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蒹葭刀》的設定裏,确實有這麽一個拿弓箭做武器的名叫‘天弓門’的門派,因為普遍顏值都很高,被讀者統一叫成了‘老弓’,久而久之,連雲菁自己都接受了這個叫法。

她興奮地搓搓手指,‘天弓門’的弟子顏值起始點太高,導致門主怎麽畫都感覺差一點兒味道,現在看到男人這張臉,她可算知道缺點什麽了。

仗着大家的目光都被門口的「極品老弓」吸引住,雲菁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将人從頭到腳打量個遍,這宛如激光一樣的視線就好像那個男人沒有穿衣服一般。

畫人體多年,包裹得再嚴實她都知道裏面藏了什麽!

“林總?”侍者見男人突然停住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詢問了一聲。

不怪他這麽謹慎,林氏企業是國內的it巨頭,而面前的男人就是如今林氏的唯一掌權人林淮禮,即便在權貴雲集的北城,也是最不能夠招惹的存在。

林淮禮的目光在場中略過,然後微微颔首,“謝謝。”

侍者還想再說什麽,旁邊的人已經眼疾手快地将他擠開,他一個趔趄再回頭就只能看到攢動的人頭了。

林淮禮被衆人圍着,衆星捧月一般噓寒問短,好似這場宴會就是為了他而開。事實也相差不大,蔣順承口中所邀請的貴客就是林淮禮。

“林總能來可真是讓我蓬荜生輝啊。”蔣順承眼角的笑紋深深,對于林淮禮的到來是顯而易見的欣喜。

林淮禮示意身後的助理把賀禮送上,“這是代姑姑送的禮,她老人家不便回國……”

“哪能叫老太太折騰,”蔣順承推了一下身邊跟着的蔣悅,“既然是送給你的,你就收着吧。”

“說起來還真是有緣分,要是沒有林總為老太太創辦的慈善基金會,我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這個女兒呢。這苦命的孩子。”

蔣悅羞赧地抿唇,她也是才知道,從小資助自己上學的基金會是林氏創辦的,怪不得爸爸當初會說自己可能認識林淮禮。

林淮禮眉頭微微一蹙,微沉的目光吓退了蔣悅往前來的步子,“蔣小姐的接風宴,禮已經送到,我就不多叨擾了。”

蔣順承當然不能讓他這麽走了,忙喚道:“說起來我前段日子出國見了老太太,她提了一嘴天辰的項目,林總要是不急,不如等一會兒閑下來了,我們再細細談?”

天辰是林氏集團有關于智能家居的新項目,和房地産起家的蔣氏合作,也算是互惠互利的一件事,林淮禮擡起那雙銳利的眸子和蔣順承對視了片刻,緩緩點頭,“也好。”

蔣順承想要等的人等到了,宴會自然也就要正式開始了。

無論外界再怎麽說她是個拖油瓶,雲菁也是蔣家人,這種時候理應是站在吳梅芙身邊的,她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奶油漬,被蔣星瀾拉着倉促地往臺前走去。

“林總!”

雲菁先是聽見了這一聲驚呼,來不及反應就被撞進了一個溫熱的胸膛裏。

「誰在這場合碰瓷啊!」

「卧槽!是男媽媽!這是我不花錢能摸到的嗎?」

“小姐,請您松下手。”林淮禮身體僵硬,感受到那雙手覆在自己胸上的力度,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雲菁迅速縮回了手,觑了一眼林淮禮,然後站到了蔣星瀾的身後充做隐形人。

「哦豁,剛才的極品老弓诶,果然比想象得大。」

林淮禮牙根緊咬,誰敢相信有的人面上一臉乖巧,遇事往別人身後躲,其實心裏想得都是些污言穢語。

端酒的服務生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道歉:“抱歉,我……我沒注意,我……”

“沒事,不怪你。”林淮禮接過助理遞上來的帕子淡淡道:“我先去換身衣服,二位自便。”

蔣星瀾一整場宴會心裏都憋着一股氣,所以往前走的時候根本沒注意迎面而來的端酒小哥,撞了上去,還連累了路過的林淮禮,一杯子的紅酒全潑林淮禮身上了。

“真吓人,這人走得那麽快做什麽?”看林淮禮被侍者引上了樓,蔣星瀾長舒一口氣,“算了,正好也省得我道歉了。快走快走,得虧宴會廳大,我們還在角落,要是被我爸看見了指不定怎麽兇我。”

雲菁指了指自己裙擺上濺到的幾點紅,“怕是去不上了。”

馬上就到點了,蔣星瀾必然不可能為了等人而錯過和蔣悅同臺比較的機會,但是這件意外錯在自己,她幹巴巴道:“那一會兒我媽問起來怎麽說?”

“正好我剛剛吃積食了,肚子有點不舒服。”

蔣星瀾微微擡鄂,對她的識趣兒很是受用,“前幾天剛剛買了兩個包顏色不是很喜歡,晚上你記得拿走。”

又是為金錢折腰的一天。

雲菁笑眯眯地目送着她離開,然後趁着沒人注意自己,溜到了三樓上的露臺上。

這會兒人都在樓下聽蔣順承說話,三樓空空蕩蕩,是個絕佳的創作空間,她這次沒推脫也是想采景,沒成想還有意外收獲。

回憶了一番剛才林淮禮那張冷峻的臉和比例絕佳的身材,她勾勒出大致的草圖,半癱在躺椅上開始慢慢細化。

「八塊腹肌吧?六塊會不會嫩了點?剛才摸一下好了,穿那麽多做什麽?真不怕中暑嗎?」

「腰再細一點……emm不行,像細狗,再看看。」

「男媽媽的胸肌…肉粉色……完美。」

「不愧是我的老弓……等之後做個模型出來……摟着睡……」

随着窗戶那側的呼吸聲慢慢平緩,後面那句逐漸聽不真切了。

林淮禮的身體還維持着推門的姿勢,手掌按在門框上微微泛白。

他換了衣服後不想被人圍着聽那些嘈雜的算計,打算上三樓獨處片刻,沒成想又聽到了熟悉的心聲,這些大膽的語言像是能實體化一般讓他渾身都不自在,可腳就像是被釘在原地一樣。

這女人的心聲簡直一次比一次過分!

哪家的淑女像她一樣對着沒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叫老公?而且還對他的身體……簡直是厚顏無恥。

他摁下門把,突然察覺到身後腳步聲漸近,回頭瞥了一眼。

“林總,”秘書迎上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放輕步子,“我看您一直沒下來,就上來瞧瞧。您這病還沒好利索,可不能再吹風了,不然我送您先回去吧?”

“沒什麽大礙,先下樓吧。”林淮禮自然地帶了一下已經開了一條縫的門,折身走下了樓梯。

秘書亦步亦趨地跟在林淮禮身後,看着他白裏泛着潮紅的面頰和耳尖,默默聯系了林淮禮的家庭醫生,感覺會用得上。

……

“我能邀您跳第一支開場舞嗎?”蔣順承的講話早已結束,蔣悅在看到林淮禮的第一時間就拎着裙擺在衆人的目光下走向了他,用期待又懇切的目光緊緊盯着他。

林淮禮目光越過她,溫聲道:“蔣小姐回來應該還沒學過,這種宴會的第一支舞該是和蔣總開場。”

他态度有禮,說出的話卻不留情面,蔣悅的臉色變得煞白,眼眶微微發紅,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蔣星瀾離得不遠,聽得真切,她唇角輕輕勾起,對着吳梅芙道:“媽媽,姐姐未免也太心急了,都把林總惹生氣了。”

“對悅悅而言,林總也算是她的再生父母了,這孩子回來的時間短,我和順承光顧着疼她,規矩教少了,您別見怪。”吳梅芙走過去,聲音微微擡高,“悅悅,哪有你這麽表達感激的?爸爸在那邊等着你呢,快過去吧。”她雖給了蔣悅臺階下,但到底是丢了人,蔣悅的第二場舞,原本躍躍欲試的各家少爺少了近一半。

有了蔣悅當這個出頭鳥,一時半會竟沒人再帶着女兒圍過來,只是打着合作靠上來的也不在少數,短短兩曲舞的時間,林淮禮已經喝了七杯酒。

“林總,今晚小少爺可能會回老宅,”秘書提醒了一句。

林淮禮确實有些頭暈,他揉了揉眉心,“怎麽沒提前跟我說?”

“他聽說您回國,說什麽也要來見你,果然是叔侄連心。”

叔侄連心?是和奧特曼連心吧。

“叫他拿成績單來換禮物,少想着讓人來吹風。”

秘書砸吧砸吧嘴,讪笑兩聲。怪了,小少爺來求他這事,他可沒告訴別人,老板果然心思缜密,這種小事都覺察得到。

謝絕了又一個來敬酒的,林淮禮慢條斯理地理好袖扣,不打算繼續再等了。蔣順承自認為面子被駁,想晾他片刻,目光短淺的樣子與外界形容的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他飲下最後一口酒站起身,腿卻突然有些發軟。

秘書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焦急道:“是不是傷酒了?我叫鄒醫生直接去您家吧?”

林淮禮擺手,話還沒說出口,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天旋地轉之間就暈了過去。

在意識存在的最後一刻,他只聽見不遠處有一道心聲在嘈雜的環境中異常得響亮。

「啧啧,包那麽嚴實果然中暑了,這種體型還這麽虛?老弓的腰看來還是得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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