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午夜風騷歌姬的唱腔還在繼續。

/那就讓情緒決定/

/聽呼吸頻率/

李信揚一聽這個腔調,立刻笑道:“哇哦,這誰唱啊,可以哦,男的都能唱得那麽勾魂。”

李信揚說完,擡起頭才看見自家老板越來越黑的臉色。

這唱功肯定不是郁南唱的,郁南唱歌的視頻李信揚是看過的,他唱得雖然不到要命的程度,但絕對是吓人的,他不可能唱出這麽風韻十足的腔調。

李信揚好奇,悄咪咪地探出腦袋,還沒伸出一公分,楚究立刻擡眼看過來,這眼神,恨不得長出大砍刀把他給砍了。

但李信揚看到了,真的是郁南在唱,他半眯着眼,唱得很動情,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跟着拍子晃,手指又長又瘦,網友在刷屏。

【手控表示要流鼻血了。】

【這手牽着感覺肯定很好。】

兩人擠在兩人沙發上,他的體格在頌帕善.格潘面前顯得尤為瘦弱嬌小,他長得又好看,相當小鳥依人,頌帕善.格潘長得黑,他又很白,兩人的膝蓋靠在一起,有種莫名其妙的cp感。

/我要你現在/

/把醜事都說出來/

/才會聽你表白/

李信揚發自內心感慨,笑道:“郁南還挺有嬌妻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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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究陰陽怪氣道:“你的魂也被勾走了?”

李信揚:“也?還有誰的魂被勾走了?”

楚究用眼神刮了他一刀。

李信揚懂了,那個被勾走魂的人是自家老板,“但我喜歡女人,您懂的。”

李信揚:“可他以前唱歌很難聽啊,這用的聲卡還是以前他瞎搞?”

楚究看了眼門外,“你先去休息吧。”

“不加班了?”

“一會兒叫你。”

李信揚:“你還有什麽非工作相關的事問我嗎?”

“比如?”

李信揚:“比如怎麽給主播打賞之類的?”

李信揚一個直男都忍不住想打賞,何況是楚究這個九曲十八彎的男人,況且那晚和郁南一夜春宵之後,寡王應該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想打賞也是正常的事情。

楚究:“我識字。”

李信揚笑道:“您真的想打賞啊!”

楚究又看向他。

李信揚溜了,他也趕回去看直播,因為郁南唱得是真好聽,他是萬萬不敢和楚究一起看的。

等李信揚回到自己房間,點進直播間時,直播已經快結束了,但主播還在。

直播間裏觀衆在問他下一次播什麽時候。

郁南還沒有回答,直播間管理員騎大樹出來招呼粉絲。

【棒棒噠魚魚下次直播是周末同一時間,敬請期待!】

郁南沉默了下:“嗯,對。”

話音剛落,直播間忽然飄過二十艘航空母艦,這氣勢宛如要去稱霸地球,不到100個人的直播間頓時蓬荜生輝。

郁南靜止在屏幕前,但腦袋在飛速旋轉,一艘航空母艦1000元,20艘的話就是2萬元。

媽呀大款,還是新用戶大款。

郁南挑了下眉,第一直覺是楚究:“老板,是你嗎?”

在屏幕面前的楚究:“……”

屏幕裏的郁南突然湊近,像在操作手機,鏡頭正好對着他的眼睛,長睫一根一根的特別清楚。

而楚究手機叮了一聲,是郁南給他發消息。

三個鋼镚:【老板,剛才是你打賞我的直播間嗎?刷禮物的錢平臺扣一半,要不你直接打給我吧。】

楚究抿了抿唇回複。

【你在哪個平臺?叫什麽?我這就去打賞。】

郁南想想也是,楚究一分鐘就能賺好多錢,哪有這個時間打賞小主播。

三個鋼镚:【不用了,怪尴尬的,那您忙,我還有事。】

一個包子:【什麽事?】

郁南沒回複他,坐回大壯身邊。

新用戶9653846237繼續刷禮物。

郁南眉頭皺了下。

如果不是楚究,新用戶打賞小主播這種事,多數是老年人誤觸,或者是小孩子瞎搞,要不就是圖謀不軌的油膩男用小恩小惠引誘有姿色的撲街主播睡覺。

郁南:“新用戶9653846237,是本人操作嗎?是誤觸嗎?成年了嗎?如果未成年,請聯系平臺退款。”

新用戶9653846237又刷了兩個航空母艦。

郁南又再一次靜止,半晌後才慢條斯理不冷不熱道:“感謝新用戶9653846237大哥,榜一大哥霸氣。”

粉絲慫恿榜一大哥讓郁南再唱幾首,郁南不想唱了,他想下播和大壯玩游戲。

郁南:“不播了,榜一大哥要求?那也不播,實在不行讓榜一大哥聯系平臺退錢。”

郁南在衆人吐槽的“你清高”中下了播。

李信揚被這火箭炮閃得眼花缭亂,大概猜得到這位榜一大哥大概率是自家老板。

李信揚點看直播回放,看剛才那個勾人魂魄的歌聲到底是誰唱的。

聽到郁南開口唱,他的表情和大壯的表情一樣。

真是郁南唱的?

郁南唱兩首彈一首,加上去開門的時間,總共直播20分鐘,李信揚倒回來又看了一遍。

唱得好,彈得也好。

李信揚忽然理解楚究,如果那晚郁南也是這麽叫,啊不,這麽唱的話,是個喜歡男人的男人估計都受不了的。

而楚大老板頂着新用戶9653846237這個ID刷了22個航空母艦之後,仍沒有一點特權,也只能和李信揚一樣看直播回放。

估計是全網最沒有尊嚴的榜一大哥。

榜一大哥其實并不想續播,而是想讓彈吉他的東南亞男人滾,奈何“滾”字還沒打完,剛才還慵懶風騷唱着歌的主播頓時清高了起來,讓他聯系平臺退錢,然後就關了直播間。

楚究手指頓在手機屏幕前方,看着“直播結束”氣笑了。

他把手機倒扣在桌上,雙手重新搭回電腦鍵盤,冷着臉處理公務。

敲鍵盤的手頓了下,眼睛瞟了眼手機,拿起來發短信。

【你在幹什麽?】

郁南已經上了號準備和大壯打游戲,沒有回複他。

楚究沒等到回複,敲着鍵盤的手勁越來越大,臉色越來越冷,最後牙關緊咬,敲下最後一個句號後,把郵件發給了李信揚,黑着臉吧嗒一聲合上電腦,拿起手機和外套就出了門。

車子油門剛踩下去,李信揚就打來電話,“董事長,你這麽快就做完了?那我們今天晚上是不是不用加班了嗎?”

“你們再讨論一下,我回市區有點事。”

李信揚立刻緊張起來:“什麽事這麽着急?需要我一起去處理嗎?”

“不用,方案你們讨論,明天上午我回來,你們彙報。”

“好。”

楚究給出的初步意見李信揚已經看完了,思路是清晰的,但表達是潦草的,有些句子連标點符號都沒有,不難看出當事人是急躁的。

也不知道是有什麽事,讓他急成這個樣子。

限速120碼的繞城高速上,楚究的車速始終保持在119碼,開發區到市區兩個半小時的車程,他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他路過南溪湖公館,拿了一整套露營設備,接而往水晶灣公寓開。

越接近目的地,越覺得自己離譜,如果一會兒郁南問他來幹什麽,他該怎麽回答?

方才他已經否認了沒看直播。

楚究大概知道了什麽叫作繭自縛。

快到時楚究覺得自己應該買點什麽東西,他下意識放慢車速,看着路邊的店,迷茫到不知道要買什麽。

郁南喜歡什麽呢。

他一無所知。

夜已深,店鋪大多都打烊了,還有一家精品水果店孤零零地亮着燈。

楚究停車,老板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男人坐在收銀處發呆,目光無神,楚究走進來,自動感應的門鈴響起“歡迎光臨”,老板才回過神來。

老板站起來:“歡迎光臨,請随意挑選。”

楚究目光下移,落在老板微鼓的肚子上。

察覺到楚究的視線,老板腼腆一笑,手搭在腹部上,低着頭摸了摸,以為楚究是對他好奇,便主動聊天:“五個月了。”

楚究:“你應該回去休息了。”

這時候,老板放在收銀臺上的手機響起來,他連忙跑過去接,手是抖的,聲音也是小心翼翼的,“老公?”

似乎得到了回應,老板神采飛揚熱淚盈眶,“太好了,那我放心了,辛苦了,你好好休息,我沒在水果店,我在睡覺呢,被你電話吵醒了,好,你也休息,我繼續睡了。”

老板挂了電話,看向楚究:“您能快一些嗎?我要打烊了。”

看着他還在唰唰掉眼淚,楚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板破涕為笑,“對不起,讓你見笑了,我老公動手術,他不讓我去醫院,讓我在家休息等他電話,十二個小時了,剛才麻醉過了才醒過來,我太擔心他了睡不着,就來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不然我八點就打烊了。”

楚究不太擅長安慰人,何況是陌生人,搜刮腦子裏的詞,找到了個合适的詞,“恭喜。”

“謝謝。”

楚究不知道要買什麽,看了眼他的肚子:“你剛開始孕吐的時候,喜歡吃什麽?”

老板問他:“你老婆也懷孕了嗎?”

楚究愣了下,摸了下鼻尖,含含糊糊地嗯了聲。

老板:“每個人不一樣,我當時喜歡吃泡椒鳳爪和火鍋。”

楚究沉默了下,郁南好像也喜歡吃火鍋,他又問:“水果呢,你當時喜歡吃什麽?”

老板:“榴蓮。”

于是,楚究皺着眉,拿了兩個榴蓮,還買了點橘子和香蕉,結賬時老板死活要給他免單,說他老公手術成功了,好運要分享,好運才會再來。

楚究也欣然接受,看到收銀臺上的愛心救助捐款箱,翻出錢包,把裏面的現金都投了進去。

楚究口味清淡,讨厭一切有味道的東西,後備箱那兩個大榴蓮味道十分強勢,熏得楚究頭昏腦漲。

楚究到水晶灣公寓樓下,站在公寓前面小廣場的噴泉旁,一手提着榴蓮,一手拿着手機,還找不到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理由,更不知道怎麽開口說出“我在你家樓下”這種被電視劇男主角用爛了的臺詞。

關鍵是他為什麽會買榴蓮,而且一買買兩個。

水晶灣公寓住着不少楚氏的員工,這些員工有敬業加班的,也有玩樂到這時候才回來的,看到自家老板深夜提着兩個榴蓮站在職工公寓樓下,多少有點思維發散。

像董事長這個年紀的成功人士,這個時間點這個形象,多多少少有點離譜了。

社恐的員工繞得遠遠的就走了,社牛的還專程繞過來打招呼,“董事長晚上好。”

楚究點了下頭,“你好。”

“董事長,榴蓮很新鮮。”

“謝謝。”

直到第五個員工過來打招呼的時候,楚究決定還是回到車裏。

他回到車上,給郁南打了電話。

另一邊,郁南下了播之後和大壯玩了一個小時的游戲,大壯第二天還有課,加上郁南手機電量告急,大壯就回去休息了,他囑咐郁南也早點休息。

郁南根本睡不着,想給張鵬發信息問問,想想又算了,此時他再擔心,都不及張鵬擔心。

安靜地熬時間是最好不過。

郁南跟逛菜場一樣把手機裏的APP逛了個遍,玩了兩把單機游戲之後,百無聊賴地把手機扔到一邊。

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麽無聊難耐過,連和初戀男友分手的那天晚上,他都可以去KTV發洩一整個晚上。

他現在真的好想有個人在身邊,誰都行,跟他聊聊天轉移注意力,不要老是想着玉玉這個事。

他靈機一動,現在不能去酒吧,他就去清吧坐坐打發下時間,找個帥哥聊聊天也好。

說幹就幹,郁南收拾一下,滿意地看着鏡中的人,拿着外套就出了門,才走到樓下,電話就響了,是資本主義的走狗打過來的。

郁南接起:“老板晚上好。”

楚究:“還沒睡?”

“準備睡了。”

話音剛落,一輛寶馬開進來,停在他前面那個狹窄的車位旁。

車窗一搖,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探出腦袋,“帥哥,能幫我倒車嗎?”

郁南想到自己稀碎的駕駛技術:“對不起,我也不會。”

女孩子:“那你能幫我看一下後面嗎?”

郁南:“好。”

郁南對着電話說了聲稍等,就很熱心地跑到車子屁股後面給人家指揮,“往左打一點,倒。”

車停得相當順利,為了表示感謝,女孩下車遞給他一杯奶茶,“喝奶茶嗎?還熱的。”

郁南:“不了,我減肥。”

“你也住在這裏嗎?幾零幾?”

“305。”

“我在4樓,405。我在學校當實習輔導員,我叫關好,你呢?”

“我在這裏租房子,我叫郁南。”

“你長得那麽帥,一定有女朋友吧?”

“沒有。”

“那能加個微信嗎?”

郁南海了好幾年,哪能不知道小姐姐的心思,有天早上他刷牙的時候看到她倒車入庫,一氣呵成,不存在倒不進去的事,倒車是其次,加微信才是真。

郁南只想傷害渣男,不想傷害漂亮小姐姐。

郁南胡說八道:“我沒有女朋友,但我有老公。”

電話另一頭的楚究不禁曲了下手指頭,心髒根本不受意識控制,自作主張地加快了節拍。

女孩愣了下,接而笑起來,“啊這樣啊,那尊重,祝福,拜拜。”

郁南揮手告別,才看到電話還在通話中。

郁南:“……”

老板為什麽這麽不喜歡挂電話。

他接起來,“老板,你還在嗎?”

楚究陰陽怪氣:“準備睡了?”

郁南:“對啊,下樓倒個垃圾,準備回去睡了。”

楚究看着安靜伫立在廣場角落裏的垃圾房,和空無一人的廣場,沉默不語。

郁南:“好了,我扔完垃圾了,冷死了,要回去睡了。”

楚究無奈嘆氣:“你能不能有句實話?”

“冷死了,就是實話。”

“我就在公寓樓下,垃圾房旁根本沒有人。”

郁南吓一跳,連忙環顧四周,只有昏黃的路燈和光禿禿的樹幹,哪有人影。

郁南不确定,甚至跑到了房子的另一側看。

郁南無奈道:“老板,別開玩笑了,我公寓樓下根本沒人。”

楚究閃了下車燈:“我在車裏。”

郁南又環顧了一圈,“根本沒看到你的賓利車。”

“賓利車拿去修了,我沒開賓利,開的寶馬。”

郁南一聽,又開始兜圈圈找另外一輛寶馬。

郁南在寒冷的夜裏跑來跑去,額頭竟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他徹底失去了耐心,更搞不明白為什麽他要在這樣的深夜裏暈頭轉向地找楚究。

他脾氣也上來了,也管不了現在楚究還是他的老板,便沒好氣道:“這裏唯一的寶馬,是剛才停車那位姑娘的,老板,您是在她的車底嗎?還是您的寶馬會飛,在天上呢?”

被沖一頓的楚究有點無奈,拉開車門往噴泉那裏走去:“我現在走到噴泉這兒來了,你在哪裏?”

郁南氣笑了,“什麽噴泉?這哪裏有噴泉?莫非這噴泉也是在天上?”

郁南氣沖沖數落了一頓,話音剛落才想起來,楚究大概率十分可能也許在水晶灣公寓樓下的噴泉旁。

他搬家了,楚究并不知道。

郁南嚣張得五百尺高的氣焰立刻全都熄滅了,清了清嗓子問:“那個,老板,您是在水晶灣公寓的噴泉旁邊嗎?”

楚究也氣笑了:“不然呢?難不成在天上?”

郁南幹笑兩聲,特別沒底氣道:“額,我搬家了。”

水晶灣公寓到大學教師公寓的車程十分鐘,楚究很快就到了,郁南因為剛才把人臭罵一頓,沒好意思回家,而是站在路燈下等,心裏想着怎麽解釋剛才亂發脾氣的事,都忘記細想為什麽楚究回來找他。

楚究到了大學門口,打電話問郁南:“你在幾棟?”

這真的把郁南給問倒了,“我也不知道在幾棟。”

楚究沉默。

郁南理直氣壯道:“我剛搬過來,我也不知道幾棟。”

楚究:“發個位置。”

郁南特別懂人情世故道:“我到小區門口接你吧?”

楚究嗤了聲:“就憑你那個接近0的方向感?”

“……”郁南無語一陣,而後小聲抱怨:“到小區門口需要什麽方向感?”

“外面冷,在家等着。”

楚究嘆了口氣後,挂了電話,随後給郁南發了個位置共享。

郁南接受位置共享後,小小的地圖上出現了兩個定位标志,他的标志一動不動,而楚究的标志正慢慢朝他走過來。

郁南一開始百無聊賴看着楚究慢慢靠近,莫名想起往事。

之前他跟初戀談戀愛的時候,幾乎都是他去找,他方向感差,有時候要找很久,找到之後,初戀哄他兩句,他能高興好久。

後來有了位置共享,明明方向感很差,但移動的那個點永遠是他,是他一直在朝着別人走去。

而現在,也有一個點在慢慢靠近他,他終于有了機會,變成那個可以不用動的點。

兩個點越來越近,直到一束汽車的燈光從樓房一側射過來,伴着輪胎壓着馬路的摩擦聲,郁南才自嘲笑笑,收回那已經拉長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思緒,随便把外套拉鏈拉到頂,帽子扣上,臉埋在領口,企圖遮擋自己的萬千思緒,只留一雙眼睛再外面,證明他是個人,而不是個衣架。

郁南眯了眯眼看了下車,收起手機招了招手。

寶馬車就近找了個車位停下來,楚究推門下車,手裏還提着一袋水果,看到郁南,第一句話就是皺着眉質問:“不是讓你回去?怎麽還在外面?”

剛才劈頭蓋臉訓老板,郁南現在只能笑嘻嘻賣乖:“在下面等顯得比較有誠意。”

楚究沉默看着他,接着嘆了口氣,似無奈,似妥協,“你這棟是30棟。”

郁南:“老板,請您上去坐坐,您是否賞光呢?”

楚究點了下頭,“可以。”

“這邊請。”

楚究轉身回車裏,拿出一袋水果和兩個大榴蓮。

郁南:“……”

兩個榴蓮放家裏,他今晚怎麽睡覺。

郁南不知道說什麽好,只好說了句萬能的話:“來就來呗,還帶什麽東西。”

楚究面無表情看着他。

郁南:“我來拿着吧。”

楚究:“上去吧,冷。”

郁南帶着楚究上了樓,楚究剛踏進他家門,郁南馬屁精附身,“寒舍一下子就蓬荜生輝起來了呢。”

楚究看着浮誇的人:“……”

郁南覺得自己演得有點過了,把熱情好客演成了酒店迎賓。

屋裏暖氣還沒散,楚究脫了外套,郁南接過來挂起來,接而他也脫掉外套,挂在楚究的大衣旁邊。

楚究看着比他外套短一截兒的外套,覺得兩件衣服挂在一起特別地順眼。

郁南指着小小客廳的雙人沙發,“坐那兒吧,我去倒杯水。”

楚究坐下,把水果放在沙發對面的玻璃茶幾上,打量了下郁南的出租屋,面積不大,還沒丹楓宮的廚房大,但收拾得幹淨整齊,客廳和卧室用深藍色窗簾隔開,楚究看不到郁南的床。

郁南給楚究倒了杯水之後,拉着高腳凳坐在他對面。

兩人面對面,忽然陷入沉默,這一沉默,氣氛就開始凝固尴尬。

郁南看到桌上的水果袋,立刻找到話題,“我去洗點水果……”

結果打開一看,楚究買的是橘子和香蕉。

郁南愣了下,掰下一根香蕉遞給楚究:“吃香蕉。”

楚究接過香蕉,忽然笑了下。

郁南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為什麽楚究要這麽晚來找他,為什麽他會讓楚究這麽輕易地進了他的家門。

都怪楚究太奇怪,專門出現在他心理防線最弱的時候。

楚究慢條斯理地剝開香蕉,遞給他。

郁南:“你吃,我自己剝。”

說着從袋子裏又掰下一根香蕉,三兩下剝好了,楚究還在舉着他的香蕉。

接下來,兩個加起來快三米七的大男人各懷鬼胎地吃香蕉。

若不是門外響起敲門聲,不知道聊什麽的郁南打算連香蕉皮也給吃了。

郁南:“我去開門。”

郁南開門,大壯頭頂着泡沫,身上裹着毯子,哆嗦着身子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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