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因偷扒衣服被當場抓獲,張靈山背上老色批的稱號,獲得約法三章的懲罰,懵擦擦被楚南推出房門才回過味來,她好像被坑了?
啧啧,為啥所有規則對他無效啊?
張靈山憤憤,然而過了幾天,她發現這件事情對楚南也不是沒有影響的,甚至可以說是留下了濃重陰影。
楚南好似突然重視起身材來了,時不時會看到他拿着兩只礦泉水在舉重,或者墊着一條腿在做平板支撐,努力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讓人憐惜。
這是防她嚴與防賊呢!
“楚南,我真的沒有謀劃脫你褲子,放心吧啊?不用這麽嚴肅!”
惹來楚南譴責的白眼。
做飯時,張靈山特意準備了油亮紅潤的紅燒肉,一口一塊吃得香,“你別看網上那些健身的家夥吃得清湯寡水的能長一身腱子肉,其實都是虛有其表,跟面粉口袋一樣一拳就倒,要想擁有實際的力量,還是得碳水和脂肪啊。”
沉迷雄競的某人依然堅持只吃蔬菜沙拉和水煮雞胸肉,“閉嘴!”
如果不是她喜歡漂亮的胸肌,他也不願意吃這些沒滋沒味的東西!
張靈山聳聳肩,表示無奈,哎,男人真是海底針。
臨近暑假,粵州的國風漫展進入籌備階段,張靈山的工作室接了不少的訂單,吭哧吭哧累得夠嗆。
往年這個時候,她會請上一兩個助理幫忙打下手,減輕負擔,但今年有楚南在,他輕輕松松就搞定對接客戶、整理單據、打包作品等所有雜務,她只需要專心設計衣服就好,效率提升不少。
除了工作上的事,生活上他也處理得井井有條,做好每日三餐,還會在她加班到深夜時奉上熱騰騰的宵夜。
直到某天深夜,她盤腿坐在一堆堆布料間,喝着鴿子海鮮粥,看着低頭在樣衣上釘固定圖釘的楚南,一陣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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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自從他來了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費心過房租水電煤氣等瑣碎雜事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呢?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悄無聲息侵入了她的生活。
不過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他還是個患者呢,就讓他如此操勞。
“楚南,這一批訂單做完,我們休息兩天,帶你四處逛逛,喝喝茶,好不好?”
楚南擡頭望過來,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白熾燈的映照下,猶如星光點綴,張靈山的心髒突然一悸,像被羽毛輕輕拂過,癢癢的,麻麻的,軟得一塌糊塗。
“這附近沒有大型的健身房,如果你想上器材練力量的話,我帶你去創意園的老年活動中心看看?那裏的健身器材蠻多的。”
楚南動作一頓,“不需要,謝謝。”
“确定?我看你這幾天健身欲望挺大的。”
張靈山連皮帶殼啃掉一只蝦尾,“昨晚半夜你還在舉礦泉水瓶呢。”
“……我确定!”
楚南抿抿唇,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憋出三個字,轉到最裏邊整理布料去了。
害,這小夥子,心裏想什麽就是不說,真愁人。
張靈山嘆氣,繼續跟碗裏的鴿子和海鮮作鬥争。
她絲毫察覺不到這男人敏感多疑的心思因誰而起,一心只想着帶他去老年活動中心。
然而還沒能等他們出去,就出事了。
張靈山昨晚熬夜加班趕貨,第二天早上就起不來了,楚南昨晚陪她熬夜,但早上還是按照往常的作息起床了。
熬好早餐,見她還沒有起床,獨自出門拿牛奶,卻碰到江骕誠。
他挑挑眉,并不說話,拿起牛奶就走。
江骕誠叫住楚南,“你不該這樣對她。”
楚南動作一頓,回頭睨着這個男人,眼裏無波無瀾,“什麽?”
“你知道靈山是個很單純的人,她甚至都不懂男女之情,就算你真心喜歡她,但你為什麽要用錢來糟蹋她控制她?”
“用錢來糟蹋她控制她?”
“聲雨跟我說了你們之間的事,她欠你多少錢?我來替她還,請你從此遠離她!”
“哦,原來是郭聲雨告訴你的。”
楚南點點頭,“我離開後,你打算怎麽對待張靈山?”
“既往不咎,重新開始。”
“好一個既往不咎,你嘴裏說喜歡她,為她好,心裏卻卻根本不信任她。”
“江骕誠是嗎?你聽旁人說她的事,沒有第一時間站她這邊,也沒有去找她問清楚,就好像在你的認知裏她是真的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江骕誠臉皮漲紅,“我,我只是着急而已,愛之深恨之切你懂不懂?別以為挑撥離間就能破壞我跟靈山的感情!”
楚南勾唇一笑,眉眼舒展,“不過江先生你确實誤會了,我跟靈山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見男人态度溫和不少,江骕誠緊繃的神經也突然一松,“我就知道靈山不會背叛我的,古靈精怪的家夥……”
“因為張靈山她才是我的金主,是她養着我,無微不至照顧着我,不信你可以問問其他的人。”
江骕誠終于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瞬間怒火攻心,口不擇言:“你放屁!”
楚南冷眼看他掙紮,拎起牛奶回屋,江骕誠怒極,伸手去拉楚南,“不準走,你什麽意思?給我解釋清楚!”
背後大力襲來,楚南眼裏瞬間殺氣彌漫,反手就是一個牛奶瓶子。
“哐!”
玻璃破碎,白色液體伴随着玻璃渣子散落一地。
“你真的很煩。”
江骕誠站在臺階下,一股血線順着額角漫延,彙聚在下颌處,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玻璃碎上。
眩暈散去,痛覺漸漸蘇醒,他伸手摸了一下頭頂,指尖見紅,臉上肌肉抽搐着,雙眼死死盯着居高臨下的男人。
房屋響起女孩子甜脆的喊聲,吧嗒吧嗒的拖鞋聲越來越近,“楚南,我跟你說啊,我昨晚做夢夢到一個小男孩……”
楚南彈彈手指,甩掉手上沾染的奶漬,挑眉,“給你一個機會。”
踱下臺階,抓起地上的玻璃碎,鋒利的邊沿瞬間劃破皮膚,鮮血瞬間奔湧,而他卻依舊面無表情,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看着滿手鮮血,楚南随意塗了一把臉,靠近怔愣的江骕誠,薄唇帶笑,“你說她會選誰?”
紅色浸染那雙潋滟的桃花眼,妖冶之氣頓生。
張靈山頂着一頭雞窩,打着哈欠從二樓下來,客廳安安靜靜的,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人呢?
大早上的去哪了?
院子外隐約傳來人聲,她走過去,那動靜越發大了,還有摔破玻璃的聲音。
“怎麽啦?誰在外面吵吵鬧鬧?”
張靈山打開門,院子裏杵着兩個血人直勾勾盯着她,她被唬了一大跳,腳下瞬間打滑,眼疾手快扒拉着門把手才穩住形勢,“你們在幹嘛?互潑狗血嗎?”
她三兩下跳下臺階,聞到濃重的血腥味,瞬間驚呆了,“艹,難道這些是人血?”
“小心地上玻璃!”
兩個争風吃醋的男人見她莽莽撞撞的,瞬間心被提了起來,不約而同伸出手去接她。
張靈山腳下踮踮跳跳,身手敏捷避開玻璃,也避開江骕誠伸過來的手,撲到楚南身邊,轉了好幾圈,想看傷口的情況,卻又怕弄疼他。
“你哪裏受傷了?啊?我們叫救護車!”
急死她了!
好好一張帥臉,搞得滿臉血,這簡直就是顏狗的噩夢!
自她出現那一刻起,楚南眼裏的戾氣妖冶盡消,只專注凝着眼前焦急的女孩兒,“手有點疼。”
“手疼是嗎?好好,我現在就帶你去包紮!”
天吶!她剛剛直接摁在他的傷口上了!得多疼!他愣是不吱聲。
張靈山趕緊放開楚南的手,他卻不準,用力牽住她的手,黏膩血跡沾染了女孩子白嫩的皮膚,他瞧着瞧着,笑得恣意飛揚,“要握緊我的手。”
“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先進去。”
她扶着楚南進屋,卻被江骕誠拉住了衣袖,“靈山,我也受傷了。”
張靈山甩甩袖子,沒甩掉,回頭瞪着他,“放手!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不追究你傷人的責任,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沒有傷他,是他自己割傷自己的手!”
江骕誠急切解釋,“而且我的頭也是他打破的,不信的話,我們報警……”
“夠了!第一次你說他是自己摔到的,這次你說他是自己割傷自己,他是綠茶嗎他?能做出這種事?”
某綠茶臉色蒼白,語氣虛弱,“靈山,我手疼。”
“啊對不起,吹吹,疼疼飛飛~”
江骕誠不甘大喊,“張靈山,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張靈山一頓,“你什麽意思?”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其實你只把我當做玩物,一時心血來潮想逗一逗的玩物罷了!”
張靈山地鐵老人JPG:“手機不好玩嗎?我玩你?”
江骕誠:“……”
看他表情,貌似男人真的比手機好玩多了,不過她确實沒有開發過這方面的技能,沒準以後能獲得非同一般的成就呢。
楚南扭頭瞥了一眼面如菜色的江骕誠,毫不客氣輸出一波嘲笑。
不愧是張靈山,一招斃命。
“笑什麽笑?趕緊給我進去,小心血流幹了嗝屁!”
楚南無辜躺槍,“還是聊完再進去吧,看樣子他對你怨氣很大呢。”
楚綠茶又綠茶了一把,看戲不嫌事大。
張靈山火大:“繼續,江骕……垃圾men你繼續說。”
她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楚南,呼呼~差點壞規矩了!還好她機智敏捷,不然零花錢就打水漂了!
“你從小到大被男人捧着,第一次見到沒有一眼就喜歡上你的我,所以你不甘心,你要征服我證明你自己的魅力。”
“你永遠只會愛自己,永遠是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你有想過我嗎?你有為我改變過嗎?我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工作的壓力生活的壓力,全壓在肩上,我希望你能做一個賢內助,理解我包容我陪我去應酬,撐起身為女朋友的責任,但是你沒有!你只會追求你自己所謂的事業,從來不管我的難處!從來不規劃我們的未來!你真自私!”
饒是一向心大的張靈山面對如此嚴厲的指責,也不禁氣紅了眼眶。
“我以為我們做不成情侶,起碼能好聚好散,沒想到你心裏竟然如此怨我。”
她深深呼了一口氣,忍住淚意,“我們之間怎麽會走到這一步呢?”
江骕誠自以為占據道德高點,繼續打壓張靈山:“因為你就沒想過跟我走下去,就像現在這樣,一旦我們之間出了問題,你從來不想着去解決,而是尋求別的男人的懷抱。”
“哈哈哈……”
張靈山怒極反笑,頭腦卻很清醒,“确實是我的問題沒錯,我錯就錯在眼瞎,居然能喜歡你這種垃圾。”
“你什麽意思?”
“我可能不懂怎麽去愛人,我有在學了,你希望我安靜溫婉,我就控制自己說話的欲望;你想我陪你去應酬,我可以穿不喜歡的禮服參加讨厭的酒會;你說壓力很大,我的事情我不敢麻煩你,都是自己處理……”
江骕誠目光閃爍,“你有問過我你的改變是我想要的嗎?”
張靈山壓根不理他的強詞奪理,“是你急功近利,是你吃着鍋裏的惦記碗裏的,沒給機會我學會如何去愛你,你就轉頭尋找另一個目标。”
“你我還在了解過程中的時候,你就吊着郭聲雨,還能去跟海歸女博士約會,垃圾渣男,時間管理做得不錯啊。”
“靈山,我沒有,你要相信我!”
望着氣焰嚣張的男人此刻心虛唯諾的模樣,張靈山不忍再看,她曾經喜歡的臉怎麽會變得那麽醜陋了?
“我張靈山就是驕傲,驕傲到忍受不了做任何人的備選!我就是要明目張膽的偏愛,你做不到你就滾吧。”
“我前面之所以不說,是覺得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體面分開就好,沒想到你真的一再刷新我的三觀啊。”
言盡于此,她拉着楚南的手進屋,翻出醫藥箱,沉默着替他清洗血跡,上藥,包紮。
楚南一直面無表情,仿佛沒有痛覺,卻在一顆眼淚滑落,打在他裸露傷口上時,顫抖了一下。
張靈山察覺到了,吸了一下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對不起啊,弄疼你了。”
“張靈山”
楚南擡起手,替她擦幹臉上的淚痕,“張靈山……不要哭了。”
張靈山,你在我面前為另一個男人落淚,你有想過我嗎?
你為什麽不回頭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