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四

暗淡的神色很快就被她藏起來了，她不再看他們，轉身回屋。

她和宋嘉的房間裏，宋嘉正在收拾行李。

"宋嘉姐，我在這裏貼暖寶寶你介意嗎？"她今天早上貼的暖寶寶不怎麽熱了，待會兒還要出去錄節目，還是貼新的上去暖一點。

"可以啊，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宋嘉還提醒她要把攝影頭遮住。

宋嘉也是一個前輩了，和她不是一個年代的，年輕的時候美得風華絕代，現在也風韻猶存。主要是人家那氣質擺在這兒了，光坐在那就是一個醒目的存在。

鹿莞在她面前就是一個小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她對宋嘉還是很尊敬的。

她屁颠屁颠地去拿一條毛巾把鏡頭罩住，然後直接站在床邊脫衣服，脫到只剩下一件保暖內衣和秋褲。

"咚咚咚，鹿莞我可以進來嗎？"是溫子倩。

"可以，稍等一下。"鹿莞穿着一套黑色緊身保暖衣褲過去開門了。

溫子倩進來看到她，愣了一下，色眯眯的手伸過去掐了一把她的腰，"你幹嘛呢？□□啊！"

溫子倩是個人來瘋，經常沒個正形的，把她們倆逗笑了，"我要貼暖寶寶，你要不要？"

"我貼着呢，不用，謝謝。話說你的身材可真的是好啊。目測至少有34c。看你這胸，你纖細的四肢，你這小蠻腰，根本就不符合人類身材比例好嗎！是小妖精的比例。"

她的贊美，鹿莞收下了，"這姑娘誰家的喲，嘴巴可真甜。"

鹿莞把一疊暖寶寶攤在床上，把溫子倩吓到了，"我的天吶，你要貼這麽多嗎？"

"貼四分之一吧，我是南方人，比較怕冷。"她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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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開始把早上貼的暖寶寶，一張張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溫子倩已經震驚到不能說話了。

連在一旁專注收拾行李的宋嘉都被她暖寶寶的數量吸引了，"辛苦你了孩子。"

鹿莞倒是不把這當回事，"還好啦！"

她掀起衣服的時候，腿和背都是傷痕，新的舊的混在一起，一點都不像她這個年齡該有的身體，宋嘉知道這孩子是吃過苦的。

"咚咚咚"

又有人敲門了，"誰啊？"

"我。"低沉性感的嗓音傳了進來，極具辨識度。

鹿莞征了一下，暖寶寶都貼歪了。

溫子倩過去開門，"有什麽事嗎？"

林衍把手上端着的感冒沖劑遞給她，"麻煩幫我拿給鹿莞，跟她說這是感冒沖劑。"

"Ok。"

溫子倩關了門，端着感冒沖劑還不忘耍寶，"噔噔噔噔，衍哥沖給你的，暖暖的好貼心哦。"

鹿莞沒想到他還記着，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溫子倩對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很感興趣，說白了就是八卦，索性趁着攝影頭還被蓋住，她就直接問出口了，"鹿莞莞，你們兩個是不是真的啊？"

鹿莞噗呲一笑，"娛記寫的你也信啊，枉你還入行這麽多年了，這點是非都不能分辨。"

"好吧。"看來是自己八卦了……

***

吃過午飯之後，他們出發去哈爾濱滑雪場。

在那裏他們要完成一個比賽。

六個人分為兩組，林衍、倪岚還有宋嘉是紅隊，王爾文、鹿莞和溫子倩是綠隊。

鹿莞和林衍分開了，鹿莞挺意外的，她以為節目組會把他們分在一組的，炒cp嘛。

倪岚就得意了，如她所願，節目組終于把她和林衍放在一起了。

分好組之後，鹿莞感覺倪岚的目光經常有意無意的落在她身上，還帶着某種嘚瑟。鹿莞覺得她真的挺幼稚的。

第一個比賽項目是雪道速滑。隊員以接力的形式，從滑雪場的最高處滑到最低處，用時短的隊伍獲勝。

紅隊的主力是林衍，宋嘉會滑但是滑不快，倪岚是完全不會的。綠隊的主力是王爾文和鹿莞，溫子倩也是完全不會的。

導演:"由于兩隊都有隊員不會滑雪，給你們三十分鐘的練習時間，半個小時之後，正式開始比賽。"

鹿莞主動承擔起教溫子倩的重任，"王爾文，你去練習吧，找找感覺。"

"你可以嗎？"他的意思是她一個人教她可以嗎？

鹿莞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的，我滑雪可是有八級水平的。"

王爾文驚訝，"哇，厲害了我的姐！但是你今天感冒了，要不還是我來教她吧？你去旁邊休息一下。"

"不用，沒事的，就是小感冒而已，你快去練習，我們不能輸得太難看。"

鹿莞說她滑雪有八級水平，被林衍聽到了，他也很驚訝，問她，"誰教你的？"

她想翻白眼，"教練啊，這不是廢話嗎？"

剛出道的第一第二年，她經常接不到戲，閑暇時間就和張曉兩個人出去浪。雖說是浪，但這兩年她也學了不少東西，有運動類的，比如說滑雪;有用來打發時的，比如說插花，沏茶;還有益智類的小游戲，下下象棋什麽的。

不過大多數都是張曉逼她學的，她說以後會用得着，不得不說她是個有遠見的人。

她學滑雪那段時間，幾乎全身都是淤青，摔的。鹿莞那時有多恨她，現在就有多感激她。

"教練是男的女的？"

鹿莞已經不想理他了，她轉身的時候他還說了一句，"你為什麽不等我回來教你？"

還好這裏攝像頭拍不到，要不然憑他那句話，網友肯定會編出一個虐戀情深的故事出來。

看來回去很有必要和他談談半路夭折了的"約法三章"。

兩隊的賽前練習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倪岚和溫子倩學習的進度也很樂觀，最起碼不會摔倒了。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比賽開始了，兩隊的第一棒分別是倪岚和溫子倩，第二棒是宋嘉和王爾文，鹿莞和林衍是第三棒。

倪岚和溫子倩的水平都差不多，大家都是現學現賣。比賽的時候，倪岚摔了五次，溫子倩摔了六次，兩人幾乎同時到達終點。

第二棒開始的時候，距離明顯拉開了，男人和女人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王爾文第二棒比宋嘉先到達終點，鹿莞摔先滑了下去，她的動作很專業，沖出去那一瞬間，一股凜冽的英氣油然而生，她是動作與速度并存的"選手"。

一群吃瓜群衆被她吸引了，包括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還有已經滑下去的那四位。

王爾文贊賞地點頭，"八級水平真不是蓋的，生病也可以滑得這麽好。"

"哇哇哇！莞莞太帥了啊！她是我女神…"溫子倩在下面瘋狂為她打電話。

林衍出發的時候，他整個人像劍一樣沖了出去，快到模糊。他刀刻般的側臉在滑雪裝備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鋒利，英姿飒爽。

最後綠隊險勝，他們幾乎同時沖過終點。第二棒紅隊落後那麽遠的距離下，林衍都給追回來了，王爾文開玩笑地問他，"你不會是九級水平的吧？牛逼牛逼。"

"不是，他是國家運動員水平的。"倪岚在一旁插嘴，她看過他的百度百科的。

"哇！難怪啦！鹿莞差點就被你追上了。"

——

傍晚時分，他們才從雪場回客棧，高強度長時間的野外工作使鹿莞的病情加重了，節目錄到後面幾乎都沒有她的鏡頭了。回去的路上，由于鹿莞病情加重，節目組已經停止了林衍和鹿莞的拍攝。

她一直咳嗽，這讓林衍很是擔心。他不停地輕拍她後背，遞水給她潤喉。

"司機我們還有多久才到？"林衍煩躁了，什麽時候是個頭。這麽個咳法，肺都有咳出來了。

"快了，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會路過醫院嗎？"

"會路過一個鎮醫院。"

"那麻煩你在醫院門口停一下可以嗎？她發燒了。"

"可以的。"

"麻煩了，謝謝。"

鹿莞現在已經顧不上情愁恩怨了，虛弱地靠在他懷裏，沒有力氣說話了。突然她捏住他的腰，"我想吐…"

她不暈車的，但是現在聞到車上的味道她就想吐。她只好撲進他的懷裏，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聞着他的氣味，這樣相對好受點。

看到她這樣，他也很不好受，他寧願生病受苦的人是自己。

"乖，再忍一下，快到了。"

這半個小時過得像半個世紀一樣漫長，司機一停車，林衍就馬上抱起鹿莞沖向醫院，"醫生醫生，快，她發燒了，想吐。"

在醫院吊了幾瓶點滴，鹿莞終于退燒了，林衍一整晚都沒睡，在急診室陪她。

昨晚，林衍去繳費了，她剛好要換藥水，就自己按鈴了。幫她換藥水的小護士沒認出她或者說根本就不認識她。

半個月後，小護士在家看《咱們去旅行》，她震驚地指着電視上的鹿莞，"這、個、她是鹿莞？！我幫她換過藥水的！天吶！我竟然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的話，就可以問她拿簽名了。"

無限可惜。

小護士和她說:"小姐，你男朋友真帥，他剛剛抱你進來的時候，急得，我們還以為你快要生了。"

林衍戴着口罩帽子，也沒人認出他來。

這畫面感很強了，鹿莞捂嘴偷笑。

林衍繳費回來，撞見這一幕，問她，"你笑什麽？"

鹿莞說:"沒，看到一個笑話了。"

他顯然不信，俯身湊近她，"喔，什麽笑話這麽搞笑嗎？讓我也開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