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1.24日更新

第9章 11.24日更新

◎“別被他們發現了”◎

看到裴行初回複的兩秒後,江晚拇指按在他的頭像,戳進和他的私人聊天框——

消息框裏仍舊只有從她這側發出來的一連串消息。

對方一個标點符號都沒回過。

那怎麽有空在這裏看群?

江晚揪了把自己的頭發,遲疑了兩秒,手指敲道:[你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了嗎?]

信息發出去,等了會兒,還是沒人理她。

她再把頁面切回微信群。

一數列的“1”和“2”之後,裴行初和群裏的人打成一片似的,又跟了個“1”。

江晚:

幾萬年沒打過數字嗎?

她懷疑裴行初把自己屏蔽了。

手機丢回身後的床上,她往後,靠上床沿,深深籲了口氣,心裏有種無處可撒的郁結。

......

要在這個雪場呆一周多,純來度假的,并不急着去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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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當天呆在自己房間畫了一整天的畫,晚上吃完飯,套好衣服出門,順着度假區的人工湖溜達了兩圈,然後回來洗澡睡覺。

窦亭樾有事回了市區的公司,要第二天才能回來,她樂得不用應付窦家的長輩,過得分外自在。

翌日清早,江晚起床下樓時,聽到一樓傳來的說話聲。

林芝華最近進入了更年期,睡眠時間短,大多時候早上七點不到就會醒。

“怎麽這麽早,不是說要下午才能到?”

女人聲落,沒得到回音,不禁聲調微微提高:“沒問你話?”

片刻後,是外衣被丢在沙發上的聲響。

接着是清淡的男聲:“怕你和我爸想我。”

“我想誰也不會想你,”林芝華沒好氣地來了句,随後和每個喜歡操心的母親一樣,一邊用勺子盛粥一邊自言自語,“開夜路過來你也不害怕出事,家裏又不是沒司機......”

“飯都給你盛好了,你又去哪兒?”林芝華揚聲。

“上樓洗澡。”

這句之後,站在臺階上的江晚看到了出現在樓梯口的人。

男人身上的襯衣稍有褶皺,透着些許并不明顯的疲憊。

江晚從搭着的欄杆上收回手,猶豫着沒再往下走。

裴行初顯然也看到了她。

他輕掀眸,眼神在她身上落了兩秒,之後視線掃過,踩上樓梯。

木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樓梯和餐廳有些距離,江晚站的地方林芝華那邊看不到。

江晚沒動,等裴行初和自己擦肩而過時,輕聲開口:“你......”

“困了,”男人聲音裏帶着缺乏睡眠的輕微啞意,“有什麽話等會兒再說。”

從淮洲市區開車過來要兩個多小時。

這麽算的話,裴行初淩晨五點多就在車上了。

江晚看了眼他的臉色,往旁邊避開,讓出位置。

她稍稍低眸,眼神胡亂掃了下,輕聲:“媽媽說讓你住走廊盡頭那間。”

裴行初沒什麽反應,擦着她過去,往樓上走。

他步伐慢,看起來是有些累。

江晚擡頭瞧着他的側影,不禁提醒了一句:“房間裏有香薰。”

裴行初腳步稍停,掃了她一眼。

之後收回視線,嗯了一聲,難得的給了回音。

随後單手撤開衣領,接着往上,消失在樓梯拐角。

......

吃過早飯,江晚被窦家幾個小孩兒拉去湖邊散步。

昨天已經拒絕過一次,這回不好再推,只能過去。

她不喜歡釣魚,坐在一旁看他們挂餌扔線。

南漪也在,比幾個小輩玩兒得還開心。

臨近中午時,窦亭樾回來了。

他依窦家姑母的話,帶着表弟搬來了烤架和三把帳篷布。

釣上來的魚直接用烤架烤熟,那鮮得肯定不是一星半點。

兩家長輩姍姍來遲,身後跟着的還有補完覺的裴行初和來蹭飯的周揚。

前棟別墅住的林家表姐是周揚的親姐姐。

周揚和裴行初關系好,一聽說有現成的烤魚吃,死皮賴臉非跟過來不可。

弟弟妹妹們圍着窦亭樾看他裝烤架,搭帳篷的任務被林芝華扔給了裴行初。

“搭湖邊吧,”林芝華撥着手裏的花生,“那地方軟。”

她雖然不滿意窦亭樾,但畢竟是江晚自己選的人,面上還是要過得去。

總不能在對方家人面前不給自己女兒面子。

“小窦都在那邊忙活,你坐在這裏當大爺?”林芝華說。

裴行初收起手機,拎了腳下的傘布包,站起身。

三個帳篷的零件有點多,他一手提起兩個包,還有些零碎的東西沒拿起來。

江晚朝手心裏哈了口氣,彎腰把裴行初沒拎上的袋子撿起來:“我幫着一起。”

她還是想跟裴行初說兩句。

林芝華把自己的手套摘了塞進江晚懷裏:“你搭把手就行,重活都讓他幹。”

江晚點頭,聲音輕軟:“沒事的。”

說罷她抱着東西轉身,快步跟上已經走出去的人。

裴行初身高腿長,一步幾乎幾乎要頂她兩步。

江晚追了幾米意識到裴行初根本就沒有等她的打算,腳下步伐不由放慢。

反正等會兒撐帳篷,總能找到機會和他說話。

三個帳篷,一大兩小,淡藍色的傘布撐到第二個時,江晚掃了眼不遠處圍着幾個水桶挑魚的人。

窦家的小妹妹釣魚是把好手,一上午的時間,釣了兩個滿桶,南漪戴着手套,蹲在桶邊,一邊挑一邊誇,就連裴友山和林芝華兩個也從座位上站起來,眉開眼笑地在和那小妹妹講着什麽。

窦亭樾正半跪在烤架旁,固定架子底層的螺絲。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江晚目光收回來,跟在裴行初身後鑽進了帳篷。

離得不遠,進了帳篷,仍能聽到外面吵鬧的笑聲。

江晚上前半步,伸手幫裴行初撐住蓬頂,聲音不自覺放低:“你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男人已經換掉了早上過來時的襯衫,換了件藍白色的登山服。

很幹淨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并沒有人想象中的明媚溫和。

他把手上的不鏽鋼架塞進傘布一角,确認撐好後,轉身去拿身後另外幾個支架。

眼見裴行初又不理自己,江晚着急,一把拉住他:“裴行初。”

手心挨到登山服外側的布料,很涼。

像是意識到自己不該拽住他,江晚倏然松手,半垂眼簾:“我跟你說的話你都沒有正面回應過我。”

“我們不要這樣了,半年前我們就說好了的,就當......從來沒有過,”江晚低頭,語意澀然,“我們都退回原來的位置,你跟南漪姐姐好好相處,或者你不喜歡南漪姐,也可以再跟別人試試。”

“我不想讓爸媽知道......”江晚盯着裴行初身後扔着的東西。

這個帳篷幾乎已經搭好,只缺外側的幾個夾子固定。

另外還有一個小的還沒有來得及組裝。

裴行初俯身從地面上拎起最後一個篷布包。

江晚看到他要往外走,再次朝前跟了半步,聲音裏有些許的不确定和惶惶不安:“你怎麽都不說話......”

她性格軟,盡管着急,聲音也一直是低低的。

但偏偏是這種又軟又低的嗓音,讓裴行初更生氣。

明明都害怕難堪成這樣了,為了不跟他扯上關系,還是要跟他說這些話。

裴行初昨晚在公司忙到淩晨,沒回家,休息室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今天起了大早過來的。

其實明明可以晚點再來,但翻了翻那個群裏的消息——他控制不住,還是早來了。

十幾歲是最八卦的年紀,所以他能理解窦家那幾個小孩兒在群裏說的話。

但他不想聽。

從一周多前,那天晚上在茶室就已經隐約頂起的火,在各種事情的疊加下,終于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

他已經拎着傘包走到了帳篷口。

江晚就站在他兩步遠的身後,試探着又叫了一聲:“...哥?”

裴行初停住腳,喉尖滾了下。

兩秒後,“砰”一下輕響,江晚看到那個長方形的傘包被前側的人丢在地上,接着他轉身,朝自己大步走來。

“哥......”

聲音出來的那一秒,已經被掐着腰掼到了身後的篷布上。

脆弱的帳篷狠狠晃動了兩下。

“嘩啦”一聲巨響,靠在另一側的幾個不鏽鋼架全部倒下來。

鋼架砸着鋼架。

江晚聽到外面窦家姑母在喊窦亭樾,讓他過來看看怎麽回事。

窦家姑母嗓音穿透力強,那聲音一清二楚。

江晚猛然擡頭,看向把她緊緊抵在篷布上的人。

靠得太近,裴行初敞開的衣領幾乎蹭到了她的臉頰。

呼吸間帶出的熱氣噴灑在她頰邊。

“我也去看看。”是南漪的聲音。

江晚想要推他,卻被裴行初壓得更死。

她聲音有點抖:“你幹什麽?”

裴行初眸色沉沉,垂首注視着她。

“我幹什麽?”他嗓音裏有壓抑的微薄怒意,“你讓我說什麽,江晚。”

帳篷外并不算清晰的腳步聲混着裴行初的聲音,一句一句砸在江晚耳邊——

“分手。”

“你要和窦亭樾結婚,‘你也去和南漪結婚’。”

“江晚,你這張嘴還能說出來什麽好東西嗎?!”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晚隐約聽到南漪在問窦亭樾,他們這邊怎麽沒有動靜。

她怕都要怕死了。

兩手推在裴行初的胸口,強壓着聲音:“你先放開我。”

“會被聽到的!”她急道。

她想她就不應該跟過來,試圖跟他交流。

她不懂為什麽裴行初一點都不害怕。

“我們說好了撇清關系......”

“我答應你了嗎?!”

裴行初按着她的腰,把她更死地壓在帳篷上。

整個身體被鉗制住,分毫都動不了。

江晚深吸一口氣。

她再次看向門簾的方向。

裴行初看到她的動作,聲音再度冷下來,語調裏是仍未退去的涼意:“撇清關系,你要怎麽跟我撇清關系?”

下一秒,在江晚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擦着耳廓的唇往下移了半寸,重重吮吻在她耳後。

帶着疼痛的酥麻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經。

江晚毫無防備,下意識閉眼,猛然攥緊了裴行初的衣領,承受了這個吻。

于此同時,她忽然想到——為了方便運動,她今天紮了馬尾。

挑高的馬尾讓側頸這個地方一覽無餘。

而還未消去的疼痛告訴她——

一定,留下了痕跡。

腳步聲停在篷布外時,脖子上的唇恰好離開。

裴行初提着她的手指按在剛剛吻過的地方,啞聲在她耳邊:“你這麽害怕,”

“那別被他們發現了。”

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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