛奶盒,拍了拍胸口,決定下次吃飯還是要細嚼慢咽,噎死只算工傷真的還蠻不值當的。

郁南剛進辦公室,江偉光立刻笑着過來恭維,“郁總終于來了。”

郁南笑着擺擺手,“江總客氣,還是叫我小郁吧。”

江偉光:“小郁是不能再叫了,你都上集團官網首頁了,那麽大一篇幅。”

郁南:“是麽,我看看。”

郁南打開電腦登上了官網,公關部用了特別大的篇幅報道了這次代表團的訪問,用了一張高清的照片,楚究正在和人交談,郁南就站在他身邊翻譯。

照片角度拍得刁鑽,感覺他正在楚究旁邊親密耳語。

江偉光湊過來,“上一個離董事長那麽近還上過新聞的男人還是李助理。”

郁南:“角度問題,其實我和他離挺遠的。”

江偉光拍了拍他的肩膀,暗示性深沉道:“茍富貴勿相忘。”

郁南懶得應付江偉光,嘻嘻哈哈岔開了話題,正好周亞蘭走進辦公室,郁南站起來打招呼:“總監早。”

周亞蘭瞪了他一眼,“來我辦公室。”

“好勒。”

郁南跟着周亞蘭進了辦公室,周亞蘭吩咐把門鎖上。

周亞蘭拿出郁南裝着辭職報告的信封,“拿回去吧。”

郁南笑着接過,打算逃避問題。

周亞蘭:“你不跟我解釋一下嗎?你要離職,但作為你的直接上司,我并不知道。”

郁南特別真誠地道歉:“對不起。”

周亞蘭:“出息了,辭職報告直接交到董事長辦公室。”

郁南:“人事變動最終都要他簽字的嘛,我省略了過程,一步到位。”

周亞蘭很無語地看着他,“一般離職報告董事長幾乎都不看就簽字同意,你是唯一一個被退檔的。”

郁南也挺納悶,按正常的邏輯,他提出離職,楚究應該很高興才對,本來需要花點錢打點的大麻煩自己滾蛋了,是個正常人都會松一口氣吧。

為什麽沒爽快地給他簽字呢?

難道怕他把孩子生下來敲一筆大的?到時候就不好跟白月光交代了,所以要把人放在身邊盯着,等到打胎報告出來了才安心?

周亞蘭:“發什麽呆呢。”

郁南回過神:“董事長為什麽不給我簽字,你知道嗎?”

周亞蘭:“我哪知道董事長在想什麽,我知道的話我也當董事長了,不過你最近表現确實讓人耳目一新。”

但也不至于讓楚究拒簽辭職報告。

之前集團通信板塊研發部的部長提出漲薪訴求,楚究評估後給他漲了薪,但并不符合他的預期。

于是部長就提出辭職,并揚言要帶走一整個團隊。

幾乎整個高層都在勸楚究答應研發部部長的要求,但楚究誰的勸都不聽,利落簽了他的辭職報告,連同想跟他走的人一起簽了,通信板塊研發部一下子走了十三個人,公司高層和董事會都在讨伐楚究。

當時楚究立即開會,說想走的現在就走,他絕對不留,區區通信板塊研發部他都整不了,還怎麽帶領這麽大一個集團。

于是楚究親自帶領團隊,拜訪高校老師,高薪招聘人才,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幾乎陷入癱瘓的研發部起死回生,并且更具有凝聚力。

楚究的管理理念是決策者要絕對的權威,團隊要有絕對的核心凝聚力。

思緒扯遠了,周亞蘭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楚究會退回郁南的辭職報告,甚至交代了不能宣揚。

郁南:“董事長退回辭職信的時候說什麽了?”

“倒是說了,”周亞蘭回想了下說:“他說你的辭職報告沒有一個字是你自己想的,全是網上抄的。”

郁南:“……”他說得對。

周亞蘭拿出一份文件,“這是這次接待的勞務報酬,你看看沒什麽問題就簽字吧。”

郁南數了下0的個數,媽耶五萬塊!

郁南:“當然沒問題!怎麽會這麽多?”

周亞蘭:“翻譯官違約,不僅沒拿到報酬還賠了錢,董事長按抽成獎勵你。”

郁南很高興,十分感謝楚究拒簽辭職報告,當然還要謝謝周亞蘭。

郁南笑道:“總監,謝謝。”

“你應得的。”

“我請你吃飯吧。”

“留着用吧,買點潤喉糖犒勞一下自己的嗓子。”

郁南高興了半晌,才想起他之所以答應當翻譯,是為了不讓周亞蘭受罰。

郁南問:“那總監你呢?這件事情怎麽說?”

周亞蘭笑了下,“說起來還得謝謝你。”

“他不罰你了?丢職位什麽的。”

“董事長一向賞罰分明,我工作失誤得罰,但整個接待工作一直是我在負責,總體上完成不錯,也有獎。”

郁南覺得楚究當老板,就還行。

幹護士那麽多年,都沒有一次性拿過那麽多錢,他都暗暗期待年終獎了。

周亞蘭:“行了,去忙吧。”

接下來幾日,郁南忙成了陀螺,他曾經提交辭職報告的事也石沉大海,無人知曉。

城北開發區要沿江規劃一個新城區,集房地産、學校、醫院、商業中心為一體的新社區。

各地的大公司聞聲而來,都想分一杯羹,雖楚氏作為本地龍頭,在建工這一塊已經發展了很多年,但來競标的公司太多,壓力也很大。

秘書辦的工作是極繁瑣的,但有了五萬塊錢獎金作為動力,加上月度績效評為A,獎金翻倍,已經許久沒有存款的郁南淪為了金錢的奴隸,幹勁十足,對楚究的偏見也減少了那麽一丢丢。

以至于他打印資料、整理項目文書歸檔像一個陀螺一樣忙活了一整個上午之後,在茶水間喝水小憩片刻時,遇到拿着水杯來打開水的楚究,都能露出一個職業化的笑容跟他打招呼:“董事長,中午好。”

張鵬說得對,楚究這麽大一個老板,如果不去主動招惹他,他是沒有時間來搭理閑雜人等的。

算上來,他已經好多天沒有正面碰上楚究了。

但這個招呼一打出來,郁南就後悔了,畢竟前段時間他還很拽地把辭職報告拍在老板的辦公桌上,整一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酷拽人設,現在卻換了個态度,簡直太精神分裂太狗腿了。

不過,郁南在他面前精分也不是第一回了,上次前腳演完深情人設,後腳立刻又上演豁達人設,精分也不是一兩天的事,算上這次交了辭職報告卻不走的打工狗腿人設也不算多。

楚究微微一頓,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然後慢條斯理地從喉嚨裏滾出一個冷淡的“嗯”字。

郁南不知道為何,此時竟生出一絲人走茶涼的感覺來。

果真是冷血萬惡的資本家,前陣子為了讓他好好翻譯完成任務,給他當司機,給他送潤喉糖,現在人用完了,又恢複到了不近人情刀槍不入的樣子,真是能屈能伸到了極致。

不過人家那麽大一個老板,有點架子也是正常。

想到自己還要幹到年底,郁南抓着機會獻殷勤,把狗腿子打工人的人設演下去,“下次您要打水,安排我來。”

楚究不為所動,自顧自接水,茶水間安靜得可怕,只有水流到保溫壺裏的聲音。

楚究接完水,關上水龍頭後轉過身面對他。

楚究似笑非笑道:“不敢。”

郁南:“?”

楚究戲谑道:“怕有人又給我泡大半壺的枸杞。”

“……”真記仇啊,這麽大個老板,心眼怎麽那麽小。

這屬于熱臉貼了冷屁股,搬了臺階砸了自己的腳。

這事兒如果不解釋,就真過不去了,畢竟楚究是個男人,都說男人過了26歲精氣血都開始揍下坡路,而且楚究32歲的年紀擺在那裏,精氣血已經下滑6年之久,對身體虛虧這種事敏感計較也屬正常。

郁南:“其實上次,我是手抖,裝枸杞的那個罐子設計得不好,一不小心倒多了,不是故意的,更沒有影射您身體需要大補的意思。”

話一出口,郁南就後悔了,還不如不說呢。

這人吶,說假話的時候會反複斟酌考慮後果,一旦掏心掏肺說真話的時候,太過着急證明自己,總是不設防線,脫口而出,所以導致言多必失,禍從口出。

好在這個月的工資獎金和翻譯的勞務費已經打到卡裏面落袋為安了。

楚究站直,立刻比他高快一個頭,郁南只好微微擡頭看着他。

楚究嗤了聲,“你很擅長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說完就走了。

郁南:“……”随便吧,反正他只幹到年底,再忍他一個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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