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溪風,該喝藥了

第十二章 溪風,該喝藥了

徐知夢第二天一早就回家了。

徐溪去上朝了,徐知夢悄悄來到餘錦的院子。

伺候餘錦的老奴侍泊安瞧見了,豎起手指比劃了下,悄聲道:“大小姐,餘主還在睡呢。”

“我爹昨天……”

泊安道:“餘主是有些生氣,小姐若是能對他說些好話,這氣也就消了。”

意思就是說,生氣了,但問題不大,哄哄就好了。

徐知夢從袖子裏掏出精雕的長型小木盒遞給泊安,“這是我送爹的。”

泊安雙手将東西接過,彎腰道:“老奴明白。”

送徐知夢出了院子,屋內的餘錦也醒了,泊安推門而入,先将東西放到妝臺上,然後伺候餘錦洗漱。

“恩?這是什麽?”

坐于妝臺前的餘錦,一眼就注意到這顯眼的盒子。

泊安邊為他梳頭邊道:“是小姐送您的。”

“她回來了?”

“今兒一早回來的。”末了又補了一句,“一回來就直奔您這兒來了。”

餘錦輕哼了聲,打開盒子,見是一根碧透的玉簪,嘴角揚了揚,“她還知道回來。”

Advertisement

泊安是看着餘錦長大的,見他手指不斷摸索着玉簪,問:“餘主今日要不就戴這支?”

餘錦将簪子給他,“戴上吧,好歹花了錢的。”

“是。”

這氣,是消了。

中午徐知夢被餘錦叫過去用餐,父女兩就娶夫一事談個心。

“我就一個問題,你真不願娶文仲瑄?”

徐知夢鄭重點頭:“不願。”

“唉,好吧,強扭的瓜也不甜,那我也不逼你了,只是……”

徐知夢立刻起身站到餘錦身邊,為他輕輕捶肩,“文仲瑄是做正夫的料,但他真不适合我呀。”

“他不适合你?誰适合你?常溪風嗎?”

“不不不,我又沒提他。我想說,關于正夫,我會好好考量,娶個我心意的,你們也滿意的,這不就行了嘛。”

餘錦又嘆了口氣,“我可提醒你,兩個月後你三堂妹娶正夫,這徐家就只剩你一人中饋空懸了,到時候可不是我們來催,老夫人那邊就先急了。”

徐知夢道:“奶奶那邊,我自會去說,只要你和母親別和她老人家一起催就行。”

“唉,你這輩子命好,遇着我和你娘了,你去外面瞧瞧,誰家女兒婚事不是由爹娘做主的。”

“所以女兒更要重視娶正夫的事呀,這人不僅要顧着我,還要順你們的心,也不枉你們疼愛我嘛。”

餘錦笑了,“坐着吃飯吧,菜都涼了。”

“好勒。”

父母那邊的事兒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老夫人了。

徐知夢回屋一躺,吩咐道:“去将常郎侍帶來。”

冬雪領命去了,沒多久就帶着常溪風來了。

兩夜過去,除了臉色看上去白了點,其他的倒也沒什麽。

若側主借着送藥的時候給常溪風送了些禦寒的被褥,才沒讓他在柴房裏病着。

徐知夢坐在主位上,背部挺直,表情嚴肅,問向常溪風,“知道自己錯了嗎?”

常溪風雙眉微蹙,低低地恩了聲,“是我錯了,下次不會再犯了。”

态度誠懇,很好。

叫退婢女,徐知夢将門關上,走到常溪風跟前:“之前的事,我們就過去了,接下來我很重要的事同你說。”

這兩日常溪風都沒睡好,他捏了捏眉心,一臉倦色:“你說。”

“你也知道,我現在面臨兩個問題,一個是催婚,我剛剛已經把我爹說通了,至于我娘那邊,我爹會去吹枕邊風,現在就只剩老夫人那邊了;另一個,也算是個關聯,就是家産,老板我好不容易穿成爵二代,我可不想再像前世那樣當社畜。”

“恩,知道了,讓我休息下。”

“嘿,你答應了。”

常溪風擡眼看她,“你是我‘妻主’,我不幫忙,你不是又要把我關柴房。”

并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發個牢騷。

“哎呀,之前的事你本來就不對嘛,我也只是給你提個醒。”徐知夢嘀咕着,“再說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來到這麽個陌生世界,你要是不改改前世的性格,是很難在這裏存活的。”

常溪風低頭不語,徐知夢覺着他經歷這次懲罰後應該是記住了……吧。

為了方便商量對策,徐知夢讓常溪風搬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板,您想得怎麽樣?”

已經過去兩天了,徐知夢每天都過來找他,看着桌上的書冊寫着徐家人的名字,徐知夢忍不住笑道:“老板您這是把我家族譜都寫、出、呃……”

被常溪風睨了一眼,徐知夢閉了嘴。

知夏走了進來,“小姐,常郎侍的藥熬好了。”

這藥是若側主熬的,得一直喝完整個冬季才行。

徐知夢聞着那味兒就直皺鼻子,把碗端到常溪風身邊,學着某音裏的段子,夾着嗓子道:“溪風,該喝藥了。”

常溪風像看傻子似地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咕咚咕咚幾大口就将要喝了個幹淨,然後繼續埋頭幹事。

徐知夢真想為他拍掌,難聞還難喝的藥,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還一刻不停地幫她想辦法,只有兩個字送他:厲害。

有常溪風在,徐知夢就懶得動腦子,她往榻上一躺就睡迷糊了,後來還是知夏叫醒了她。

一看桌案前沒人,徐知夢問她:“郎侍呢?”

“郎侍出去了。”

“他出去了,你怎麽不叫我?”徐知夢跳下塌,“他去哪兒了?”

“去找餘主了。”

徐知夢趕緊帶着兩婢女去了餘錦的院子。

還沒進去呢,常溪風已經出來了。

徐知夢先是朝裏面望了一眼,然後拉着常溪風就走,“你怎麽來這裏了?”

常溪風道:“找餘主要賬本。”

“恩?你找他要賬本,你會給?”

“不會,但我說是你要看,他就給了。”

好家夥,學會以她的名義行事了。

回屋關門,徐知夢跟着常溪風走到桌前,聽他講:“你被催婚無非就是家裏缺錢了,娶個家底殷實的正夫是最快捷的選擇,但你不願意,那麽只能自己賺錢以堵了他們的念頭。”

“所以呢?”徐知夢問。

常溪風翻開他今天寫了一整天的書冊,“在自己賺錢前,就要堵住缺口。老夫人是個難關,她不點頭,你家的錢就會源源不斷地送到你那兩個姑姑手裏。”

“那你有想到怎麽讓老夫人答應斷掉這份支出嗎?”

“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照實了說。”

“恩?什麽意思?”

常溪風手指點了點冊子上老夫人的名字,“老夫人其實心裏一直都清楚家裏情況,但是因着對子女孫輩的寵愛,她不願舍掉這份親情,也不想提出斷供這樣的話。”

“那既然這樣,照實說了有用嗎?”

常溪風定定地看着徐知夢,“你來說。”

“我?你确定?我娘說都沒用,別說是我了。”

常溪風嫌棄她這沒自信的樣子,“你是未來的永享侯,這個家遲早都要交到你手裏,難道你想接手一個錢袋空虧的侯府嗎?”

徐知夢忽然站正:“我不願意!”

常溪風點頭,對她的決心給予肯定,“但不是讓你什麽準備都不做就去找老太太。”将賬本攤開,翻到其中一頁,指給徐知夢看。

看着那上面的日期和支出數額,徐知夢怒而拍桌,“啊啊啊,姑姑們是真把我們家當無限提款機了!!”昨天居然又找她爹拿了一百兩!!

常溪風道:“她們最近拿錢拿得頻繁,而且都是以你表姐娶夫為由,你不覺得這裏面有什麽貓膩嗎?”

“簡直太有貓膩了!”徐知夢氣得磨牙,“我爹也真是的,也不調查清楚就把錢給了。”

“你爹也是無奈,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那我們要怎麽做?”徐知夢看向常溪風。

“如果我們能找出,這些錢的真正去向,向老夫人拿出證據,讓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然後再加上你和你娘通力合作,我想老太太為了你的未來考慮,大概率是會同意斷供的。”

常溪風又拿起毛筆在徐知夢兩個姑姑的名字上畫了個圈圈,“你家的這層窗戶紙早就已經破了,就看你是想全部撕了換新的,還是讓洞口變大,成為一個搖搖欲墜的空架子。”

徐知夢當即拍桌,“淦!聽你的,說做就做,再不做,我怕到時候我得去外面要飯養他們。”

“那倒也不至于。”

常溪風見她情緒高漲,适當性地給她降降溫,“你要做好可能被老夫人懲罰的心理準備。”

“如果懲罰能讓我自己家變好那也值了。老夫人肯定是會生氣的,但氣過之後,她會想明白的。咱們家已經養了他們兩家那麽多年了,我不信,沒了我家的錢,他們兩家會真去要飯。”

常溪風提道:“有時不要小看一個人的無賴。”

“哼,那就無恥對無賴。”

日子早上,徐知夢扮成男裝,戴上帷帽和常溪風悄悄從角門出去。

兩個姑姑家住得離侯府不遠,為的也是她們方便回家看望老母親。

二人躲在二姑姑家大門外邊兒的大柳樹後面。

“老板,咱們這樣行嗎?要是他們一直不出來,我們要在這裏守一天?”

“有點耐心。”

徐知夢雖然披着披風,但這風一吹來,她冷得直打哆嗦,搓着雙手道,“老板,這外面太冷了,人沒看到,別我們倒先病了。”

常溪風只覺得她有點啰嗦,未曾多想,揚起自己的披風就将她蓋了進來,“現在好了吧?”

徐知夢:o.o!

也不知道是兩層披風的緣由,還是挨着常溪風的原因,徐知夢忽覺自己體溫瞬間上升。

同類推薦