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溫酒
溫酒
林壹最後是被四五舔回神的，顧判隐留下的那張紙條已經被她捏的有了褶子，又盯着看了半天才起身去給身旁餓的叫喚的小貓準備早飯。
準備完早飯，她坐在書桌前，拿出數位板和電腦準備工作，腦子裏卻始終亂糟糟的下不了筆，趕稿這件事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雙腿也并攏放到了椅子上，林壹拉大了家居服，将腿也給罩了進去，低下頭，又是一聲嘆氣。
怎麽辦啊……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為什麽會喜歡她呢？
明明看着，就不像一個世界的人啊。
而且……
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開始振動，打斷了她的思考，林壹實在沒心情去看打電話的人是誰，拿過來放到了耳邊。
“林壹，你老子沒錢了，快點把錢給我，有多少給多少。”
電話那頭語氣及其惡劣，熟悉的聲音聽着像是喝醉了，一接通就扯着嗓子朝着電話喊，讓她瞬間皺起了眉。
“別來和我要錢，我說了我沒錢！”
“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給我……”
話還沒說完，林壹就把電話挂斷，拉進了黑名單，心情比起之前更加煩躁。
她明明拉了那麽多次黑名單，明明搬了這麽多次家，為什麽他總是陰魂不散的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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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煩，真的好煩。
煩惱值從來沒到這麽頂峰過，林壹将自己死死埋在膝間，任由時間流逝。
“叮咚——”
門鈴響起。
林壹身子好像是被吓得抖了一下，一動不動的糾結很久，最終在裝作不在家和起身裏選擇了後者。
亂着頭頭發，她走到門口開門，四五跟在後頭興致沖沖的鑽了出去。
“四五？”林壹詫異的看着它在來人腳邊開心的蹭蹭，順着修長的腿向上看，正是她煩惱源的一半組成。
“顧先生，怎麽突然過來了？”林壹愣了下，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
不争氣的腦子立刻自動播放起了昨天眼前人惑人的語言，炙熱的肌膚以及讓她暈乎乎的一切。
尴尬和羞澀一并上來，讓她低下了頭不希望被看出來。
“怎麽又叫我顧先生？”顧判隐淡然自若的彎下腰拎起四五，高大的身子直直的走進了她的屋子，甚至替她關好了門。
簡直自然的過了分。
“昨天剛表白完就消失，女孩子會不高興的吧？”
把四五放在地上，蹲着和它玩了幾下，他擡起好看的臉，恰好就和低頭的林壹對上了視線。
“瞎說什麽……”下意識的反駁就這麽脫口而出，帶着紅了的臉。
“沒瞎說啊。”顧判隐起身，大概看了眼周圍：“難道是失憶了？那要我再給你來一遍麽？我倒是挺樂意的。”
像是說真的，顧判隐湊上前彎腰，腦袋又靠到了她的脖頸間，和她的肌膚只差幾公分。
突破社交距離的關系讓她的身子又是一僵，他的頭發甚至有一些垂到了她的衣服裏面，癢癢的，很奇怪。
“沒，沒失憶。”林壹往後一蹦跶，腳後跟還沒好的地方又不下心碰到，痛呼一聲又要摔倒，接着就被拉進了一個還帶着點外面寒氣的懷抱。
顧判隐的氣息瞬間将她包圍，深深的溺在其中，讓她吸了好幾口。
她其實很喜歡這個味道。
從高中開始就是。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每次和顧判隐離得近了，她就會像是習慣性的聳着鼻子聞幾口。
直到有天看了部漫畫，其中一個特別愛聞青春少女氣味的變态跟蹤狂配角讓她記憶尤深，看完後回想起自己的行為，一時間讓她都覺得自己活像個變态。
再然後，她就開始控制自己不去聞顧判隐的味道。
直到現在，身體記憶又被喚醒。
顧判隐看着貼着他的林壹像是小狗狗一樣聞了幾下他的味道，差點讓他想舉起手摸摸她的腦袋。
高中時他很早就發現了這點，甚至好幾次，他都估計靠的極近，看着她不自知的行為，心裏強烈的控制欲就會詭異的得到滿足。
後來她不聞味道了，讓他惋惜了好久。
她好乖。
顧判隐看着懷裏的林壹，小小的一只剛好讓他徹底圈住，想象許久的場景就這麽出現，讓他花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沒将她死死抱住。
“謝謝。”林壹穩住身子，意識到在做什麽後睜大了雙眼，故作鎮定的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他的懷抱并不緊，一推就能出來。
而她看不到的，是男人用力到有些顫抖的指尖。
放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住，用力到發白，又緩慢松開，手上還殘留着的觸感，讓他止不住的回想。
“果然還是沒吃早飯吧。”顧判隐用另一只手推了下眼鏡，好擋住差點溺出來的占有欲。
“沒，吃了的。”林壹緊張的捏着手，視線放在四五身上，聲音小的不行，“起得早，所以去樓下買來吃的。”
她不知道為什麽要撒謊，但總感覺誠實回答的話會出大問題。
“這樣啊……”顧判隐一臉了然，在林壹以為瞞過了他時腦袋上又被揉了兩把，“阿玉你知道自己撒謊的時候會很明顯麽？”
被拆穿好像是理所應當的，林壹甚至還沒想好怎麽圓回來，兩個字就蹦跶了出來：“……抱歉。”
“不需要道歉，沒給喜歡的人準備早飯是我的問題。”顧判隐輕笑一聲，拉着有些呆的她坐到了餐桌前，“在這裏等一下。”
喜歡的人，是在說她麽？
林壹摸了摸冰涼的椅子，抿着唇一副為難的樣子。
顧判隐走到一邊看了看冰箱裏有些什麽，原本想給她做飯的心思在看到裏面一片空空如也時就散了。
回身就看到了她這個樣子。
“顧判隐，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眨巴幾下眼睛，林壹緊張兮兮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氣，認真的說：“我本來就笨，再這樣下去只會變得更笨的。”
就算是為了追人，也不至于到來別人家裏給她做飯這種地步吧。
她真的會變笨的，最近腦子思考的速度尤其是碰上顧判隐相關的問題時格外的慢。
顧判隐難得愣住，接着頂着她的視線笑出了聲。
不是平時的一笑而過，而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聲。
他聲音好聽，笑起來也格外的好聽。
林壹卻來不及欣賞，而是認為他覺得她很好笑，又害臊的紅了臉。
“為什麽會這麽想？”顧判隐見她羞了起來，收起笑聲蹲在了她面前，見她不反抗又輕輕的搭在她的手背上，“你哪裏會笨，笨的話那些年級第一是哪裏來的？”
“但你來以後就沒拿過了。”林壹小聲反駁。
顧判隐哽了一下，要是知道會變這樣當時自己絕對穩居第二。
“那是我運氣好。”他解釋道。
“那哪能次次運氣好啊。”她似乎是較了真，在這問題上格外的認真。
明明他真的很聰明啊，她只能說是勤能補拙，但顧判隐是屬于多難的題都能輕松算出來的，不是天才又是什麽？
“我要是運氣不好，怎麽會遇到你？”顧判隐握緊了手裏的手，察覺她要收回去，用了些力道阻止。
他擡頭，本就柔和的眸子似乎加了些什麽，差點把她整個人給吸進去，“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那把嗓子好像什麽成了精的頂級樂器，彈奏時讓她總被吸引。
雙手相貼，比她高一些的體溫不斷向她傳來，屬于顧判隐的一切好像把她給圍住了，又讓她不能思考。
“阿玉。”顧判隐輕聲喊她。
“嗯？”
“是不是看到我就會下意識的發呆？嗯？”知道怎麽樣是林壹最喜歡的樣子，他繼續低聲蠱惑，“是的話就點點頭，乖。”
“嗯……”她點頭。
“是不是和我對視會臉紅？”
“嗯……”
“那，是不是我像這樣靠近你，會讓你心跳加速，感覺變熱了？”顧判隐牽起她的另一只手，讓她感受自己的心跳，狹長的眼裏除了柔情，就是把握十足的占有，像是盯準獵物的兇獸，只差最後一擊。
柔軟的手下是加快的心跳，林壹變慢的腦子艱難的運行着，她眨了眨眼，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嗯，很乖。”顧判隐嘉獎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那，最後的問題，這些是不是因為，你也喜歡着我呢？”
林壹差點又要點頭答應，在低垂下去那一刻，四五湊上來蹭了蹭她，毛茸茸的觸感讓她直接回了神。
她猛地起身，把身前的顧判隐也推了一把，捂着臉道：“顧判隐，你別逗我了。”
還差一點。
顧判隐單手撐着地，起身，在她面前有些可惜的挑了下眉。
林壹用手背貼着發熱的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些。
他好危險！
她瞥了眼眼前的男人，心裏甚至拉起了警戒線。
顧判隐，好危險一男人！
說他是男妲己她都信！
“走吧，收拾一下，帶你去吃飯好麽？”顧判隐理了下衣服，看向她，“冰箱裏沒什麽吃的了，做不了什麽菜。”
“但是我……”
“我今天可一天都沒吃，好餓。”顧判隐摸了摸肚子，朝着她歪了歪頭，“當陪我好麽？”
可惡！他在撒嬌嗎！
林壹頂着他的視線，非常沒有骨氣的點了點頭。
對不起，她真的遭不住他嗚嗚嗚。
顧判隐拉過她的手，看向她的眼裏滿是點點星光。
真的好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