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投喂第二十九天
第29章 投喂第二十九天
也許是喝了酒, 也許是因為對“替身”這種事情實在深惡痛絕。
許郁然難得說了很多話。
卻恰好解開了一段單方面的烏龍事件。
喬承愣在原地,雖然只有兩句話,但也足夠讓他明白許郁然的态度。
他根本不屑于找替身, 所以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許郁然并沒有說謊的必要, 也并不屑于說謊。
也就是說……
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替身的想法,就是想讓自己當個管夥食的廚子。
從頭到尾,都是自己誤會許郁然。
喬承回憶起許郁然和自己談條件的那一天。
對方好似真的從未在明面上提到“替身”兩個字。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因為原著的影響,先入為主産生了誤會。
喬承的腳趾開始撓地, 他從未經歷過這麽尴尬的場面。
現在……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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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承不知道回去之後該面對許郁然。
之前因為冷風吹散的燥熱又重新蔓延, 只是這次不同于之前,沒有一點兒旖旎, 唯獨讓人覺得坐立難安。
“站在這裏幹什麽?”那位燒烤店的老板見喬承站在這兒一動不動, 也是摸不着頭腦。
“……呃,沒事。”喬承搖頭, 強迫自己擠出一點兒笑容, “我就是還想再烤幾串牛肉串。”
“這樣啊,那你直說啊,站在這兒發呆我哪會知道你要幹什麽。”
因為夜色逐漸遮掩了天際,唯有昏黃的路燈給予晦暗的光, 模糊了青年的臉龐。
大叔并未注意到喬承有些勉強的神情, 嘀咕一句,又忙活着去做燒烤了。
“等等,還是不要加辣!”
喬承的嘴都比腦子快,還沒反應過來, 話倒是先出口了。
許郁然不喜歡吃辣, 雖然喬承不知道許郁然還吃不吃,但保險起見還是不加辣比較好。
“哈哈哈, 我知道,”老板忙着烤肉,頭也不回,“調料讓你們自己加。”
聊了一些閑話,喬承又被冷風一吹,總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清醒些。
還好,現在的許郁然并不知道自己誤會的事情。
只要對方不知道,自己也就能當沒發現是吧?
喬承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重新回到位置上。
“我回來了,”他的臉上帶着如常的笑容,“你們吃了多少了?”
“吃了不少了。”
李衍拿着烤串風卷殘雲,他與許郁然的話題早就結束,喝醉的人腦子不太清醒,幾乎将剛才的那些都給忘記了。
至于許郁然……
那杯白酒居然已經喝完,當事人的臉似乎因為這杯酒,臉更紅了些。
原本只是粉色,如今倒像是一團赤紅色的火燒雲,與那清冷的面頰意外地融洽。
“你再不回來,這裏的東西可都要被我吃完了。”李衍揮着酒瓶子,大聲嚷嚷着,迫使喬承不由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可也就是幾秒,他的眼神又不自覺地瞥向許郁然。
那人即便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也沒有說話,像是酒意緩緩湧上心頭,淺淺的疲憊占據了身體與思緒。
他的眼睛都閉上了,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應該是累了。
“喬承?你在看什麽?”李衍唱了一會兒獨角戲,也沒等到回應,立馬有意見了。
喬承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匆匆忙忙收回視線。
“我又點了些牛肉串,一會兒就來了。”
李衍可沒注意到喬承的異樣,只是嘀咕一句:“幾串牛肉串哪裏夠啊。”
“早知道你去點,就和你說我還想吃一串大鱿魚了。”
喬承笑了笑:“現在去也不遲。”
“那你還要什麽嗎?”李衍站起身。
“不用了。”
喬承搖頭,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
他又下意識看了眼許郁然。
其實就算沒有吃飽,他也很想回去。
已經沒胃口了。
在李衍又吃了不知道多少串燒烤之後,三人總算是要回去了。
不過,他們都喝了酒,遵紀守法的公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開車。
最後,李衍找了代駕,而喬承和許郁然則是站在路邊等着孫叔來接。
代駕很快就來了,但孫叔要從另一邊繞過來,還需要不少的時間才到。
“許郁然的酒量不太好啊。”
李衍在上車前還指了指許郁然那紅成雲霞的臉,絲毫不在意他本人也是這副模樣,甚至那發酒瘋的模樣更加明顯。
“你稍微……嗝……扶着他一點,不然容易摔跤。”
喬承因某些不方便出口的原因,此時和許郁然離了三四米,聽到這話就有些不贊成。
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麽容易摔啊。
而且自己扶着許郁然……
腦子裏劃過一些畫面,喬承覺得自己的臉也要和許郁然一樣紅了。
坐上車的李衍透過窗戶,眯着眼看見了喬承的臉。
“呀,你不會也醉了吧?”
“兩個男人不會一起摔跤吧?”
他嘴裏說着擔心的話,可神情分明是幸災樂禍。
哎呀,要是不小心摔倒,然後兩個人不小心有什麽親密的接觸……
雖然喝醉了腦子不太清醒,但李衍還是能從許郁然的話裏猜出什麽。
喬承是不是許郁然之前喜歡的那個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許郁然現在對喬承的想法絕對不太單純。
許郁然啊許郁然,你也有今天!
李衍覺得自己有好戲看咯。
那神色間的笑容愈發詭異,但心亂的喬承卻沒有注意到那份情緒。
他側頭看着許郁然。
就在李衍說話的時候,許郁然已經自顧自地走到了另一邊,喬承自然得跟上去。
因為喝醉的緣故,他走路的姿勢裏也多了幾分踉跄與不穩,确實和李衍說的一樣,是很容易摔倒的樣子。
喬承想都沒想直接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嗯?”
感受到喬承手心帶來的溫度,許郁然詫異地擡頭,寫着醉意的眼眸撞入了喬承的眼底。
鳳眸裏不再寫着平日裏的冷硬,因醉意熏染,那眸色之中多了喬承從未在對方眼裏看見的溫軟。
像是淋了春雨的枝丫,仍然有冬日未消的料峭寒意,卻因雨水滋潤而多了柔軟與溫情。
“砰”。
好像心底傳來了什麽聲音,預示着即将破土而出的萌芽。
喬承有一瞬間的愣神,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直到許郁然開了口:“你在幹什麽?”
比起平時的語速,許郁然喝醉以後說話的速度慢了很多,多了說不上來的黏糊,仿佛他喝的并不是酒,而是甜膩過頭的糖漿。
不對,喬承晃了晃腦袋,又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許郁然與糖漿分明是兩個極端,怎麽可能會放在一起,又怎麽可能有相似之處?
“……是在看我嗎?”他繼續問着,并不在意喬承是否在聽他說話。
“我……我……”喬承被吓得有些結巴,他這個做賊心虛的家夥哪裏敢承認?
他結巴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與平時那陽光自信的模樣相差甚遠。
許郁然盯着喬承許久,似乎從他的臉上品出了什麽,最終輕輕笑了一聲。
那一聲笑,就像是夜晚的清風,混着酒醉,與許郁然的人設不同,但與此情此夜很是相配。
“……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他主動幫自己找了一個合适的理由。
喬承下意識地贊同了這個說法,即便在那昏黃的燈光下,許郁然的臉不斷地在他的面前湊近,他也沒有發現任何的污漬。
他只是想要找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反常。
可許郁然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徹底呆住,無所适從。
“那你幫我把臉上的東西擦幹淨吧。”
喬承:“??”
他猛得往後退了一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是,許郁然的臉上也沒髒東西啊。
就算有,自己也不能做這麽親近的舉動吧?不合适,不合适。
許郁然是自己的老板。
許郁然只是喝醉了。
許郁然有喜歡的人,對,他有喜歡的人。
……
喬承胡亂地想着其他的事情,明明應該直接拒絕,但一時又沒有想到該怎麽回複許郁然。
可喝了酒的許郁然并沒有平時那麽好的耐心,等了一會兒沒有回複,便主動抓住了喬承的手。
“是這裏嗎?”
許郁然拉着喬承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臉。
與這人冰涼的手不同,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臉是溫熱的。
那溫熱柔軟的觸感讓本就僵硬住了喬承陷入更深的迷茫,他慌亂地擦了擦許郁然的臉,快速抽回自己的手。
“已經……已經擦幹淨了。”他結結巴巴道。
“謝謝……”
許郁然笑了笑,似乎很是開心。
可他的話音堪堪落了一半,那雙眼睛忽然閉上了,身體下意識地靠向喬承……
像是睡着了。
喬承只能伸手保住許郁然,像一塊僵硬的木頭等待着孫叔的車子。
時間過得格外漫長,喬承不知道自己當了多久木頭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心到底冒了多少汗。
終于,手機的鈴聲就像是救星一樣響起,帶着解救的信息落在喬承的耳中。
喬承總算是松了口氣,連忙接通電話。
“喬先生,我到了,你們現在在哪裏?”
孫叔說着,把定位發給了他。
點開定位,喬承發現孫叔距離他們還有幾百米,而這一段路并不方便停車,還得要他們走過去。
而此時的許郁然……
完全靠在自己身上!怎麽走?他們怎麽走?
夜風襲來一陣寒意,喬承天生體熱,從小到大就沒怎麽覺得冷,哪怕是大冬天也能穿着件衛衣往外跑。
有這樣的體質,他自然覺得還好,可把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許郁然卻是哆嗦一下,甚至側頭打了一個噴嚏。
他不會感冒吧?
不對!以許郁然的身體素質,再吹一段時間的風絕對會感冒啊!
喬承哪裏還有心思想其他的?他連忙扔掉腦子裏那亂七八糟的想法,直接将人抱了起來。
以前又不是沒有抱過,現在再抱一次又怎麽了?
他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一下子就把許郁然抱起來。
只是這一次的感覺,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了。
許郁然真的很輕,很難想象一個身高有一米八的成年男性為什麽會輕成這樣。
喬承很久之前就知道許郁然的腰很細,但當時想的很單純,只是想着該如何把人喂胖一點——這樣也好漲工資。
至于現在……
自己的目的似乎不怎麽單純。
喬承只顧着抱起許郁然,将自己身上的暖意傳遞給對方,卻并未注意到那雙原是閉上鳳眸緩緩睜開。
哪有一點兒醉意?
甚至在那股新衣服的獨特味道鑽入那人的鼻息時,許郁然還知道挪動腦袋,主動遠離那味道的來源。
以至于……
他的鼻尖愈發靠近喬承的脖頸,相觸的一瞬,那快步往前走的人稍稍僵了一下。
這份窘迫換來的是使壞者的唇角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