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就這樣了嗎?
第二十二章 就這樣了嗎?
國慶假期,許悠妙坐了近六小時的動車去找紀堂,她給紀堂買了一支手表當禮物,因為國慶節也剛好是他的生日。
紀堂戴上手表就知道這支表不便宜要千把塊錢,他便和許悠妙說:“你這幾天不要再花錢了,都聽我的安排。”
許悠妙笑嘻嘻點頭說好。
紀堂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又道:“你不要亂花錢。”
許悠妙聽到這話,嚷起來:“誰和你說我亂花錢,我平時都省吃儉用的。”
“你這麽努力省卻給我買這麽貴的表,不是白省了嗎?”紀堂道。
“那你一年也才生日一次。”許悠妙嘀咕。
紀堂聽着心裏很高興,因為感受到許悠妙心裏有他,但面上他還是認真說:“你祝我生日快樂,來陪我就很好。”
許悠妙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你這個人好掃興,以後都不給你買生日禮物了,說了半天也沒有說你喜歡不喜歡。”
紀堂語塞,但也自知錯了,忙說:“喜歡,手表我很喜歡。”
“這還差不多。”許悠妙揚眉笑着。她在大學開始戴隐形眼鏡,一雙眼睛更有神采了,而她的氣質一直很獨特,讓她整個人輕盈又英氣,就像一只勇敢的小鳥。
紀堂上前擁抱住許悠妙,低頭和她說:“我很想你。”
晚上,兩人一起住酒店。紀堂訂了一間雙床房,入住之後,許悠妙就沖進浴室洗澡,因為她覺得坐了一天的車身上很臭。
紀堂将行李箱歸置好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等許悠妙。他不知道許悠妙對今晚他們要一起住有沒有緊張,反正他很緊張。他訂酒店房間花了不少功夫,因為現在很多酒店浴室是半開放式的,對現階段兩人同住很不方便。而國慶旺季想訂到合适的酒店很不容易,他找了很多家費了很多心力才訂到這家,浴室有門可以鎖。
紀堂聽着浴室內的水聲,腦海裏不由蹦出一些旖旎暧昧的畫面,但他很快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拿起手機轉移注意力。可手機裏的信息也沒讓他清淨,楊朝知道紀堂國慶和許悠妙在一起,發來信息問紀堂:“你們上床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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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堂皺眉回複:“你思想不要那麽龌龊。”
楊朝則說紀堂假正經,他還笑話紀堂怕“老婆”,一直在許悠妙面前小心翼翼。
紀堂被楊朝說中了痛點,又不想承認,趕緊删除了信息。對紀堂來說,和許悠妙在一起的感覺很矛盾很上瘾。他自從高一那會被許悠妙罵過之後,開始意識到問題,他反思改正,再後來他徹底喜歡上了許悠妙,于是當時許悠妙對他的批判更像無形的繩索和鞭子鞭策到他的思想。所以,他在許悠妙面前總是克制自己的欲望,他說服自己他不是在僞裝,而是在向善。
就這麽矛盾鬥争着,紀堂鎖上手機嚴肅坐着,許悠妙洗完澡,擰開浴室門鎖的聲音讓更是讓他下意識正襟危坐起來。
許悠妙洗完澡換上了眼鏡,穿着一套粉色的長袖草莓睡衣從浴室裏開心出來,她就站在門口對紀堂說:“你看,我的睡衣很可愛。”
紀堂倏然站起了身,一時不知道許悠妙什麽意思。
許悠妙見紀堂拘謹害羞的模樣,忍着笑走過去跳到他懷裏,像只無尾熊挂在他身上說:“你幹嘛緊張啊?”
紀堂措不及防,臉更紅了,試圖把許悠妙從身上拽下去,但軟香在懷他又舍不得使勁,假模假樣徒勞掙紮了會,他嘴硬說:“什麽緊張?我沒有緊張。”
許悠妙眼神洞悉,忽然靠過去蹭着紀堂的臉推了推自己鼻梁上下滑的眼鏡,笑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肯定在想什麽壞事情,紀堂。我已經洗完澡了,換你去洗冷靜下。”
而許悠妙這話徹底點燃了紀堂,他看着憋着壞笑的許悠妙,再控制不住吻向許悠妙。他抱吻着她跌到一張床上,雙手慌而不亂撫摸她的身體,去扯她睡衣的扣子。兩人青澀又熱情地擁吻作一團。
但沒一會,許悠妙就喊了停,扭開臉避開紀堂的吻,拽着領口笑說:“你還是先去洗澡吧,紀堂。”
紀堂聞言,吻還是控制不住重重落在了許悠妙臉頰上,撞到了她的眼鏡架,也不小心撞到了她的眼睛。他聽到她喊了聲疼,吓了一跳清醒了不少,忙擡起身看許悠妙。她的臉近在咫尺,臉頰飽滿紅潤顯得稚氣純真,他也才上大學,他們的一切都才剛開始。想到這些的一刻,紀堂就更冷靜了,他擡手輕輕撫摸許悠妙的臉,扶了扶她的眼睛,沉聲說:“對不起,妙妙。”
許悠妙笑了說:“沒事,你趕緊先去洗澡,我等你。”
而紀堂沒動,還是愛憐看着許悠妙說:“你不要等我了,妙妙,我去洗澡冷靜下。你今天坐了一天的車,肯定很累了,早點休息。”
許悠妙愣了愣,看着紀堂有些疑惑。
紀堂覺得許悠妙此刻單純的樣子很可愛更惹人憐愛了,他道:“妙妙,女孩的第一次最珍貴,我應該好好珍惜你。”
許悠妙徹底有點懵了,她不是不理解紀堂說的話,而是有些莫名的抵觸紀堂說出了這句話。她不由說:“女孩的每一次體驗都是珍貴的。第一次只是初次體驗會有些特別,我喜歡你,所以想你和你一起體驗,紀堂。”
紀堂覺得許悠妙是在表白,內心更感動,他深情望着許悠妙說:“我也很喜歡你,悠妙,所以我想把我們的第一次留在最好的時候。”
“什麽時候?結婚的時候?”許悠妙問。
“可能吧。”紀堂失笑。
而許悠妙徹底傻了,她說:“紀堂,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現在正在談戀愛,我對你也有欲望。和喜歡的人做愛,在想做愛的時候就做愛不好嗎?”
換紀堂有些懵了,因為他沒料到許悠妙的性觀念這麽開放,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此刻的許悠妙身上有周斯時放蕩不羁的影子。
“我不想傷害你,妙妙。”紀堂柔聲說了這麽一句話,翻身坐了起來。而後,他起身打開行李拿了換洗的睡衣進了浴室。
許悠妙仰躺在床上,身體裏的欲望已經在紀堂剛才三言兩語的溫柔中消退了,剩下的只有莫名的壓抑和不解。她一時很難說清楚,為什麽紀堂說出來的話會讓她感到有些不适,她躺着想了好久為什麽他說是傷害,眼下分明是兩情相悅的事情,而且他們又不是不做避孕措施。
後來,許悠妙才意識到原因,因為她在那句“女孩的第一次最珍貴”的話裏,聽到了“貞潔”,最珍貴對應着無形的處女情結和貞操觀。有多少這種“珍貴”的話,規訓着女性要符合世俗要求。
許悠妙知道紀堂說出那些話是無意識且發自內心想愛護她,但她感到有什麽向她撲面而來,讓她的心裏亂了。
紀堂洗完澡出來,看見許悠妙摘了眼鏡,坐在床上認真折千紙鶴,模樣很美好。他笑在對面的床上坐下欣賞着她,問:“你怎麽出來玩還帶着折紙?”
許悠妙笑了笑沒擡頭忙着折紙鶴,答:“嗯,我書包裏一直都有呢,緩解壓力用的。”
紀堂聞言心想是剛才的事情讓許悠妙感到緊張了,他便保證道:“早點休息吧,妙妙,你放心,我不會碰你。”
許悠妙手一頓,擡起了臉看紀堂,可是她沒戴眼鏡完全看不清他。他臉上的表情很模糊,輪廓也很模糊,他在她心裏的形象也變得模糊,那是個普通沒有棱角的男孩,笨拙地在某一個軌道和框架中學着愛一個普通的女孩。
因為普通,所以他們的愛和言行還是很難一致。假期的第三天,兩人還是做愛了。那晚他們都屈服于欲望,與快感交纏着,分不清彼此和自己。
做愛之後,他們變得更親密,但也在更親密中更發現彼此的不同。那晚事後,紀堂緊緊抱着許悠妙,在她耳邊說:“我現在終于感覺你屬于我了。”
這話對許悠妙來說也有些刺耳,她說:“紀堂,你有時候真的很有趣,怎麽可能做了愛,誰就屬于誰了。”
正是溫存時刻,紀堂笑了,沒計較許悠妙的刺,只說:“你有時候也真的很較真,悠妙。”
許悠妙這時從紀堂懷裏坐了起來,說:“我困了,想睡覺了。我習慣一個人睡一張床。”然後她下床跑到了另一張空床上。
紀堂沒阻止許悠妙,他知道她一向愛幹淨清爽,他在黑暗裏看着許悠妙的身影,笑說:“晚安,悠妙。”
“晚安,紀堂。”
許悠妙蓋好被子,睜眼仰面望着天花板很清醒,她忽然覺得戀愛有點索然無味。但假期的後面幾天,她和紀堂還是玩得很開心,他們親密無間,像普通情侶一樣黏着對方,不斷向對方表達愛意,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拍了合照,還把頭像都換成了合照,在朋友圈裏展示他們的快樂。
假期結束的那天,紀堂送許悠妙離開,兩人依依不舍,互相說了好幾次我愛你,還說會很想念對方。他們真情實感,一顆真心比真金還真。
許悠妙坐在返程車上,還翻看這幾天的照片,她能感覺到自己嘴角揚着笑,可總有一秒她在想:“就這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