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睚眦必報
第40章 睚眦必報
“那邊。”北野指向一棟破舊樓房, “動靜從那兒出來。”
俞飛喊了一聲準備往別處去找的兩人:“在這邊。”
關智斌拍拍冉冉肩示意跟上。幾人跟在北野身後,即使腳下步伐快了不少,和最前方的背影仍是隔了一段距離。
這裏無人居住, 雖說靠近施工工地, 但多少有點距離。安靜下,一點風吹草動仍可以引起人注意。
靠近樓梯口的矮個子女生聽到樓下似乎有動靜, 趕緊回來提醒:“姐,好像有人來了。”
黑發女生聞言眉頭一皺:“看清有多少人了嗎?”
“走得太快,我就聽到好像有人上來了。”
“我看到那邊還有安全樓梯, 你們先走, 我一會兒過來。”
束縛南佳的胖女生松了手,即便是松開也不忘将她往前一推,恰好踉跄到黑發女生面前。其餘幾人盡量動作放輕, 快速離開了五樓。
黑發女生瞧身邊人走的差不多了, 是時候敲打幾句:“今天這事, 你要是……”
啪——
響亮地巴掌聲在破舊樓裏突兀出現。
黑發女生挨了結結實實一巴掌, 臉頰微微側偏, 似有點不敢相信她敢還手, 回過頭來怒目圓睜:“你個臭……”
“臭.婊.子?”南佳乘其不備抓住她披散的長發,用力往下拽,直到看見對方疼的五官凝聚在一起,“我們兩個站在街口,到底誰更像臭.婊.子?”
她在諷刺各自的穿搭。黑發女生聽着心裏頭不是滋味,掙紮要起來。膝蓋卻重重挨了一腳, 半跪在地上, 疼得鼻尖冒汗。
“原來沒她們幫忙, 你也不過如此。”南佳緊緊揪住她頭發拽到身前, 略彎着腰同她警告,“以後再敢來找我麻煩,到時候新仇舊賬一起算,不怕的話盡管試試,我會讓你知道走夜路套麻袋是什麽感覺。”
她用力推開黑發女生,雙手拍了拍,手心像是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再不走,等我朋友送你去警局?”
黑發女生怔愣,看她的眼神愈發疑惑。還有人被欺負了選擇息事寧人,真是聞所未聞。不過既然人家不追究正好和她意。往後小心翼翼退幾步,确定面前的人是真的不追究後轉了身立馬從另一處樓梯離開。
黑發女離開兩分鐘時間不到,樓梯傳來急促地腳步聲,聲音淩亂,并不是出自同一人。
“南佳。”北野最先發現她,“在這邊!”
身後三人聞聲立刻趕來,看見坐在地上,衣服上全是髒污甚至臉上還有灰漬的南佳,三人面面相觑良久無聲。
北野蹲下仔細查看她身上有沒有明顯傷口,看起來情況還不算太糟,伸手覆在她雙臂上,将人緩緩拉起來:“能說話嗎?”
她輕輕點頭:“……能。”
“我帶你去警局。”
“不用了。”她拉住他,“她們發現找錯人了,和我道歉了。”
冉冉在一旁懵了:“她們不是說……”
北野回頭看她一眼,眼眸微微低下,示意她別再說。
“送你回去換身衣服。”他岔開話題,給俞飛使了個眼神。
“哦,我突然想起來了,手機好像落在店裏了。”俞飛拽過傻站原地的關智斌,“你陪我回去找找。”
“啊?不是吧,我都快累死了,你能不能讓我歇歇……”
抱怨的話在俞飛強制性捂嘴中徹底消失,幾乎是拖着人離開了五樓。至于冉冉,總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站在這兒稍顯多餘,指了下剛才俞飛他們離開的方向,自己給自己找臺階:“那什麽,我點的那杯奶茶好像一直沒拿,我去看看。”
出事前,南佳和她就是準備去奶茶店,冉冉借口找得實在不怎麽漂亮。發生這麽多事,她也不想拆臺,任由冉冉腳底抹油逃難似的迅速離開。
三人都走了,周圍靜谧無聲。他們彼此對立而站卻無人開口說一個字,哪怕咳嗽一聲緩釋尴尬也是好的。偏偏北野一句話不說,好似将開口說話的權利完全讓給她。南佳撇過頭看其他地方,心裏嘀咕這時候搞什麽女士優先的紳士行為。
“下次別抹這麽多在身上。”
突如其來的話題,卻極具直白性地揭穿她的謊言。
他沒錯過她眼底倉皇而過的慌亂,平和道出事實:“或者再抹點你身後紅磚的顏色,可信度更高些。”
她順着他眼神轉看身後,靠近窗戶的一小塊地方擺了不少廢棄的紅磚,估摸是前兩天下雨的緣故,窗戶沒有任何遮擋,雨水從窗戶滲透進來,浸濕了地上紅磚,水流積攢在附近,地上一片土紅色的污漬。如果在這之前有人對她進行強制措施,無論如何身上都不會只有灰色污漬,鞋幫處一定會有濺起的其他色,至于地面土紅色的泥污水漬更不能完好存于凹陷的坑洞裏。
既然瞞不過他,南佳索性不裝了,拍掉衣服上自己抹上去的灰漬,坦然:“你說得沒錯。”
這副“你知道又怎樣”的高傲令北野眉心微動,原本是不打算刨根問底,畢竟誰身上沒點秘密,但他和其他人跑來找她,每個人都擔心她會出事,她這副樣子似在譏諷他們幾人多管閑事。
“你不打算說說發生了什麽?”他往前走一步,離她近了點,目光灼灼鎖定她,“你朋友說被人找麻煩,你犧牲自己讓朋友先走,引那夥人過來追你,只從表面看的确夠義氣。”
“我只是給冉冉争取點時間讓她報警。”
“你覺得這種冠冕堂皇的說法我會信?”他輕笑,環視周圍,“附近店鋪老板說看到你往這邊工地跑了,那些人一直跟在你身後,這些也都沒問題,不過我想聽你聊聊你不去人多的地方将事情鬧大反倒來這種喊破喉嚨無人應答的地方,挺稀奇。”
他一向給她的感覺是不着調的,對很多事不會上心。站在這裏被他質疑,戳破謊言,現在要求她道出實情。這個人遠比之前難纏得多,恐怕今天她和冉冉來這裏他一早就有所懷疑了。
“我對附近并不熟悉,沒留意路況,身後的人窮追不舍,慌亂中跑進了這裏。”她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從容解釋,“沒有你那麽多說法和想法,僅是如此。”
“僅是如此?”他輕飄重複一遍她的話,眼睫微垂,“下午請假吧。”
她一怔,脫口道:“我好好地請假做什麽?”
大抵是被她接二連三的否認惹惱了,北野伸手在她破皮的嘴角用力一按,看到疼的肩膀驟縮,冷嗤:“你這副慘樣是打算讓顧嚴給你家人打電話,還是準備穿成這樣迎接其他人異樣眼光?”
南佳順着他剛才摁下去的地方輕輕碰了一下,意外碰到了已經結痂的嘴角。看來是當時那個黑發女下手過重造成的。
“如果我請假,顧嚴照樣會給我家人打電話尋求真實性,并沒有區別。”
“你只需要告訴我,到底是請還是不請?”
他篤定的語氣讓南佳一時無法給出确定答複,略有不信的口氣再次提起:“你确定你的辦法可行?”
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當面質疑,倒不是對他能力的否定,而是彼此眼神的傳達,透露出各自的心思。他沒存私心僅是想幫忙,她除了對他有所隐瞞,連同他的幫忙都在防備,不是不信他是否能行,不過是以這樣的回問掩飾自己目前的多疑。
他沉默數秒,一直盯着她的迫人視線終于收回,從兜裏掏出手機撥去了一個電話。
“喂,哪位?”
顧嚴低沉的聲音從手機那頭溢出。南佳一度懷疑是自己聽錯了,站在原地保持沉默。
“喂?你是哪位?”
這一次,她可以确定電話那頭的人的确是顧嚴。
北野開了免提,神色自若扯起了謊:“顧老師我是北野,下午的課我和南佳可能沒辦法趕回學校,要配合警方一些事。”
顧嚴放下手裏水杯,咦了一聲:“怎麽羅警官沒和我說?”
“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打電話問問羅警官?”北野停頓兩秒,“羅警官被人叫走了,要不我讓他給顧老師回個電話?”
顧嚴今兒才見了那位羅警官,因着在辦公室裏幫南佳說了幾句話,那位羅警官的眼神他到現在都沒忘,眼神總是透着強勁的氣勢,不愧是刑偵隊的人。聽北野說這人正忙着,不想顯得自己多事只會給警方添亂,便中和道:“這樣吧,你們兩個從警局出來就打個電話過來和我說一聲,別忘了。”
北野應下回電話的要求,挂了電話後,轉眸看身旁沉默不語,眼底卻掠過無聲驚訝的人。他向來不喜玩什麽謙虛接受別人贊許的話,下巴朝她一擡:“你要是想誇別憋着。”
她原是想誇的,只瞧着他這副姿态,到嘴邊的褒獎轉為淺淺勾唇,越過他的肩徑自離開。
“南佳。”他轉身盯着她無所謂的背影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擡腳離開前無意間瞥見不遠處淩亂的鞋印,視線随着鞋印往前看,是另一處樓梯。他沒有選擇跟随南佳所走的樓梯下去,轉道去了另一處。
因牆體部分被砸掉,原本一牆之隔互不相通的樓梯變成了可以随意走動。北野借着手機光亮一層一層往下走,四到三樓的轉角臺階上有一張學生證,看上去很新,像是落在這兒沒多久。
出于好奇,他随手撿起,除了學生證底部有一層灰,正面還算幹淨,很顯然是今天掉的。他翻開第一頁,用手機照亮學生證照片,一個微胖的女生,留着厚重齊劉海。
北野将證件捏在手裏,撥通了一個電話。幾秒後,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并要他等會兒。約莫過了一分鐘,喧嚣的環境不再,周圍安靜,甚至可以聽到那頭的人剛打開易拉罐拉環。
“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幫我查個人,博越技校的黃燦燦。”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笑:“怎麽?要追人家?”
北野輕輕把玩手裏學生證,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輕笑:“和你口中的追不一樣。”
“和我還保密。”男人仰頭喝下一口啤酒,“行,明天給你回複。”
“今晚。”
“你倒是不客氣,我讓人打聽不要時間?”
“所以我沒找別人。”
“對我能力這麽肯定?行,今晚給你回複。”
作者有話說:
北野的出現明天會解釋。今天更新沒有平時多(抱歉)
我約了中醫,國外中醫太難找了,我去找他看看手腕,這兩天碼字有點疼,去紮兩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