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傍晚時分，張靈山跟着媽媽到了榮華酒樓，不一會嫂子帶着侄女也到了。
包廂裏氣氛和樂融融，三個女人一臺戲，彼此交換着八卦素材，張靈山低頭打字，與楚南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彙報晚上的行程。
随着氣氛被炒熱，話題拐了個彎，轉向催婚催育上面來。
“靈山，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麽時候交個男朋友？媽還想抱外孫呢。”
張靈山一頓，讪笑着打哈哈，“媽媽，我還小啊，事業為重，事業為重！”
張母壓根不管張靈山在說什麽，轉頭跟大兒媳婦交換意見，“我看上次那個姓江的小夥子不錯，雖然家境比不上我們老張家，但人上進，能吃苦。”
“媽，您就別操心了，我們靈山長得這麽漂亮，大把小夥子搶着娶回家，壓根不愁嫁！你喜歡什麽樣的，跟嫂子說說，嫂子給你物色物色。”
張靈山面對倆個女人的火力，頓時無力應付只能選擇尿遁，拉起四歲小侄女的手就溜了出去。
洗手間裏，張靈山正在替侄女擦手手，冷不丁被問了一個問題：“小姑姑，難道你沒有男生追嗎？”
張靈山一愣，紮心了，老妹！
“啊這，難道你有？”
侄女點點頭，一本正經數了起來，“1,2,3，……5，一共5個男生追我。”
“他們天天找我玩，給我帶巧克力，還約我看動畫片，煩死了，天天知道玩，一點都不成熟！”
“小姑姑，既然你沒人追，那我給你5個男生好不好？”
張靈山仰頭望蒼天，默默曬幹眼角的淚，她是該誇侄女是貼心小棉襖呢，還是該揍她一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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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你姑姑我，也不是沒人追，但就随，随緣，懂吧？懂這倆字的意思不？感情的事靠緣分，咱不勉強。”
“那你随了這麽多年，一個男人都圓不了嗎？”
“吸~呼~”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別跟幼兒園小朋友一般見識！
張靈山吐納好幾下，勉強做好心理建設，才溫柔開口，“選一個吧，屁股開花，還是繼續跟我探讨感情問題？”
小姑娘頗有眼力，見風使舵，假笑着轉移話題，“哈哈，小姑姑，我們去展廳看大魚魚好不好？大魚魚好可愛的！”
“當然好啊。”
張靈山頗為滿意自己的威嚴，就算離家半年也依舊不減，親親熱熱牽起小侄女軟乎乎的小手出了衛生間。
榮華酒樓是環形結構，中間一個大圓展示臺，擺了很多珍惜古董，以及安裝了一個環形的海族館，裏面養了各色的海洋動物，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張靈山小時候過來這邊，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水族館，現在侄女跟自己品味一樣，算她有點審美眼光。
“小姑姑，這倆條什麽魚魚啊？嘴巴黏在一起的？”
張靈山蹲在地上看底層的海蛇呢，聽到小侄女的叫聲，起身湊過去一瞅，好家夥，什麽時候多了接吻魚的？這不是教壞小孩嗎？
一把捂住小侄女的眼睛，腦中掀起一陣思考的風暴，“呃，這個，呃，其實有條魚嗆水暈過去了，另一條魚在給它做人工……呃，魚工呼吸。”
“哦？還能這樣？我們班以前有個男生吃豌豆被嗆着了，老師是捶小肚肚拍背背把他救過來的，原來嘴對嘴也可以？”
張靈山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是嗎？其實救人的方法很多，講究因地制宜哈哈。”
“但是魚魚生活在水裏，也會被水嗆着嗎？小姑姑，你該不會騙我的吧？”
面對孩子求知的眼神，張靈山不得不強行挽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生活在陸地上，有時候是不是也會摔跤？”
“嗯嗯，說的也是。”
張靈山可算松了口氣，一招偷換概念總算把娃坑過去了。
“我摔到了要塗藥水貼創可貼，那魚魚嗆到了要吃什麽嗎？”
現在的小孩好奇心咋那麽旺盛呢，問問問，就知道問！
恰好電梯門打開，湧出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吵吵鬧鬧的，張靈山瞥了人群一眼，拉着侄女的手撤退，“求求你別十萬個為什麽了，姑姑請你吃冰淇淋怎麽樣？”
“好耶！我要吃草莓味和巧克力味的！”
“不可以，你只能吃一個，我才能吃倆個！”
小侄女不服，嚷嚷着：“為什麽？不公平！”
“嘿，因為我是大人啊，大人才能吃雙倍冰淇淋。”
張靈山帶着侄女乘坐自動扶梯下樓，背後那群人不知為何爆發了一陣驚呼，隐約夾雜着‘宴會’‘開始’幾個詞，她戴上耳機，哼着歌，隔絕外界的喧嚣聲。
走了幾步，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她不由自主跟着轉了半圈，楚南的臉瞬間出現在面前。
張靈山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楚南！”
海城這麽大，人這麽多，他們竟然能不期而遇，這是什麽緣分？
楚南直直望着她，胸膛劇烈起伏着，臉上的表情似驚猶喜，卻又帶了絲絲嚴肅，複雜得很。
張靈山哪裏察覺到他的心思，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沖上去就是一個熊抱，“巧了不是？這都能碰見！”
“你昨天跟我說你在深市？嗯？”
張靈山笑容頓時一僵，完了，被現場打假了。
“回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回來是為了見我？嗯？”
張靈山低頭瞅地，不敢與他目光對視，羞恥得腳趾都蜷縮起來。
并沒有，只是一個人有點無聊，回家玩玩而已。
“回來幾天？”
“啊，沒呆幾天，你不是也忙嗎？我就覺得還是不要打擾你算了。”
“答應我，以後去哪跟我說一聲，讓我心裏有底。”
張靈山擡起頭，望着他嚴肅的表情，心中一絲異樣正在升起，“你……”
她頓了一下，只見一個身穿白色套裝的長發女子走過來，站在楚南身旁，姿态親昵，“阿南，宴會馬上就開始了，叔叔伯伯都在等着呢。”
阿南？
張靈山不知為何心裏咯噔了一下，嘴角有點笑不動了，“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們改天約。”
楚南思忖了一下，“陳祁。”
一個黑西裝的小哥走上來，“大少年。”
“你什麽時候吃完飯，我讓助理送你回去。”
張靈山擺擺手，“不用，我跟我媽他們一起來的，有司機。”
聞言，楚南低聲囑咐助理幾句，助理帶着一群人先行離開了。
套裝女見楚南不聽勸告也無可奈何，“你跟朋友寒暄完就趕緊上來，我等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靈山感覺套裝女在說這句話時瞪了自己一記，敵意頗深。
她對自己有意見？是因為楚南？她跟楚南什麽關系呢？
張靈山望着套裝女遠去的背影出神，不知道為什麽，這女人感覺好熟悉，好像哪裏見過一樣。
“發什麽呆？走吧，我送你回包間。”
張靈山回神，“你不是有客人在嗎？怎麽不上去？”
“不重要，幾號包廂？我先問候伯母一聲，這兒的主廚是我朋友，我讓他做幾道拿手好菜過來。”
“可別！”
張靈山吓得連忙拉住他的手臂，現在媽媽和嫂子催婚催得緊，如果她帶了個男人上去，指不定婚禮日期都定下來了。
楚南肯定覺得她很恨嫁！丢死人了！
“我媽還不知道我交了個你這個朋友呢，這樣貿貿然的，我怕吓到他們，下次吧，下次吧！”
楚南瞥了一眼女孩子瞪大的貓兒眼，裏面盛滿驚吓，看不出一絲喜悅，斟酌半晌，終于改了注意，“也行，那就明天約，你去吃飯吧。”
“嗯嗯~”
張靈山小雞啄米，瘋狂點頭，拉起旁邊津津有味圍觀的小侄女，轉身就走。
“靈山”
聽到楚南在背後叫她，張靈山停下腳步，轉過頭，“怎麽啦？”
楚南眼神沉沉，凝在她臉上，仿佛有無盡的話要說，出口了卻只有一句：
“我相信上天的安排。”
張靈山蹙眉，似懂非懂。
“好的，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